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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李垂光道,“秋儿啊。”

      厌秋便应,“啊?”

      李垂光突然表演了一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险些要忘了说啥的操作,和厌秋很是尴尬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厌秋福至心灵,怀疑道,“垂光哥哥,你想亲叶哥哥啊?”

      显然李垂光复杂的直男心思并没有传递给厌秋,他震惊的看着厌秋,“我怎么会想亲他?!”

      李垂光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由得搓了搓胳膊道,“他可能会把我打死。”

      “……”厌秋心道叶含章才舍不得,便问道,“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幺儿——”唐秋瑾探进半个身子朝厌秋道,“你四哥哥要走咯,过来同他说两句话。”

      “嗳!”厌秋应了,才要起身,又见唐秋瑾拐进来把李垂光也推了出去,嘴上还道,“起开起开,你咋个回事一天天闲着,又莫得啥大事情,说两哈就完了。”

      厌秋只得朝李垂光递了个眼神,示意待会儿去找他,李垂光将这川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又吵不过唐秋瑾,只得巴巴的出了门。

      “幺儿,”唐秋瑾将他领到内堂,小声道,“你四哥哥不让我听,说了什么你自个儿记着,出来给阿姐说。啊。”

      厌秋乖乖应了,推门走了进去。

      唐肆正靠在椅背上,银色的飞镖衔在指间来回穿梭摆弄,瞧见厌秋进来,便朝边上的椅子点了下头,“坐到。”

      厌秋注意到他换下了唐门装束,穿了一身黑色武衫,面上面具也取了下来,这幅模样的唐肆他倒是十分少见的。

      事实上唐肆每回在堡里待的时间都不长,一直来去如风,很有些神秘感,厌秋这一辈的弟子都很少见过他,更别提瞧见他便装的样子。

      唐肆也不废话,将桌上的长条木盒推给他,“收好。”

      厌秋取了过来,打开一看,躺在盒子里的是三支银箭,他有些讶异,取了一支出来细看。这银箭提在手中十分轻巧,看得出做工极为精致,箭头到箭身三分之一处全部开了三处细而锋利的血槽,制成十字形状的箭头闪着银光,内附三十排镶嵌得极密的银片,箭头入肉后将自动弹出银片,牢牢扎进血肉里,不可轻易拔出。

      厌秋小心的拨开箭尾的孔雀翎,在箭身上摸到一个小小的肆字,“大师兄……这是你的箭?”

      “嗯。”唐肆瞥了眼他手里的银箭,“一共做了十支,现在剩下五支,这三支给你,不到绝境,别轻易用。”

      厌秋也不问为什么给他,只将木盒收下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唐肆又瞧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白皙的耳后停留了一瞬,飞快的皱了皱眉,“秋儿,你长大了,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厌秋迎着唐肆的目光,有些莫名的心惊,抱着木盒的手指微微收紧,低声应了句知道的。

      唐肆瞧着他绷紧的背脊,站起身来往外走,一面放缓了口气道,“保护好你姐姐。”

      “嗯。”厌秋明显察觉到唐肆语气里的担忧,走了几步跟在唐肆身后,忍了又忍,还是犹豫着问道,“大师兄,你还回来吧?”

      唐肆侧身睨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莞尔道,“自然。”

      “这便好。”厌秋这才多少放下了心,抱着盒子跟着唐肆到了当铺后门,站在门边道,“阿姐给你买了新斗笠,你带上。”

      “嗯。”唐肆站在院门边,忽的顿了脚步,朝院墙边望了一眼,弹指将手里的叶片射了出去,叶片破空而去,只有倏倏的风响声,唐肆目光冰冷,微微皱起了眉。

      厌秋瞧着他的动作,也紧张起来,皱着眉道,“有人?”

      唐肆却没做答,只将目光又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一面牵了马儿到巷口,“走了。”

      “嗯。”厌秋仰头望他,将手里的黑色斗笠递过去,“师兄,寄信回来。”

      唐肆一手戴上黑色斗笠,翻身上了马,闻言俯身伸手以拇指在厌秋耳后一擦,还没等厌秋反应过来便将缰绳攥在手中一提,两腿夹拍马腹,从后巷绝尘而去。

      厌秋伸手摸了摸耳朵,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登时吓了一跳,只庆幸阿姐没瞧见,又想起昨夜的一夜云雨,耻得耳根都红了大半。

      陆黎蹲在屋顶上悠悠道,“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厌秋惊了一跳,猛的抬头望他的位置,“你怎么来了?”

      陆黎跳下屋子,伸手在厌秋被唐肆擦过的耳后又揉了揉,“原来他是你师兄?”

      厌秋便知道方才唐肆的动作为何,又听得陆黎这话,惊讶道,“你们认识?”

      陆黎一面说话一面忍不住要对厌秋上下其手的搂搂抱抱,只觉着瞧着他哪儿都舒服,这感觉有些新鲜,教他回忆往事的心情也愉快了些,“算不上,交过手。”

      再走几十步便是自家暗点,厌秋紧张得很,差点从陆黎怀里跳出来,绷着脸道,“不许乱来!……那你和大师兄谁赢了?”

      这巷子窄而长,周围有屋檐遮蔽,日光落下来便有些暗了,教人看不太清巷子里的物事。陆黎索性不让他走了,捉了厌秋的腰将他压在墙上,嘴角带着笑,“想知道?亲我一下。”

      “……”厌秋被陆黎这大胆的举动又惊了一跳,面色几番变化,瞪着眼睛道,“那肯定是大师兄赢了。”

      陆黎便笑着亲了他一口,把厌秋臊得脸上血气翻涌,小声道,“我没要你说!”

      “哦。”陆黎松开他,也小声道,“宝贝儿太聪明了,奖励一下。”

      眼见厌秋要打人了,陆黎这才道,“先前在洛阳遇到过,正巧杀的人是他要保的人,便交了次手。”

      “然后呢?”

      “然后?”陆黎牵着厌秋往巷子外走,“然后我就没干成这笔买卖。”

      厌秋虽知晓唐肆的江湖威名,但唐门中人对明教一派的武功路数一向有些吃亏,陆黎却又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听他这口气竟是一点儿也没讨着好,闻言更好奇了,“大师兄用弩么,还是鞘刀?”

      陆黎把人带回自己的小院子里,边走边回忆道,“都有,他好像还会双刀。”

      子母爪的机关链直取陆黎面门而去,击在陆黎曲臂挡在身前的璃火刀上,发出清脆的爆响,唐肆翻转手腕,将子母爪收了回来,再一掷出仍朝着同样的角度而去,陆黎后翻几步,抽刀格挡气势汹汹的母爪,却被子爪寻了个空儿,勾着璃火刀的刀环,一把将双刀猛的抽离了陆黎的手。

      其内力之深厚令陆黎心头一震。

      他猛的一个后翻,堪堪避过破风劈来的一刀,一脚踩在歇山顶上,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对面唐门的实力。

      唐肆却不等他喘息,将子母爪收回千机匣内,双手挽刀,踩着檐瓦向他疾扑而来,横劈竖挑,一招一式竟都似他方才使出来的一般,陆黎心中大惊,又无武器傍身,只能借着绝佳轻功与对方游走。

      刀刃逼近脖颈的一瞬间,两人距离不过一指,唐肆面无表情的脸在月色下更显冰冷,陆黎生平头一次吃了如此大的亏,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唐肆却没有再近一步的动作。

      他的眼睛在陆黎面上扫了一圈,沉黑的瞳仁微微一转,收身撤开了刀,将一双离了主人的双刀抛回对方手里,转身跃下房梁,给陆黎留了个背影与一句,“滚。”

      这一战陆黎可谓是颜面扫地,要不是唐肆收了手,他也拿不准自己能不能活着,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唐肆便是江湖悬赏榜上的无怖人。

      “啊,”陆黎虽说得平淡,但厌秋却听得十分认真,又是后怕又是激动,有些坐不住的道,“我们插旗!”

      “……???”陆黎哭笑不得,好容易将人骗回了家,哪里有什么插旗的心思,便转移话题道,“方才那小将军好像要亲你?”

      厌秋一听,竟不知这家伙听了多久墙角,立刻否认道,“没亲呀!”

      “哦。”陆黎忍着笑逗他,“他还摸你了。”

      厌秋瞧了他一眼,一双薄唇抿得紧紧的,低声道,“垂光哥哥小时候同我玩过的,不是旁的交情。”

      陆黎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疑是自己把人惹恼了,“逗你呢,我哪能不知道。”

      厌秋听见这话却更不舒服了,他面上带了个笑道那就好,心中愈发难过起来,却是想起当时撞见陆黎与人行欢的场面。

      厌秋的事儿陆黎似乎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对陆黎却几乎一无所知,陆黎从来不说,他也不想问了反令陆黎不开心。

      当日之事,陆黎虽朝他解释了,但窥见心爱之人与他人行云雨,他心中到底有些难受,又觉得自己这般实在矫情,便难免有些低落。

      陆黎把喵喵叫的雪球拎出去,给厌秋斟了杯茶,瞧着厌秋故作平常的模样,皱着眉道,“怎么了?给师父说说。”

      厌秋将徐徐发出热度的茶杯握在手里,有些不知如何说起,只觉得心也高高的悬着,想提又有点害怕提起,但见陆黎仍耐心的侯着,便索性道,“那天……你知道我在外边…你还……”

      陆黎略一思索,这才知道厌秋介怀的是什么,想来已经埋在心里有些日子了,脸上都写着郁卒,他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辞。

      厌秋瞧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有些烦自己旧事重提,便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的。”

      “不是。”陆黎握着他的手,有点儿心疼,“你用不着这么小心。”

      他沉吟了片刻道,“我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好。”

      厌秋迷茫的望了他一眼,鼓起勇气道,“那……阿黎也跟他做过……和我的那些事吗?”

      陆黎温柔的亲了亲他的嘴唇,认真道,“不骗你,做过的。”

      厌秋心中这三分的难过便忽的涨潮了,压着堤坝口几乎要冲出来,他待要说话,又被陆黎捉着下巴亲了一下,只是唇与唇的轻微触碰,不带任何情欲。

      拍岸的潮水便又平息下来。

      陆黎继续道,“不止叙情。”

      厌秋啊了一声,似乎有点懵,愣愣的瞧着他。

      “大抵有过三四个,”陆黎并不打算掩饰,朝厌秋开诚布公道,“我在江湖中行走,经过几回一夜露水,缘来则聚,缘去则散。”

      他顿了一顿,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皱着眉道,“我不想骗你,但我从前确实是这般过活的,也从来不觉着有什么不对。”

      他直白且坦荡的道,“做便做了,为的不过各自欢愉,谁也不会想留住谁。”

      厌秋唔了一声,慢慢消化着他的话,又迟疑的问道,“那……不会碰到喜欢的人吗?”

      陆黎闻言笑了一声,盯着他的脸道,“现下不是碰到了?”

      “……”厌秋被他盯得脸上发热,又有点儿高兴,只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黎见他终于快活了些,便继续道,“叙情那事儿……是我不好。算起来自到了蜀中,我和叙情已三月未见,那日叙情来找我辞别,我知道你在门外瞧着,但……”

      陆黎低笑了一声,“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便只想让你知晓男人之间的情事是如何一回事,没有多想其他的。你走了之后我又后悔了,但也不好直接找你去,也没和叙情做下去。”

      厌秋直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陆黎瞧他可爱,又忍不住碰了碰他的嘴唇,“怎么办,现在知道师父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不喜欢了?”

      厌秋被这蜻蜓点水的吻惊醒了似的,又朝陆黎看了两眼,张了张嘴,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以后,阿黎只和我做这事了。”

      陆黎的目光从厌秋微红的耳根滑到他浅色的两片唇上,又朝上对上那双带着点慌乱与紧张,却也分外赤诚的眼睛。

      明教心头躁动,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蠢蠢欲动的挠着笼子,恨不能跳出来按住在他面前转圈的猎物,一口吞进肚子里。

      陆黎的喉结滚了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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