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太白》太白天下

4、第4章 天山雪莲

　　却说吞服下天山雪莲的苏太白，全身剧痛，又一次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太白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试着活动下身体，苏太白惊喜地发现，他全身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兴奋地坐了起来，苏太白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
　　发黑的手掌，断了的右臂，失去知觉的双腿，还有浑身断裂的筋脉，此时已经完好如初。
　　试着运转内力，更是雄浑有力，甚至隐隐有比过去更强的感觉。
　　苏太白转过头，看到了那朵含苞待放的天山雪莲。
　　这一切，都是因为——天山雪莲？！
　　苏太白仰面躺倒在断壁上，看着天空中的雪片飘落，一时间心情大好！
　　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些吧！
　　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得考虑如何离开这了，离开之前，最好这仅剩的一朵雪莲能够盛开。虽然不知道天山雪莲如何服用才是最恰当的，但结合自己的经验来看，开花的是没有问题的。
　　苏太白正想着，看到飘落的雪片突然大了很多，又快又疾。
　　定睛一看，崖壁上空有一大片积雪，正朝自己落下来。
　　靠！雪崩？！不会吧！
　　苏盟主暗骂自己乌鸦嘴，一骨碌爬了起来。
　　正要闪身到断壁内侧躲避雪崩，眼角余光瞥见掉落的积雪中寒光一闪，苏太白凝神望去，雪中有人？嗯？是她！
　　来不及多想，苏太白脚尖点地，身体腾空而起，直飞向积雪中的黑色身影！
　　片刻之后，噗的一声，有一半的积雪掉落在断壁上，四散溅落。另一部分，继续朝崖底落去。
　　苏太白在空中卸去冲力，稳稳地落在断壁的积雪上，怀里抱着一个黑衣女子，正是重伤昏迷，跌落悬崖的如月！
　　苏太白将自己的毛皮大衣铺在苔藓上，将如月放在了上面。
　　此时的如月，呼吸微弱，一张小脸苍白如纸，眉头紧皱，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虽然昏迷着，但右手的宝剑依然紧紧地握着。而垂落的左手，苏太白看到，掌心有淡淡的黑晕浮现。
　　又是冰火毒掌！
　　苏太白陷入了沉思。
　　她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天山，而且，还与自己有同样的遭遇？是巧合，还是另有缘故？
　　苏太白暂且将疑惑放在一边，打算先想办法救醒眼前的神秘女子。
　　检查了下女子的伤势，冰火毒掌之毒还好，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苏太白来说，只要毒素没有扩散，恢复健康的他，完全可以用内力将毒素逼出。
　　但是，被冰火毒掌震断的筋脉，苏太白却没有办法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内力再好，不如医术精妙。
　　苏盟主又是一番感慨。
　　正在无奈间，看到了旁边的天山雪莲，苏太白眼前一亮。
　　天山雪莲一定可以治愈女子断裂的筋脉，只是……
　　嗯？自己刚刚吞服过一朵天山雪莲，体内应该还有药效，那么……
　　想到就做，苏太白取过女子的宝剑，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一股鲜血从伤口涌出。
　　随即，苏太白轻轻地掰开如月的檀口，让自己手掌的鲜血流入其中。
　　昏迷中的如月，只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口中，既而通过喉咙，又流向了腹部。不多时，一股剧痛从腹部喷薄而出，很快蔓延至全身，差点疼醒了她。
　　疼痛持续了一段时间，逐渐消退下去，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之感让如月睡了，睡得很香甜。
　　苏太白已经包扎好了手掌，他观察着女子的变化。先是身体突然一动，眉头皱得更紧，一炷香之后，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平稳，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苏太白放下了悬着的心，果然有效！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落下来，苏太白轻轻将如月朝断壁内侧移了移。
　　宽大的毛皮大衣，一半铺在地上，另一半盖在如月的身上。
　　而苏太白，身上只剩一件紫衫了。
　　搓了搓手，苏太白又看了眼如月，小姑奶奶，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转头又看了看那株天山雪莲，苏太白暗自摇头，也只有先等雪莲花开，再做打算了。
　　夜很静，也很冷。
　　苏太白实在熬不过，就斜靠在如月身边，眯上眼休息。
　　夜半时分，雪已经停了，朦胧的月光洒下来，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如月醒了。确切地说，睡梦中，一股一股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脸上，把她吹醒了。
　　睁开眼的一刻，如月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不怪如月胆小，实在是眼前这景象，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说，太可怖了些。
　　只见苏大盟主，蜷缩在如月一侧，弓着腰，一张脸无限接近如月的花容，鼻涕一抽一抽，嘴巴呼着热气……
　　伴随着尖叫，如月的粉拳直捣过去！
　　砰！啊~~~
　　苏太白翻滚了出去，差点二次跌落悬崖。
　　如月坐起身，惊恐地看着躺倒在不远处的可恶男子，柳眉倒竖，玉手一指：“你是谁？怎么在我……”
　　话说到一半，如月才看清，自己并不是在房间里。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月色朦胧，加上那么近的距离，如月一时并没有认出是苏太白。
　　苏太白彼时正在睡梦中，突然一声尖叫在耳边炸响，正待睁开眼一看究竟，迷糊中一个黑影在眼前迅速放大，然后，自己就被击飞了。
　　一阵金星乱冒后，苏太白艰难地爬了起来。
　　看清了眼前形势，苏太白哀嚎一声，扑倒在如月身前：“我说姑奶奶啊，是我，我没对你怎么样啊……”一边哭诉着，一边抬起头，抹了把鼻涕眼泪。
　　那一记粉拳正好打在鼻子与额头之间，苏盟主涕泪横流。
　　苏太白自己都觉得奇怪，在这女子面前，自己怎么就没了脾气？
　　如月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被打落了悬崖。看清了眼前之人就是苏太白之后，她是又惊又喜。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有自己身下的毛皮大衣，如月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内个，真对不起，我以为你……对了，你怎么会在这？”说到一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苏太白跪坐在如月面前，看了眼一旁的天山雪莲，又看向如月：“我说我在等花开，你信吗？”
　　扑哧一声，如月笑了！那笑容，当真是“不是花开，胜似花开”！
　　苏太白看得两眼发直，鼻涕都流到了嘴唇上。
　　“喂！你冷吗？要不，过来一起坐吧！”如月有些羞涩。
　　“啊？哦，好吧，谢谢！”苏太白尴尬地擦了把鼻涕，与如月坐到了一起。
　　一时间，两人都显得有些拘束。
　　还是苏太白先按耐不住，问道：“内个，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如月。”声音细如蚊蝇。
　　“如月？好名字！人如其名！”苏太白很蹩脚地称赞了一句，顿了顿，“我叫……”
　　“我认得你……”如月脱口而出，说完却又后悔了。
　　“嗯？如月姑娘认识在下？”苏太白有些疑惑，当真是暗恋自己？
　　如月有些羞赧，想了想说道：“苏盟主神功盖世，当年武林大会，小女与家师也曾出席，有幸一睹苏盟主的风采。”
　　“哦，原来如此。如月姑娘过誉了，当年在下年轻气盛，多少有些轻狂。”苏太白没有多想。
　　看到苏太白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如月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真是……
　　“对了，如月姑娘，看看你的伤势好些了吗？”苏太白想起了什么。
　　经此提醒，如月才想起来，自己在天山山顶与白衣人交手，被打落悬崖。
　　只听苏太白说道：“说来奇怪，你我二人都中了冰火毒掌，如果所料不错，那白衣人应该就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的鬼杀……”
　　如月如遭雷击，后面的话完全没有听到了。
　　冰火毒掌鬼杀！当年打伤母亲，令其重伤致死的，就是他！
　　如月猛地抓住苏太白的手：“你说我中了冰火毒掌？”
　　苏太白吓了一跳，这么主动？
　　看到如月眼中含泪，苏太白不敢多想，便将如何遇到如月，到后来如何救治她，都说了一遍。连同自己的所有遭遇，也一并告诉了如月。
　　如月久久没有言语，最后，她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不知何时被苏太白反握住的手。
　　“大……内个，苏大哥的救命之恩，如月没齿难忘，请受如月一拜！”说着，朝苏太白拜了下去。
　　苏太白正自回味着如月小手的滑腻感，看到如月欲行叩拜，忙扶住了她，然后很自然地，又握住了人家的小手。
　　“如月姑娘，无须多礼。你我同是悬崖跌落人，也算是缘分。”瞧苏盟主多会说话。
　　如月感受着自己的手被一双咸猪手摩挲着，暗暗感慨：唉！人是好人，就是色心重了些。
　　正不知所措时，瞥见了一旁的雪莲花，顿时像见到了救兵一般：“苏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天山雪莲’吗？”
　　苏太白转头：“正是！”
　　如月趁机抽出了自己的手：“真有那么神奇？”
　　“是啊，说起来，你我二人的性命还多亏了这雪莲花。”苏太白发自内心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