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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   “你们都好好跟人家学学!董子月,虽说没及格,但是进步非常大,都摸着门槛了!还有她同桌,原箫,不用我说了吧,接近满分!什么概念知道吗?老子眼睛都要看瞎了才勉强扣了他那一分,搁你们身上我就直接送送了!”

      杜崇胖手在讲桌拍得作响,他把登分册拿到眼睛前面,看了眼又赶忙放下,好像多耽搁一会也要损几年阳寿似的。

      班里四十三人,安静得像一窝鹌鹑。

      “开学没两个礼拜,我寻思出点简单的,感情你们回去都不复习不看书啊?”

      “班长,下课就把原箫的试卷去复印一份,贴后面布告栏,让大家都看看什么叫做满分卷。”

      杜崇吼了半天,也有些气喘,在粉笔盒里摸了好久,转身扔下一句:“上课,都好好听!”

      上面杜崇雷霆大怒,下面董子月心里也不平静。

      一旦出现端倪,顺着那个方向想,董子月很容易发现自己的记忆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她完完整整的第一世已经过去太久,所以她的记忆一直不是很清晰。
      她模糊知道自己从高二起刷过很多题目,整理了五门学科近二十本笔记,按理来说,照那种学习密度,即便是遗忘,也应该只是记诵性的东西。
      可她连理解性的数学都不会了。

      她明明是那么熟悉书上的所有内容,但她必须要重新花费时间才能够理解。

      狗日的。
      该不会有什么刷新系统,给她除了记忆的其他方面进行重置了吧。
      难道,她真的要像第一次那样重新把所有东西学一遍?再参加高考?

      董子月在书包里扒了扒,拿出一本软面抄,封皮写着“记错本”。
      她咬咬牙。
      她能拿得了一次全市第二,上得了一次九八五,自然就能有第二次。

      她这里窸窸窣窣,小动作一直不断,原箫便不自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董子月低着头,不长的发顺势滑在她的颊边,在末端卷起小小的弧度,衬得一张脸愈加白皙。

      整整两节课,她在草稿纸上画了八个形态不清的小人,个个身上插满刀具,脑袋与一旁硕大的方块状相连,方块有个标识。
      【F5】。

      但除此之外,她异常认真,以至于留出足够的机会让他的眼神停驻。

      .

      三公里跑完,董子月在跑道慢慢停下来。

      原箫坐得离跑道很近,他正在研究她的试卷。
      杜崇手下留情,连红叉都比别人的含蓄。

      察觉到董子月的动静,他抬眸,把试卷收在一边。

      董子月接过原箫递来的毛巾随意搭在颈间,撑着膝盖仰头看他,“怎么样?还有救?”

      知识有断层,董子月把杜崇所有的板书抄下来,结果根本看不懂。
      她自己实在啃不动,憋着气画了半天的小人发泄,最后瘫在桌子上,偏过脸看了几节课原箫。

      在对方神情终于不稳的时候,她开口:“喂,好同学,帮扶一下我,怎么样?”
      身边坐的是移动的资源库,她占点便宜应该也没关系吧。
      原箫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倒是放了学跟她一起来了体育馆。

      “原箫?”董子月轻唤,“我说我上得了重本,你信不信?”

      原箫垂眸和她对视,眼尾的弧度柔和。
      透明的汗水由女孩的额际淌下,在她眼角留下浅浅的水渍,让她的眼微微眯着。

      原箫点头。

      董子月眨眼,嘴角突然绽出一抹笑。
      她眼眸清亮,皮肤白净,纤薄得沁出血色。
      这一笑,让周围都明亮起来。

      她拿着一瓶柠檬水在手里掂了掂,道,“走吧,我们回家。”

      .

      “你公式记得很好。”原箫和她并肩,两人的影子相偎着映在地面,“倒数第二题,写出关键公式,改卷会给到三分。”

      “但是要注意公式的使用条件,区间的开闭……”

      董子月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她没想到,提到学习方面,原箫会突然变得……健谈起来。

      不过,也挺好玩的。

      原箫道:“董子月。”

      “诶……诶?”董子月一个激灵,“怎么啦?”
      她意识到什么,“我不记得倒数第二题是什么了……”

      原箫脸上并没有责备,他似乎是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开口,“模拟卷,家里有吗?”

      “有……当然有。”她每个学期开始前,都会把综合卷成捆成捆搬回家,虽然她高二才开始刷。

      “你现在对题目的敏.感度差了点,我带你做一些,可以吗?”他低声。

      “可以可以。”董子月忙不迭回应,“我下周就把试卷带学校去。”
      说完,她讨好地笑了笑。

      原箫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又很快挪移开。

      虽说是为了安全考虑,原箫送她回家,但与早上的紧张截然不同,他的神色很放松。

      已经可以看得清小区的建筑,董子月和原箫挥手,“天晚了,快回去吧。”

      原箫摇头。

      董子月无法,他这是想确认她平安到家。
      她站在原地,久到原箫也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色。

      董子月道:“你应该知道我死亡的时间?至少……具体到早上?”

      “我……”原箫哑然。

      “在猜我怎么知道的?”董子月得意,“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骗我说晚上也要陪我才安全?”

      “为什么要等我进去你再走?”

      昏暗的街灯下,女孩笑得张扬:“原箫,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晚间的风卷起碎叶,经由两人,又裹挟着最后的一点暑气向了夜色深处。

      压在原箫身上的沉郁似乎在一瞬间消弭,他无措地抬头,撞入她亮晶晶的眼睛。

      他试图张口,但整个人像被什么拉着往下拽,一圈圈束缚裹上声带,喉咙传来血腥味。

      “算了。”董子月并没有在意,她道,“明天周六,我不会出门,你不用担心。”

      “我回家了!”她小步跑着,钻进灯光模糊的黑暗。

      规律的、平稳的脚步声,也被这无边的夜色慢慢、慢慢地吞噬。
      卷席而来的风,似乎掺了铁锈的腥甜,再细究,却是了无踪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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