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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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阿飘有那么一段时间了，今天是我第一次碰上能看得到我的人。
我蹲在树下避着阳光，顺便强势围观一群小屁孩欺负一个小屁孩的戏码，没错，我当阿飘已经无聊到这个程度了。
欺负人的小屁孩凭着人高马大，还有人多势众，成功地狠狠地欺负了一顿势单力薄的小屁孩，每人丢下一句“小杂种”，然后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被欺负了的小屁孩，鼻青脸肿，也不哭不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死死地盯着我这个方向。
老实讲，我是个阿飘都被他这眼神给盯得有点发毛了，我绝对不是因为围观而心虚，毕竟我袖手旁观也是客观现实条件所限嘛。
正当我也准备拍拍屁股扬长而去之时，就听到小屁孩开口喊我：“你是什么人？”
我忽地急刹车，在空中趔趄了下，缓缓地回过头去，“你、看、得、到、我？”
小屁孩很平静地点点头。
到底是我当阿飘的经验不足，还是这个小屁孩胆大包天，居然见到鬼没哭着喊娘，还问我是什么“人”？
我开始陷于两难的选择中，是要张牙舞爪吓唬一下他，以满足下我的恶趣味好呢？还是珍惜下终于有人看得到我，能跟我聊天的机会？
“我的眼睛跟别人的不一样，能看得到鬼魂。”小屁孩指着自己的右眼说道。
太阳底下，光线太猛，晃得我眼花，飘过去凑近些，这才看出他肿得老高只剩下一条缝的右眼是淡蓝色的。
我又看看他的左眼，是普通的黑色，惊叹地说道：“哟，小朋友，你眼睛挺奇特的嘛！还附带了能看见鬼的功能，来来来，跟阿姨说说，你在什么地方还见到过别的鬼？”我要寻找同类去，一只鬼忒孤单了！孤零零一个鬼，都闷得我快心理变态了！
可这小屁孩就是紧闭着嘴，不管怎么问他，都不肯再吐露第二句话了。
我这怪阿姨的暴脾气啊，蹭蹭蹭的，差点就……没办法奈他如何。
他拔腿就跑。
“诶诶诶！你别跑啊！”我赶紧跟上去。
小孩在这大街小巷里钻来钻去，两条小短腿还妄想甩掉我这个不需要用腿跑也不用担心撞到人的鬼？
我分分钟能够鬼打墙进到屋里，叉着腰等着他自投罗网，“喂！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忽然鬼鬼祟祟地往屋外看了下，然后把门关上，才回身对我说：“在外面，我不能跟你说话，被人看到了，到时他们又会说我是妖孽……”他捂着右眼，低下头去。
时代不同，在现代里绝对受人追捧亿中无一的异瞳，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年头，但绝对是落后封建的时代，却是要遭人鄙夷嫌弃的。
看来他被人欺负应该不是一两回的事了，哪怕我是只阿飘，都觉得这小孩怪可怜的，便安慰道：“那些人就像一群坐井观天的青蛙，看到井口那么大，以为天就那么大，看到井里有一只癞蛤蟆，就以为那是个怪物。”
显然小孩的理解能力有限，没能明白我的苦口婆心，垂头丧气地说：“那我就是个癞蛤蟆。”
我可能是用错比喻了，决定给他换一个儿童故事，“我再给你讲个丑小鸭的故事。”
小孩听我巴拉巴拉将丑小鸭的故事讲完之后，怔怔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只出生在鸭群里的小天鹅？”
显然天鹅比癞蛤蟆高级多了。
“当然……不是！”我反问道，“你想当个跟其他鸭子一样的鸭子呢，还是想当个日后变好看逆袭了的天鹅呢？”
小孩嗫嚅了下，低头小声地说：“……天鹅。”
我恨铁不成钢，教育道，“管他鸡鸭鹅，长什么样子都没卵用，到头来还不是被人给吃掉，难道你就不想当个掌控着这些鸭子天鹅命运的农场主？”
“农场主？”
“没错！咱们要有远大的志向，只有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那你才是规则的制定者，到时谁都要听你，不听话的就吃掉它！那样，还有谁还敢欺负你，拿眼睛的颜色来羞辱你不成？你见过养鸭子的会被鸭子欺负吗？”我吹水从来不打草稿。
小孩抬起头来，没肿着的那只眼睛亮晶晶的，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很是欣慰，不枉费我费口水给他讲了两篇儿童故事，把他给哄开心了，才追问我想要的答案，“你在什么地方还看到像我这么深明大义的鬼魂？”如果是小气鬼的话，那我也不是太想去见识见识。
小孩摇摇头，“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见过几次有点模糊的影子，像姐姐你这样，能看得很清楚，还跟我说话的，是我第一次遇到。”
虽然作为怪阿姨，被喊作姐姐是挺令我愉悦的，但是没能找到同伴的沮丧，完全压过了愉悦啊，我没力没气地往屋外飘去。
“姐姐别走！”小孩在身后大声喊道。
“咚咚咚！”这时，门被人敲响了，我把头探出去，门外站着一名美妇人，也不知道站在门外偷听了多久。
她正蹙着眉头对屋内喊话：“阿互，你和谁在屋里说话？快把门打开。”
我把头缩回去，对小孩说：“她是你娘？”
小孩有些惴惴不安地点点头，慢慢地蹭到门边，将门打开，对门外的美妇人低声说：“阿娘，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别的人。”
美妇人不信，在小小的屋内四处查看，那当然是看不到就站在她面前的我。
她发现屋内确实只有她儿子一个之后，又看看儿子这一身狼狈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们又打你了？”
小孩垂在身旁的两只手不安地揪着衣服，点点头。
美妇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拉着小孩坐下来，拿出手帕给他擦拭着脸，“阿娘都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四处乱跑，乖乖地呆在院子里，就不会撞见他们了，你怎么就不听阿娘的话呢？”
“儿不想……”
小孩的话还没说完，美妇人就喝道：“不要再说了！以后不许再跟人胡说八道！”
看来这个当娘的美妇人，对自己孩子能看见不寻常的事物，很是忌讳排斥。
被唤作阿互的小孩默默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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