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坑，别点！》齐某

12、技能开启

　　早会结束，程然哭丧着脸出来，现在他有个绰号，叫废单之王。
　　程然着急上火又无奈，他目前还脱不掉这个帽子。
　　废单接二连三，他更是碰壁碰的头破血流毫无突破。

　　程然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的各公司资料，有些生无可恋。这两天嘴里起泡，鼻子出血，很惨。
　　程然将资料啪的扔桌子上，拿起刚接的水，往多肉盆里淋了淋。心无杂念的看着如此可爱的植物，心里果然好受了很多。
　　又拿起手边的杯子，往椅子上一滩，喝着豆奶，他想当五分钟的咸鱼。

　　沈简时常来回走复印文件，看到程然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其实这些天程然的转变办公室里的人是看的到的，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只有真的痛在自己身上了才会想着转变。

　　程然正闭目养神，就听到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睁开眼见沈简在他办公桌旁站着，桌上一本很厚的笔记，标志性冷淡表情，“光有冲劲不行，还要学会动脑。”
　　程然被没头没脑的话说的很诧异，看了眼已经回到座位上的沈简，又看了看桌上的笔记本，拿起来翻了翻。
　　这一看瞬间被吸引，皆是一些销售技巧以及销售心得。

　　其实程然不是没动脑，这些天在办公室他没少费心，时常跟在销售好的同事屁股后面向他们学习，听他们如何打电话，还请了两个资历深好说话的同事吃饭，争取了两次跟他们出去见客户的机会。
　　然而到后来他发现没用，用常规的办法根本搞不定这些废单。

　　程然看的很认真，这上面的字皆是出自沈简一笔一划，他的字程然认识，笔锋犀利洒脱，仿佛通过字就能描绘出他这个人的轮廓。内容条理清晰，思维严谨，并且实用精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的字太过连笔，得连懵带猜。

　　不一会，程然再次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弯着腰笑容颇为殷勤，脸颊上的酒窝都格外的深，“沈简，这两个是什么字呀。”
　　“我写的是甲骨文么？”沈简深吸一口气瞄了一眼，“战略。”
　　“哦哦，好的。”程然笑着说，“是我太笨了，你一说我就看出来了。”
　　程然忍辱负重的回到自己坐位上，感觉沈简绝对有当医生的潜质。不过没办法，谁叫他看着人家的笔记呢，并且他发现沈简平时毒舌，内心到还挺热情的。

　　程然看的很入迷，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在抬头，沈简已经不见了。等了会还没回来，他最近到是挺很忙的。程然有个毛病，就是在略读的时候遇到不认识的字或不明白的词，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能继续往下读，不然心中就极为不舒服。所以他此时又碰到不认识的字了……
　　程然心中极为别扭，但还是将字先圈了出来，等人回来了在继续问。正看得认真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抬头，看是李婷，“你跟沈简关系很好啊？”
　　程然奇怪，“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没看到总对我毒蛇么。”确实，程然感觉他们俩接触也不频繁啊，并且日常对话就是沈简毒舌，他被毒舌。
　　李婷撇撇嘴，“那你看他对别人毒舌过没，在这办公室里他根本都不搭理这些人。”
　　李婷说话明显带着酸味，这些人里也包括她。
　　“哦，”程然思索着点头，不过他还真没太注意沈简在公司的人际情况，他是挺高冷的，但没那么夸张吧，毕竟在一起共事。
　　“他还借给你他的笔记？”说着李婷拿起桌子上的笔记翻了翻，“字真好看。”
　　程然皱眉，感觉李婷随便翻人东西很不礼貌，再说这是沈简借给他的，谁知道沈简愿不愿意给别人看。程然自然的从李婷手中拿了回来，用拇指抵着书页快速翻飞，离脸颇为近的距离享受着纸张带来的纸香，来回鼓捣着玩，“是啊，他这人外冷内热。”
　　李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感觉他热过。”
　　程然看着垂头丧气走了的李婷，忍不住笑，真是没少关注沈简啊，连借笔记这种小事都知道，好像上班心思都在沈简那呢。程然到真的看到过几回，李婷围着沈简转，可沈简真的是冷着一张脸，仿佛跟他常见板着的脸又不一样。
　　没那么冷漠。

　　下午，程然终于来了灵感，看着手中这张一直没敢联系的单子，因为其他张单子都已被他打烂了，最后一张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程然调整了呼吸，随即按下号码，响了三声那边接通了，“你好，这里是维安服装生产有限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听声音，年轻富有活力，语调起伏颇大不似之前打过的几个带有一种专业的冰冷感。程然从沈简的笔记中看到，任何一个细节都值得被注意，就如此时这一通电话，还未见到本人，就可以通过声音语调大致分析出她的性格，对方的轮廓也在脑中一点点的描绘。
　　“你是新来的吧？之前的前台呢？”程然用略微粗点的嗓子显示出成熟沉稳。
　　“哦，你是说许梅吧，他上个月离职了，您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
　　听到听筒里传过来的声音，程然无声的笑了笑，看来他分析对了，因为前台这个工作，只要工作三个月以上，他的语调绝对会变得平缓没什么起伏，有种小成就感在心中蔓延，为自己的分析得到了进一步的肯定，感觉很有趣，“哦，没什么，我跟你们李总是好朋友，许梅做前台的时候我还经常当你们李总面夸他来着。”
　　“哦，”电话那边带着点惊讶还有笑意，“那您贵姓，我帮您转接李总？”
　　“不用了，我找许梅问点事。还以为她在上班，等下打她手机吧。”程然一本正经的说，随即温润的笑了笑，“你叫什么呀小妹，声音这么好听，我让李总给你加薪。”
　　笑声传进程然的耳朵，“我叫朱可，那就谢谢您了。”其实加薪什么的她也知道是开玩笑，但被夸奖还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嗯，名字还挺好听，年龄不大吧，这是第一份工作？”程然一副沉稳大叔的嗓子似是表现了解与关心。
　　“嗯，刚毕业。”
　　“哦，刚毕业就进了维安公司，不错，在维安上班很有前途。”程然感觉在往下聊就尴尬了，索性见好就收，“好好加油，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听那边应道，程然挂了电话，随即大口喘了两口气，第一次套路别人还是挺紧张的，生怕下一秒就被拆穿。
　　通过这次电话程然得出三个信息。
　　1，此次打电话最重要的目的——她的名字。
　　2，这个前台来公司不到一个月，业务可能还没到老练的地步。
　　3，女孩刚出校门，这是第一份工作，社会经验浅，好突破。

　　程然喝了口水润润喉，自己的变音还挺像，他看了看表，此时刚好两点，他打算四点半在打一个。
　　这时前台的电话量会减少，所以他们不会太忙可以多聊一会，并且可能处于无聊的状态，更愿意打开一点。

　　程然继续看沈简那本笔记，看了将近一天，居然还有十多页没看完，程然心底有些怅然、酸涩。这么多内容得是写了多长时间，有的地方还有具体的时间，具体事件，从而反思出来的结果。程然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与沈简相比，简直太差劲了。
　　程然深呼吸了几次，抚平情绪，随即拿起手机，用自己的另一张卡拨通了维安公司前台的电话。

　　“你好，维安公司。”
　　简单利落的声音明显不是朱可的，程然用自己正常的声音说道，“你好，我找朱可。”
　　“好的，您稍等。”
　　片刻，“你好，我是朱可。”
　　程然的笑声传了过去，“还是听你的声音舒服。”
　　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带着诧异与一丝喜悦问道，“多谢，您是哪位？”
　　“我是晨科公司的程然呀，你不记得了。”程然尽量轻柔着声音，让自己的声音足够好听，增加对方的好感度。
　　“啊....不好意思啊，我每天要接好多电话不记得了。有什么事么。”朱可颇为歉意的声音。
　　其实如果是颇为圆滑的人一般都会模棱两可的应着，朱可看来比较实在涉世未深。不过说记不记得都无所谓，程然知道对方肯定没印象，有印象就见鬼了。
　　“好吧，”程然笑了笑，“你的声音我可是一听就记得了，真有辨识度，还好听。”
　　“多谢夸奖，好多人都这么说过。”
　　程然听着那边颇为高兴得意的声音，通过第一次电话他就得知夸奖对朱可很受用。便顺着说了下去，“是啊，自上回通话都过去一周时间了，我还记得你的声音。”程然说“这次打电话来是多谢你上回帮我转接了李总的电话。”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都是分内的事。”朱可沾沾自喜了起来。
　　果然人在获得夸奖心花怒放的时候会放下警觉，“虽这么说，但也需要有一定的鉴别能力，如果前台拒绝帮我转接的话我们也就失去了这个一个机会。”程然说的到是真的，因为像他们公司每天销售类电话不会少。如果真不是有什么非转不可的理由前台一般是不会转接，“总之多亏了你，我们才跟李总取得了进一步的联系，在昨天还争取了一次见面的机会，今天打电话就是特意谢谢你的。”
　　朱可更加的开心起来，没想到自己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工作近一个月第一次获得认可，“没什么，能帮到忙我也开心。”
　　程然这时转变了口气，叹了口气，“其实现在业务挺不好做的，我们每天都在外面跑，还时长被人拒绝。”
　　程然装可怜博取同情，对于这种单纯的女孩子定会受用。
　　果然那边紧忙安慰，“是啊，每天我们公司也会来好多业务员，领导让我劝退，我都不忍心。但你们真的都很优秀，勇敢，内心强大，执着。”朱可诚恳的说。
　　程然其实内心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其实他们还很狡猾，“多谢你的认可，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呀。”
　　朱可此时跟他两天彻底放松了下来，外地口音便有些显露了出来。
　　“是啊，我是南汾的。”
　　“哦，”程然说，“那你一个小姑娘在海城也挺不容易啊。”
　　那边声音忽然带了点娇羞，“是因为我男朋友在海城，我毕业后也就没走。”
　　“哦，”程然自然而然的接着往下聊，“你男朋友在海城做工作的呀。”面对活泼外向的女生，问问题也就直白了点。
　　“他还才上大三，平时做些家教的工作。”朱可对程然已经彻底敞开了心扉。
　　“哦，”程然着说，“我女朋友也比我大一岁。”
　　朱可有些激动，与他找到了相同点，“是么。”
　　“千真万确。”程然脸上洋溢着笑容，随即趁着他两聊天的热度道，“你男朋友初中数学能教么，在道林新区古峰那边，我姨家要给我弟弟请个家教老师。正好当给你男朋友介绍业务了。”
　　“是么。”朱可激动的说，“真是太感谢了，正好大学离古峰也近，我等会在我问问他。”
　　程然压制着笑声，内心也颇为激动，搞定了，“谢什么，在外面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把你微信给我，我加下。”
　　程然记录好之后，挂了电话，手握成拳在胸前一个劲的加油，“yes!yes!yes!”
　　激动将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拿起来一顿亲，木么了半天。
　　一抬头
　　沈简就站在过道的不远处，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很诡异的画面。
　　程然瞬间尴尬，还好笔记本是塑料硬壳的，他也没沾上什么口水，程然冲他嘿嘿乐乐两声，随即用自己袖子将笔记本一顿擦。
　　然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再次拿起手机。
　　“喂，小姨，我给多多找了个数学家教。”程然在他家那帮亲戚当中很有力度，“学费从他过年红包里扣，在敢不及格我就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