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烨歌（更新）》镜梦师昊昙

6、杀死我其实有点难

　　一夜，平安无事。
　　虽然我也对皇后那边居然没有动静感到感到奇怪，但考虑到自己一直呆在凯鲁身边，估计皇后也动不着我吧——半夜吃完饭后明明是在地上睡着的，结果第二天晌午醒来居然又跑到凯鲁床上去了。
　　我晕，某王子对他的保护工作还真是尽职尽责呐！
　　“璇烨小姐，你醒来了。”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翻身跳下床，脚刚迈出王子寝宫，来到外面的大厅，就听到一个清脆动听的少年声线，抬头看去，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端着托盘走外厅大门，正是昨天晚上见过一面的帝特。于是冲他招招手，笑道：“早上好啊，帝特，昨天真是抱歉阿，还没等到你到你就被人硬拽走了。”
　　“啊，没什么，我只是个下人，璇烨小姐完全不用跟我说什么抱歉的！而且我没想到，您只见过我一面居然记住我的名字了！”
　　“呵呵，这没什么，我对人名一向很敏感的，尤其对美少年的名字！”咧开嘴开始新一天的调戏工作。帝特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羞涩一笑：“璇烨小姐你真会说笑，我的相貌这么平庸那里算美少年了，要说美，还是凯鲁殿下，听说哈图萨斯的王宫贵族小姐都是他的爱慕者，民间里也有很多女子非常崇拜殿下呢！”
　　“耶~这个时代女人的择偶标准还真是简单直白啊，男人光有漂亮脸蛋有什么用！重要的是魅力和能力！”我从帝特送来的水罐倒了一杯水给自己，不以为然的撇嘴，“啊，不过听说凯鲁生性风流，有过女人无数，那方面应该也很强吧，话说回来他多大年纪了，虽然一直没有娶正妃，私生子还是会有一两个吧！”
　　帝特僵在原地，被我的劲爆的言辞吓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唰的红了一下，目光游移：“这个，是殿下的私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说到年龄，殿下的确刚过了24岁生辰。”
　　“都24岁了？”我夸张的惊讶瞪眼，“哇，这要在我们国家过去（比如大清朝），孩子都会算账打酱油了，他居然没结婚！皇家子弟也流行晚婚晚育吗？”
　　“……”帝特再次被我说懵了，一阵沉默。正想接着发表惊悚言论，就听外面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我没结婚很奇怪吗？这么说你在自己的国家已经有丈夫孩子了？”
　　诶？
　　凯，凯鲁！难道古土耳其的皇子不用参加朝会讨论国家大事吗？！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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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说人坏话百分之百会被当事人听到……看来穿越定律也不是每一条都不准确么！
　　“呃咳咳，王子殿下，你回来的可真早啊，辛苦辛苦了！”
　　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殷勤的迎上去，一脸连我自己都觉得欠抽的谄媚笑容。凯鲁大步走进来，鄙夷的扫了我一眼，对我努力挤出拼命维持的讨好笑容视而不见，把披风甩给跟进来的奇克力之后，就大剌剌的坐进我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爆青筋。
　　死凯鲁，你这算什么？
　　报复我背后说你坏话，给我脸色看？
　　在脑海里对着思想幻化出的凯鲁小人拼命猛戳：西台未来的皇帝你就了不起啊！我家小拉还自己开创一个埃及新王朝呢！
　　“昨天睡的不错啊！现在有精神了，在背后说完别人坏话，又在心里猛骂！很爽吧？”
　　“还好。哎？什么？”
　　正努力扎小人中，一听见有人问话，就下意识顺口道，答完了才突然发觉问话人不对，猛然惊醒，就看见凯鲁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我，帝特和奇克力两人则在一旁拼命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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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璇烨。亏你爹妈给你起了个听起来这么强悍的名字，平常也自诩聪明伶俐，今天怎么尽犯白痴出糗了！难道真像凯鲁说的，睡太多了？！
　　“呃，那个王子殿下，您误会了，我什么时候再背后说您坏话了！”意思就是我承认我的确在心里骂你来着，“我只是听说您22岁了还没娶正妃，有点替您担心罢了！”
　　“哦？你会担心我？什么时候变这么热心了？”
　　“吓，瞧您说的，璇烨我什么时候不热心了啊！”继续谄媚的笑着，一步一步接近过去，“我是觉得自己受了殿下这么多照顾，正想不知怎样才能报答殿下，说着说着偶然扯到您的婚事上来了吗！完全是随便问问，您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当然不可能在意我一个小女子几句话了嘛~”
　　“哼，你这女人什么本事没有，倒是会胡扯！”凯鲁好笑的瞪我一眼。我撇撇嘴，死皮赖脸的冲他笑过去，王子立马鄙夷的把头扭开，仿佛眼不见心不烦似的。我扫兴的耸耸肩，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又凑过去捡了旁边的椅子坐下，问道：
　　“对了，王子殿下同学，”
　　“你不愿尊称我，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别总是用那么奇怪的叫法！听起来真别扭！”
　　“哎？直接叫名字？”我惊讶道，“可我是平民，你是王子，我这么叫你不等于降低了您尊贵的身份吗？你不介意？”
　　“你都已经你你你的了，和直接叫我名字有什么分别？”凯鲁冷扫我一眼，“况且，那些个尊称从你嘴里叫出来怎么听都觉得像讽刺，还不如直接被你叫名字呢！”
　　“耶~我还真没看出来，凯鲁同学你挺敏锐的吗！这讽刺都能被你听出来？我还以为自己伪装的挺好的呢！”
　　厅里其他两人的表情越发囧了。倒是凯鲁好像习惯了我颇具调侃意味的说话方式似的，见怪不怪的冷笑一声，也便由着我了。这种态度颇让我感到惊喜万分——话说昨天我还没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呢！怎么一夜之间，凯鲁对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纵容起来了？！
　　喂喂喂，不是我昨天晚上睡着后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或者说了什么不得了的梦话吧？！可是不会啊，要干了什么醒来后不可能全无感觉，而且我从来也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嘛，算了，不管了，八成是某王子自己的问题，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刚才有什么问题？怎么不问了？”见我一个人低头发呆，某王子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发问。我立时醒过神来，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找回思路：
　　“呐，凯鲁，我知道你们国家会魔法的人并不稀少，可是像皇后那样可以把我从异世界召唤过来的高阶神官就不多了……啊，你不用这样看我啊，我知道你也是顶尖的高阶神官，拥有和皇后一样的法力，西台帝国这样的人只有几位，我知道你很厉害啦！喂，我说错了吗？瞪我干吗！”
　　无辜的眨眨眼睛，凯鲁吐了口气，神色间闪出一抹被我气出的不耐烦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抱歉，太罗嗦了。我是想问啊，包括你在内的所有有神力的神官，这种神力魔法是与生俱来的吗？还是说后天可以学习达成？”
　　“……”凯鲁皱起眉毛，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分明：“为什么这么问？如果我说这种神力是与生俱来要靠天赋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发展这种天赋，也是需要后天修习的……你是不是接下来想问我，怎么来判断自己有没有这种天赋？”
　　我眼睛顿时一亮：“啊啦，王子你真聪明，连我接下来要问什么都能猜得到！”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是想学习魔法！”
　　“呵呵，“无赖一笑，”就算我这么拐弯抹角，你不是也能猜到吗？再说，我不问清楚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可能呢！话说你还没有回答我，有没有这个可能？”
　　“璇，璇烨小姐，居然想学习魔法？”帝特目瞪口呆看着我，嘴大张着，怎么也合不上一般。我转过去递给他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怎么？连有这种想法也是很奇怪的事吗？不会吧，难道你们见到神官们使用很奇妙的魔法时不会惊叹羡慕吗？我可是自从前天晚上在皇后宫殿里见到她控制水的力量，就彻底拜倒在魔法的神秘力量下了！虽然皇后本人是比较可恶的说。”
　　“你还真会找膜拜对象！”凯鲁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一眼，毫无预兆的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我一愣，赶忙跟上去，“喂喂，你怎么这么快就走，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别跑啊！”
　　“谁跑了！我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去办而已！”凯鲁没好气地回头嚷我，我一下子呆立原地，缓了三秒，才又朝着走远的王子和跟班奇克力同学背影跑去：
　　“有事要办就好好说吗！嚷我做什么，有理不在声高，请保持好你的皇家风度好不！”
　　真是的，我不就随便问个问题，他们至于那么大反应！
　　不行就算了嘛。

　　“你与其考虑那种没边没沿的事，还不如去学点实用的东西！魔法这种东西在这里远没有骑术剑术作用大！我看你还是先去学骑马比较现实！”
　　当天傍晚，某王子回来时，终于给了上面这个答案。我顿时兴致减半，懒懒的回到自己逗留的院子里——不是我不同意他的话，说实在，我也觉得在这个战争盛行的时代，骑马和武力比魔法更具有实用价值。可是问题出来了：本人可是有一身“自动治愈”的不死超能力啊。如果去练骑马和剑术这种很容易受伤的技术活，岂不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寻常人谁会受了伤两秒种就好啊！
　　好在凯鲁貌似也只是随口说说，没以为我会当真。否则万一他真丢一柄剑一匹马几个老师过来，我得逃到哪里去才能不被人当成妖怪砍头啊！别的死法还好，俺就怕砍头！头一砍，可真就一命呜呼彻底GAMEOVER——咱是本体穿，在这里死掉可就真的死了，那不是白瞎了一片大好年华！
　　还是等和周围人混熟点，感情深厚到他们不舍得砍我头的时候，再考虑这些吧。

　　外面的天开始暗下来了。放下白天王子走后我拜托帝特帮我找的木棍、布片和加了颜料的盛水桶，低头看着自己白天的成果——
　　花园地面上用一尺见方的粗大方块汉字写就的一幅经典对联：
　　桃花影落飞神剑
　　碧海潮生按玉箫
　　对联的旁边不远处，又用小几号的字写了许多诸如“白雷”“苍火坠”“断空”“双天归盾”等《BLEACH》里的言灵咒术。呵呵，别问神马字体问题了，我又没专门学过毛笔书法，完全是用木棍帮着布片随便乱画。也别问我写这个干吗，或许只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反正是凯鲁自己的宫殿，他过来看见了都没说什么，下面的人更不会来管我是不是破坏他们家环境卫生了。
　　唉。就当作我学不成魔法，自己YY一下弥补心灵上的遗憾吧。
　　借着天空的最后一缕光线，我看了看自己的作业成果，呼了口气，拎着东西往回走。天色在身后逐渐染成了墨蓝，待我随便吃了点晚饭填饱肚子，在出来院子里走动时，头顶已经变成了漆黑的墨色。热透了的空气再次缓缓降下温度，恢复晚间的清凉。
　　我也说不上心情好坏，一边散着饭后步，一边四处张望，这里没有网络可以消遣，让我怎么熬过接下来的漫漫长夜啊？都用来睡觉？那也太不符合本人夜猫子的习性了！
　　“喀啦。”
　　正郁闷间，耳朵里忽然钻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我本能的一警，立时全身戒备的展开360°侦查——果然某皇后同学会一直安静下去，现在凯鲁刚好不在我身边，正是大好的可乘之机！
　　“璇烨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正侦查中，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身影，我还没看清对方形貌，就听到熟悉的清脆少年嗓音。
　　“帝特？是你？”
　　“是啊，璇烨小姐，是我，你在这里散步吗？。”
　　少年走近，我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猛看，直盯的他不自然起来，还是没看出任何不正常迹象！哦，也许是我多虑了吧。自从上次被皇后抓住后，总觉得错过每发生的剧情早晚会在后面补上，这才总防着帝特。
　　于是松下心来，对他一笑：“是啊，饭后散步，防止长胖。”
　　“可是璇烨小姐一点也不胖啊！”帝特诧异的看着我，“而且相比我们这里的女人，还有些偏瘦呢。王子回来的时候还提起，让我们多给你做点甜食，让你再长胖点呢。”
　　“啊？”我差点掉下巴，不禁低头大量自己，“就我这样还算瘦？168的个子，57kg！比标准比例多5公斤呢！你们这里难道和唐朝一样，以丰满为美？”
　　“唐朝？”
　　“哦，是我们国家那里曾经的一个朝代，流行以胖为美！美女都是些肉球一样的生物！哼哼，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许抱起来舒服，不会硌得慌？”
　　捧着下巴再度进入自言自语状态，半晌没听见对面反应。我奇怪的转头看过去，竟见帝特身体僵直的立在原地，头压得很低，双手紧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我大吃一惊，赶忙扑过去推他：“帝特！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手臂蓦的被死死的抓住。愕然的看向抓住我的孩子的脸，刚才还正常的眼神，现在竟然变得空洞的可怕，唇角带着邪恶的笑意，仿佛一个被恶灵操纵了身体的傀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下一片冰凉：饶是我那么小心，还是没防的主！想不到皇后的药水居然比漫画上的升了级，还带有延时效应，让人放松警惕！
　　“帝特！你醒醒！”
　　我大声叫道，下意识抬脚踢去，哪知被操纵了的帝特竟然出奇的敏捷，轻巧的侧身避过我的脚，趁我下盘不稳时脚下轻巧一扫，登时把我扫倒在地，用身体的重量压住我的腿，双手仍紧紧箍住我的手臂——明明才13、4岁的小男孩儿，怎么竟然有这么大力气？！
　　难道皇后的药水还有瞬间增强人类体能的功能？！
　　囧。
　　躺在地上又惊又佩服的看着身上的男孩儿，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正在操纵傀儡的皇后，明明是不利的情况，仍旧忍不住在唇角处弯起一弧嘲讽的笑：“皇后同学，用王子的人在王子府里下手，风险也太大了吧。而且像现在这样的动作，你的傀儡怎么杀我！”
　　“你马上就知道了！”被操纵的帝特用不似人类的尖细声音说道。面部表情越发狰狞得益，简直就是皇后的再现。我心里一凛，那女人既然这么说，就一定做得到！可是帝特身上显然没带武器，四肢更被占着，他如何……
　　“啊——”
　　脖颈间突如其来的剧痛令我惨呼出声！
　　我这才大惊发现，才刚刚对我说完话的帝特，竟然张开嘴狠狠咬上了我左耳后脆弱的颈间皮肉，剧痛连接着一片湿热的腥甜气味，有什么东西快速的从伤口里喷涌而出，很快就浸满了我脑后和凶手的唇齿间。
　　眼前一阵发黑：那里刚好是颈部大动脉，血液流动的太快了！
　　似乎很满意我的血流速度，皇后的傀儡得意的发笑，撑起身子松开了对我的钳制，站在一边等待——等待什么？等待我鲜血流尽吗？可是阿皇后，你的目的不是把我的血献给水神么，我就这样在这里死了，你怎么得到我的血？
　　而且，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由于是动脉，血流速度过快，所以尽管伤口愈合的速度仍旧很快，但流出的血液已足够染红我的头发和肩膀了。我从被他放开钳制后就抬起手来捂在自己的伤口位置上，也许在皇后看来这只是徒劳无功，可在我，却是为了阻止伤口愈合的过程落入她眼中。
　　于是，正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沾沾自喜的皇后，根本料不到面前的将死之人会突然扑过来，紧扣住傀儡的双肩，用膝盖狠狠的撞击傀儡的腹部，迫使他把操纵药水全部吐出！
　　看着帝特不停的呕吐出紫黑色的液体，我总算松了口气，却又马上四下张望了一圈——我刚才的惨叫声可千万别把凯鲁和其他人引来！如果他们要以伤害皇室成员的罪名判处帝特死刑，岂不是也要我山寨夕梨那一套“众生平等”“权力是为了保护”的高尚言辞？！我自认为没夕梨觉悟高，怕自己说不出来，或者说的出来也不自然很难让人信服。
　　好在周围没有没有半点动静。拍了拍仍旧心悸不已的胸口，扶起已经吐完黑水的帝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伸手捂住他的嘴，小声但及其严正警告他：
　　“如果你没记忆就刚好，如果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话，千万记住，无论对谁，什么也别说！快回去洗澡，把沾上血的衣服换下来扔掉，不要叫任何人发现了！”
　　“可，可是，璇烨小姐！”
　　“别可是了！快照我说得去做，其他的我以后会跟你解释！马上离开这里，地上的血迹我会想办法的。”
　　“这……”
　　“这什么！快点走！”做出发怒威逼的姿态，某男孩儿才终于听我的话仓皇跑掉。我扫着地上快速消失的黑色液体，和怎么也不肯消失的红色液体。不免叹了口气：
　　“我说，如果自动治愈的能力也能把血吸回去就好了，这么大一片，难道叫我舔干净了不成？唉~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