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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多情公子薄命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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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渊躲在被子里听见冯三女人的话,倒渐渐安静下来。想他混迹南风馆这么多年,入眼的人不是没有,但从未上手,一来他不太接受得了曾经陪过别的男人的小倌,二来他私心里还是更喜欢姑娘些。
即便如此,冯渊自认于声色之事上还是很通的,可现在冯三家的居然说自己动了春心,真真好笑,动心不动心的,自己还能分不清吗?当下他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说道:“冯姐姐,话可不能乱说。我见女子,怕都来不及,哪还能动什么心呢?”
青云和冯三听了,都觉有道理,忍不住附和着点点头。
冯三女人冷笑道:“说句不怕爷恼的话,您一个童男子,知道动春心是怎么回事么?”一句话说得冯三又气又怒,他站起来指着自己女人道:“我看你这婆娘今儿是疯魔了!他再好性儿,也是个主子,你跟着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青云见夫妻俩斗嘴,面上虽怕,心里却想着有热闹可看了,冯三管家多年,一直都是严肃可怕的形象,像今天这样羞恼的模样可不常见。
冯渊被冯三女人的话说得面红耳赤,虽然早清楚这件事在府中已不是什么秘密,但被人这样轻蔑地说出来,还是让他顿觉无地自容。
“胡说八道?那爷红口白牙说人家清白姑娘是什么妖女,这就不是胡说八道了?”冯三女人见冯三生气,自己反而笑起来,“外面胡说八道的人多了,怎么不见您冯三爷去逞威风?跟自己女人面前扮威严,很厉害是不是?”
冯三气得恨不能上前打她两下踢她两脚,但侧头看见被窝里的冯渊沉默安静地没一点声响,暗暗忍住气,在心里默念两遍娶个媳妇不容易,良久,他缓和声音道:“算了吧,都是自家人,咱们夫妻吵架不要紧,吓到爷就不好了。他还未娶妻,要被咱俩吵怕了,不愿成亲,可怎么好?”说着他走上前,附在媳妇耳边低语几句,听她眯眼笑骂“呸,老不正经”后,就知道这架就算吵完了。
青云在这边看得云里雾里,但见两人忽然和好,心里骤然升起对冯三的赞叹与敬仰。
冯渊在被子里闷得汗流浃背,见冯三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他女人咯咯直笑,就开口求道:“冯姐姐,求你,没事儿就出去吧,我在这被里待得实在难受。”
冯三闻言推着媳妇往外走,不想被媳妇反推回来,只见自己媳妇笑着往床边走去,边走边说:“不忙,爷,我有个法子,可让你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春心,你可想试试?”
“什么法子?”屋里三个男人同时问出口,冯三家的在床边站住脚,笑道:“您要是答应呢,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很快就能试出来——”冯渊急需揭开被子呼吸,忙接嘴应道:“答应答应,就按冯姐姐说的办。”冯三家的道:“答应的话就得全听我安排,一旦开始,没试出结果可不能中途停下。”
“听你的,都听你的,你快去办吧!”冯渊在被子里急道。
“那好,我先跟爷问清一件事,乞讨女只是个普通姑娘,你承认不承认?”冯三女人不紧不慢地摇着手帕。
冯渊不语,他不确定那样的惊心会是一个普通姑娘带给自己的。
青云和冯三奇怪地对看一眼,齐齐问出口:“这又怎么说?和你的法子有关联吗?”
冯三女人冷笑道:“怎么没有?爷要是一口咬死他的种种痴狂症状都是因那姑娘使了妖法,那我怎么试都白搭!”冯渊实在是快憋不住了,他只好躺倒求道:“冯姐姐,求你快去安排吧!我承认她是个普通姑娘,可以了吧?”
这边冯三女人听冯渊满口答应,便扭身出去了,冯渊听得脚步声走远,方才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向青云道:“快把窗打开!”青云挠头笑道:“爷,这会子太阳已升高,打开窗户只怕热气进来,您受不了啊。”
“屋里的味道才让我受不了呢,”冯渊推开被子,扯扯衣领,以手扇风对冯三道,“你好好管管你女人,别让她随便进我屋子,要进我屋子,就别涂脂抹粉的,呛死了。”
冯三看他言语清楚,知道人已回转过来,悬着的心放下来,可一想因他任性,自己将那药商扔下不管,又有些恼,当下甩袖道:“还不都是为你!依我看,你好得很,不过是出去着了暑热,脑袋不清醒罢了。”
冯渊见冯三面带愠色,陪笑道:“那冯姐姐说的事,能不能算了?”刚才急于出来透气,他没有细细思量,现在一琢磨,就觉得她说的试春心的事很不妥。这对夫妻俩一直致力于让自己接近女孩远离男孩,如果最后证实自己确实对那姑娘动了春心,岂不是马上就会被冯三夫妻俩逼着成亲?如此一想,冯渊的心差点给吓得停止跳动,照冯三的计划,先成家后立业,如果自己一娶妻,他肯定转眼就让自己管家,那时候可就被做不完的事和算不完的帐困住,再也没有自由玩乐的机会了。
“女子香,美人泪,这些叫男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当真与你无缘吗?”冯三望着床上的冯渊,想到冯家的香火无以为继,不由深深叹口气。
青云在一旁捂嘴偷笑,冯渊不自在地摸摸耳朵:“女子香就是脂粉香,爷要爱闻,干嘛不买一堆胭脂水粉放枕边见天闻——”冯三闻言刚缓和的脸色又添上怒色,“-------美人泪就是男人愁,”冯渊停顿一下,想起自己那几个朋友,每次相好的小倌被人欺负后哭得梨花带雨,他们都要百般地曲意逢迎,嘴脸实在难看,“爷爱看那个?笑话,自己找不自在呢?弄哭了还得哄。”
冯三气个倒仰,对他这些歪理邪说恨得牙痒,却找不到话来驳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青云在一旁捂嘴笑得把手指都咬痛了。
“别笑了,”冯渊瞅着冯三出去,坐直身子对青云正色道,“去给我看看冯家的到底要搞什么鬼,一会儿好应付她。”青云哎哟一声笑道:“管她什么法子,要真能弄明白您是否动了春心,也是好事一件呀!”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冯渊冷笑,“等爷前脚成亲,你后脚就把小烟说进门,对不对?”冯三起初见冯渊和青云来往亲密,就对青云许诺,只要他能让主子改变心意娶个娘子回来,就做主让小烟给他做媳妇。
青云笑道:“爷明白就好,还求您多体谅小的。”
冯渊用鼻子哼一声,身子往后躺倒,面向里睡好不再说话,青云看一眼,轻手轻脚放下床幔退出去了。
等冯渊察觉肚里空空,已是正午时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他懒懒从床上起来,热乎乎的风从大敞着的窗吹进来,床幔波动两下将热气传送进床内的空间。冯渊觉着热,暗骂青云不懂事,开窗散味之后都不记得回来关窗,他揉揉脖子起身下床将窗户关好,走到桌边倒杯水慢慢喝着,心里却在想不知冯家的会用个什么法子来试自己。
正在冯渊兀自出神的时候,冯三女人的笑声迎进门:“爷睡醒了,刚看你把窗户关了,一早上担惊受怕的,饿了吧,快出来用饭吧。”冯渊闻言,皱眉警惕道:“你最好不要安排什么丫鬟布菜,否则,我宁可饿死都不出去!”
“奴婢怎么会做那种事呢?”冯三女人笑道,“就是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冯三女人开始是想在他吃饭的时候安排丫鬟布菜,后来一想,他饿着肚子再被丫鬟们一吓,很可能会吃不下饭,饿肚子的人容易发火,要是把他真惹怒了也不好,所以她就决定还是让他好好吃完饭再说。
说完冯三女人走出去,还将门拉上了。
冯渊从卧室的门边探头看外间,果然没有人,于是他放心大胆走出去,自己洗好手坐到桌边盛饭吃起来。因为害怕吃到一半,外面突然进来丫鬟,他吃得很快,等他吃完饭漱过口跑回卧室叫冯三女人来收碗筷的时候,把个冯三女人惊得连连称奇:“这连一刻钟都不到,您就吃好了?囫囵咽下去的吧?这样吃饭很伤身子的。”她不赞成地发表一通意见,将收拾好的碗筷端出去。
冯渊在屋里听着,顺口回她:“冯姐姐,你那个法子,赶紧开始吧,早开始早结束。”
冯三女人走到门边,回头冲卧室笑道:“就来。”没一会儿,她就回来说准备好了,请冯渊出去。
冯渊整整衣服,负手慢悠悠走到院里,对于院中的情景,只一眼,他就转身欲回房。冯三女人拦在门口道:“爷,咱说好的,您全听我安排。”冯渊望一眼被她堵住的房门,咽口唾沫道:“好姐姐,我知错了,让我回房吧。”
冯三女人道:“不行,今儿非得让你明白动春心是怎么一回事。”冯渊见劝说无效,苦着脸指着身后的丫鬟群说:“那也不必把她们都叫过来呀!”
青云在一旁接话:“爷,冯大姐就是要让您把这些丫鬟的眼睛都看一遍,看有没有人能让您呼吸不畅。”冯渊瞪一眼笑得幸灾乐祸的青云,浓眉皱得能夹死苍蝇。
冯三拍着冯渊的肩膀说:“法子虽笨,搞不好会有效,要是有看对眼的就更好了。”
冯渊立刻明白过来,难怪冯三会陪着自己女人乱来,敢情他是要让自己选媳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