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机学校》演员统筹史佳润1

13、傻子-第一章-第十三节

　　母亲将史楚龙带去自己租的房子生活了一段时间。每一天，史楚龙起的很早，走到联盟三路纺机生活区坐班车上学。晚上，回到母亲租住的地方。虽然日子不如以前，但是心里却很高兴。直到母亲再也没有能力照顾他。
　　“张姐，你的房租该交了”，房东的儿媳妇一大早就来催收房租。
　　“能不能缓几天”
　　“缓几天可以，但是你没有工作。又要照顾娃，什么时候才能拿出来”
　　“你再容我几天吧”
　　“单元楼里现在都收十元一个月，咱们这里收五元一个月。我们一家老小也要生活，你抓紧吧”
　　“好”
　　“实在没有办法，你就只能搬走了”
　　“我知道了”
　　母亲和史楚龙又住了几天，房东的儿媳妇又来催房租了。母亲没有办法，只能把史楚龙送回去联盟三路的纺机生活区。
　　“儿子，妈妈实在没有钱养活你了。你还是回去跟爸爸生活吧”
　　“妈妈，我不要离开你”
　　“你爸爸有工作，他有能力照顾你”
　　“妈妈...”
　　“妈妈给你再做一次，煎鸡蛋吧”
　　“好”
　　母亲做完煎鸡蛋，放在盘子里。然后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好，叫了一辆三轮车。
　　“儿子，你快吃吧”
　　“妈妈，我舍不得吃。这是我最后一次吃妈妈做的煎鸡蛋了”
　　“没事，妈妈以后还会给你做煎鸡蛋的”，母亲说完，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妈妈不许骗人”
　　“妈妈不骗人”
　　拉货的人骑着三轮车，母亲和史楚龙坐在车上。骑到联盟三路的纺机生活区，停在了门口。
　　“儿子，你回去吧”
　　“妈妈，我不要你走”
　　“儿子，听话”
　　“妈妈，我舍不得你走”
　　“儿子，妈妈还会来看你的”
　　“妈妈，你去哪”
　　“妈妈去姥姥家”
　　骑三轮车的人将母亲带走，史楚龙目送着母亲离开后，无奈朝着小区走。回到房子，实在太累。他躺在床上睡着了。
　　“起来，谁让你睡这的”，父亲的声音叫醒了史楚龙。
　　“爸爸...”
　　“你不是跟你妈，生活吗”
　　“妈妈让我回来”
　　“回来干啥”
　　史楚龙不知道如何回答。父子俩沉默许久。父亲起身朝门外走去，下楼离开。刚到楼下就看到母亲坐在台阶上。
　　“你在这干啥”
　　“我在等你”
　　“你看你照顾的娃。娃脸上都是黑煤熏的”
　　“我知道，我没有能力照顾娃”
　　“你知道，还要把娃带走”
　　“不是，我带走的。是娃自己找过去的”
　　“唉。你是娃他妈，我也不是不让你见娃。但是，现在娃还在上学。你能不能不要来”
　　“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娃，我以后都不再来找娃。我搬家了，娃也不会再找到我”
　　“上次的事，我听你妈说了。是她给娃说的，你的住址”
　　“我会给我妈说清楚，以后不要再给娃说”
　　“行了，那就这样。龙龙也是我娃，我肯定会照顾好。你就别操心了。等娃大了，你再来看娃”
　　“我知道了”
　　母亲转身离开。自此以后，史楚龙很多年都没有见过母亲。
　　父亲也回到了阿姨家。
　　“你又到龙龙的房子去了”
　　“儿子已经回来了”
　　“回来就行了。自从龙龙离开，你每天下午过去，回来都是很晚”
　　“不说了，睡吧”
　　第二天早上，史楚龙没有到阿姨家吃饭。直接坐班车去学校。下午放学回来，也没有去阿姨家。饿了一天肚子，做完作业，躺在床上。
　　“龙龙，你今天怎么没有过去吃饭”，父亲打开房门，走进内室，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
　　“我不喜欢阿姨，我要妈妈”
　　“妈妈，不要你了。以后，你就和爸爸、阿姨一起生活”
　　“我不信”
　　“今天吃饭没”
　　“吃过了”
　　“在哪吃的”
　　“在...”
　　“还没吃饭吧。起来，爸爸带你出去吃饭”
　　“哦”
　　父亲带史楚龙去小区对面吃了一份砂锅细粉、一份孜然肉夹馍。吃完走到联盟三路的纺机生活区的门口。
　　“儿子，快点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记得过去吃饭”，父亲手指对面的阿姨家。
　　“我知道了”
　　父亲回到了阿姨家。史楚龙回到房子想了许多，但毕竟年纪小，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母亲要离开。他唯一想明白一点，就是肯定和这个阿姨有关。
　　第三天早上，史楚龙来到阿姨家，阿姨和父亲、还有那个姐姐正坐在饭桌上吃饭。
　　“龙龙来了，快点吃饭吧”，父亲招呼儿子坐下。
　　史楚龙坐在靠边的位置，但没有动筷子。
　　“赶紧吃饭，吃完还要坐班车上学”
　　“爸爸，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在学校看到你”，史楚龙突然开口。
　　父亲被史楚龙突如其来的话语一惊，竟说不出话来。他拿在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惠惠，给叔叔再拿一双筷子”，阿姨叮咛着。
　　“叔叔，给”，窦惠走到厨房拿了一双筷子，走出递给了父亲。
　　“爸爸，你还没有回答我”，史楚龙不依不挠。
　　“爸爸下岗了”，父亲被史楚龙一再逼问，索性说了出来。
　　“难怪这么长时间，学校里都没有见到你。我们一家人本来好好的生活，就是因为在歌舞厅见过的这位阿姨，才使得妈妈走了，爸爸也下岗了。对不对”
　　“你胡说些什么”，父亲伸手打了史楚龙一巴掌。
　　“我恨你，我恨你”，史楚龙背上书包，跑了出去。坐着班车去上学。
　　“你别生气，龙龙还小”，父亲安慰着阿姨。
　　“龙龙还这么小，他怎么会说出这些话。难道跟你前妻没有关系吗”，阿姨在气头上，说话也不理智。
　　“这怎么跟我前妻有关系”
　　“以前，龙龙怎么没有这么说。跟他妈妈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就这样了。这样，我没办法再跟你儿子在一起生活”
　　“没办法，就不要一块生活了”，父亲也在气头上，拿上外套就出门。
　　“你走了，就别回来”
　　父亲来到对面的联盟三路纺机生活区，史楚龙的房子里，烟一根一根的抽，心里却越来越烦闷。
　　下午放学，史楚龙回到房子，看到父亲坐在凳子上，旁边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
　　“爸爸，你,,,”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你怎么了”
　　“都是爸爸不好，让你一个人生活。以后，爸爸给你做饭”
　　“爸爸...”，史楚龙扑到父亲怀里。
　　父亲买了调味料等厨房用品，每天早上起来做饭，排队占位。晚上回来，父亲给史楚龙做晚饭。史楚龙又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可是，毕竟父亲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父亲的积蓄花光以后，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父亲独自一人徘徊在阿姨家楼下，心想“唉，口袋空空，儿子又和窦冬华闹别扭。我该怎么办”，他又想起临走前窦冬华的话，“你走了，就别回来”，心里越想越烦。
　　“叔叔，站在楼下，怎么不上去呀”，窦惠放学回来，看到父亲站在楼下走来走去。
　　“叔叔不好意思上去”
　　“没事了，叔叔。我妈不生气了”
　　“真的”
　　“我妈就那一阵气，过去就没事了”
　　“你快上楼吧，我还是不上去了”
　　“走吧，叔叔”，窦惠拉着父亲上楼。
　　“妈，叔叔回来了”
　　“惠惠，你进房子写作业去。小闻，你跟我进来”
　　父亲跟着阿姨走进主卧。
　　“冬华...”
　　“小闻，你别说了。我还是那句话，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只是，龙龙...”
　　“龙龙现在跟我一块生活，我前妻也答应不再来找娃。娃，毕竟还小”
　　“我还是没办法接受”
　　“娃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星期六，父亲带着史楚龙回到陈杨寨，想要让他在爷爷奶奶家生活。
　　“爸，妈，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实在不行，就让娃住在家里。就是娃在城里上学习惯了，能不能适应农村学校”，奶奶抚摸着史楚龙的头。
　　“慢慢就能适应，我从小还不是在农村生活”
　　“那就这样吧，让娃在家里住。有我们老两口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娃饿着”
　　“爸，妈，龙龙暑假、寒假都住在家里，我跟小団也有两个娃要养。小団在店里修马达也赚不了多少钱。要让龙龙长期住在家里，我们的负担就更重了”，三妈从菜市场过磅回来，听见父亲和爷爷、奶奶的对话。
　　“蛾蛾，你大哥现在没有工作。但凡，有办法，也不会把娃带回来”，爷爷吸了一口烟袋。
　　“大哥，你没有工作，确实很难。但是，我跟小団，还要照顾，咱爸、咱妈，我们的生活也很困难”
　　“爸、妈，蛾蛾说的也没错，我再想别的办法”
　　父亲带着史楚龙回到联盟三路纺机生活区住了一晚，第二天带他来到西藏民族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