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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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最北端，就算是俏如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和南边不同的，整个北端都是陡峭的悬崖深谷，山脉连绵却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很难寻到。
而在这险恶的群山深处，却是现在其余各界通往羽国的唯一途径，所以虽然几乎人尽皆知，却仍然很少有人能通过这里前往羽国，而羽国也凭借险峻的地势和森严的防范成为九界中几乎最安全的一界。
如今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年元邪皇一战后，俏如来经历了海境，经历了阎王鬼途，经历了妖界等等数不清的磨砺，而如今，他终是迎来了九界巡回的最后一界。
“俏如来，王上命微臣再此等候。”
方才走过通道，俏如来就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人，那是当年跟在玄帝身边一同来到中原的副将，而现在这个副将，也成了一名真正的镇国大将军。
“将军。”
俏如来回了一礼，却被对方闪过。俏如来是王上的师弟，更是默苍离先生的徒弟，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逾越。
“王上和默苍离先生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将军点点头，在俏如来前方为其引路，而路的尽头，一辆不显眼的朴素马车已经等候许久。
“请。”
一路上俏如来都在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羽国，不同于自己在其他几界看到的情况，羽国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比之苗疆和中原不逞多让的曾经的混乱历史，使这个国家的人民几乎尽皆善武，而断云石更是对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确实奇妙。
“羽国的日夜和其他几界是不同的，有的时候会一连好几天白天，有的时候却会一连多日都是黑夜。”
正巧赶上羽国正直连续的白天，现在虽然按时辰已经快到深夜，而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将军见俏如来疑惑为何路上不见几人解答道。
“原来如此。”俏如来看着路过的紧闭门窗的房屋，点点头。想不到书中所记载的情况竟然是真实的，和魔界的几乎永夜完全不同，真是奇妙。
“王上在王宫，在下就先告辞了，请。”
马车停在王宫门外，俏如来下了车，和将军告辞后便和门口同样等待许久的侍卫进入了王宫。
俏如来这些年到过不少的宫殿，有王宫也有别的，而不论是苗疆苗王的王宫还是海境鳞王的王宫，都不似这里一般。整个宫殿群，森严而且到处透露着等级的威压。
“俏如来，你来了。”
见面的地方出人意料的不是王宫大殿，被侍卫带到一处偏僻的药庐时，俏如来有些懵，而看到坐在其中的雁王和应该已经死去的杏花君后他却安下了心。
“雁王。”
俏如来看着这三天后将再次登基的帝王，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雁王和之前自己见到的有了什么不同。不是因为师尊，而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而产生了改变。
“俏如来，这么多年没见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和师兄弟间的尴尬不同，和俏如来本来关系就不差的冥医上来拍了拍俏如来的肩膀，带来一阵熟悉的药香。
“冥医前辈，许久不见。”
几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当年的事情，俏如来看着和当年几乎无一二致的冥医，心下却是紧张起来。冥医还活着，那师尊，定也没有身死。
“跟我来。”
和雁王交换了一下眼神，看着对方不动神色的点点头，冥医才算安下心。毕竟是曾经杀了默苍离的，他虽然知道那是默苍离的选择，但是他不能否认王上对此一直心有介怀，更何况。
“他们进去了。”
起身来到药庐外面，一个意料之中的人正站在门口，仍然带着那个面具，却比之前还要沉默，就连气质都和之前有了些微的不同。这些雁王都能感觉出来。
“三日后就是你的继位典礼，别忘了。”
看着说完就像离开的人，雁王却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一个闪身，整个羽国堪称武力值第一的人就拦在了玄帝身前。
“你要去哪里。”
“该去的地方。”
这似乎是一种固定的回答方法，对于雁王来说这却是他们这几年来最常有的对话模式。有一些已经成了必然的事情，却总有人不想去去面对，也有更多人必须去面对。就像是继承了墨家责任的俏如来那样，在师尊没死的现在，他总要去面对这个事实。
“雁王，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去留。”
就在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和默苍离做了短暂见面的俏如来被对方以“愚蠢的浪费时间在责任外的事上”为理由赶了出来。而实际上确实除了参加雁王的继位大典外他也确实有别的事。
看着玄帝和雁王正在起争执，俏如来按下心中小小的疑惑而走了上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介入，但是两个人都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之一所以他总得上前。
“王上，雁王，不知两位可有时间，俏如来有要事相谈。”见是俏如来，雁王和玄帝也拉开了距离，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仍是针锋相对，让俏如来心下有感。
“既然是找雁王，孤不便知晓就先行离开了。”
“王上，俏如来此行除了寻雁王，还有一事询问王上。”
见玄帝要离开，俏如来连忙唤住对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问，这是苗王托给自己的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完成。而且听两人的话，等三日后继位典礼结束自己再见不见的到他就两说了。
“何事。”
果然，听俏如来有要事，即便没有转身，玄帝却还是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苗王拜托俏如来带一个问题给王上。”
“嗯？”
“苗王问，‘孤苗疆的大将军，何时可以回苗疆？’。”
话一问出先不说玄帝自己，雁王先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目光下意识的转向背对着两人的玄帝。沉默了许久，却是当事人自己先打破了僵局。
“俏如来，转告苗王。曾经属于苗疆的大将军，已经死了。而不论是风鲲弥还是玄帝，此生不会踏上苗疆一步。”
看着玄帝的背影消失在层层楼阁之后，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的俏如来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处，而他身旁的雁王，则很快收起了有些复杂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回了俏如来身上。
“哈，苗王的智慧，和当年一样毫无长进。而你居然还会替他传话，俏如来，我该说什么。”嗤笑着苗王的天真，雁王却是将矛头都指向了身旁的俏如来。明里暗里将他这个师弟又嘲讽了一遍。
“苗王自有他的考量，雁王这里又有你的什么事。”
比当年成熟也强硬的多，俏如来眉头一皱，对雁王的嘲讽却也不似当年的难以忍耐。相反现在的他还可以适时的反驳几句，大多数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势均力敌。
“哼，师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留下这么一句话，雁王也不管其他，一个人自顾自走了，留下了俏如来一个人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而也因为这样，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脸上写着惆怅的冥医，和虽然依旧沉默，却没有再擦拭铜镜的默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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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雁王的继位大典如时举行，聚国欢庆。而就在这人人欢庆的时刻，玄帝却带着一个已经有些破旧的酒壶，独身一人来到了羽国和中原交界的方向。
“都结束了。”
朝着苗疆的方向，玄帝缓缓的将壶中的酒倒在地上。看着那无边的山峦，玄帝一直笔直的身躯却有些颤抖。
“我也将要离开这里。”
“有人还在等我，而你要等的人，大概还要等等了。”
“至少最后，我没有失约。”
“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五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