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流觞不尽若水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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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羽入魔，你们准备如何处置？”这是嫉恶如仇，又特别护短的神族长老，雷长老。吾家天玄初长成，结果去了一趟仙界回来就神魂离体了，这一次连女娲瓷都碎了，仙界真是欺人太甚！
“幻羽如今体内并无半分魔气，且身受重伤，就不劳雷长老费心了。”这是尚在闭关，但是为了自家师弟特意化出一道分身‘护犊子’的三幻长老，长虚。
雷长老皱眉，看向护短的长虚：“怎么？天玄到现在还没醒，你们仙界这是不打算给个说法了？”
“哼，幻羽被天玄的玄雷引劈成重伤，险些毁了千年的仙基，如今仙力尽失，你还想要怎样的说法？”
“我想怎样，天玄神魂寄居的女娲瓷都碎了！神魂生生的离体，险些魂飞魄散！”
“天玄神魂本就不稳，不然也不至于需要女娲瓷蕴养吧？”
以上是两位长老之间比较正常的对话，接下来，只当是护短的‘父母’在为了两个大家的孩子吵架好了：
“既然知道，还损坏女娲瓷，故意的啊！？”
“怎么就故意的了？天玄昏迷不醒不假，可幻羽重伤在身也是真，我们已经将幻羽关押在镇魂塔了，你们还想怎样！？”
“女娲瓷本是我神族圣物，可护养神魂，如今天玄魂魄与女娲瓷被迫分离，对于魂魄的损伤无异于死过一次！岂是简简单单的关押就可以善罢甘休的！”
“那你还想怎样！当事人一共就他们两个，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闭口不言，不要搞得好像全部都是幻羽的错！”
“难道不是？”
“怎么就是了！？”
“幻羽身上有无法除去的净光之力，女娲瓷上有幻羽的玄阳剑造成的伤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幻羽心神不稳反被心魔所影响，还连累了同在青灵湖底的天玄！”
“入魔！？不知道别乱说，我师弟千年来剜心断情，镇压心魔封印，从未被心魔扰乱心神，若不是天玄那首‘惊魂曲’，我师弟早就摆脱心魔的影响了！”
“什么惊魂曲，我们天玄的那是静魂曲！要不是幻羽妄自尊大，何至于被心魔趁虚而入！身上的杀气透着问虚镜都要冒出来了！”
“你可闭嘴吧！问虚镜清清楚楚的显示那时的幻羽已经克服了心魔的影响，就是你们天玄吹了一首惊魂曲才又让我师弟失去神志的！”
“少废话，要不是幻羽入魔，天玄何至于耗损神力吹奏静魂曲，归根究底还是幻羽自己心神不稳，还有那个拿出竹笛的‘师弟’，明明白白的一个堕魔者还口口声声喊着幻羽师兄！”
“自己吹不出静魂曲，还赖上竹笛了！问虚镜里面可是你们天玄先脱离队伍掉到了青灵湖底，还受到了心魔迷障的影响出的手，弱成那样，还跟去捣乱！”
“废话，要不是早些年在你们仙界魂魄受损，天玄有何至于此！？”
“我们仙界早有诛神令，你们非要到仙界，自己困于命劫，还怪我们咯！？真是笑话！”
“@#￥%……&*……&￥%#￥#”
“*&……%￥#@@#￥%……&*”
以上是仙族三幻长老长虚与神族雷长老霆烈争吵的全部内容——之一丢丢。一下是原本在劝架，结果现在蹲在一旁捂着耳朵百无聊赖的风长老风长老与仙帝君墨白的对话（口型）。
风长老用手肘顶了顶仙帝，朝长虚努努嘴：‘你们三幻长老挺能说啊！’
仙帝：瞟了一眼气势十足周身还一直打闪的雷长老，‘雷长老也不错啊！’
风长老：回头一看，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诶，也不知道天玄什么时候才能醒。’
仙帝：长太息以掩涕兮，哀吾生之多艰o(╥﹏╥)o‘也不知道幻羽什么时候才肯吱一声。’
两个蹲守者幽幽地看了一眼彼此，然后同时叹了一口气，‘唉！’
镇魂塔
某一层，幻羽安安静静地打坐休整，但镇魂塔毕竟是镇压犯错的仙族，灵气不如别处充足，甚至还对仙族之人有点淡淡地排斥的感觉。身上的伤一直没能得到仙力的治愈，再加上仙力原本就有枯竭的迹象，幻羽现在也只能通过打坐来恢复一些体力了。然……
“是这里吗？”路人甲。
“九十七层？就是这里。我大姑的二姨妈的小舅子的三叔公在这里当差，三天前就是他把幻羽关到这一层的。”路人乙。
“……”抽动了一下嘴角，生平最复杂的关系就是自己与三幻众人的辈分的幻羽表示自己并不能理解这些世族之间九曲十八弯的关系。
“管他呢，镇魂塔一共就一百多层，一层层找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路人丙。
路人甲：“……你找？”
路人丙：“我的直觉告诉我幻羽就在这一层。”
路人乙：“就是，信我一回。”
路人甲：“呵呵。”
幻羽：不，其实我在你们楼上。
一个时辰之后，幻羽打坐完毕，身上的伤愈合的七七八八，至少没有外翻的血肉了，衣袍也在发现有人闯入的时候首先修补好了，就是治疗伤口时重新浸出的血迹还没来得及处理，也没多余的仙力处理了，不过这么久了还没找上来，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右手附上左胸，天玄的那一记玄雷引，破开了心脏的封印，如今……
然后如下对话传来：
路人甲：“啊，呼，呼——几层了？”
路人丙：“哼、哼——九十七层了。”
路人乙：“那不是我大姑的二姨妈的小舅子的三叔公说的那一层吗？”
路人丙：“对哦，那这一层我们还找吗？”
路人乙：“算了吧，刚刚九十七层不是已经找过了吗？”
路人甲：“行，那我们上去吧。”
路人丙：“走。”
听完全部对话的幻羽：其实你们刚刚到的是第九十六层。。。
感受到有人在看的幻羽转过头，就看到路人甲冲着自己笑了一下。幻羽认出来后也不禁失笑，还真是！但随即就是一愣，看着风霁月那张欠揍的脸，刚刚愈合的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见此，风霁月莞尔一笑，笑得路人乙毛骨悚然。
路人乙：“陆任贾？你看什么那？”
“没看什么，就是有点儿累了。”
路人丙：“就是，镇魂塔没法使用灵力，我们刚刚听你大姑的二姨妈的小舅子的三叔公的话先是哼哧哼哧的爬了九十六层，然后又下去从第一层一层一层的找，又到如今的九十七……”
路人乙：“别说了，慢慢爬吧，刚刚不是你说的大不了一层一层的找的吗？一百层而已，又不多？”
陆任贾（风霁月）：“……”
幻羽：原来你们知道第一次去的是九十六层！？
不得不说，傻人一般都能干成一件事，那是因为他们傻傻地不肯放弃。于是乎，当日落西山，路人甲乙丙又从顶楼一层层找回第九十七层的时候，幻羽已经睡了。
满头大汗（装得）的风霁月幽幽地看着一眼看去是在打坐但其实就是睡着了的幻羽，有点小累的幸灾乐祸：“师兄啊师兄，这次可别怪兄弟没帮你！实在是你睡得太气人了！”╮(╯▽╰)╭
果然，一声河东狮吼在镇魂塔悄然绽放：“幻羽！！！”
“师兄，你多保重！”内心的小人十分严肃的给幻羽祈祷了一句，然后风霁月很有兄弟义气的表示，你的狼狈时刻师弟我会避嫌的！然后义不容辞的溜了……
归墟，神界与仙界的交汇处
虽然说归墟没办法常常开启，但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还是可以勉强通过的。但是隔着一个归墟，时间的流速也不太一样，然后宛鸿神君就没能准确的接住天玄，然后原本就不满裂痕的身躯现在是更加的裂纹深布……宛鸿觉得之前在天玄阁中养的那些年都白费了。。。
天玄一族，上古神族魂晶所化，魂晶一旦出现裂缝，则唯有天玄阁的天玄池才能复原，但现在明显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天玄静养了，毕竟女娲瓷碎得比天玄的本体还要厉害……话说天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天玄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是妖族的公主，可是出生的时候妖族被仙族攻打，险些沦亡，所以可怜的公主不仅被一场铺天盖地的丹火烧得魂魄四分五裂，还因此与妖族众人分离，最后流浪了百余年，直到遇上了当时同样来仙界历劫的宛鸿姐姐，有点可惜的是宛鸿姐姐在捡到自己的当天就历劫失败回神界了，后面就是宛鸿姐姐在仙界的小师弟收留了自己，然后开始帮自己找魂补魄，感激涕零的自己直到梦里的最后才知道原来那场丹火是那个小师弟放的！
许多东西都不太记得了，但是大概的感情思路还是有的。嗯，一句话概括就是幻羽剜心断情，宛鸿姐姐心悦幻羽，小师弟暗恋宛鸿姐姐，然后在后来把自己当做宛鸿姐姐的转世，至于自己嘛，好像一直想把小师弟当爹来着？毕竟梦境中有这样一段：某一次的酒后，自己醉倒在小师弟的怀里，说了一句：“冰儿不想师叔是师叔，师叔做我爹爹好不好？”
对此，稍微还是有点儿情商的本阁主表示，当时小师弟没有一把掐死自己还真是多亏了宛鸿姐姐在小师弟心中不可磨灭的地位！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梦中三百年，连比自己晚一刻出生的妖族小王子都已经是一个潇潇洒洒的翩翩少年郎了，可是自己却撑死了一副八岁小女孩儿的姿态！气死神了！
诶？等等，那个小师弟的脸怎么感觉那么脸熟呢？自从神魂受损之后就不仅路痴而且脸盲的天玄再一次对一张脸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天玄？天玄？醒醒！”
“嗯？啊！”天呐，我怎么睡在房间！？不应该是湖底的吗？诶？为什么是湖底？
“天玄？”宛鸿看着神情呆滞的天玄，便知道天玄又做梦了，毕竟天玄从来就没有在睡醒之后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天玄一族的梦境皆为真实呢？不过今天可没有时间让你缓神儿！
“天玄！”
“啊！”猛的一个机灵，天玄表示这绝对是宛鸿没错！
“你又梦到什么了？”
“啊？啊！我好像梦到我在仙界的事儿了，我还是现任天妖皇的公主呢！”
“别做梦了，现任天妖皇比你还小呢！”晚出生半刻钟也是小！
“哦……”满心失落的天玄可能是觉得自己收到的打击太大了，于是忘记了天玄一族独有的“实梦”技能。
“没时间给你清醒了，现在雷长老为了你一直不依不饶的要求仙族处置幻羽，你们当初在青灵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幻羽真的入魔了？”
“啊？我，我看到湖底有一处颜色与别处不太一样，红艳艳的，还以为是转轮台，就走过去向看一下，谁知道就不小心掉下去了，然后……”
“重点，谢谢。”
“……然后我也不敢贸然地使用神力，担心会冻结整个青灵湖……”
“吸——呼——”
“……不要急嘛，我也没说错什么，还有啊，不知道是不是神魂不稳的缘故，我最近的记忆力一直不太清楚，所以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可以，你说。”(*￣︶￣)
“……唔，然后我就一下子掉到了青灵湖底，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湖底有某一样东西扯着我的神魂，所以这一下摔得比较严重，当时我就感觉自己的老腰都要断掉了，然后可能是因为魂魄差点甩出来，所以有些不稳，然后不小心就入了迷障……”
“所以说，其实主要责任还是在你咯？”
“……嗯。”可以这么说的吗？
“我问你，幻羽是怎么入魔的？”
“唔，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我中途被幻羽打晕了，然后就感觉到附近有魔气涌动，像是有人即将入魔，但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幻羽心神已经被心魔影响了。对了，还有一个很熟悉的莫名其妙的魔族！”
“那幻羽现在身上还有魔气吗？”
“……当时幻羽还可以控制自身的一些行为，我又引了玄雷，而且。。。玄雷也击中了幻羽，元神都劈出来了，应该没事了吧？”
“……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幻羽因为‘入魔’重伤了你这件事被广为传播，现在我们神族的人都想要仙族将幻羽处死，因为你之前一直昏迷不醒且幻羽受伤，所以今天刚好是提审幻羽的日子……”
“……我会作证。”原来宛鸿姐姐还是……抿抿嘴唇，天玄语气有些虚缓为宛鸿不值。一个剜心断情的仙尊，竟然值得宛鸿姐姐拒绝点燃因果灯。
“谢谢……”不知道再说什么，宛鸿陷入了沉静，懊恼刚刚没有顾忌的言行，毕竟天玄被心魔所控这事说出去，唉~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宛鸿姐姐，你……”天玄想问宛鸿究竟有没有放下，可是又想到没有经历过情的感觉的自己应该没办法理解，话说一半又放弃了。
“！？”宛鸿看向天玄，还以为天玄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宛鸿关心的神色，天玄也不好揭人伤疤，强硬的转了一个话题，“宛鸿姐姐累了吧？好好休息。”
“嗯！？”宛鸿诧异了一下，然后释然，“好。”总归也是不忍心见那人狼狈的样子，倒不如躲起来，也可以减少自己的狼狈。
天玄看着宛鸿离开的身影，缓缓的飞身到归墟结界，隔着远远的层云，似乎能看到神界此处对应的若水源头，还有那棵若木，淡淡的若木花随着微风缓缓的落入流向远方的若水，此情此景，倒是恰好应了一句落花有意，只是另一句……剜心断情，如今心脏已经被心魔抢占的三幻掌门，又会不会是流水呢？
若水之源，水长老透过天机镜看到了这一幕，喃喃自语：世人只知若木乃若水之源，却不知，若木是神王公主轩辕若所化，而源源不断的若水则是流不尽的情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流觞不尽若水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