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希尔达的日记》黑白枣

5、8月2日

　　西娅拉最近都在处理那个该死的报告，没法那么早回来，但她看上去乐此不疲。我吃过晚饭自己在外面溜达，我没走太远。我不该穿这条长裙的，它跟灌木丛拉拉扯扯，让我不止一次担心它会被撕成一条一条的。
　　我很快往回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见路边站着一个人，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迫使我停下脚步。然而不用我向前，那个人已经瞬间出现在我跟前。
　　或许不能称之为人，我盯着他猩红的眼睛。
　　“晚上好，小美人。”他舔了舔嘴唇。我猜下一秒他是不是要邀请我共进晚餐，因为我曾经看见父亲用这种调调骗了无数少女，即便后来他不这么干了。也有可能是当时我们还小，他没让我们看见更深一步的场景。
　　但显然我猜错了。他抬起我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温柔得像一个情人，如果不是我的手背还受着他獠牙的威胁。我听见他吞咽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喟叹。
　　“也许你愿意做我的同伴？”他尝试着问道，手上的力道加大几分，仿佛随时准备将我撕成碎片。
　　“那不太可能。”我回答。
　　“为什么？”他疑惑地歪了歪头，“是我不够英俊吗？”
　　我将他的脸上下看了几遍，彻底相信变成吸血鬼会自带美颜功能。
　　“不，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就只能做我的小甜点了。多可惜，我觉得我喜欢你，各方面的。”
　　他兴奋地颤抖。我被他带着往林子深处奔去，我不知道他走了多远，所有的景色都变成残影急速后退，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找他的餐桌。
　　到了这个点了我竟然还在走神想我的血型，难怪西娅拉怀疑我缺少肾上腺激素。
　　“那一天，我在树林里闻到了你甜美的气味，”他停了下来，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夸张的表情将他衬托得像一个变态。我想起那天在树林里划伤了手，看来在这个小镇里决不能让自己受一丁点儿伤，最好连例假也不要来。
　　不，我还是不希望自己内分泌失调。我恶狠狠地想着。
　　“然后我久久不能忘怀。哦对了，你猜我是什么东西？”他掐着我的下颚，我的脖子瞬间暴露出来。他酝酿了一下，露出獠牙。我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因为我看见他身后的人。

　　西娅拉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扭下了他的脑袋。

　　他的表情暂停在沉醉的样子。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西娅拉，她一脚踹开那具没有脑袋的躯体，表情有些阴沉。她看了我一眼，想上前，但是我猜因为她顾虑着手里的东西，又往后退了几步，用一种焦急地语气问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真的。你也知道，毒液对我们不起作用。”
　　西娅拉还是没忍住，直接上来把我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遍。我的眼皮跟着她手里的东西上下直跳。我很真诚地希望她先把那玩意丢了。
　　“对了，”她终于想起正事，“我得把他烧了。”
　　她抬起手，准备在地上生一个火堆。林子的一端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我和西娅拉同时一凛，几乎瞬间，她挡在了我的面前。眨眼的时间里，树林里出现五六个人的身影。
　　是卡伦一家，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西娅拉手上，表情有的凝固，有的不可思议。有人从喉咙发出低吼，我猜那是贾思帕，贝拉向我普及过他们的外貌特征。
　　“酷！”其中那个结实的大个子发出一个音节，又安静下来。

　　这绝对是修罗场。

　　我们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不好。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止了一分多钟，卡伦医生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先把它烧了，然后我们再谈谈，可以吗？”
　　“当然。”西娅拉耸耸肩，自暴自弃地道，“我们会解释的。”
　　她踢翻地上的躯体，擦了一根火柴，再把手上的脑袋也扔进去。她熟练得仿佛操作过无数次。烈火熊熊燃烧，然后又渐渐湮灭，等火光消失，地面上已经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不不不，别这么看着我，我第一次干这事。”她无辜地道，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在装傻充愣上，她和父亲媲美。我们小时候都曾被耍得团团转，她是继承衣钵的那一个。
　　爱德华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打量了我们一番，对卡莱尔说：“她们的父亲是吸血鬼。”
　　该死的，我就说他能看见别人在想什么。
　　西娅拉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飞快地肯定了他的话。
　　“是养父。我们可不是吸血鬼。”
　　“可是，”爱德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奇怪，他几乎是怪叫出来，“你们竟然还经历了二战！”
　　哈，他就差直接脱口而出：你们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很好，我也想知道。听起来像是我们上过战场一样。我想了想，印象中西娅拉似乎扛过大炮，不是RPG，是实打实的大炮。爱德华立马朝西娅拉露出一种肃然起敬的神态，转瞬即逝。
　　“我喜欢你这个能力，虽然它让我觉得自己像在裸奔。”西娅拉道。
　　不，我不喜欢！我在心里喊道。
　　她朝我看了一眼，我想她是不是准备给脑子上把锁，或者是来一个头脑大风暴。我猜是后者。
　　“你能停下吗？”爱德华的脸扭曲了。
　　“抱歉，我一紧张就容易胡思乱想。”西娅拉轻快的调子简直像唱歌一样。我在心里乐不可支。
　　“或许我们能先坐下来？”对方一个精灵般的女孩提议。那一定是爱丽丝，我之前在医院里见过她。她的目光从西娅拉身上投向我，忽然像是看到什么令她难以接受的场景，她张大了嘴巴。看来这些吸血鬼们都身怀绝技，我不禁开始猜测她的本领。

　　于是，我第一次来到卡伦家。我乘坐的是西娅拉牌特快，她表示自己能跟上。尽管最后她很遗憾自己被甩下一大截，但是我差点把晚饭吐出来。我虚弱地坐在沙发上，西娅拉倚着椅背，面前或坐或站的一排卡伦，让我有一种三堂会审的压迫感。埃斯梅给我们端来两杯热可可。西娅拉喜欢甜食，她立马喝了一大口。
　　“我猜你们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了，”卡莱尔说道，他笑笑，“爱丽丝看见了你遇险的场景，但很奇怪她没有看到后来的，真实情况和她所见的发生了一些出入。”
　　她看见了什么？是我被吸成了一具干尸吗？我听见西娅拉在我头顶哼哧笑了一声。
　　“你能看见未来？”我好奇地问道。
　　“是的，主观的，”爱丽丝看向西娅拉，灵动的双眼有一瞬凝滞，接着头痛地闭上眼睛，“我看不见你的，太乱了。抱歉，老实说你们两个人的看起来都让我不太舒服。”
　　西娅拉很是受用地眯起眼睛。她看了爱德华一眼，后者退了一步。
　　“那个吸血鬼已经袭击了镇上的一个女孩。我们还有贝拉很担心你。”爱德华对我说。
　　来自外人的直白的关怀让我有些结巴：“谢谢，我很感谢你们。”
　　“所以，现在你们能谈谈自己了吗？”那个从一开始就瞪着我们的金发美人打断了这个和谐的局面。
　　“罗莎莉！”埃斯梅不赞同地制止她。西娅拉扶着我的肩，她坐到了沙发扶手上，头顶上的光线照在她苍白的皮肤上，使她看上去比吸血鬼还吸血鬼。我有些不情愿，因为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没关系。但确实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属于什么范畴的 ……生物。我们没见过父母，抚养我们长大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吸血鬼。这些你们都知道了，不是吗？”
　　我看向爱德华。他沉默了一会后回答：“是的。她说的没错。”
　　“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不会是个威胁。”西娅拉眨了眨她漂亮的蓝色眼睛。
　　“亲爱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埃斯梅走了过来，温柔地拉起我的双手。她的手也许冰凉得像冰块，但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我们只是有点担心那个律法。”
　　“她们可不能算是人类。那么沃尔图里怎么也不能抓着这个不放吧。”埃美特兴奋起来，“你们有什么能力？也许你们可以试着扭下他们的脑袋。”他看起来跃跃欲试。
　　西娅拉会有这个想法的，如果那个所谓的沃尔图里惹上她。
　　“能力？也许。”西娅拉笑出声。
　　“但是沃尔图里会对她们感兴趣的。”爱丽丝干巴巴地说道。
　　我注意到提到沃尔图里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忽然都绷紧了神经。
　　“沃尔图里是什么？”我问道。
　　“哦，吸血鬼中的皇室。你不会想跟他们扯上关系……的。”爱德华唾弃地道。他忽然顿了一下，闭嘴了。
　　可我从未听父亲谈起过。也许他不知道，也许他并不在意。
　　“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些了。”卡莱尔总结道，“你们愿意留在这里吃个饭后甜点吗？”
　　“非常愿意。需要帮忙吗？”西娅拉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看见她的眉毛已经飞了起来，随后十分狗腿地跟着埃斯梅进了厨房。
　　她对甜品毫不掩饰的欲望让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笑意。爱丽丝俏皮地晃了晃身子，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