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七十年代种地》昔夜

10、第 10 章

　　“哎！张大爷，我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想请你帮我看看这片山适合种什么，希望能増点产吧！”

　　背对夕阳的吴队长佝偻着身躯，给人很是苍老的感觉，其实他比张大爷还要小上几岁。

　　物资匮乏这是全国性的问题，并不是哪一个地方如此，张大爷伸手扶起吴队长，“不是我不帮你，术业有专攻，如果是牲畜方面的问题你问我那一定是没有问题，可这关于种植我却还不如你们这些种了一辈子庄稼的人。”

　　见吴队长的脸瞬间变得沮丧，他又说到：“不过我将这里的土质和情况打包好给我以前的同事寄了过去，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当然这个也不能抱太大希望，经历了之前的变动，世态炎凉这四个字可谓是体验深刻，那些个老同事愿不愿意帮忙还说不定。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吴队长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他们能想到的办法总能比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要多得多。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往上走，一个拐弯正好与祁琦她们相遇。

　　“咦，是你。”祁琦留给张大爷的印象很深刻，因而一眼就认了出来。

　　祁琦站出来和张大爷点头打了招呼。

　　祁琦的事之前闹得那么难看，吴队长自然也认识她，不过此时他看祁琦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国家的事确实是说不定，但是读过书的吴队长坚信读书人不会就这样埋没，早晚有一天这个世界还是他们的。

　　所以他才会同情祁琦，因为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要想再回到城市，那几乎是不可能了。

　　不得不说以前在学堂里跑过几年的队长就是比有些人觉悟高有远见。

　　“小妞，快带你嫂嫂回家！”吴队长朝罗小妞挥了挥手。

　　“好的。”罗小妞听话的牵起祁琦的手就要往下面走。

　　“等等！”祁琦拍拍罗小妞的手然后转身抬头对吴队长说：“吴队长，刚才我和小妞听你们说到种植这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

　　“你？”吴队长上下打量祁琦，虽然他对祁琦不是很了解，但他总归是一队之长，下到他们乡的知青都是些什么人他还是知道。

　　面对吴队长的质疑，祁琦没有觉得意外，她不紧不慢的说：“队长，我们学校有很多关于种植方面的书籍，因为感兴趣我曾借阅过很多这方面的书籍观看，虽然实践得少，但村里是个什么情况，我在这里也生活这么久了，还是很清楚的。”

　　“如果队长现在实在没主意，可不可以听听我的意见？”死马当活马医也好过等死强。

　　虽然祁琦最后的意思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都懂了。

　　吴队长拧着眉头一时没有主意。

　　“正好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要不听听这丫头怎么说？”张大爷突然站出来说，

　　张大爷都开口了吴队长不好拒绝她，于是便挥挥手说，“你说说看。”

　　其实他是没报希望的，毕竟祁琦是一个才从城市下放到农村不久的城市孩子，恐怕从出生到现在，也就最近这几个月干过农活，那种情况哪怕看再多书也没有用。

　　祁琦没有立即提出方案，而是看了看吴队长一行人后说：“队长，你们是上山去吗？要不我们到山上说。”

　　本来就要上山的吴队长一行人点头。

　　因为要上山，祁琦打发小妞先回去跟柳氏说一声，免得柳氏认为自己偷懒去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祁琦走到张大爷身边预防张大爷摔倒。

　　看出祁琦的举动，张大爷脸上的笑意加深，他说：“放心，我这老头子这点体力还是有的。”

　　张大爷的声音吸引来吴队长等人的注意，注意到祁琦的举动后，他们对祁琦的看法有稍稍的改观，那次被人堵在床上的事，恐怕还有啥内幕。

　　之前祁琦还只是猜测，等跑上山顶见到眼前的一片桃树她不由得加重了呼吸。

　　看着这一片桃树吴队长等人也是一阵唏嘘，“哎！要是有人知道怎么种植这片桃树，也不愁完不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

　　虽然全国经济还在受政策的影响，私人是不能贩卖水果，但是有村里出面就不一样了，在一些高端的地方，水果现在还算是稀有物，如果策划得当，这一山的桃树所能带来的利益绝对比种其他粮食来得多得多。

　　吴队长之前也打过这片桃树的主意，可是找遍了县里的人也没有会种植桃树的，不然他也不会叫村里的人开荒把这片桃树砍了。

　　祁琦自然听见了吴队长的叹息，她的两眼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队长，我能，我知道怎么种植桃树。”

　　“你？”

　　不止吴队长，其他人也都一脸怀疑。

　　祁琦这个时候却顾不得其他，她扒开眼前的杂草跑进桃树林里，越往里走她越是兴奋，这片桃树林能带来的价值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在一棵树干粗壮得差不多有一个大脸盆大小的桃树前，祁琦停住了脚步。

　　吴队长他们落后一步，在祁琦抬手抚摸粗糙的桃树树皮时他们也来到了跟前。

　　“祁琦，你刚才……”

　　吴队长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祁琦刚才的话，谁知还没说完就被祁琦打断，祁琦兴奋的朝他们招手，然后指着眼前这棵桃树说：“这棵桃树一看就是上了年份，你们别看它上面的枝叶已经干枯，它还是活的，只要重新给它浇水施肥，它就一定能重新发芽。”

　　“可这又有什么作用呢？这片桃树结的桃子又苦又涩不好吃。”跟他们一起上来的其中一位村民说。

　　就是以前闹饥荒的时候也没人上来摘这里的桃子吃。

　　“桃树的价值可不仅仅只在桃子上。”怕他们不信，祁琦扒开这棵桃树下面的杂草，然后在树根下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黄黄的亮晶晶的东西只要家里有桃树的人都认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注意到众人眼里的疑问，祁琦这才想起这是落后的七八十年代，这个年代还没有网络，更没有网红产品，自然也就不知道那美容养颜圣品桃胶了。

　　于是祁琦耐着性子解释“这是桃胶，又叫桃花泪，相信大家都见过。但是你们肯定不知道它的用途，这个桃胶经过处理后是可以吃的。”

　　“吃？”吴队长看向张大爷，比起自己来张大爷毕竟是大城市下放来的，张大爷肯定比他见识多。

　　可惜张大爷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桃胶不懂没有关系，祁琦指着桃树粗糙的老树皮“桃树皮也有药用价值，尤其是这些年份长的桃树。”

　　说到这里祁琦觉得非常可惜，“你们竟然砍来做扔掉，这真是太可惜了。”

　　照这样说还真是有点可惜，不过吴队长还是有忧虑，他说：“这桃树胶能有多少，桃树皮也能卖钱，可是桃树皮都拿去卖钱了，那来年还有桃胶卖吗？”说来说去也是一锤子买卖，今年上面交代的任务是完成了，那明年呢？

　　大伙儿纷纷点头。

　　张大爷这个时候站出来拍了拍眼前的大桃树，若有所思的看向祁琦“说了这么多，祁琦，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要跟大伙儿说？”

　　对对对！有主意就赶紧说大伙儿的眼神又纷纷聚集到祁琦身上。

　　到了现在祁琦也不卖关子了，她说：“桃胶树皮什么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桃树的价值有多高，想让你们留下这片桃树林，然后去引进新的品种，嫁接到这片桃树上，嫁接不仅成活率高，而且能大大缩短桃树的生长周期，如果成功的话这片桃树林明年就能挂果。”

　　“明年就能挂果？”

　　“嫁接？什么是嫁接？”

　　“新品种去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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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讨论开了。

　　看见一丝希望的吴队长更是着急，他大喊一声安静后急切的看向祁琦：“你跟我们好好说说什么是嫁接？你确定嫁接后明年就能重新挂果吗？还有……”

　　祁琦赶紧抬手打断他的话，“您别急，我慢慢跟你们说。”

　　这一说祁琦就说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要不是看着天马上就要黑，吴队长他们还要拉着祁琦继续说下去。

　　下山后各自往家里走，吴队长和张大爷走在后面，因为是一队之长，吴队长考虑的事情比较多，祁琦的提议他很心动，可是同样的这里面顾虑也有很多，尤其是这事靠祁琦能办成吗？

　　吴队长不由得看向张大爷。

　　张大爷何尝不知道吴队长所想，他皱着眉头说出心里话，“先不说祁琦的想法靠不靠谱，就说现在我们把桃树都挖了把地开出来，这上面的土质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两年不管种啥也都别想有什么好收成，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试呢？”

　　试是可以试，但是……“你说这祁琦来我们村也不是天把两天了，把这个山上的土地开出来也是今天才决定的事，你说她以前怎么没提出来？而且她一个城里来的女同志确定懂怎么种树？”

　　不怪吴队长有这个疑虑，刚才在山上的所有人都有这个疑虑。

　　张大爷想起祁琦能一眼认出他那支钢笔的出处，想必家里是有这方面人的。

　　“这样，反正现在离开春还有一段时间，我先写封信去问问我以前科里的其他人，看有没有人知道嫁接这方面的知识。”至于祁琦为什么以前没有说，张大爷见视线投向罗家所在的方向“祁琦她毕竟是城里人，到这里是下乡支持劳动，不像我这种人是劳动改造，不管等到哪年他们总还有回去的机会。”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张大爷没给吴队长开口的机会，他继续说“现在不一样了，祁琦嫁给了村里的人，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只有家变好了她才能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见张大爷提起回去脸上没有多少伤感，便没有再提这方面的事，而是顺着张大爷的话点点头，早晚都要走的，那做到自己本份就行，家就不一样了。

　　另一边，祁琦到村口的时候发现小妞没有回家，而是坐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不停的朝这边张望。

　　祁琦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小妞，你怎么在这里？”

　　罗小妞低头“我……我怕你不回来了。”

　　罗小妞记事已经好几年了，记忆里从来没有人像祁琦对她这样这样好，她怕这种好眨眼就没了，所以之前祁琦让她先回家的时候罗小妞走到半路就后悔了。

　　“姐姐，你会不会生气？”罗小妞很不安。

　　祁琦叹口气，她怎么会生气呢，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

　　祁琦勾起嘴角朝小妞伸出手“走，我们回家。”

　　“嗯！”

　　罗小妞紧紧的握住祁琦的手。

　　两人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只是家中的气氛不怎么好。

　　一脸怒容的柳氏坐在厅堂的正上方，见祁琦和罗小妞进来，她顿时抬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去哪混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罗小妞哆嗦一下，下意识就想跟妈妈解释她们遇上队长的事情，不过却被祁琦及时伸手拦了下来，祁琦上前一步低着头向柳氏承认错误，“对不起妈，是我和小妞做事太慢没能按时完工，我我们下次一定不会偷懒。”

　　祁琦和罗小妞那块地不好整的事柳氏知道，再加上祁琦一上来就承认了错误，柳氏也不好再罚什么，刚才那一下也只是做给周带娣看，让周带娣明白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威严还在。

　　“知道错了就赶紧去做饭，一家子人都还等着吃饭呢！”说完这句，柳氏起身回了房间，年纪上来了她已经不像过去那么能干，做了一天下来她只想回床上躺着。

　　厨房里，罗小妞心有余悸的对祁琦吐了吐舌头“姐姐，我还以为妈会打我们呢！”

　　“妈不是不讲事理的人，别害怕，再说就算是挨罚也有姐姐陪着你啊。”祁琦一边做事一边对罗小妞说到。

　　“嗯！”小妞心底的不安消退。

　　“哟！你们两人谈的挺欢的嘛。”周带娣抱着小宝走进来。

　　祁琦和罗小妞两人顿时都没有了再说话的兴致，便专心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周带娣可是等了一天才等到这个好好说话的机会呢，她怎么会因为两人的冷淡就退缩。

　　“小妞，你看看这厨房不是当大嫂的说你，你啊要向你二嫂好好学习，瞧瞧以前你做个饭把厨房弄得多脏，现在你二嫂进来了，这厨房立马就变了个样，这姑娘家家的还是要会收拾才会讨婆家喜欢。”

　　罗小妞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听周带娣婆家婆家的说着，她脸上顿时就不好意思了，“我……我去外面抱点柴进来。”

　　罗小妞走后，周带娣抱着孩子在灶门前坐了下来，然后假模假样的帮祁琦烧起火来。

　　祁琦可不觉得她是真心来帮自己烧火的，“大嫂，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瞧你说的，大嫂哪有什么话要说，大嫂不过是看你太辛苦了所以进来看看你，妈也真是的，这才新婚第二天，妈就让你跟着大伙去山上做事，回来晚这么一点点还凶神恶煞的说你们，大嫂真是看不过去。”

　　说着周带娣抬手摸了两下眼睛上不存在的泪水，见祁琦很是诧异的盯着自己看，她便继续有压抑的声音说到“其……其实我也是从你这样过来的，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你，但大嫂我比你稍微还好一点，白天被婆婆说这说那，晚上还有你大哥安慰我体贴我。而弟妹你就苦了，这二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竟然跑去当兵，这当兵能是好玩的吗，一不小心命就没了，到时候妈肯定会把这罪过全都怪到你的身上，你说……你说你可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