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船开不进沙漠吧》丘山慕雨

19、惊喜都变成惊讶了

　　“你昨晚上怎么没回我？”荀漠问到。

　　“昨晚睡得早。”

　　荀漠点了点头，“那你今天早上也不回我？”

　　“忘了。”我说得云淡风轻。

　　课间操的时候，我始终偷瞄着荀漠——我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他就站在岸上，看着我逐渐沉入水中。同样的梦我竟做了两次，自己实在不知这其中的含义。

　　也许只是个梦吧！

　　那一周，我都没有和荀漠一起走，我怕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惊喜瞬间烟消云散。荀漠也没来找我，只是偶尔打个招呼，两个人之间很少说笑。

　　大概，他是在适应没有我的日子吧——我自作多情地想。

　　文理分班的考试科目与中考相同，题目却比中考简单很多。我听上一届的学长说，所谓的“分班考试”无非就是个形式，到头来还是同类班的学生互换。我自知，自己无论凭着成绩还是身份都能进到六班，我相信荀漠也能。

　　我在考试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许明阳。

　　“你选什么了？”他问我。

　　“理科。”

　　我突然看到他有点儿惊讶。

　　“怎么了？”我问到。

　　“没什么，我选的文科。”许明阳说。

　　我也惊讶了起来——看来自己在六班唯一认识的人也没有了。我那时候还没想过“荀漠是不是也会报了文科”，更没想过分到六班后的自己会和黎婷婷坐同桌。

　　第二周刚开学，分班考试的成绩就公布了。和学长们说得一样，所谓的“考试”的确只是个形式，无非就是一班和六班的学生交换了一下。

　　班主任在讲台上点着转去六班学生的名字，我是最后一个被叫到的，但我在那之前却并没听到荀漠的名字。

　　“林帆，你不是说你要学文科吗？”班主任问到。

　　“老师，我……”

　　苏越在下面拍着我的胳膊，“林帆，怎么回事啊，你什么时候报的理科啊？”

　　我并没回复苏越，只是回头看向荀漠，我和他都满脸的吃惊，我俩对视的时候，仿佛在告诉对方——惊喜都变成惊讶了！

　　“就这样吧，你先到六班报道去吧！”班主任说。

　　我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苏越和高雪一脸茫然，耿名姝也是目瞪口呆。荀漠的两只眼睛紧盯着我，仿佛是想让我留下来，但此时此刻已然改变不了了。

　　我在走廊里，迎面碰到了抱着书包的许明阳。

　　“我就是因为你才选的文科。”许明阳说到。

　　我有点儿不解，“怎么会因为我？”

　　“因为想和你同班啊！”许明阳又说。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不是害羞，而是自愧。

　　我到六班的时候，其他同学已经安排妥当了。我四下张望，却发现偌大的教室里竟然只剩下一个座位了——黎婷婷的同桌。

　　我顿时鼻尖一酸，眼泪仿佛含在了眼圈里——那种吃惊、失望、酸楚、难过……多少种伤感汇总到一起，已然让我产生了“徐庶进曹营”的念头。

　　黎婷婷坐在靠墙前排的位置，我小心地坐在她旁边。

　　“林帆，”黎婷婷突然说到，“之前的事……对不起。”

　　我原本想一言不发，但此时此刻却有点儿尴尬。

　　“没……没事。”

　　那是我们生平最后一次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