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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秀红正说着话,门忽然被推开了,刘广林探了个头进来说道:“圣……那个,六爷,赵四海被我打走了。”

      李瑁对秀红笑道:“你看,这不是没事了。你接着唱你的小曲,咱们接着喝酒。”

      李瑢却有些担心:“他要是再杀回来怎么办?”

      李瑁不以为意道:“一回打不赢,二回难道就能打赢了?放心吧,有刘广林在,没事的。”

      秀红起初也有些许的担心,但李瑁坚持让她唱曲,唱得曲子不合他心意了,就让她喝酒。几碗酒下肚,秀红脸色微红面若桃花,已有些醉意了。

      李瑢也喝了不少,看见眼前的美人又恢复了温柔可人的模样,他觉得心情分外舒畅,刚才不愉快的一页也翻篇了。

      秀红连唱了几曲,曲曲委婉动听。李瑁越听越高兴,暗想:“今日虽没有见到花魁柳如烟,但这个秀红也很不错,以后可以经常来看看她。”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塞在了秀红手里,也不说话,只是冲秀红笑。

      秀红瞧了一眼那银票上的数字,喜得心砰砰直跳,使劲捏了捏李瑁的手,飞快地就把那张银票折整齐了踹在了怀里,接下来唱得就更加动情卖劲了。

      谁知好时辰没有一会儿,就听楼底下涌来一群人,全都扯着嗓子乱嚷:“秀红呢?咱们大哥要见她,让她出来!”

      李瑁一听还是那帮人,心里顿时起来一股火儿:“这还没完没了了!”他对李瑢道:“去告诉刘广林,好好治治这帮泼皮无赖,打死了不治他的罪!”

      可金贵却觉着这次不乐观,他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一瞅,见楼下足有好几十号人,把院子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瞧了瞧刘广林,刘广林也看见了楼下的情况,脸色甚是严肃。

      金贵走到秀红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进来”,他赶紧推门走了进去,见李瑁正跟秀红在说话,便径直走到李瑢跟前,附在李瑢耳畔低语了几句,李瑢听完眉头紧锁。

      等金贵出去了,李瑢悄声对李瑁道:“金贵说,这次来的人太多了,怕刘广林一个人顶不住,咱们还是报官吧,叫官兵来帮忙。”

      李瑁一想,他们只有四个人,确实有点寡不敌众,便颔首道:“去吧。”

      李瑢立刻走出房间,对金贵道:“你即刻去报官,拿上这个,就说圣上在这里,叫他们速来营救。”他从怀中掏出个玉佩来,递给了金贵。

      金贵接过来,瞅着屋里的李瑁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问道:“王爷,那圣上的身份,跟官差那边说还是不说呢?”

      金贵刻意问这么一句,让李瑢一时犹豫起来,金贵伺机道:“依小的之见,还是别说的好。”

      “怎么说?”

      “您想,万岁爷是微服私访,要是让人知道皇上跟一帮地痞流氓在青楼,为了抢一个青楼女子打起来了,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李瑢恍悟,连声道:“对对,警告他们,万万不可泄露圣上的身份。”金贵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从后院溜了出去。

      这时赵四海带着一大帮人奔上楼来,歪鼻子拧眼地就冲着刘广林来了。刘广林眼瞧着这帮人,沉声对李瑢道:“瑢亲王速速回房,锁上房门,千万不要开门。”李瑢听罢赶紧回到屋里,把房门锁上了。

      李瑁、李瑢还有秀红三个人就坐在屋子里,谁也不说话,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听赵四海吼道:“臭小子,会点花拳绣腿了不起啊?你再有本事老子他妈的人多,看你胳膊能不能拧过大腿!”

      刘广林没说话。

      赵四海大吼一声“上!”:太过激动,声儿都劈了。

      瞬间,门外噼里啪啦就打了起来,惨叫声中还掺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想是对方有人用了武器,刘广林把剑也拔了出来。

      秀红在屋里坐立不安,站起来又坐下。李瑁则眉头紧皱,手紧握着茶碗,却一直没喝:听外面的声响,那帮流氓来人确实不少,他此刻也开始担心起刘广林来,不知他能撑多久。

      谁知这时,忽然有人开始砸门,边砸边骂:“里面的人出来!妈的,当什么缩头乌龟!老子要见秀红!”

      李瑁登时脸色铁青,气得“噌”就站了起来。

      李瑢此刻倒是十分镇定,他一把扯住李瑁,低声道:“六哥,这是帮流氓,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躲过这一阵子,一会儿再说。”

      李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等会儿官兵来了,看朕怎么收了这帮混混!”就强忍着火气,缓缓坐了下来。

      秀红见李瑢跟李瑁耳语,像是商量对策,但却听不清他俩具体说了什么,更想不到他们能叫来官兵,只当眼下两人除了躲着没有其他办法。

      外加砸门声越拍越急,她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道:“二位爷,赵四海是冲着我来的,干脆我出去,跟他理论清楚了!”

      李瑢立刻拦道:“别,你都知道他们是不讲道理的,还跟他们理论什么?你把门打开,咱们可就彻底沦陷了。”

      秀红急道:“但这样下去,这门早晚要让他们撞破的!到时候……”

      她话没说完,忽听楼下院里传来一声高喝:“都住手!知府大人到!”紧接着一片铁靴落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地跑进院内来,听来人数应该不少,就连刀剑摩擦的铮铮声都传到了楼上。

      李瑁喜道:“官兵来了!”

      李瑢也赶紧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院中那人高声喝道:“把这帮流氓都给我抓起来!”

      就听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直冲着二楼奔来,整个天香楼立刻响起一片高低杂乱的喊叫。钢刀落地,叮当一片声响,掺杂着官兵的呼喝声,勒令那帮流氓缴械投降。

      没多大会儿功夫,楼下逐渐安静下来,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刘广林的声音:“六爷,七爷,可以出来了。”

      李瑁给李瑢递了个眼色,说道:“你出去看看。”

      李瑢会意,起身来到门口,推门走了出去。他站在二楼往下看,就见下面院中一片狼藉:楼梯边,围栏上,趴着挂着的都是流氓,重伤半残的到处都是。

      刘广林见李瑢出来,上前道:“七爷,知府董青书在下面候着。”李瑢看了看他:除了脸上稍微有点挂彩,看来并无重伤。便点了点头,绕过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人,走下楼来。

      知府董青书正垂手立在院中,看见李瑢,他眼睛一亮,双手一抖袖子,迈步上前就要跪。

      李瑢见状,急忙拦道:“董大人……”

      金贵眼疾手快,拉住董青书说道:“董大人,咱们刚才不是说过了,咱们盛老爷……”他没把话说完,转而轻咳了两声。

      董青书这才恍悟,立刻连声道:“对对对,盛老爷!那个,呃……”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转身,铁青个脸问旁边的师爷:“闹事的人都抓住了没有?”

      师爷堆笑道:“全抓住啦,一个没跑。”

      董青书“嗯”了一声:“领头闹事的是谁?”

      旁边立刻有官兵把五花大绑的赵四海推了上来:“就是他!”赵四海此刻双手被绑在身后,见自己的人全军覆没,周围全是衙门的官兵,知道栽了,垂头丧气地也不吭声。

      要照董青书的意思,他想上来就把这些人全都打入大牢,借机巴结巴结瑢亲王和皇上,露脸邀功。他身旁的师爷一眼看出他的心思,见他张大了嘴,眼看要下令,急忙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袖子,用极低的声音,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大人,你得先审审。”

      董青书一想对啊,审都不审,不问缘由就打入大牢,倒显得是我滥用职权,糊涂断案了!

      他于是从怀中掏出块手绢点了点嘴角,缓声问赵四海:“你姓甚名谁,作何营生,为何在此大闹啊?”

      赵四海把头往旁边一扭,粗声粗气道:“我叫赵四海,我不做什么营生!我来了七八次,就是想见见秀红。结果老鸨回回都说秀红在见客,我他妈不信,闯上去了,后来就跟上面那臭小子动了手。”

      董青书脸色一沉:“放肆!你这是私闯民宅,还险些伤了这位客人!你可知罪?”

      赵四海听罢,心中很不服气,据理力争道:“为什么两人都动了手,还是他先打伤了我,却只抓我不抓他?”

      董青书冷着个脸道:“这两位老爷一看就是博闻强识、通情达理之人,再看你,贼眉鼠目一副奸诈之相,看着就不是好人!”

      赵四海眼冒怒火,高声叫道:“老子长什么样也能治罪吗?你们官商沆瀣一气,有钱了不起啊,老子也有的是钱!”

      董青书叱道:“你个地痞无赖整天打架帮闲、圈地收钱,你的钱都怎么来的,当我不知道?给我押走,关进大牢!”

      接下来不管赵四海怎么吱哇乱叫,几名官兵连拉带拽地就把他拖走了,他高喊的声音余音绕梁,半天才消失。

      董青书这时立刻变了个脸,笑着对李瑢拱手道:“盛老爷,您看接下来该如何裁断?”

      李瑢说你等我上去问问我六哥,董青书忙道:“是是是,好好好。”

      他目光紧跟着李瑢上了楼,知道皇上就在楼上,赶紧理了理衣冠,端端正正地垂手而立,等着李瑁下旨。

      李瑢回到房里,李瑁早已听清楚了外面的事,恢复了一脸悠闲的笑模样,正跟秀红猜拳呢。

      听见李瑢进来,李瑁一边跟秀红玩,一边对李瑢道:“这知府来得及时,可以赏他。”

      李瑢问道:“那个赵四海怎么处置?”

      李瑁道:“他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交给官府教训一顿,依法处置吧。”说完从桌上拿起一粒山楂,笑眯眯地问秀红:“你可知道这东西都有什么好吃的做法?”

      谁想秀红忽然小嘴一憋,竟要哭的样子。

      玩了大半天,李瑁此刻正喜欢秀红得紧,见她满脸的委屈,当真还有些心疼,忙问:“你怎么哭了?”

      秀红抽泣道:“六爷虽然处置了赵四海,但回头六爷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等那赵四海被放出来后,还是会回来找我的麻烦。到时候我一个弱女子,可怎么办呢?”

      她虽然哭着,却并不放声哭,只是两眼含泪。半天,一颗豆大的泪珠子才滴下来,剩下的挂在浓密的长睫毛上一闪一闪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倒比痛哭更家让人心疼。

      李瑁看见,甚不忍心,忙问道:“那你想我怎么办,可是要我杀了那赵四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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