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太白》太白天下

17、第17章 成王败寇

　　如月恢复了女装打扮，粉色长裙之上，罩了一件白色披肩，显得淑女味十足！
　　可是，苏太白一点儿不这么认为。
　　不知是小公主自己要求，还是容总管有意安排，如月坐在了主位之上。她的左手边坐着容总管，而苏太白坐在她右手边。
　　至于魏公公与小兰，则依次坐于两侧。
　　值得一提的是，冷玉禅与冷飞虎也受邀参加了宴会，这或多或少有点出乎苏太白的意料。
　　看两人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但二人却也安坐席上。
　　苏太白没空理会冷玉禅二人的尴尬，因为他自己时刻在感受着来自主位方向的刀光剑影。
　　宫女小兰，本就觉得苏长老一表人才，之前还在为其太监出身而暗感可惜；如今得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加上之前西宫的英雄救美，至此，小兰对苏太白的印象，又岂是感激与欣赏能够形容的？
　　但有主子在场，坐在苏太白右侧的小兰也不好过分热情，她只是微笑着敬了苏盟主几杯酒，然后说了几句感谢话。就这，已经让如月的内心燃起了嫉妒之火！
　　小兰这丫头，平时看她不错啊！知书达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是没想到啊，居然是个妖精！
　　你看那眼神，那表情，还有那声音，怎么都觉得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再看看苏大盟主，真是海量！妖精敬酒，他是来者不拒啊！而且，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呢！
　　苏太白硬着头皮，躲闪着如月一个个杀伤力十足的眼刀，偶尔还夹杂着一记夺命剑。
　　他已经在深深地为小兰的职业生涯担心了。
　　左边不敢看，右边小兰那也不能再看了，苏太白只好看向了前方。却见宴会厅中央，正有一群花枝招展的舞女在翩翩起舞，舞女的穿着比较单薄，也比较简单。
　　苏太白目光刚一投过去，立即感觉到主位方向的刀光剑影来得更猛烈了！
　　不得已，苏太白只好举起酒杯遥遥与容总管示意，二人饮了一杯。
　　那边容总管暗暗发笑，如月这孩子没让她失望，男人，就得管！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容总管挥手示意歌舞退下，随即说起了正事。
　　首先便是有关冰火毒掌的情报，这要感谢冷玉禅等人的积极配合。
　　苏太白也竖起耳朵听着。
　　原来，冷玉禅也不清楚冰火毒掌究竟是何时混进冷霄宫的。算起来，也就是如月失踪后的几天，冰火毒掌突然出现在冷玉禅面前，以重夺冷霄宫为名要冷玉禅配合他行事。
　　冷玉禅将信将疑，没有冒然行事，但隐隐觉得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遂找来了他隐居多年的亲兄弟冷飞虎。而当年冷霄宫被容总管占领，他都不曾去寻求冷飞虎的帮助，冷飞虎也同样没有主动来过问。可见，二人之间是有些故事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冷玉禅接到冰火毒掌的消息，说强占他冷霄宫的一伙人里最重要的一员，也是他的“义子”冷如雪已经被冰火毒掌灭杀了。连同落星会主苏太白，也一并命丧天山之巅。消息中要求冷玉禅按照拟好的故事情节，安排人去江湖上散布消息，也就是后来江湖上遍传的“冷如雪与苏太白双双跌落悬崖，同归于尽”一事，并号召各门派重开武林大会。
　　只是，冷玉禅并未按照冰火毒掌的要求立即去散布消息，而是一拖再拖。直到，冰火毒掌再次现身，并给他带来了西门吹风、公孙亮与赵达几个帮手。
　　而冰火毒掌再次见到冷玉禅时，斥责他耽误了大事，险些一怒之下杀了他。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听了容总管所言，再看了看冷玉禅二人，苏太白暗暗寻思，如此看来，冰火毒掌的目的远不止灭杀如月等人，其更想借此重开武林大会。
　　难道，冰火毒掌意欲谋求武林盟主之位，称霸武林？
　　这是在座众人共同的猜测。
　　不管冰火毒掌的真实目的到底如何，反正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去实现了。
　　接着，容总管又特别提到要当着武林盟主苏太白的面，将冷霄宫正式归还给冷玉禅！
　　这多少是一件让人觉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
　　联想到之前冷飞虎所说的“五年之约”，苏太白也很好奇，在容总管与冷玉禅之间究竟有个什么样的约定，让他们双方时隔五年还能如此愉快地玩耍！
　　原来，五年前武林大会一战，容总管等人都在现场。她们目睹了被寄予厚望的冷玉禅败在了苏太白手下，而且是一败涂地！
　　这一败，令江湖正义之士失望，令武林名门正派失望，而最失望的，还是冷玉禅自己！他是侠义之士的典范，是名门正派的代表，他要统领武林匡扶正义，惩奸除恶！
　　可是，他败了！败给了□□势力落星会主苏太白！将触手可及的武林盟主宝座拱手相让。
　　事后，他黯然退场，羞愧而去。
　　就在他打算一死了之的时候，容总管出现了。
　　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容总管便占据了冷霄宫！她丢给冷玉禅一句话：如此一死了之，便是永远的懦夫；苦练武艺，或许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容总管与冷玉禅达成了“借冷霄宫一用，五年后归还”之约。但令她略感意外的是，借用冷霄宫这个江湖势力，五年时间她都没有寻到冰火毒掌的消息；而冷玉禅也真的听了她的劝说，没有含羞而死。
　　不得已，她并没有按照约定，立即将冷霄宫归还。也恰在此时，冷玉禅得了机会，要夺回冷霄宫。
　　如今冰火毒掌已伏诛，容总管等人再强占冷霄宫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就此履行约定，归还冷玉禅。
　　“如此，那真是恭喜冷宫主了！”苏太白向冷玉禅道了句贺。
　　冷玉禅表情红白交替，最终还是还了一礼。他对苏太白的感觉很复杂，自己当年意气风发，却一朝被打入谷底，完全是拜苏太白所赐；而如今，也是苏太白亲手灭杀了冰火毒掌，让自己有机会真正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一来一回，冷玉禅自己也不知道对苏太白是该爱，还是该恨！
　　江湖之事，成王败寇，本就如此。冷玉禅明白这个道理，也怨不得别人。
　　“哈哈哈，所谓有始有终。容某退出江湖之际，希望能够将江湖事做个了断。”容总管看了如月一眼，“武林大会一事，是因我等而起。如今覆水难收，不知苏盟主对此有何打算？若是有需要容某人之处，尽管开口！”
　　听了容总管的话，苏太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木已成舟，那就如期进行吧！”
　　翌日，苏太白离开了冷霄宫，与他同行的还有小公主如月！
　　用容总管的话说，这次苏太白帮了她大忙，救了如月性命，也相当于救了容总管一行人的性命；而且，还帮如月报了仇，这也是帮容总管完成了任务。如此大恩大德，她们无以为报，只得让如月做个代表，跟在苏太白身边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报恩德……
　　乍一听到如此安排，苏太白差点哭出来。虽然他是有点喜欢如月，离别之际多少有些感伤和不舍，但想到与如月在一起的种种“快乐”，他只有无语问苍天。
　　“苏大哥，你怎么哭了？”如月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没，没什么。我是太感动了！”苏太白转过身，拍马向前走去。
　　如月一时没明白过来，看到苏太白渐渐走远了，她打马追了上去。
　　“苏大哥，要不，咱们乔装而行吧？”
　　苏太白身体一晃，脚蹬踩空，差点跌下马去。

　　“哈哈哈，连日奔波，终于快到了！”苏太白收缰驻马，遥遥一指，“过了前面镇子就是四川境，我们稍作休整，午后再行出发。”
　　如月顺着苏太白的指向看了过去，果然是见到不远处稀稀落落有些建筑，是个小镇。
　　二人催马进了镇子，在路边的一家小饭馆门前停了下来。吩咐店小二给马匹喂些草料，苏太白与如月迈步走进了饭馆。
　　随便要了几样小菜，一壶茶，二人对面而坐。
　　“苏大哥，落星会好玩吗？”如月夹了一粒花生米，俏皮地看着苏太白。
　　“……你去了就知道了。”苏太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将花生米丢进嘴里，如月翻了个白眼，真无趣！
　　正吃着，从门外走进一个少女，约莫十三四岁，衣衫褴褛，怀抱一把略显破旧的琵琶。
　　进门后，她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左右转了转，然后径直走向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
　　“几位爷，要听小曲儿吗？只要两枚铁钱……”
　　“去去去……”还不待少女说完，其中一个光头男子便粗暴地打断了她，“没见爷正烦着呢吗？一边去！”
　　这里碰了壁，少女只得转向了其他桌子的食客。
　　“嗨！孙兄，别烦了！想开点，大丈夫何愁无用武之地！”光头男身边的一黑袍男子开口了，“就凭孙兄手上的大砍刀，在哪里不能出人头地啊！”
　　说着，为光头男斟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