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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驸马爷 ...


  •     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吃。”
      庭烟撇过脸,从地上捡起根干柴,用力往灶膛里扔。她环抱住自己,扁着嘴生气:“你们这些男人太坏了,我只不过是个小女娃,干嘛都要欺负我。”

      “你以为这是毒?”赵煜歪着头,挑眉一笑。

      “难道不是吗?”庭烟仍在生气。

      “当然不是,这里头是我养的一只小蝴蝶。”

      赵煜笑着摇摇头,旋开瓷瓶的塞子,只见从瓷瓶里挤出一只几近透明的虫子,这虫子一出来,立马伸展开翅膀,它的翅膀形状很美,如同牡丹的花瓣;它的味道也很好闻,比极乐丹还要诱人。

      这蝴蝶仿佛有灵性一般,翩翩飞到赵煜面前,停在他的鼻尖上,好似在亲吻主人。

      “好漂亮。”庭烟呆住了,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蝴蝶的翅膀,谁料才刚碰到,食指就像被蜂蜇了似得,疼得她立马缩回手。

      原来这蝴蝶的翅膀上,都是细密的刺。

      “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赵煜下巴微微抬起,两指夹起垂下的一缕青丝,慢慢地抚顺,这男人虽说穿着粗布棉袍,可通身透着股温润高贵,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这小家伙春生冬死,能换魂续命,但它只有一年左右的寿命,可是娇贵得紧呢。”

      正说话间,只见这赵煜眉头紧蹙,捂着胸口闷哼了声,竟吐了口血。

      “你怎么了?”庭烟忙凑了上去,紧张地问。

      “我犯病了。”
      赵煜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抬手地指向墙角,虚弱道:“那儿有个地窖,我的药在里头。好姑娘,你最善良了,能不能帮我下去拿。”

      “我不敢。”庭烟怯懦道。

      “那算了。”
      赵煜没有强迫,也未生气,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手掌撑住灶台,艰难地起身,谁知精神实在不济,脚一软跪跌在地,又吐了口血。
      赵煜此时脸色极差,额上满是冷汗,手不住地颤抖,他就像那只蝴蝶,苍白又柔弱,可偏偏又透着股破碎的美,让人无法从他脸上挪开,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我还是帮你吧。”
      庭烟咬咬牙,如果没记错,这是她头一次这么大胆。

      说罢这话,庭烟咬紧牙关,朝那个地窖口走去,她依照赵煜的指示,将木盖打开,一股香暖的热气登时迎面扑来。朝下看去,地窖不深,边上立着个木梯子,里头点着油灯,地上摆着个燃得正旺的炭盆,炭盆旁边还有张床,而枕头上放着个瓷瓶,大约就是药了。

      “赵家哥哥,是不是那个?”
      庭烟心里欢喜,忙回头问,谁知却瞧见赵煜半个身子软软地倚在灶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哎,他们俩都是无家无亲之人,她还好,这些年有贞和班烨照顾着,倒也算有个依靠,能稍稍忘了丧亲之痛,可赵家哥哥去年一下子就失去全部亲人,而且身上还有病,着实可怜。

      “你别急,我这就下去拿!”

      庭烟再也顾不上害怕,忙顺着木梯往下爬。

      等爬下去她才发现,这个地窖原来能通风,最里头摆着个三层大书架,上面两层是秦汉竹简和唐代卷子,底下那层是几件青铜礼器,瞧着都像是从土里出来的陪葬品。
      而在书架旁边的壁上,挂着幅画,上面画了个穿宝蓝色加纱直裰的中年男人,这男人左手拿着卷书,书签上写着《驽马堂文集》几个字;而他的右手,竟然提着个血淋淋的人头,那断口处还往下滴血,着实可怖。

      “啊!”
      庭烟被这画吓得倒吸了口冷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谁料竟退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回头一看,竟是赵煜。
      他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还有,他怎么将棉袍脱了,如今只穿件月白色的单衣,都能隐隐约约看见胸膛里的春光……

      庭烟连忙推开男人,低着头往边上挪了几步,借着小油灯的孤光,她偷偷的瞧赵煜,这男人仍一脸病容,只不过脸色较方才要好些了,他端铮铮地站在火盆跟前,死盯着壁上的画,目中怨毒之色甚浓。

      “这个吓人的伯伯是谁呀。”庭烟低声地问。

      “他是豫州来靖府的孟知府,是我的亲姨丈,也是我的仇人。”

      赵煜缓步走过去,指尖轻轻抚着孟知府的脖子,冷笑:“去年五月,就是他诬告我赵家的《驽马堂文集》妄议国策,煽动流民造反……”

      说到这儿,赵煜停顿了一下,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土壁,许是牵动了伤心过往,没忍住又吐了口血,忽然,这男人坏笑:“姓孟的有个漂亮女儿,叫孟胭蝶,我在逃到燕国前奸.污了她,也算小出了口气。”

      “什么是奸.污?”
      庭烟听的一头雾水,阿娘和班烨没有给她教过这个话。那画里的孟知府既是赵家哥哥的仇人,想来奸.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哎,可怜那个孟小姐了。

      “你想知道?”
      赵煜转身,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莞尔浅笑:“我教你好不好?”

      “不要。”
      庭烟感觉赵煜的笑不怀好意,她有些害怕了,想赶紧离开地窖。
      “我要走啦,你自己吃药吧,吃完后悄悄躲起来,不然大伴发现你后,会折磨你的。”

      “等等。”
      赵煜喊住庭烟,他疾步走到书架跟前,从抽屉里拿出笔墨和桃花笺等物,悉数摆在床上的小方桌,随后,他伸手从枕头边拿过只酒瓶,用牙齿咬开塞子,往砚台里倒了点酒,将墨磨开。
      只见赵煜给毛笔蘸饱了墨,笑着看向低头杵在一边的庭烟,柔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小可怜,给赵家哥哥留个字可好?说不准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哎,实在有太多人想要我的命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我,我不太会用毛笔,写的字像狗爬。”庭烟红了脸,小声道。

      “无妨。”
      赵煜摇头一笑,朝庭烟招招手,让女孩坐到床上来。
      “我握住你的手写,来。”

      “我……”庭烟低头,手搓着衣角,她不喜欢被人碰,尤其是男人。

      赵煜瞧见庭烟这般模样,捂着胸膛咳嗽了几声,柔声笑道:“傻姑娘,你的力气可比我这个病痨鬼强多了,我要是欺负你,你就大耳光子抽我。”

      “也是。”
      庭烟顽皮一笑,走过去坐到床边,从赵煜手里拿过毛笔,试着写自己的名字,谁料笔尖刚触到桃花笺,她就感觉手抖得厉害,写出的横歪歪斜斜,不成样子。
      “哎呦,这可真难写,我不玩啦。”

      “我来帮你。”
      赵煜坐到庭烟身后,十分自然地环住女孩,他的大手包住庭烟的小手,慢慢地下笔,边写边柔声道:“最开始学写字,通常都是临碑,我小时候淘气,总是不愿意练字,我爹爹就像这样把住我的手,一笔一划教我。”

      “你爹真好。”
      庭烟温顺地随着赵煜写字,她瞧见纸上很快就多出个的庭字,铁钩银划,相当漂亮。
      忽然,庭烟发觉美人哥哥的好似靠近了她些许,他的胸膛紧紧地贴住她的背,很奇怪的感觉。

      渐渐的,她的心思就不在写字上了,开始注意美人哥哥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
      他身上药味很重,但闻久了就感到很舒服;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唇离她的耳朵特别近,说话时,气息柔柔地喷在她的耳朵和侧脸上,痒痒的 ,让她的心狂跳不止。

      “不写了不写了。”庭烟感觉不太对劲儿,挣扎着想要躲开。

      “小可怜,你不开心时候,通常会做什么?”赵煜并未放开女孩,柔声细语。

      “吃东西,睡觉。”
      庭烟有些生气,美人哥哥怕不是要做那个穿道袍老爷爷一样的坏事。

      “这个不好,我另外教你种法子。”
      赵煜发觉怀里的小可怜在抗拒他,轻笑了声:“放心,我不会脱你的衣裳。”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左手伸进女孩的棉袍里,隔着单衣,轻轻按着她的腰和背:“你太紧张了,瞧,身子多僵,闭上眼睛,放松。”

      “我要生气了。”
      庭烟咬着唇,想要转身打一巴掌赵煜,可她发现自己的身子竟软乎乎,瘫在赵煜怀里,更可怕的是,她的脸儿慢慢开始变得热,心也猛跳起来,那种想挠却挠不到的难受从脚底蔓延到骨头里……

      糟了,她被下药了!

      “好姑娘,别哭呀。”
      赵煜坏笑了声,他凑到女孩耳边,温柔地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他将庭烟抱起,平放在床上,端起油灯,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姑娘,还没有长开,但能瞧出来,再过个一两年就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

      只可惜,被班烨给教养坏了。
      太过单纯天真,可身份又高,模样又美,就像个怀抱金子的娃娃,谁都会打她主意,谁都会……

      “对不起了。”
      赵煜轻叹了口气,慢慢将身上单衣褪下。
      他太孱弱了,一分分吃力地挪到床上,低头,看着此时已经意乱情迷的庭烟,柔声道:“小可怜,我要做你的驸马,为了报仇,我不惜任何代价毁灭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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