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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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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像阿达一般同样要上班打拼的,还有很多人。
比如每天出摊算命的青牙,比如剑术无双,却当着保姆的张九娘。
当然,也还有某些宗教人士。
比如王牧师,他管理着河边一栋教堂,每天上午八点就要准时开门。
不过今天早晨,王牧师来开门时发现,有一老二少三位外籍友人居然比他还要虔诚,早早地就守在了教堂门口。
就是他们形象忒凄惨了一点,特别是那两位少年,衣衫褴褛,毛发焦枯,活脱脱就像刚从黑砖窑里逃出来的。
其中唯有那老者外观尚还正常,他主动对王牧师行了一个教内的礼仪。
他请求进入教堂,因为他们需要上帝的帮助。
对方是教友,王牧师欣然允诺,他打开门,引领着三人入内,随便他们自由参观,自己则拿起水盆抹布,开始擦拭教堂里的一排排长椅。
然而他刚擦干净后面的两排长椅,就见三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一道圣洁无暇的光芒从教堂顶端照射下来。
惊呆了的王牧师手里水盆哐当坠落,他抓着抹布,大张着嘴巴,望着这光芒笼罩住那三人。
跟着那三人一起脚尖离地,慢慢地悬浮到半空……
半空中,由那老者率先带头,他们背后伸展出两对翅膀。只是那两个少年的翅膀同他们外表一样,也凄惨到极点,羽毛仿佛都被烧光了,分明就是两对烤翅。
幸好在白光笼罩下,他们的烤翅,错了,他们的翅膀连同他们的破烂衣服,一点点正在修复。
等到他们的翅膀修复如初,他们的一身破衣亦变成了崭新的一套和老者同款式的黑西装,修身挺拔。
这时白光消失,三人降落地面,他们回头,对王牧师微微一笑。
依旧由老者开口,他对王牧师说道:“亲爱的教友兄弟,我们要在这儿暂住一段时日。”
……
话说那天使三人恋栈不走,住进了酒馆附近的一栋教堂,这事李寂然与阿达自是不知晓。
依李寂然推测,惨败的天使应该回去搬救兵才对。隔着海洋,一来二去,怎么也得清静半个多月。
所以两天后的傍晚,李寂然与阿达如常坐在门口喝茶时,他完全没有料到,从远处走来的,这队身穿白衣白袍的妇女,竟然是天使卷土重来,针对阿达的计策。
直到这队妇女径直走到马路对面的空场地上,面朝阿达的方向列队站好,李寂然才惊觉有些不对劲。
他抬起头,莫名其妙地望着这队妇女里面钻出一明显是男扮女装的家伙。
见‘她’手拿着一本厚书,站到队列最前方。
再见‘她’咳嗽了一声,酝酿了一下情绪,引吭高歌……
音乐声适时响起,其他的妇女跟着齐声高唱:“哈利路亚,哈利路亚,主啊!我永远赞美您……”
李寂然端着杯子,手顿时吓得一颤抖,半杯茶水泼洒到了衣襟上。
“这……这……”李寂然哭笑不得地‘这’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这时倒是明白了她们想干啥,无外乎是利用这些赞美上帝的歌曲,呼唤阿达这只迷途的羔羊回家。
李寂然忍不住偏过脑袋,去看阿达,却发觉他面露微笑,竟然真的陷入了沉醉之中。
“喂,醒醒。”李寂然赶紧伸手,轻推阿达。
阿达蓦然惊醒,他讪笑解释:“熟悉的曲调!一时有些失神。”
两人说话间,却是都没有察觉,唱诗班里还有三个人是男扮女装的。
他们有着一副西方人的面孔,一人扮成老妇,两人扮做了少女。
……
翌日黄昏,教堂的唱诗班准点又出现了。
他们用这种手段对付阿达,李寂然自然懒得管。就算真的如此勾起了阿达的思乡之情,让他愿意回家,李寂然觉得这也未尝不是好事呢。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李寂然的预料。
李寂然看见唱诗班的妇女们刚唱了几句,向来躲在狗屋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年轻僧人,突然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也跟着大声喃喃诵经,与她们怼上了。
嗯,大约是因为她们离年轻僧人太近了,而年轻僧人又早把梅树下的空地,当做了自己的地盘。你这基督教,到和尚跟前唱诗,岂不是赤裸裸地挑衅人家嘛?
事关佛祖脸面,所以好脾气的年轻僧人这一刻,也不得不金刚怒目了吧?李寂然暗中这般猜测。
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李寂然笑眯眯地坐在马路这边,欣赏年轻僧人大发神威,一人独斗整个唱诗班。
有佛门狮子吼的神通相助,别说,年轻僧人与一干妇女们斗得是旗鼓相当。
不过很快,李寂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念经声混着唱诗声,简直就是魔音灌耳。
路过的行人纷纷捂着耳朵逃离。胡三娘的酒馆,李寂然的酒馆,外加秦时月的小店,眨眼间客人逃的一个不剩,门可罗雀。
傻了的李寂然,只得与秦时月、胡三娘愁眉苦脸地聚到一起,思索办法。
“我去劝劝和尚,让他收了神通吧。”李寂然毛遂自荐。
但走到马路旁,听两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李寂然颓然止步,又退了回来。
“不成了,两边都斗出了真火,这时我劝和尚停手,等于让他承认佛教比不过基督教,他会恨我一辈子。”李寂然摇头。
“那么我们也集资弄个高音炮吧,放点 DJ 音乐与他们对抗。”身着古装,但思想最是新潮的秦时月提议。
“他们输给了高音炮,估计也就安静了。”
“不好。”这次却是老成持重的胡三娘摇头。
“被人投诉,城管过来干预,他们撒丫子就跑了,没什么损失,而我们的高音炮却一定会被收缴,太不划算。”
胡三娘眨着眼睛,她恨恨又道:“不如我请一个闺蜜出手,它修炼的神通别出蹊径,会释放难闻的味道……”
“这主意妙!”李寂然与秦时月一起拍手称赞。
说干就干,胡三娘当即拨打电话。片刻功夫,一妖娆的女子打车而至,下车后,她捂着耳朵姗姗走到胡三娘面前。
但她听完了胡三娘的请求,却是立即变了脸色,甚至气恼地要与胡三娘绝交。
“开什么玩笑呢?”她指着胡三娘鼻子就骂。
“这两边一个是上帝,一个是佛祖,你居然要我这小小妖精去对付他们?我吃猪油蒙了心,才会去趟这波浑水!”
骂完,她一挥袖子,气呼呼地上车又走了。
三个老板面面相窥,再度束手无策。
这时,一股难闻的奇臭却渐渐地笼罩了他们。
……
被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臭味恶心了一宿,李寂然大清早的,竟然又让魔音吵醒。
两边大概是卯上了,居然清晨又斗了起来,继续一边美声唱法,一边 rap。
李寂然揉着额角推开房门,叉腰站在门口,他好想大喝一句:“都给我闭嘴!”
但唱诗班里的妇女很多五大三粗的,和尚也搞不好就会魔化……
李寂然只能认怂地意淫一下。
一转头,李寂然看到阿达正要出门,他冲过去一把拉住阿达的手,关心地询问阿达:“听着这家乡的曲调,你思念家乡吗?家乡的一草一木……”
阿达暗暗用力掰开李寂然手指,他飞一般蹿上停在门口的小汽车,与车上的逍遥阿愚会合。
然后从车窗探出半拉脑袋,他回答李寂然:“我现在不喜欢听赞美诗了,这两天听得实在太多,所以家乡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而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