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城樱花》刘长利

16、第十六章节

　　“大舅，淑霞摊上这么大的事，娘那里又是心脏病，又血压高，也不敢告诉她，今天和二华来您这里，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咱农村讲究个娘亲舅大，这事还得请您拿个主意！”
　　淑琴说着递上了那张化验单，她是淑霞的大姐。

　　“你昨天打电话，我就知道淑霞的病，不是伤风感冒那么简单，没告诉你娘这件事是对的！她再闹起来，就更乱了！”

　　老郭接过文战递过来的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手有些抖动，毕竟癌症这俩字，对于一个农村人来说，犹如深水中的一颗炸弹，让人心悸。

　　老郭这个称号，几乎叫遍了整个村子，他以前是村子里生产队的队长，大家都习惯这么叫他。大大小小的事，老郭也经历了很多，但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还是会有些惊慌与失措。

　　“文战，既然你回来了，我这当舅舅的得说你两句！你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了，这回你妹妹摊上这么大的事，你得跑在前面，别总听你媳妇的！让自己活的像个爷们！”
　　老郭弹了弹烟灰，看着文站“这化验单绝不能让淑霞看到！就说是胃炎，得需要慢慢调理，知道吗你们几个？”

　　“我知道了大舅，我已经跟工头说好了，不回去了，留在家照顾淑霞，她是我亲妹妹，我能不心疼吗？二华一给我打电话，我连夜就赶回来了，行李都带回来了，这回谁让我走我也不走了！”
　　文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能这么做真的太好了哥，淑霞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你这当哥哥的给顶起这片天，咱无论如何都得帮帮她，爹死了这么多年，你一年年的出去打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们几个替你扛着，可我们毕竟是出了门的闺女，回到娘家，说话办事没有底气！”

　　淑华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就你媳妇那样，你也知道！我们为了这个老娘，哪次来都要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大包小包的给她买东西！不就图她能照顾一下这个娘吗？就当是为了老娘，不能让她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这回咱们几个无论如何也得帮淑霞过了这道鬼门关！”

　　淑华流着泪的眼看了一下文战，这个从小就不爱说话，有些懦弱的哥哥。

　　“说我什么呢？好家伙！在我家院子里就听见了！”

　　推门进来的是文战的爱人，粗壮黑黝的身材，顿时让小屋里变得有些拥挤。文战的家，就在老郭的房屋后面，两家即是亲戚关系，又是前后邻居。

　　不得不提到的是，这个女人，虽说话办事有些彪悍，但很会过日子，自己男人常年在外打工，她一人在家种了二十多亩地，还要伺候两个孩子，没读过一天的书，却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

　　“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正要和你商量呢，别扯着你那大嗓门喊叫，说话小点声！”

　　老郭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木凳，示意赞喜坐下来说话。

　　“我天生就这大嗓门！说吧，有啥事？你们这是要群审啊？”

　　赞喜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下来，“说吧你们！我倒要看看，今天你们能审出啥花样来！”

　　“他舅妈，没人说你不好，今天我们来，是关于淑霞的事，找大舅来商量呢，你可别多想！”

　　淑琴倒了杯水，递给赞喜，她是这几个姐妹里的老大，几个弟弟妹妹，都曾得到过她的照顾，在这个家里，俊凯唯一尊敬的，就是这位大姐。

　　“文战媳妇，事情是这样的，小霞查出病来了，胃癌！她们几个慌了神，过来找我给拿个主意，你正好也来了，咱们就一起商量商量这件事吧，”

　　老郭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顺手扔在地上，拿起化验单，递给了赞喜，长长的叹了口气。

　　“啊？怎么会这样！你给我看这个干嘛？我又不认识字！”

　　赞喜扒拉了一下老郭的手，紧接着说到“这种事还商量个屁啊！有病赶紧看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别看我李赞喜平时说话办事不讲究，但这人命关天的事，我绝不退缩！”

　　赞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吓得有些胆战，但她男人般的性格，说起话来，要比淑勤她们几个干脆了很多。

　　“起来！别跟个狗似的蹲着了！去取钱，咱们上医院，别看不是我亲妹妹，但进你们家也快二十年了！她摊上这病，我这心咋疼的这么厉害呢！放心吧老郭，淑霞就算没离婚，遇到这样的事，砸锅卖铁我李赞喜也给她看病！”

　　赞喜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文站，眼泪双双掉了下来，其实，看似泼辣的她，却包藏着一颗善良的心，天生一副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你先坐下，别这么着急把火的！小霞还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要命的病呢，咱们即使去，也要统一口径，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是这病！谁的脸上也不能带出样儿来！以免露了馅，你们都记住了吗？”

　　老郭的手指有力的敲了几下桌面，看了姐弟几个人一眼。

　　“大舅，你说这事还要不要通知俊凯一下？淑霞她不吃饭，也不肯接受治疗，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放不下俊凯，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俊凯的话，她才能听进去！”

　　淑华看着老郭，她知道此刻淑霞想要的，不是她们几个能给予的。

　　“通知他干嘛？她们已经离婚了！人家这会儿正搂着那小娘们亲热呢！哪还会记得淑霞！再说了，我就不相信这杨家没了他俊凯，这天就能塌下来！”

　　赞喜插着腰，声音又高了几多分贝。

　　“你小点声嚷嚷！生怕左邻右舍不知道是吗？”

　　老郭摆了摆手，示意赞喜说话的声音低一些，皱了皱眉头，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接着说到，“他要能回来，也许真的能救淑霞一命，可咱们也不知道俊凯的电话啊？再说就算知道了，咱的电话也打不到外国去，”

　　“他跟我那口子关系很好，我家书斌手机里有俊凯的号，虽然咱们不能打电话，但我知道书斌给他发短信他能收到，我回去让书斌给他发一个，俊凯是个懂事的人，他应该能听我的，”

　　淑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马上又接着说到，“就在他俩离婚后，还给书斌打过一回电话呢，让我俩别为这事生气，多照顾着淑霞点”

　　“我也觉得只有大姐夫你俩的话，俊凯能听进去，毕竟这些年你看他是从小没娘的孩子，那么疼他！俊凯应该听你的话，以前俊凯就说过，这个家，他忘了谁也忘不了大姐对他的好，跟我家那个，两个人是死对头，所以我也没发短信，”

　　淑华看了看淑琴，她知道，此时能搬回俊凯的，也许只有大姐能办到了。

　　“那就这样！小琴，你回去让书斌给俊凯发个短信，说点好的，就当救救淑霞，毕竟也夫妻一场，告诉他，如肯帮淑霞度过这一关，我这把老骨头给他下跪都行！其余的咱们去医院，就说是来县城买东西，顺路过来看看她，现在地里也不忙了，你们排个顺序，轮流在医院伺候她，你舅妈也算一份！”

　　老郭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烟灰，转身又给赞喜说到，“文战媳妇，钱你就先别拿了，淑霞跟我说过，离婚时，俊凯把钱都给她了，现在咱们想办法让淑霞把钱拿出来看病才是上策！”

　　“就小霞那个心气，那个节省，让她拿钱给自己看病，她肯定舍不得，再说了，这也不是个小数目，她会不会起疑心呢？”淑华看了一眼老舅，一脸犯难的表情。

　　“行了行了，别叨叨了！别看我不识字，说话也不受听，但就看不惯你们遇事这娘们儿样！就这么定了，钱我出！我虽然贪财，但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文战！还愣在这里干嘛？憋三天你也放不出个有用的屁来，赶紧取钱去吧！”

　　赞喜说着，推了一下傻站在那里的文战。

　　“行，我这就去，”文战连忙答应着，要出门时又回头看了赞喜一眼，“取几千啊？”

　　“你奶奶个腚的！几千块钱够干嘛使的啊？都取出来！杨家门里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傻蛋呢！”

　　赞喜恶狠狠的用手指着文战，脸上，却写满了无奈。

　　“霞姐，你把这碗鸡蛋羹吃了吧，这个软和，去火，你这就是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火气，一时间很难一下子痊愈，我上火时也这样，恶心，呕吐，没食欲，”

　　淑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坐在病床前，看着眼前的姐姐，那痛苦的神情，心如刀割般疼痛。

　　“不吃不吃！那种往外吐的滋味，你是不知道，太难受了！我一点也不觉得饿，你趁热赶紧吃了吧，别糟蹋了，”

　　淑霞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对淑敏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特别特别的累，让我歇一会儿。

　　“吃两口行吗霞姐，哪怕吃了吐出来，总能留住一些！”就在淑敏说话之际，老郭和文战几人，陆续走进了病房。

　　“大舅，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今天来县城买种子化肥啥的，正好碰见你华姐，听说淑霞在这儿住院呢，顺便过来看看，”

　　老郭看了看淑敏，眼神里暗示着什么，凭淑敏的聪明，知道怕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点了点头。

　　“大舅，哥，嫂子，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就是这些日子上火，吃不下东西，没啥大病，还把你们都惊动来了，”

　　淑霞略显疲倦的睁开眼，看了一下众人，有些好奇和吃惊。

　　“哥，嫂子，你们都坐下吧，”淑霞的手臂，明显比前些日子瘦了很多，试图起身，但又无力的躺下了。

　　“行了，你别乱动了，我们站一会儿没事的，你就别管别人了，赶紧养好身子.....”

　　赞喜轻轻握着淑霞的手臂，声音里有些哽咽，怕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强忍着泪水，端过了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鸡蛋羹。

　　“你要是还拿我当嫂子，就吃了它，别让我心疼行不？嫂子这性格你也知道，这张嘴又臭又硬，不会哄人，但就看不得你们这遭罪的样子，比杀了我还难受呢！”

　　“你这是说啥呢！我怎会不认你这个嫂子呢？行，我吃一点，”

　　淑霞了解嫂子的个性，嘴硬心软，今天能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无奈只好接过赞喜手里的碗，硬着头皮，吃了几口。

　　“这就对了！小霞我跟你说啊，别看平时你跟我吵的最凶，可我就是喜欢和你交往，咱俩性格差不多，吃软不吃硬！这回让我伺候你几天，算是给你赔不是！我李赞喜的大号也算对得起嫂子俩字了！”

　　赞喜的话，让淑霞的脸上，流露出幸福与欣慰。

　　“大舅你们怎么来的？怎么知道我住院了呢？”

　　淑霞把碗递给了妹妹，转头看着老郭，淑霞的姥姥是改嫁到自己村的，这个大舅，和自己的娘是同父同母的姐弟，所以感情上，要略近一些，平日里有些大事小情，都去找大舅商量。

　　“你哥开拖拉机来的，来买点化肥种子，我也跟过来看看木料，钢筋水泥之类的东西，正巧碰见你二姐，才知道你在这儿住院呢，所以过来看看你，”

　　老郭毕竟年龄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了，言语之间，并没有让淑霞觉得可疑。

　　“你要盖房子啊？”

　　“是啊，你表弟过了年就二十二了，得给他盖上房子，不然怎么找对象啊，”

　　老郭看了看淑霞，心里忽然想到了一个能让淑霞拿出钱来的办法。

　　“现在这年轻人找对象，谁还要家里的平房啊！都要楼房，你可想清楚了再盖，别回头盖了房子还得再买楼房！”

　　淑霞侧着头，看了大舅一眼，好意提醒了一句。

　　“为这事，我和你舅妈没少跟你表弟吵，他死活不要在家给他盖房子，说找了对象了，是这县城里面的，得要楼房！你说我和你舅妈就靠这几亩地过日子，还要供你妹妹上大学，哪来的钱买楼房啊！前些日子，还为这事发愁呢，想找你借钱，没好意思开口，我这些日子，上吊的心都有了！”

　　老郭见淑霞顺着自己的话，入了圈套，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装作一副为难的神色，看着淑霞，上演着一出苦肉计。

　　“没问题大舅，你差多少？十万八万的我还拿得出来，你也别怪表弟，你看看现在有几个年轻人还住在村子里的，买就买吧！真的要为这事让他把对象黄了，你得后悔一辈子！”

　　淑霞本就是个没心机的女人，又是大舅开口，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根本没有细想，其实，凭大舅这些年的实力，交个首付，又怎么会跟自己开口借钱呢。

　　“可用不了那么多！有个五六万就够了，现在这楼房一天一个价，要是现在买，还能少花个万儿八千的，”

　　老郭松了一口气，又假装难为情的说道，“你说你这里看病本来就需要钱，我帮不上你，还找你借钱，这几个外甥女，哪一个都没白疼了，比自己的闺女还孝顺呢！”

　　“我这病花不了几个钱，输两天液就没事了，我明天去给你把钱取出来，让我哥走的时候给你送过去，别为这事发愁了，把你愁病了，更麻烦了！”

　　这些日子淑霞就像个无根的浮萍，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的，心里像掉进冰窟里那般的冷痛，今天，大家能来医院看望自己，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此刻，他才明白，家人一刻也没嫌弃过自己，没忘了自己，脸上的痛苦与愁云，也慢慢淡化掉了，身子也觉得有了一些力气。

　　“樱子，我不得不夸奖你两句，你现在的厨艺，简直是太棒了，超乎我想象！不管从颜色上，味道上，堪称大厨级别！”

　　俊凯吃着樱子做的酥炸小柳鱼，外焦里嫩，油而不腻，既有面包屑的香味，又保留了小柳叶鱼的鲜美。

　　“拿酒来！此刻，佳人美味俱在眼前，岂可无酒，来来来，让在下陪这位娘子小酌几杯，”

　　说罢，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法国拉菲，轻轻打开酒塞，顿时，屋子里弥漫着红酒的香味。

　　“哇，这酒好香啊！一定是瓶好酒，”樱子打量着眼前的酒瓶，商标已略显发黄，看来已有了年份。

　　“Yes！ of course！这是我帮一朋友设计别墅图，人家为了感谢送我的，马脸吵了好几次，要喝掉，我都没舍得，今晚拿出来，特意犒劳你！”

　　俊凯轻轻给樱子斟了半杯红酒，脸上略带自豪的看着樱子，“品一品，看看味道如何？”

　　“这么好的酒，你不留着，万一有点事，送人也能拿得出手，就为了一盘炸鱼，你就轻易的打开了，多可惜啊！”

　　樱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惋惜之余，又有些感动，其实她早就能感觉到，俊凯为了她，什么都不在乎，羊脂玉般的小手，轻轻拿捏着高脚杯，轻抿了一下，霎时间，一股酒香，顺着舌尖迅速蔓延开来，香味久久不散。樱子虽在酒吧调酒，却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高档的红酒。

　　“有些事，不能用价值来衡量，你开心，我便开心，你喝，这叫艺术，马脸他们喝，那叫糟蹋，喝完再吐我一地，我再收拾，那叫花钱买罪受！”俊凯说着，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哎呀，你恶心死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樱子皱着眉头，轻轻白了俊凯一眼。

　　“没食欲了是吗？吃不下了是吗？好，这盘炸鱼我自己消灭掉，我不嫌恶心，”

　　俊凯坏笑着，把盘子移到自己面前。

　　“讨厌的家伙，处处使坏，处处挖坑，让人防不胜防，你吃，都让你吃了可以了吧！”

　　樱子娇嗔的说着，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看着俊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樱子觉得自己在这个优秀的男人面前，找到了价值所在。

　　“不，樱子，你说错了，以前我挖坑，你会跌进去，现在我挖个坑，你会说，大家小心！这是个坑，我以前就跌进去过，不信我试一下给你们看看，然后你毫不犹豫的跌进去！”

　　俊凯翻了翻眼珠，看了樱子一眼，继续低头吃着，一盘炸鱼，已被俊凯吃的所剩寥寥无几，却因刚才自己的话，而又咯咯的笑个不停。

　　“讨厌！差不多行了，给多美留几条，想吃明天我再给你炸，你现在已经排到第三了，以后多美吃完，剩下的你再吃，”

　　樱子看了看盘子里的小鱼，又看了看俊凯，无限温柔的说着，此时，小屋里弥漫着红酒的清香，和浓浓的家味，两人之间的言谈，竟像是多年的夫妻，幽默而又和谐。

　　就在两个人嬉闹之际，俊凯的手机响了两下，那是短信的提示音，樱子连忙帮俊凯拿过手机，顺手把碗筷收拾进厨房。

　　俊凯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划开了手机，一条国内发来的短信，映入眼帘，这个号码他熟悉，是以前的大姐夫书斌的，看完长长的短信的内容，俊凯的眉头紧锁在了一起，短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俊凯，我是大姐，你在他乡还好吗？淑霞得了胃癌，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能看得出她现在最想见到的人是你，这一切大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从小就是个没娘的苦命孩子，姐知道你很懂事，希望你看到此信后，能回来一趟，帮淑霞度过这道鬼门关，姐替杨家所有人感激你，姐恳求你这一次，希望你看后三思，若有意回来，打这个电话，也不枉大姐疼你这么多年。

　　“俊凯，你怎么了？”

　　樱子从厨房出来，看到俊凯眉头紧锁着，呆呆的坐在那里，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俊凯没有说话，轻轻的递过手机，从兜里拿出香烟，点燃后大口大口的吸着。等樱子看完短信，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俊凯说话。

　　“樱子，给我手机，我给她回条短信，就说我回不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她们自己解决吧，这个时候我若回去，对你不公平！”

　　俊凯狠狠的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紧皱着眉头，眼神里带着冰冷与果断。

　　“不，不行！”

　　樱子慌乱的将拿着电话的手，藏到了背后，“俊凯，你不能这么草率的就回短信，淑霞姐这可不是小病！你怎能这么冷酷无情啊？你先冷静冷静，咱们慢慢说这件事好吗？”

　　“我说了，把手机给我拿过来！你听不懂中文吗？you no chines？”

　　俊凯烦躁的眼神，看了樱子一眼，脸上明显的带着怒气。

　　“俊凯，你怎么了这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樱子惊恐的眼睛里，隐含着泪花“俊凯，你吓到我了，”

　　樱子说完，把手机轻轻还给了俊凯。

　　“对不起樱子，是我不好，我听你的，来，坐下来，我们一起慢慢商量这件事！”

　　俊凯意识到因自己的失态，吓到了这傻丫头，连忙站起来，抱住樱子，轻吻着她的额头，双手轻轻拍打着樱子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樱子，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

　　“你吓到了我了俊凯！你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樱子偎依在俊凯怀里，习惯的噘起小嘴，用手轻轻捶打着俊凯结实的胸肌。

　　“樱子，你知道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吗？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甚至谩骂与唾弃！眼看着我们就要能幸福的在一起了，为什么又出现这样的事！在一起明明是彼此伤害着，为什么她就要死死的抓住我不放？”

　　此时的俊凯，眉头又紧皱在了一起“是，她病的很严重！但你也是身体刚刚好转，你是为我累病的！此刻，我怎能抛下你而不顾？我真的做不到樱子！”

　　俊凯把樱子搂抱的更紧了，他能感觉到，樱子那柔软的胸部里急促的心跳声。

　　樱子也觉察到有些地方和俊凯接触的太过紧密，不免有些羞涩，柔柔的声音，跟俊凯说道，“俊凯，放开我吧，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了，咱们坐下说话好吗？”

　　“不，我不会放开你的！我怕一旦松开手，我就会失去你！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风餐露宿，哪怕天下人都骂我无情，我都不在乎！”

　　俊凯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颗颗滴落在樱子肩头。

　　“傻家伙，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你以为我很愿意让你回去吗？我也是女人，我又怎舍得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出去！我也很害怕失去你，可这个时候，一条人命，就操控在你手心里，听话俊凯，回去吧，我会在这狮城等你，等你回来娶我！你若不回，我终生不嫁！”

　　樱子的话，刚刚说完，就被俊凯炙热的双唇，紧紧的吻上。两人的泪水，在俊凯的唇沟处短暂停留后，又顺着樱子的脸颊滑落下来。

　　“不，别....”

　　樱子的小嘴，被俊凯的双唇紧紧的压制住，话语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无力的小手，试图推开俊凯，可怎奈俊凯那伟岸的身躯，紧搂的双臂，几番挣扎，樱子的手臂，也慢慢环抱住俊凯的腰肢，任由俊凯的双手，轻托着自己炙热的脸颊，狂吻着.....

　　清晨，当人们还沉睡在梦境中时，樱子轻轻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和散乱的头发。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俊凯，英俊的脸庞上仍残留着笑意，结实的臂膀，裸露在丝被外面，樱子的脸颊，又有些发烫，悄悄下床，走向了客厅，她要帮俊凯收拾行囊。

　　在整理俊凯的衣物时，也把自己的用品一并收拾了起来，她有一种预感，这个深爱着的男人，可能一去不再复返，但她并不曾后悔把身子给了俊凯，她觉得这样也不枉俊凯喜欢自己这么多年......

　　（本章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