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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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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了也没办法,林宝霞泪水一秒钟也没断过,先是把叫嚷着的曹柯送去了医院,多次询问无果后,只得把林宝霞带回局里。
脚踝还是一阵一阵疼,她泪珠一滴滴地冒,如汩汩清泉,生生不息,平头警察率先开口:“能停就停停,你也是把人踢进了医院的人。”
这话一出,林宝霞更是委屈,又不是她的错,泪水决堤。
“行了,行了,擦擦,车座子湿了。”递了包纸巾给她,平头没再说话。
安排她坐在局里的长椅上,林宝霞有点熟悉,上次还有姜志成陪着,这次居然是她一个人,心中无限委屈,泪水更是停不住。
警察回来后开始询问:“知道家里电话吗?”看她像是个未成年人,年纪不大。
她摇摇头,没有一点思路。
“人呢,人名。”
“姜志成!”不需要思考,脱口而出。
“你父亲?”做着笔录,警察问。
她摇摇头,“不是,我爸爸好像叫林什么党。”
“你连你爸名字都不知道。”警察有些疑惑,开始仔细观察她。
“我平时不喊他名字,我都喊爸爸,所以我记不住很正常。”林宝霞理直气壮地说。
警察也觉得有理,无法反驳,接着问:“好吧。姜志成是谁?”
“我每天想的人。”林宝霞很满意自己的回答,对对面探寻地眼神点点头。
平头警察快要放弃了,他扔给同事记录本说:“给你,大数据里查查。”
对着电脑的小哥说:“这名字准确吗?怎么没有记录。”
“不准,多字查询,一个一个打电话吧,要不你自己问?”平头警察站身,放弃了询问,觉得太浪费时间。
林宝霞的泪水一刻未停,顺着脸颊往下流,她最高的记录是哭了一天一夜,这才只是刚开始。
外面一阵喧闹后,进来一刺龙画虎地大叔,体重要有200斤,老远能听到他喘着粗气儿,扣着手铐进来,往林宝霞坐着的椅子旁一坐,她瞬间觉得长椅一歪。
厚厚地背靠在白墙上,舒了一口气儿,嗓音粗粝:“哎呦,还是局里凉快呀。”
“坐好,别歪着。”警察提醒道。
“这点椅子还不够我半个屁股,再挪坐地上去了。”他丝毫不见外怼回去,可见是出入常客。
林宝霞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像是见到了庞然大物,目测大叔人有190cm,体重超群,离近了看胳膊上肌肉分明,穿着的衬衫紧紧束在身上,一动弹布料嘶嘶啦啦声,上面刺着一条张着獠牙的老虎,朝着她呲牙咧嘴。
大叔一别回脸,看到这旁边的小姑娘怎么哭得那么水淋淋地,忍不住问:“你这是雨淋的,还是哭的?”
林宝霞觉得他说话的中气能把她给吹跑了,她一瘪嘴,眼睛瞪得老大,眼眶里涌出更猛烈地泪花。
“卧槽,卧槽,我没说啥吧。”大叔急得来回摇摆着头,询问着坐在对面桌子上的平头警察。
“你非要跟人搭什么话,把人吓着了。”警察无语地来了句,今天真是不得安生。
大叔嘴停不下来,“你抓紧把人哄哄,这事我不擅长。”
平头翻着案底说:“你当然不擅长,你最擅长打架,这次又打了谁。”
“没的事,就是肩膀碰了下,夸张了。”大叔摸着鼻头说。
“对,夸张,把人门牙都被撞掉了,真是太夸张了哈!”警察平静地叙述着,平时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有可能那小子摊上换牙呗。”大叔一摊手说。
“嗯。56岁了还能再换一波乳牙,你怎么不抓紧改行呢、”抽动着嘴角,警察敲敲手里的档案提醒道。
“我这烧烤摊多赚钱,一年也是上百万的家族企业。”大叔摆着头说。
5分钟过去了,林宝霞还是没停过,他拷着手铐地手摆动着说:“你抓紧给人买个棒棒糖,嘴里舔着好多了。”
“你别瞎支招。”
“我闺女只要一哭,咬口糖就好了,太尼玛有用了!”大叔很认真地说,温柔地完全对不住他背后张牙舞爪的龙。
“你还有闺女呢?”平头挺意外。
“两个呢,双胞胎。”得意地说,大叔紧接着表示:“别让我给你介绍,我闺女漂亮的到不能给人看,人人都喜欢。”
“行,我出去买糖,不惦记了。”平头无奈着笑笑,交代一个小警察买了一桶棒棒糖,还有一瓶水。
林宝霞看到花花绿绿地糖桶,眼睛盯住可乐味道,她抱着大桶把手伸进去,用力掏出那枚,剥开塞在嘴里,甜蜜蜜滴滋味,1分钟后她的眼泪慢慢不再涌出了。
一旁的大叔乐呵着给自己鼓掌说:“瞧见没,瞧见没,管不管用。”
警察们来回看看,表示还真挺管用,平头关心着查询进度:“怎么样,查到没?”
“还没人认呢,我再接着打。”警察小哥头也不抬地回复道。在这数据的海洋里,定向找到一个人绝非易事。
后半夜里警察局是这一片里唯一明亮的建筑物,打通电话的一刹那,警察小哥抬头瞧了下凳上的小人儿,已经自己趴下,腿搭在长凳上,弓得像个虾米。
电话里传出男人的声音,没有口音清晰而冷静:“具体位置在哪里?”
警察小哥揉揉酸涩地眼睛报出了地址,刚想说当事人没什么事,紧接着电话忙线中。
警察局大门向公民敞开怀抱,姜志成三级并一步,腿肚子发力飞奔进去,偌大的大厅,雷达般扫射每一寸土地,由面到点,他冲着一个点冲过去。
花臂大叔上一秒还打着哈气,下一秒已经打起呼噜,经不起折腾,渴望回归梦境,鼻子下面突然袭过一阵风,没等他感应过来,衣领被拎起,粗暴地声音吵醒了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睁开一丝缝隙,眯着眼睛,一开一合,困意未消。
姜志成手指勒成血青,咬紧牙关控诉:“那么小一孩子,你忍心下手吗!!还是个男人吗你!!!”
大叔暂且搞不懂自己遇到了那场戏,不过,这青年人猩红地眼球,挤动眉头时,深深地沟壑,标注着他的愤怒,如果手里有把砍刀,说不准他脑顶已经劈成一半,在力道中喘了口气儿,低沉道:“这辈子爷们我没打过女人。”
姜志成的双手被一记更强大的力量扣住,大叔挪动手臂时,牵扯着衬衫发出沙沙响,伴随着线头崩裂地声音,胸口一只盘龙啊,呼之欲出。
与这股力量仅仅斗争了10秒,败下阵来,姜志成被拥有牛力的男人拉到鼻子底下,像大佛普度众生般俯视着他,听到这男人粗声说:“看你这小子长得还不错,做事别太冲动!”
松开手,仅轻轻一推,姜志成却踩不稳地面,飘了出去,后背直接撞到后面的桌子上,咚得一声巨响,方稳住脚底。
平头警察被声音引出隔壁屋,“什么动静!”
纹身大叔高喊:“寻仇的来了。”
“怎么就你仇怨多,半个月来一次,什么时候咱们才能相互不见。”平头抓抓他5㎜的头发,不耐烦地说。
林宝霞此时已经从躺着变为坐着,睡得本就不踏实,很容易被吵醒,她刚收回的眼泪,一见斜对面地身影,泪花又要闪现,委屈巴巴地说:“哼~呜~我~要~回~家~”
姜志成忍着腰疼走过来,提起她的马尾,让她仰起头来:“抬头,说,是不是他欺负你!”
闪闪发亮地眼睛看看旁边的大叔,客气地说:“没有,大叔请我吃糖,喏!”
她抽出嘴里咬着的棒棒糖,举起给他看,“很甜!是今天第一个主动帮我的好人!”
林宝霞心里有面明镜。
大叔,啪啪一拍手,“哎呦,我这个心儿呢,这姑娘多可爱,我想我女儿了。”
平头见局势可控,插一嘴:“你距离回来还有老一阵儿呢,老实待着吧你。”
大叔白眼一瞟他,“没当过爸爸,不知道疼女儿的心情。”
姜志成懊悔地道歉,深深鞠了一躬,“大哥,误会了,不好意思。”
“别,搞得我像个□□老大。”他呵呵呵大笑着,抬起被铐住的双手,捶捶他的肩膀。
姜志成看到他身上两虎一龙跟着笑声颤抖,陪着笑,心里感叹:说服力一点也没有。
林宝霞飞速的收回手脚,缩在车里,车门关上后,她像是婴儿重新回到了襁褓,四周弥漫着熟悉的香味,是车里的柠檬清新剂,她猛吸一口,获取安宁。
“亏我还担心你,你出门一趟,还带着礼物回家呢。”启动车里,姜志成瞧她手里的一桶棒棒糖抱得甚紧。
“人家送我的,不好意思拒绝。”林宝霞扭着桶盖,从里面掏出一只,“你要不要吃啊?”
“我不吃,我在开车,别挡我看路。”姜志成来的时候一路红灯,他谁也不管一路向前冲,吃了几个违章不知道,现在回程突然全变绿了,畅通无阻。
“还是留给你,我讨厌哈密瓜味儿的。”林宝霞把不爱吃的挑出来,放在腿上,堆成一堆儿。
“我可算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了。”他这七上八下的心刚平静,又被当事人狠狠伤害了。
“嗯~”林宝霞看看他阴沉地脸色,搅搅怀里的瓶子,撅着嘴慢腾腾地表示:“那还是送你两个我最爱的可乐味吧。”这个选择对她来说真艰难,但是姜志成对她来说比棒棒糖重要,所以10个里面可以分他2个。
四下无人,黑漆漆地马路上,姜志成问:“你给我讲讲具体怎么回事。”
林宝霞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姜志成跟着警察提供地信息串联起来,忍不住诅咒一句:“操他妈的兔崽子,敢动我女人。”
“你怎么了?哪里感动了?”林宝霞对于发生过的糟心事,看得很开,“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姜志成敲着方向盘,若有所思地说:“今日事今日毕,还有人等着我们去会会呢。”
林宝霞只要跟着姜志成天涯海角都不怕,她软软绵绵地说:“嗯,你说了算,那我先睡会儿,你到时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