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一个普通审神者的成长日记》帆过十洲

23、23

　　比起刚入职那次回现世的手忙脚乱，麻衣现在已经可以把本丸安排得井井有条了——内番有烛台切负责，出阵和远征的安排陆奥守和药研一同负责，远足的计划照例交给鹤丸，刚刚走马上任的会计博多藤四郎暂且还蹲在仓库，鲶尾会安排好他。
　　而她手里的购物清单也不再是上次回现世的时候笼笼统统的“书籍”之类的东西，而是非常明确的一大张纸。
　　以至于奈美看见她手里的清单的时候目瞪口呆了起来：“你不是去做审神者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是采购部的工作？”
　　“时之政府的万屋东西不全，有的还贵，当然要趁着回来大采购啊。”麻衣一边撇嘴一边往购物车里放了两大包糖果。
　　奈美震惊地帮她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摆整齐，说：“你这是要囤多久的零食啊？不怕蛀牙吗？”
　　“不是我吃啦，付丧神也有小孩子的。”麻衣说，“上次我带退酱——我是说一个短刀的付丧神，去万屋，别人给了他一块糖，他揣了一路回家泡水和人家分着喝了。你说我工资也不低，小孩子这么可怜兮兮的，于心不忍啊。”
　　“算了吧。”奈美嗤之以鼻，“叫得上名字来的哪把刀不比你年纪大啊，你还把人家当孩子养？”
　　麻衣摇头晃脑地道：“你不懂啊你不懂，小孩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给你卖萌的时候，你是绝对想不到他真实年龄的。”她顿了顿，说，“而且他们性格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嘛，而且比我见过所有的小孩子都懂事！”
　　奈美听见了她的话音，笑嘻嘻地问：“怎么，现在又喜欢小孩子了？”
　　“要是都像退酱他们那么乖，谁不喜欢啊！小孩子脸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多可爱啊！”麻衣叹了口气，“可惜现世的小孩子安静的时候是天使，动起来就是魔鬼。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就找不到老公了？”
　　“比起来，你整天不着家，我想找你都看不见人的问题更严重一些。”奈美说着，忽然道，“我结婚的时候你回得来吧？”
　　“……我错过了什么？你都要结婚了？”麻衣几乎要跳起来了，“回得来！回不来也得回来！”
　　奈美要被她笑死了，一边笑一边说：“别闹别闹，婚礼我肯定给你发正式邀请函——寄到你家里去吗？”
　　“对，到我家就行，给我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回来拿。”麻衣回答完问题，又不依不饶了起来，“男朋友是谁！哪来的！咱们奈美这么好的白菜凭什么要被猪拱！”
　　“去，说谁是白菜谁是猪？”奈美啐了她一口，“是高中同学，留学回来了就追我。高中的时候我对他没感觉，但是他是真的对我好。我想了想，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我就是觉得，和他结婚大概也不错。”
　　麻衣一时说不上话来，停了一会说：“你觉得不错，那就是不错吧。”说完，她长叹了一声：“唉——我可什么时候能找见一朵桃花啊！”
　　“你不着急，反正审神者的工资高。”奈美坏笑着凑到她耳边说，“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就包养一个什么样子的。”
　　“去你的吧。”麻衣笑骂了一声，“说起来，化妆品有什么推荐吗？有个同事，灵术世家的大小姐，化妆的那点手艺还不如我呢。”
　　奈美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说：“要我说，就把你的那一套复制粘贴一下就行了，估计你俩是不相上下的手残。”
　　“别呀，至少人家画符咒画得比我好。”麻衣说。
　　奈美翻了个白眼，说：“你画画也不错啊。”
　　“……好有道理的样子。”麻衣无奈地耸肩，“好吧，听你的。”
　　她们聊了一路，奈美帮麻衣把东西提回了家，又一起去吃了饭，准备道别的时候，奈美忽然问麻衣：“你莫名其妙闯到这么个陌生的社会里去，后悔吗？”
　　“又没有后悔药吃，我能怎么办？”麻衣笑了笑，“确实我和他们那些灵术世家出来的人都格格不入，他们聊八卦我都听不懂在聊谁，也没什么时间回来陪父母朋友……但是，也是很奇特的经历吧。”
　　“想来也是，和历史上有名的刀剑对话，确实是不得了的经历呢。”奈美抿嘴笑了笑，“每段经历都是有意义的，这个意思吗？”
　　“也许吧？”麻衣犹豫了一下，说，“奈美，最近真的没什么事情吗？”
　　“没事……吧。”奈美笑了笑，“放心好了，我应付得来的。”
　　“你可以告诉我的。”麻衣说，“大不了我多请几天假，反正审神者的工资又不按出勤天数发，是按任务完成情况发的。”
　　“没事的。”奈美说，“我多嘴啦，这就回家了！”
　　“有事一定一定要告诉我哦！”麻衣对她挥了挥手，“虽然我的灵术还是半吊子，不过帮你教训教训欺负你的小坏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教训什么啦！”奈美被她逗笑了，“好了，我真走了，下次回来记得还要找我玩哦！”
　　“当然！”麻衣目送着奈美跑进了地铁站，才慢悠悠地往自己的住处走。
　　她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以前的同事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奈美的近况，得到的回复是“工作上面完全没有什么异常，如果有人问的话她总是说因为在准备婚礼的事情有些劳累。”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但是奈美一向心大，今天的话题怎么想怎么不太对。
　　但是她不肯和人说，麻衣也没有办法，只好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麻衣的家是一间小小的钢筋混凝土公寓，玻璃的窗子、铁做的防盗门，还有塑料的衣架。床上铺着弹簧床垫，床边摆着两个塑料圆凳。
　　这个房间在这座城市里随处可见，普普通通——麻衣小的时候就住过这样的公寓，上了大学也住在这样的公寓里，工作之后还住在这样的公寓里。每天出门不是公交就是铁路，步行好像仅限从家到车站的一小段距离上。父母在的时候她还会琢磨一下做什么饭菜吃，如果只有自己，那么便利店的寿司卷就是第一选择。
　　无数人这样生活着，麻衣过去也这样生活，也以为自己将会这么生活下去。
　　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趣。
　　公寓小得像鸟笼子一样，每个朋友的住所都离得十万八千里远，想和谁说话都得上网或者打电话，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新意。
　　才离开本丸几天的时间，麻衣就想念那里了。
　　虽然她在那个“鬼地方”干过种田喂马这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也拿着木刀和人家比划着玩过，一切都离一个“淑女”越来越远，但她竟然觉得那样的生活很有趣，很令人享受。
　　灵术世家的人们看不起她、政府给的任务让她提心吊胆，但和付丧神们相处的日子又很愉快。
　　麻衣就职的时候曾经想过，如果这份工作实在不好做，就辞职回现世来重新找工作——那时候她是为了时之政府丰厚的薪水而留下的。后来她是舍不得离开付丧神们了，那些喊着她“主人”围着她转的存在本来应该是一些厉害得不要不要的大妖怪，他们这样重视她，让她下意识地以对等的重视回馈。
　　而现在，她想，她大概确实是挺喜欢审神者的生活了。
　　——尤其是比起原来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日复一日重复劳动的日子，现在的生活挑战多了不少，但也有趣多了！
　　麻衣抿嘴笑了起来，抓起了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妈妈，明天我回家去看看您和爸爸——对，休假了。嗯……工作挺好的，我想一直做下去。”
　　“到底是什么工作啊，你不肯和妈妈说，妈妈要担心死了。”她的妈妈在电话那头唠唠叨叨地说，“整天不着家，我们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耽误你工作。你的朋友来问我们你在不在家，我们也只能说你出差去了……”
　　“妈妈，您听说过‘审神者计划’吗？”麻衣抓起了一支笔在指间晃着，“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审神者’，这次休假回去就可以转正了。转正之后薪水还要高的。”
　　“审神者？”她母亲的语气明显是听说过的，于是麻衣在被问到更多问题之前赶紧先“主动交代”了：“工作没有传闻中那么危险啦，大家都很好相处，而且从来不会让我到战场上去的，我只负责后勤支援。和同事相处得也不错，前两天她还来我这边做客了，我们玩得挺开心的。”
　　“真的假的？”母上大人的语气仍然十分怀疑。
　　“哎呀，之前不和您说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嘛。”麻衣赶紧动用了“撒娇大法”，放软了声音说，“这次回去随时给我打电话查岗，视频也可以，我都支持！不过上面有规定，只能我们回来，不能让你们过去。要不你们亲自去查岗我也不介意啊！”
　　“油嘴滑舌。”她妈妈在电话那头笑骂她，“明天回来好好聊聊。”
　　“知道了啦——”麻衣拉长了声音，又和母亲寒暄了几句，才挂掉了电话。
　　她的职业生涯意外拐了一个弯，现在她决心在这条新的路上走下去了，忽然觉得一身轻松，于是忍不住哼起了歌，愉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