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日不落》三木成荫

15、第十五章

　　“胖太郎？胖太郎？胖太郎！”桂小太郎叫了好几声，最后加大了声音才把走神走到月亮上的胖太郎叫回来。

　　“啊，嗯嗯嗯，我在听呢。”一下子回过神来的胖太郎把筷子放到嘴里咬了下去，忘记自己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夹东西。

　　可靠的桂小太郎有点担忧的看着他神思不属的样子，“你最近老是在发呆啊，胖太郎，怎么了？”

　　胖太郎此时已经恢复意识了，又吃了几口就停下来，“没什么啦，不是快上课了？我们快点走吧。”拉上还想说什么的桂小太郎就走，也不给他继续问的机会。

　　但是看看你少吃了多少吧胖太郎！怎么可能没什么啊！

　　不过为什么他会这样呢······说起来，从上次出去玩儿回来以后，他就再没做过一场美梦了，天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乱七八糟的噩梦，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就是觉得很可怕，这就让他心情变差，常常胡思乱想。

　　而且松阳老师才是最先开始奇怪的那个人，那天大家一起出去玩儿，本来都很开心，但他好像突然就心情低落了，那天几乎没怎么说话，这几天也常常自己一个人想事情，胖太郎隐约觉得他可能心事重重，但是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这不就更奇怪吗？

　　今天是第一天开学，胖太郎和桂小太郎因为在吃饭的时候用了点时间，过来的时候高杉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并且打开课本了，这小子从来就对上课报以极大的热情，不，或许是对老师报以极大的热情吧。

　　然后在胖太郎和桂小太郎坐下以后，不出意料的笑里藏刀，“今天你们两个来晚了啊，看到门还关着，我倒是吓了一跳。”笑也不好好笑，那种高杉标准欠揍笑（胖太郎语），但是怎么说呢，胖太郎这段时间已经是个被打蔫的小肥鸟了，没什么力气回怼，就一声不吭的让这事过去了。

　　这倒是又让高杉也有点担心······毕竟这可是胖太郎啊，松下私塾最出名的搅屎棍，整个私塾自我感觉最良好的肥鸟，这几天失去他的闹腾世界都冷清了，别说一直跟他有点小矛盾的高杉，就是银时昨天也感叹过，“好几天都没见胖太郎过来偷草莓牛奶了，难得做了这个。”他还给高杉看了那瓶用木浆和颜料做出来的“草莓牛奶”，那种扭曲的样子，即使是高杉晋助也难免喉头一紧。

　　但是关心“敌人”是不存在的，高杉只是自己心里疑惑而已······没有担心！就是没有担心！不会担心那种傻瓜！反正就是不会关心的！

　　但是还是不动声色的往那边飘了几眼，发现胖太郎一只手撑着脸，有点没精神的看着黑板，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课。

　　不、不行，快点好好听课！难道你也想像他那样吗？！高杉晋助自我警戒了一下，然后逼迫自己赶紧把心思都放回课本，努力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放学以后胖太郎还是安安静静的，甚至在桂小太郎让他帮忙时乖乖拿起了抹布，而不是欺压可怜的小太郎让他自己做。

　　看着他慢慢擦地板的样子，旁边站着的桂小太郎忍不住露出难过的神色，“胖太郎一定是傻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干活了！”

　　高杉银时：“······唯独这件事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

　　唉，胖太郎晚上独自一个人躺在新买的被子上，觉得几个小伙伴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幼小的心灵已经被名为“孤独”的大手狠狠地捏住了，多余的肉都从指头缝里漏出来了，就那么难受！

　　于是故作深沉的胖太郎静静躺到了深夜，其实本来他都要睡着好几次了，每次都有一种“不行啊我还得继续装深沉装孤独绝对不能睡觉”的想法拉住他，让他先等等，先别睡，所以才能坚持这么久也不睡觉。

　　但是坚持了这么久，也已经够了吧，胖太郎刚刚这么想，应该可以闭眼了，结果一个人就坐起来了，把他一下子搞精神了。

　　谁啊？

　　他又屏气凝神，假装自己睡了，其实是在观察，结果发现对方直接走出去了，不过开关门的声音都很小，看来不想让几个孩子听到。

　　啊，没错了，这个身高绝对是松阳老师没错了······应该只是去嘘嘘吧，估计很快就回来了，老年人夜里的这种问题胖太郎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嘻嘻嘻嘻。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世纪过去了······

　　说笑了，真的看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现在也根本才十二点半而已，但是胖太郎已经等不及了，松阳老师不会是在厕所里脚滑了吧？

　　在种种不幸的猜测下，胖太郎还是忍不住了，自己偷偷摸摸的摸到了鞋子，只穿着里衣就出去了，毕竟不怕冷，毫无畏惧嘿嘿嘿。

　　刚刚关上门，胖太郎转过身来一下子就对上了松阳老师在月亮下的身影，人正坐在栏杆上看月亮呢，倒是把胖太郎吓了一跳，他摸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小胸脯，压下那声大叫，跑过去压低了声音谴责松阳老师，“松阳！吓死我了，你怎么大晚上的自己在这里啊？月亮上没有什么辉夜姬的，不发老婆的！”

　　松阳老师被他怒气值up又装大人的语气逗笑了，一把揽住这个小大人拉过去，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是、是、是，我知道了，胖太郎说的对，老师以后不会再吓你了。”

　　作为一个小豆丁又惨遭迅速转移，胖太郎晕乎乎的坐在他腿上，听到这句话努力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嗯，你记住就好了。”

　　“哈哈哈，真是可爱啊，胖太郎。”松阳老师说了这么一句，把某个小孩子夸奖的心花怒放，然后就撒开不管了，等着听下一句的胖太郎大半天也没听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但是发呆的松阳老师，表情有点难过，看的胖太郎都忘记生气了，稍微有点担心，“喂！你这几天······不开心吗？”顿了一下又赶紧接上一句，“我可不是担心你，只是小太郎和矮子卷毛都喜欢你，我帮他们问的！”

　　头上多了一只不怎么温暖的大手，给他顺着头发，手的主人有着温暖的声音，“嗯嗯，我都知道的，谢谢胖太郎，也谢谢小太郎、银时和晋助。”

　　然后两人一时之间陷入安静，不，是沉默吧。

　　胖太郎不想安静，但是松阳沉默了。

　　只觉得又过了很久，但是其实天也还没有亮，胖太郎试探性的开口了，“······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啊，松阳？”

　　“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你倒是像个健康的大人一样一点啊！”

　　松阳老师笑的一如往常，但似乎又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啊？我不是和以往一样吗？”

　　“不一样······有点不一样啊·······”胖太郎嘟囔着反驳他，感觉身边的“气”一样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了，好像要飞走了。

　　“啊，胖太郎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啊。”胖太郎不经意间都嘟囔出来了，松阳老师听的一怔，然后无奈的把下巴放到那个圆圆的小脑袋上，叹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反驳过胖太郎的猜测就是了。

　　脸朝前的胖太郎无声的做了好多表情，纠结了好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往腰上摸了一下，松阳老师以为他是想下去，结果还没来得及放他下去，就看到他凭空拔下一根流光溢彩的金红色羽毛，那一瞬间实在华丽异常，让人在夜里似乎也能感觉得到阳光的温度。

　　捏着这羽毛的胖太郎疼的龇牙咧嘴，小声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虽然没哭，但是眼眶还有点红。

　　他把这根羽毛塞到松阳老师手里，然后又把脸转回去，背对着这位老师瓮声瓮气的解释，“这个是我尾巴上的羽毛，最好看的那种······给你了，不许扔掉，给我随时随地带着！”

　　奇怪的是，它被送到别人手里以后，光泽肉眼可见的暗淡下来，形状也慢慢变小，变成一根除了形状太小看起来很普通的羽毛，松阳老师拿着它想要细看，结果一下子就不见了。

　　“唉？”松阳老师在身边仔细看了看，也没有看到那羽毛飘到的地方，“胖太郎，老师不是故意的。”

　　结果本来应该炸的胖太郎居然没有炸，反而是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自从变成这个样子以后，再照到太阳光，我就能想起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不是不见了，还在你身边，只是看不到就拿不下来而已。”发现松阳老师不善的眼神，他只能怂怂的解释一下。

　　“真是厉害啊，不过送给老师这样的礼物，是提早的生日礼物吗？”

　　胖太郎瞬间炸毛往后狠狠一坐，“怎么可能啊松阳！你从来没说过你的生日，怎么过啊！而且本大人的生日你居然都没有给过礼物！”

　　想起来“生日礼物”这个存在，胖太郎突然意识到这么久了，他居然也没能收到过任何一年的生日礼物！······他倒是也忘了另外一件事，他也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别人他的生日。

　　“等等，哇啊啊啊，我差点就被你转移话题了！”努力想起本来话题，胖太郎使劲摇摇脑袋，“这个是护身符啦，我记得很有用，你现在这么半死不活的，就权当祝福你长命百岁吧······只有初羽有用······我还小，就那么几根尾羽，还要留以后送给老婆的份，就拿得出来这么一根，怀着感恩的心接受胖太郎大人送给你这个笨蛋老师的礼物吧！”

　　傲娇的耳朵都红了。

　　雄鸟对羽毛当然都很看重，而虽然胖太郎也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品种，但是看他这么奇怪，总是能算作“神鸟”类，神鸟的尾羽那必须好用，各方面的重要，但是到底是胖太郎尊敬的长辈······虽然他从来不承认，但是还是一样尊敬，求个心安啦。

　　松阳老师歪歪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小太郎呢？胖太郎跟小太郎那么好，难道没有给吗？”

　　仿佛被踩中尾巴的胖太郎惊慌失措的叫起来，差点忘记小声了，“我才不会呢！你不许胡乱猜测我和小太郎的友谊······因为我跟小太郎一直是在一起玩儿的，有本大人哪里还用得着护身符啊！”

　　“给你、给你也是因为······露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想要给你安安心而已·····”

　　松阳老师捂住了自己的脸，胖太郎奇怪的去拉他的手，“松阳，你干什么啊！快点夸夸我啊你这个笨蛋！”

　　被把手拉下来的松阳老师脸色稍微有点红，“胖太郎······你这个小孩子，老师都稍微有点被触动了啊，怎么突然这么孝顺啊。”

　　胖太郎：“孝顺什么鬼？你给我滚。”

　　然后这个小胖子又恬不知耻的要求夸奖，最后黏在松阳老师腿上睡着了，还是老师把他送回他自己的小被子里。

　　看着那张睡的红扑扑的小脸，松阳老师忍不住稍微给他整理了一下额发，然后带着笑站起来，把旁边三个小孩子也都看了一遍，给银时把小肚子盖起来，这才躺回自己的被窝，露出一个微笑。

　　啊，果然，不管多么能搞事，小孩子都是小天使。

　　而破晓之前，有客人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私塾，他们的穿着统一于僧侣的模样，但是禅杖显得过于锋利，来意也并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