《论社交APP的可怕之处》墨月深

24、二十四、

　　医院急诊室咚咚跑进个人，小护士抬眼望去，看清来人不禁感叹：好帅啊，身姿挺拔长相威严，略带薄汗微皱眉头，表情肃穆隐含些焦急，似乎对什么事很紧张。
　　等等，帅哥怀里还抱着个人，好像是个小男生？
　　“医生在哪儿？”帅哥对着她出声问道。
　　小护士惊觉自己看入了神，迅速从慌乱中冷静下来，引着人往里走。
　　今天夜班还算空闲，医生正伏案写东西，听到脚步匆匆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指指椅子：“坐着。”
　　待他写完最后几个字转过脸，立马对着那血胳膊血腿眼皮狂跳：“这怎么弄去的？”
　　韦谌解释道：“被狗拖的。”
　　“被狗拖着咬？”医生疑惑不解，拿了点棉签翻看伤口。
　　“没咬……就……狗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被它跟雪橇那样拖……”苏扬比比划划试图复原场景。
　　小护士顿时被这形容逗得乐不可支，捂住嘴偷偷笑。
　　医生闻到酒味皱起眉：“喝酒了？”
　　韦谌再次解释：“喝醉了。”
　　苏扬赶紧反驳企图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没醉！”
　　小护士憋笑憋得肚子疼，在旁边小声咳嗽。
　　医生无奈摇头，仔仔细细把伤口检查一遍的确没看到撕咬伤，扔掉棉签边打单子边给韦谌讲：“他这个，擦伤面积有点大，两个膝关节、左腿腿侧、肘关节、手掌部位都有，而且有几处很深。要做个清创，挂消炎针。以防万一最好打支破伤风，知道不？”
　　韦谌认真听着点头，医生又补充道：“但是他现在喝酒了，只能先做清创，其它等明天酒醒了再弄。”
　　“行，那我先去交钱？”
　　“给你单子，你把他弄到隔壁清创室，然后去交钱。”医生打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俩是什么关系？”
　　苏扬前面听得迷迷糊糊，听到这儿发现终于有个能听懂的问题，开开心心插嘴：“朋……”
　　“男朋友。”韦谌思维比醉猫敏捷数倍。
　　怎么就男朋友了？苏扬晃晃脑袋，觉得哪里不对。
　　医生诡异地看了他们两眼，再次转回去打单子：“酒醒了再验个血。”
　　韦谌：“……”
　　医生把乱七八糟的单子朝苏扬怀里一塞，示意韦谌把人抱走。苏扬瞪着眼睛看单子，一个一个照着念：“清创、绷带、一次性注射器、一次性真空采血……梅毒螺旋体特异……HIV抗体……？”
　　他放下单子满脸纠结：“为什么还要查HIV？”
　　医生面无表情：“只是例行化验，不要多想。”
　　可我还是处啊！你让一个处去检查性病，被人知道了怎么想！
　　苏扬此刻真恨不得能有层处男膜可以指给医生看，以证清白。
　　“好了，就照医生说的做。”韦谌伸手把醉猫打横抱起，跟着小护士去清创室。
　　苏扬很不满意：“为什么我要查HIV？”
　　韦谌：“……”
　　苏扬张牙舞爪：“凭什么我要查HIV？”
　　韦谌：“……”
　　苏扬喋喋不休：“我不要查HIV……”
　　韦谌：“不查不查，你坐好别乱动，我去交钱等下医生给你清创。”
　　苏扬嚎啕大哭：“你别走！医生会把我抓到精神病院关起来的！”边哭边死命扒拉住韦谌的T恤不放。
　　韦谌：“……”
　　小护士憋得肚皮都快笑破了，为防止自己忍不住爆笑出声，她示意韦谌把单子和钱给她，帮他俩去缴费。韦谌道过谢，挣扎着从裤袋里掏出钱包递过去，然后继续耐心收拾变成牛皮糖的醉猫。
　　果然这世道帅哥都有男朋友了。那小男生真可爱，懵懵懂懂眨着大眼睛一直碎碎念，那帅哥居然也不烦，还伺候得各种周到，真好……
　　小护士缴完费，往回走到清创室门口，听到里面传出的对话又开始憋笑。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我不嫌弃你。”
　　“你就是嫌弃我，你还在我面前玩手机！说！是不是打给你的未婚妻！”
　　“我哪来的未婚妻，我打给陈伯……来把手机还给我。”
　　“你肯定有未婚妻！我看看……呶！这个！叫韦夫人的！你敢说不是？”
　　“那个不是，扬扬，扬扬？你坐好，等下摔着了！……喂妈，我这边有人喝醉酒打错了……知道，您忙吧。”
　　“呜呜呜你当着我的面和她聊天，你就是嫌弃我，你准备抛下我远走高飞，是不是！”
　　“……”
　　“你怎么可以始乱终弃！我、我都画到我们有宝宝了，你怎么可以不要宝宝，呜呜呜你怎么当爹的，你丧尽天良！你穷凶极恶！你惨无人道！”
　　“什么？？？”
　　小护士觉得再听下去自己肯定会笑倒在地来回打滚，赶紧进去打断：“缴好费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韦谌擦擦额头的汗：“好好好谢谢你。”
　　医生过来清创，酒精碘伏生理盐水轮番上阵，些许疼痛把苏扬混沌的脑子激得略微清醒过来，总算闭嘴不再演狗血连续剧。
　　处理完毕，医生擦着手把韦谌叫到旁边：“膝盖上的两处比较深，包了纱布，不要碰水，两三天来换一次。其它浅的不用包，注意别感染就行。膝盖皮肤因为比较韧，所以要减少运动量。这几天吃的清淡些，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知道不？”
　　韦谌一一点头应允，抽空给陈伯发了条短信。待他回来时就看到苏扬握着小护士的手，纯良地撒娇：“我喝醉了。”
　　小护士好笑地拍拍他的手：“对，你喝醉了。”
　　苏扬：“我知道我喝醉了，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小护士：“……没事没事，你别乱晃就行。”
　　苏扬摇头晃脑间看到韦谌，悲愤地抬手直指：“他是罪魁祸首！他强行、强行……”
　　小护士好奇地问：“强行什么？”
　　韦谌捂着脸不忍直视，特别特别想不顾风度把这醉猫打晕。

　　陈伯带着满脸惊恐姗姗来迟，在急诊没头苍蝇般跑了两圈总算找到人，气喘吁吁打听情况。待他听说要等酒醒之后才能进行后续疗程，当机立断打电话给院长，把韦家常年预留的病房收拾出来让苏扬休息醒酒。
　　韦谌给诸怀亦打去电话说明情况，让他们不用再过来，挂断之后陈伯朝他提议：“少爷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着苏少爷。”
　　“不用，我自己陪着。”韦谌微微摇头，伸手把苏扬抱起带去病房。
　　“唔……困……”苏扬揉揉眼睛倚在韦谌肩头，半梦半醒。
　　“睡吧。”韦谌低声哄着走进电梯，陈伯跟进，帮忙按楼层。
　　从没见少爷这么温柔过，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陈伯看着韦谌挺直的身躯若有所思。
　　韦家是要有少奶奶了吗？要不要通知夫人呢？还是先查一查对方的背景？啊啊，感觉要开始忙碌了……

　　韦家预留的病房是间豪华单人间，带卫生间和小厨房。除病床外还有张弹簧床供陪护睡，韦谌把已经睡着的醉猫放病床上，自己在弹簧床上坐倒。
　　真累！
　　再想到毛子睿家布置了一天的花，那更是心力憔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就不能正正常常甜甜蜜蜜顺风顺水表白吗？非得搞点奇闻出来才高兴。
　　陈伯跑回停车场把备好的换洗衣服拿上来，让韦谌去冲个澡。这一身土啊血的，还满脸汗津津，看着就难受。
　　韦谌疲惫地接过衣服起身，思考片刻朝陈伯道：“等下扬扬要是说什么……”
　　陈伯一板一眼：“少爷放心，我就当少奶奶什么也没说。”
　　少奶奶……韦谌抽抽嘴角，默默闭嘴去卫生间冲澡。
　　这么快就被看穿了，三十几年的管家果然不是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