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水仙第一坑》钰钥

17、[面花]落花时节有花仙07

　　07面面·吃醋
　　面面原本打算跟在花无谢身后，看看所谓的“心上人倾城公主”到底是什么人。可花无谢到处瞎转悠，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再找上十天八天也不见得找得到。
　　“傻瓜。”面面一边躲在风里悄悄地看，一边无声地在心里吐槽花无谢。不过，看人漫无目的地爬山涉水其实并没有什么乐趣，尤其是这个人还不把他放在心上。面面打了个哈欠，决定先去地府一趟。
　　对于地府，面面轻车熟路，根本不用鬼差带路。因此，刚刚送走斩魂使就猝不及防地迎来了斩魂使的双生弟弟的十殿阎罗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不得不说，面面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有着很多不同的“面”。在哥哥和嫂子面前，面面是乖巧听话的弟弟；在花无谢面前，面面是个不谙世事、心智不全的少年；在地府的阎王和阴差面前，面面却是个霸气外漏，一个呼吸就能灭掉一座鬼城的可怖鬼王。
　　阎王不敢怠慢，个个放低了姿态，半躬着身子，陪着小心问道：“不知大人驾到，有何吩咐？”
　　“生死薄拿来看看。”此时的面面穿了一身白衣，戴了金色的面具。他的言语间尽是桀骜与蔑视的姿态，好似在他眼里，十殿阎罗与草芥也并无分别。
　　十殿阎罗将生死薄双手奉上，敢怒，却不敢言。不久前，斩魂使也是这般居高临下地查阅了生死簿，还严肃地训斥了他们一番，说他们工作马虎，错把活人的魂魄拘了。如今鬼面也来查阅生死薄，就是不知，这位鬼面小鬼王大人是不是也因为同样的事情来。
　　这还是近万年以来，双生鬼王第一次介入他们的工作，要求查阅生死薄。也不知是不是双生鬼王萌生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阎王们想得太多，个个战战兢兢，冷汗直冒，面面却兀自查阅着生死薄，一派气定神闲。可这气定神闲在阎王们看来，那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会儿越平静，待会儿就越是破涛汹涌。
　　过了良久，面面放下生死薄，看似随意地问道：“你们最近是不是总抓错人？”
　　阎王们一听，当即汗如雨下，个个吞吞吐吐的。莫非斩魂使表面上训斥他们还不够，特意派了小鬼王来整治他们？
　　“照实说。”
　　“这个，大人，地府公务繁重，偶有拘错了魂魄，也是合理的失误。”阎王尴尬地解释道。
　　“呵呵，说得好啊。”面面忽然笑了。
　　“哪里，哪里。”
　　面面笑道：“其实看你们这么辛苦，干脆把生死薄一把火烧了，再也不会出错，你们也乐得清闲，是不是？”
　　“不敢，不敢。”敢情小鬼王是个笑面虎。
　　“呵呵。想想我和哥哥与你们地府是几千年的邻居，相处和睦。近些年我们去了昆仑山常住，也是很久没回来了。今天我来，就是看看你们地府是不是和从前一样。现在看过了，就不叨扰了。等我哪天有空了，再来你们这阎王殿走一圈，给你们减轻减轻工作量。”面面笑得有点邪，愣是吓呆了十殿阎罗。
　　十殿阎罗是知道小鬼王面面一个不开心就吞掉一座鬼城的事情的。他所谓的“减轻工作量”，多半是要吞掉一些魂魄。想当初，小鬼王犯下那么重的杀戮罪，斩魂使也就关了他几天而已。若是小鬼王偶尔跑来吞几个魂魄，斩魂使绝对不会在意的。阎王们可愁坏了，只盼着鬼差们办事仔细着点，可千万别去触了小鬼王的眉头，把他又招来了。

　　面面回了人间，一身白衣又变成了破破烂烂的乞丐装，面具也变成脸脸洗都洗不掉的尘垢。他照旧躲在风里，隐匿了行踪，找到了花无谢。
　　只不过，面面看到放飞自我的花无谢时，“啧啧”两声，低声吐槽道：“生死薄上活到九十九的人真是不一样，时刻都在拿命来玩。”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花无谢想起公主利用风筝飞上天的事，自己也绑在风筝上，乘着风飞上天，想要看清公主坠落的悬崖下面的地貌。
　　面面觉得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花无谢太讨厌。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是鬼王。
　　于是，面面冲着花无谢的方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当然，打喷嚏的时候，面面已经想好了理由。如果雷电来劈他，他就说黄泉太冷，他着凉了而已。
　　若是沈巍来打个喷嚏，那就仅仅是个喷嚏而已。可是面面的喷嚏，那就不是喷嚏，而是一阵狂风，一阵诡异的风。
　　面面喷嚏一出，花无谢和他的风筝立刻像是在草地上撒欢翻滚的泰迪熊，滚了一圈又一圈，然后直直地坠落下去。

　　（下）
　　和花无谢一起翻滚的除了风筝，还有天上骤然聚集的乌云。面面觉得脑袋疼，打个喷嚏还要遭雷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呸，臭哥哥！”面面对着乌云低声骂了句，然后赌气地抬手卷来一阵风，将自己的身形藏在风中，稳稳地托着花无谢下落，想要赶紧弥补一下失误，免得又遭雷劈。
　　可是，花无谢作为一个人类，在毫无准备的高空坠落的情况下，做出了最自然反应——大叫一声以及死死地抱住可以抱住的任何东西。因此，在距离地面四五米的时候，面面想撒手不管花无谢也做不到。天知道花无谢一个弱不经风的人类哪里来的力量能抱住他并且让他不用力量就挣脱不开的。
　　面面翻了个白眼，恨恨地横抱着花无谢落地，然后居高临下、恶狠狠地问道：“你要抱到什么时候？”虽然语气很生气，但面面并没有主动将花无谢扔到地上。
　　花无谢的双手死死地揪着面面后腰上的衣服，眼睛都没敢睁开。骤然听到上方传来一道声音，加之坠落的感觉消失，他立刻睁开眼睛，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映入眼帘的金色面具。
　　“看什么看，我让你撒手。”
　　“啊？哦！”花无谢愣愣地看了面具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胳膊正圈着陌生人的身体。于是，花无谢“哦”完一声就松了手，拱拱手朝面面致歉。
　　面面眼瞅着花无谢傻兮兮的样子，好像心中那点讨厌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毕竟，傻瓜做事怎么会考虑那么多？面面大人表示：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了。不过，面面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不高兴。
　　花无谢惊魂未定，加上对面具人的身份很好奇，一时也没注意到现在的姿势。而面面觉得花无谢说话的时候，翕动的两片薄唇红红的、嫩嫩的，让人很有食欲，也忘了把花无谢放下去的事情。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注意到尴尬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说了个“你”字。不同的是，面面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听到了马蹄声与人声。他既咽下了自己想问的话，也没听花无谢说什么。他突然俯身轻咬了一下花无谢的嘴唇，然后在花无谢瞪大的眼睛注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没了面面的支撑，花无谢便直接摔到了地上。
　　花满天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半弯着腰揉屁股的花无谢。而花无谢的身边，躺着一只比人大了三倍的破烂风筝。
　　花满天无比疑惑地问了句：“二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我那个，我……找公主啊。”好奇怪啊！正常人不可能突然就消失吧？面具人莫非是什么超越常人理解的存在？神仙？妖怪？
　　花满天无奈地说道：“找公主？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我不可能时时看着你的，你快回去吧。”
　　花无谢继续揉着摔疼了的屁股，专注地看着摔坏的风筝，像是没听到花满天的话。
　　花满天长呼一口气，严厉地问道：“二弟，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花无谢看到风筝的旁边有散落着的桃花花瓣，若有所思地说道：“大哥，我觉得我可能知道公主的下落了。”
　　“你知道？你这——”花满天上下打量了一遍花无谢，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大哥。我刚才又看到神仙哥哥了。”花无谢觉得自己想通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除了神仙哥哥，还有谁有那个能力救他呢？
　　“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花满天觉得自家弟弟太天真了。
　　花无谢扶着腰，一脸严肃地反驳道：“大哥，你别不信。刚才我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是神仙哥哥救了我。你看，地上有桃花。现在已经夏天了，这里全都是树木，哪里还有桃花？不是神仙哥哥，你怎么解释这些花？”
　　“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不能说都是神仙做的吧？”
　　“我觉得神仙哥哥既然肯现身救我，还留下这么多花瓣，一定是告诉我公主就在桃花盛开的地方。大哥，我刚刚在天上，看到谷底有条河，恰好河的尽头有粉色的轻云。说不定那里就是桃花呢？”
　　花满天：“什么都让你说了。”
　　“公主生死未卜，我很担心她。大哥，反正现在也没公主的消息，不如去试试啊？”神仙哥哥不会骗人的。
　　“这……”
　　“走吧走吧。”花无谢迫不及待地拉着花满天就走，一副“就算你不去我也要去”的架势。
　　花满天拗不过花无谢，招呼着一众将士一起走了。
　　面面躲在树丛后面，小小地骄傲了一下——花无谢还不算笨，不枉他从妖族那里问来倾城公主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