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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什么了不起吧，每个审神者都在做啊。”麻衣吐了口气，低头揉了一把狐之助的毛，“说回来，那个，战斗……我不是很懂。你们觉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俺觉得敌人太多了。”陆奥守说，“俺和药研小哥两个人应付起来……也不是不行，但是有困难。”
“另外溯行军的短刀形态很奇怪。”药研补充，“很小，也很灵活，但是攻击力并不太强。”
麻衣点了点头，说：“那我一会……呃，等明天政府送的物资到了再去锻刀房试试锻刀。”
“您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地喊他们回来哦。”狐之助补充，“各个时代也有可能发现刀剑呢。”
麻衣有点惊讶：“诶？不都是我们审神者让刀匠锻出来的吗？战场上也会发现可以被我们的灵力激活的刀剑吗？”
“有一些因为时空乱流迷失的刀剑，或者审神者离任之后没有人接任的刀剑……”狐之助看见麻衣的表情有点危险，明智地吞下了后半句话，“嗯，总之，会有各种理由的。久远一些的时代还可能会发现小狐丸这样传说中的刀剑或者三日月宗近这样的天下五剑哦。”
“话题转移得真好……”麻衣扁着嘴暴力地揉乱了狐之助的毛，“别说天下五剑什么的啦，太远了。就算真的被发现了，我现在的水平，也完全不够看啊。”
“不过您已经顺利完成了首日考核呢。”狐之助说，“这说明您确实是有能力胜任审神者的工作的。”
“也许吧……”麻衣仰起头来看向坐着看她们聊天的两名刀剑男士，“明天我要回一趟现世，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机会难得哦，以后我回现世要请假了，不会太频繁的。”
陆奥守抓了抓头发，说：“俺倒是觉得这儿就挺好了。”
药研则想了想，说：“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带一些医疗方面的书籍来吗？”
“医疗？”麻衣虽然有点好奇药研提出这种要求的原因，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书籍的话……也许还可以带些别的呢，说不准就会有人喜欢看哦？”
于是麻衣回到现世给父母打了招呼，编了一套“找了一份新工作，待遇特别好就是天天出差”的说辞，提了妈妈塞的一大包腌菜回了自己家，挑挑拣拣地收拾起了行李。
她正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书里挑挑拣拣，手机叮铃咣啷地响了起来。
麻衣跨过千山万水抓起了电话，看了一眼屏幕，笑了起来：“喂，奈美？”
“麻衣亲爱的！你离开两天我就想死你了！”奈美的声音夸张极了。
麻衣哭笑不得：“客户又出什么奇怪的问题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所以好无聊啊！”奈美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吐泡泡，“你呢，怎么样？工作忙不忙？晚上出来喝酒吧好不好？”
麻衣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说：“喝酒，好啊。我们常去的那家居酒屋吗？我请客怎么样？”
“哇塞——看来你是真的高升了啊？”奈美拉长了音调，“咱们头儿是金口玉言吗？”
麻衣苦笑道：“一言难尽。你听说过‘审神者’吗？”
奈美顿了顿，问：“就是说可以召唤美男子这样这样之后那样那样的那个吗？”
“……啊，但是只有真的就任了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有多离谱啊。”麻衣吐了口气，“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种诡异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奈美在那边愣了一会，压低了声音说：“你收到的那个聘书……是审神者的？”
“是啊，待遇好是真的，但是这个活儿，我是真的不太会干。”麻衣说，“哎，说起来，你认识什么医生吗？”
话题转移得有点快，奈美呆呆地重复道：“医生？你生病了？妄想症？”
“不是。”麻衣感觉自己的额角抽了抽，“请你回归呆蠢萌的状态不要随时切换欠揍状态好吗？我家的刀拜托我给他带医书，我什么都不懂啊。总不能随便给他买一堆回去，他看不懂我也看不懂不是抓瞎吗？有没有入门书单一类的存在啊？”
“哦哦哦。”奈美揉着自己的脸说，“这个好说，一会我就给你发过去。”
奈美虽然心宽又大条，但答应的事情办得倒是非常迅速，挂了电话没多久，麻衣就收到了一份某大学医学院的教学计划和教材列表。
她看着庞大的数量只觉得头晕目眩，默默地伸手划掉了诸如国文之类的科目，捡着大一的课表抄了几本，就跑去了书店。
尽管她已经尽力少买了，但奈美在居酒屋看见她的好友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你买了这么多书？”
麻衣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说：“我也没想到每一本都这么厚啊！你要知道B5的书也是书、A4的书也是书，一百页的书也是一本、五百页的书也是一本啊！”她磨着牙说，“虽然这里头也有我要的东西，不过，拎回去我就要让药研给我当苦力重新摆一下我的房间！”
奈美准确地抓住了重点：“药研？”
“啊，就像传言的，召唤刀剑的付丧神，而且他们都是男性——想来也是，刀当然和男性气场更合嘛，付丧神能有几个女性。”麻衣说，“药研是短刀的付丧神，个子还没我高……”
“这你都下得了手吗？”奈美都震惊了，“没看出来你这么禽兽啊？！”
麻衣这次没有隔着电话，因此非常顺手地弹了奈美一个脑崩：“……都说了流言不靠谱啊！召唤男人不是玩后宫游戏是要上战场的啊战场！”
奈美“嗷”的一声捂住了脑门：“所以到底什么情况才靠谱啊？”
“我都说了啊……”麻衣叹了口气，“最无聊的那个版本才是真相啊，和历史溯行军打仗的那个版本是真相。不过待遇还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几年涨了，毕竟我这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灵力的都被拉壮丁了。”
“那……你用上战场吗？”奈美立刻担心了起来。
麻衣摇了摇头：“那倒是不用，我负责留在大后方指挥支援什么的。”
“那不是不错嘛，钱多事儿少啊，就是离家特别远，平衡平衡嘛。”奈美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酒水，把麻衣的那一杯放了过去，自己举杯示意了一下。
麻衣有气无力地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气就灌了半杯下去，然后就把自己呛住了，扶着桌子咳得天崩地裂。
奈美被她吓了一跳，赶紧绕过去给她拍背，边拍边说：“那么激动干什么啦！我说错什么话你弹我脑门不要虐待自己好不好！就算你明天不上班也别这样开玩笑啊！”
“没、咳咳、没开玩笑……”麻衣抹了一把咳出来的泪水，对奈美摆了摆手，“我挺、咳，挺想借酒浇愁的，不过好像，呃咳，不太适合我。”
“……怎么了？”奈美坐了回去，有点担心地看着她，往她手里塞了一张餐巾纸。
“你想啊，从小到大，除了中学那会学的那么点历史，你还知道什么和打仗打架有关的事情？——不、不是学生之间斗气的那种打架，是真正的，见红的那种。”麻衣看着奈美皱眉摇头，忍不住笑了，又抿了一口酒，说，“我，我怎么排兵布阵？虽然说他们是刀剑的付丧神，本质是刀剑，可是一个大活人，给你烤了一筐红薯的那种，真因为你指挥不力回不来了，你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奈美皱起了眉，说：“好像……是不太好。“
麻衣接着说：“要是我是个特别厉害的，啊，就那种晴明的后代之类的，也行啊，我不能和他们在一块出阵，我也能给他们做点什么厉害的东西是吧。可是，我连最基本的灵术都不会啊，昨天他们两个出阵我想直接开灵子通道带他们回来，使出吃奶的劲儿了也没打开，还是靠政府的灵子传送回来的。昨天是幸好没出事，这要是哪天有点什么紧急情况，我拉他们都拉不回来啊。”
奈美皱着眉想了想，说：“不行你就辞职……”
“不行啊。我辞职了，他们就没主人了。”麻衣说，“流落在外被别人捡回家还好说，要是没人捡呢？我、我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啊。”
奈美无言，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麻衣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你看，现在我家就只有两把刀，算上我是三个人，还好说。等人多了怎么办？我还没学过管理，何况还不是像咱们头儿那样带着大家做任务，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一起，自己种地自己养马，自己做饭自己吃，还得出阵远征。现在人少了我不知道让他们先干嘛比较好，日后人多了我怕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他们更合理。”麻衣叹了口气，说，“奈美，我绝望啊，我特别绝望，我还不能让他们俩知道我绝望，要不就成咱头儿说的了，‘人心散了，队伍就没法带了’嘛。”
奈美说：“我也不是很懂管理，但是既然你走不了，不如就学着来。”
“是学着来啊，我这不是买了书嘛。”麻衣撇了撇嘴，“唉，以往最看不上的东西，现在还得死命看，人生无常啊。”
奈美失笑，和她碰了一下杯子，说：“现在你这个劲头，有点像刚来咱们公司的时候。有挑战就有动力嘛。”
“那倒是。”麻衣歪了歪头，“但愿这些管理的东西我看得懂。”
“看不懂就看看别人怎么干的嘛，你写稿子不就是看着头儿的范文写了一个月就会了？”奈美说，“总不能只有你一个普通人审神者吧？而且管理这种事情，总得有点共通性嘛。”
“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本事我很希望我有。”麻衣非常严肃，“但是这可没有下班时间给我充电啊！”
奈美说：“那你还干不干这份活儿了？”
麻衣严肃地点了点头，说：“没法不干。”
“那就想辙。”奈美拿起一串鸡肉串戳在了麻衣嘴边，“别光喝酒，也吃点东西。”
“哦。”麻衣张嘴咬住了它，伸手接了过来，含混地问，“这两天公司怎么样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奈美夸张地耸了耸肩，“还是老样子，客户也没什么新需求，咱们也没什么新的客户，就是本来你写的稿子均摊在我们头上了，一人一礼拜多写不了一篇，没什么变化，我看头儿也没想再招新人的样子。”
“唔。”麻衣嚼着食物说，“说真的，就是因为这个，要不是房贷要断供，我是非常想辞职换一份工作的。”
“是啊，所以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嗯，在知道你的工作是现在这样之前。”奈美说，“我也总是没办法下定决心。单身的时候想至少要在这里找到男票吧，找到男票了就想啊就在这里结婚休了婚假吧，然后又想这家的产假也很长……”
“重点难道不是出去面试的时候人家都觉得你跳槽一定是因为自己有问题？”麻衣说。
“你也试过啊？”奈美眨了眨眼，“我就说你怎么——唉，不说了不说了。”她举起了酒杯，灌了半杯下去，并没有被呛住。
麻衣也陪她喝了一口，说：“所以说啊，不如我就好好干着，说不准哪天我就因为工作成绩突出被表扬见报了呢？”
这个想法槽点太多，奈美简单地说：“白日做梦。”
“哪有，天都黑了嘛。”
两个女孩子笑作一团，再次碰了杯。
作者有话说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