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镜一只盒子精》苏千暮

13、chapter 13

　　整整两天的时间，顾寻将欧可忱让她放松的要求贯彻得十分彻底，完全将试镜抛在了脑后，睁眼打游戏到闭眼。
　　也正好赶上周末，唐觅全天有空，精心地陪练让顾寻的吃鸡技术在两天内突飞猛进。

　　周一一大早，梁丹和颜乐踩着七点到了顾寻家门口，足足按了五分钟的门铃，顾寻才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大小姐，你可算是听见了，再一分钟你不接电话不开门，我就要报警了。”梁丹拿着手机在顾寻眼前晃了晃，“你该不会把学爷的试镜给忘了吧。”
　　“哪能忘，我准备着呢。”顾寻有些心虚，划开手机看了一眼，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微信消息呼呼啦啦地刷了出来，“抱歉抱歉，我手机静音忘记了。”

　　“那门铃呢？”颜乐站在原地嘟嘴抱怨，“按了好几分钟，楼上楼下都听见了，就你没反应，丹姐那暴脾气，要不是我拦着，这会儿已经找保安来撬门了。”
　　顾寻颇尴尬地挠了挠头，赔了个笑脸，“睡死过去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很快收拾好。”

　　梁丹看着顾寻溜走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丹姐，你可别生气啊，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寻姐也就今天一天表现不太好。”颜乐小心扯了扯梁丹的衣角，她是一见梁丹摇头就心慌。
　　梁丹回身板了脸，“可给你怕死了，我就那么吓人？”
　　颜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立刻挨了梁丹一记爆栗，缩着脖子站到了一边。

　　如果说颜乐是顾寻的玩伴，那梁丹的角色就趋向于家长。
　　顾寻在她眼前一直是自律且周详的模样，刻板严谨的生活虽然会让工作少很多失误，但也总少了几分人情味，让梁丹有时感觉自己是不是对顾寻太刻薄了些。

　　5分钟，顾寻再从洗漱间出来已经是清清爽爽，除了眼白遮盖不了的红血丝，其他状态还是十分饱满的。

　　“久等了丹姐，咱们走吧。”顾寻塞了个小面包到颜乐包里，笑得甜美。
　　一向冰块脸的梁丹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前所未有的轻缓，“试镜还早，你吃过早饭再走也行。”

　　顾寻和颜乐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脸上读取到了一个见了鬼的表情，不得了不得了，丹姐会笑了。

　　“丹姐，我就今天起晚了一点，你不是要对我下什么狠手吧。”顾寻眼睛瞪得圆圆的。
　　颜乐心颤手抖，“寻姐知道错了，以后会改的，你就饶了她吧。”

　　梁丹朝天翻了两个大白眼，她不过就是想从严母向慈母过度一下，怎么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再说了，她一个小小的执行经纪，顾寻是当红明星，她敢把她怎么着？

　　清了清嗓子，梁丹收起笑脸，“别废话了，走吧。”
　　“这才对嘛。”顾寻和颜乐见她恢复正常，一边一个，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出了门。

　　梁丹的脸拉到了地上，看情形这辈子是走不了温柔路线了。

　　“李哥，国泰影视。”上了车，梁丹简单地对司机吩咐了一声，翻开笔记本熟练敲着。

　　顾寻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着梁丹敲字，不一会儿，她合了电脑长舒了口气。

　　“姜洋的助理和粉丝的冲突，可算是平下来了。”
　　顾寻从手机综艺中抬了头出来，惊讶道：“昨天凌晨到现在，还不到10小时，就平了？”
　　颜乐配合摆出了一张吃惊脸，“可以啊，丹姐，金牌经纪。”

　　梁丹抬头给了她们一个自信的眼神，“天赋。”

　　顾寻一个晃神，不自觉就想起了唐觅，这嚣张的口气几乎是一模一样。

　　似乎是要配合她的想念，手机“叮叮”响过两声，正是唐觅的信息。
　　『Xmi』：试镜加油。

　　这两天游戏时她提及过这次面试，没想到被唐觅记在了心里，顾寻弯了弯眼睛，笑着回：
　　『咕咕』：OK（表情）。

　　颜乐的视线一直徘徊在顾寻身上，看着她笑就悄悄拐了拐梁丹，“丹姐，你看寻姐的表情，像不像个陷入恋爱的小女人？”

　　梁丹百忙之中抬头扫了顾寻一眼，智商高于情商的经纪姐并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于是回头问小助理，“那我笑的时候，像什么？”
　　颜乐一抖，“那感觉……实在不好形容，你要保证不生气，我就给你描述一下。”

　　梁丹点了点头。

　　颜乐鼓起勇气，“丹姐，你看过咒怨么，你笑起来，就跟那女鬼冲我笑，一个感觉。”
　　梁丹堆了堆嘴角，“小乐，公司最近要组织个艺人助理培训班，为期一个月，魔鬼训练，我决定替你报个名，我相信到时你能看见真正的女鬼。”

　　“对不起，丹姐，我错了。”颜乐秒怂，眼神望向顾寻。
　　正盯着手机出神的顾寻并没有收到颜乐的求救讯号，一双眼睛都盯在刚收到的一张图片上。

　　唐觅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像是办公室一样的场景，窗台上一盆君子兰开出了一朵小黄花，花盆后的窗玻璃上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个倒影，面容是无论如何也分辨不清的，顾寻微微有些遗憾，那天让颜乐去S大打听人时，没顺带让她带张照片回来。

　　“寻姐，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颜乐喊了顾寻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就探了个头过去。
　　顾寻条件反射地把手机藏到了背后，“没什么，快到国泰了吧。”

　　“还有几分钟，寻姐，丹姐要送我去什么培训班培训一个月。”满脑子想着尽快脱离苦海的颜乐并没发现她的不妥，紧接着抱怨道。
　　顾寻心不在焉地应着，“知道了，多学习学习挺好。”

　　颜乐彻底垮了脸，顾寻则将头转向了窗外。
　　手机悄悄从背后拿回，她还原了图片，长按保存了下来，一个大大的勾出现在屏幕上后，她抿唇轻轻笑了笑，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

　　想了想，她又发了条消息给唐觅。
　　『咕咕』：今天可能会稍微晚点。
　　『Xmi』：没关系，我等你。

　　马上就要到国泰影视，已经收了手机的顾寻没想到唐觅会秒回，赶忙打开又看了一眼。
　　『咕咕』：你一直抱着手机吗，回得这么快。
　　『Xmi』：在忙。不过对于你，我随时待命。

　　车内的温度好像升高了几分，顾寻从内到外都是甜滋滋的。

　　还没来得及接下一句话，头排的司机就掉了个头过来，“到国泰了。”

　　顾寻赶忙低头发了条消息过去。
　　『咕咕』：要忙了，回聊。

　　国泰影视总部建在A市西城区的文化金融中心，很有设计感的现代风格建筑。
　　顾寻平复了下心绪，跟在梁丹身后进了大楼，早早等候在大厅的工作人员见到她们就迎了上来，一路躬身将她们带到了一间贵宾室。

　　进了门的顾寻发现除了她之外，屋子里还有另外几组人，欧可忱早前给她的资料里提到过她这次的竞争对手，都是当下高流量的小花，顾寻不算陌生。
　　微微点头示意，公式化的微笑和客套的寒暄过后，大家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再无过多交流，彼此没有过合作又是眼下的竞争对手，的确没什么可聊的。

　　“还差一个沈北。”梁丹扫视过众人，贴在顾寻耳边轻轻说：“学爷下了六封邀请函，到了五个人，还差一个沈北。”

　　“沈北？她都三十多了吧，这年纪……”
　　“显你嗓门大。”顾寻轻轻一声呵斥，打断了颜乐的话。

　　颜乐自知失言，捂着嘴坐到了一边，黑溜溜的一双眼扫视过众人，好在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家艺人身上，很少有人注意到她们。

　　“沈北过了年三十二，年龄上的确不占优势，但是她走的一直是大青衣路线，演技口碑在圈内都算不错，虞雯这个角色的定位是成熟沧桑，这么看，你们这些小花旦反倒是劣势了。”梁丹抬手给顾寻打理了下头发，口中轻声说着。

　　顾寻微皱了眉，慢慢点了点头。

　　梁丹看着她突然凝重起来的表情，担心自己这几句话会让她紧张，就补充说：“她有阅历，你有天赋，而且你的演技是得到大众认可的，放轻松一点，其实欧总对这个角色并不十分在意，只是学爷的招牌确实亮了些。”
　　“我知道。”顾寻安慰性地拍了拍梁丹的手。

　　梁丹仔细打量了下她的神色，见她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自己也就放了心。

　　顾寻休息的这两天虽说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游戏，可对这次试镜她还是做了些准备的。
　　试镜的具体内容国泰只给了很少的资料，她能研究的方面不多，只好把眼睛往几个竞争对手身上放了放。

　　另外那四个被邀请人包括顾寻本人，都是近两年有大火作品，演技也一直在线的小花，不能算顶尖流量人气却也不低，但这个沈北却是个例外，她在圈中这么多年，一直是戏红人不红，从未有过火爆的时候却也保持着一年一两部戏的产量，不算过气。
　　按说她当下有了这么重要的试镜机会，应该比顾寻她们都要上心才是，但直到试镜快开始时，沈北才匆匆赶到休息室，身后只跟了一个随行助理。

　　没过多久，国泰的工作人员就向每个人发了她们要试镜的具体场景。

　　顾寻浏览过一遍，略一沉思，转头问颜乐，“你的化妆包在么？”
　　颜乐一边点头，一边从背包中翻出化妆包递了过去。

　　梁丹看着她取了卸妆水和化妆棉，连忙摁住了她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顾寻一笑，“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