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的恶魔》杨花愁杀

9、你在这里么？

　　中原醒了之后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但他还是头疼想吐，尤其是想到夜熙这个名字他就要在房间里大骂一声FUCK，想到了夜熙就让他浑身的不安宁，他拿着厨房的尖锐用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夜熙会突然从他的抽屉里冒出来。
　　弗拉德是个杀人狂，杀过的人成百上千，手段及其残忍却没有留下一根头发的证据，他为什么会活着？哈，因为这该死的问题他今天还要继续面对夜熙那个恶魔。
　　当佐兰走进来的时候，中原还在拿着他的尖刀满屋子晃悠，他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她明显已经精神失调了。
　　“日安，佐兰警官”中原冰冷的声音迷人的响了起来
　　“日安，莉莉丝小姐。”佐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可是中原不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警探，在夜熙下午到来的这个时间段里，佐兰听了整整四个小时关于夜熙的坏话，详细内容包括夜熙应该被绑在烤架上活活烧死，遇见弗拉德三世，然后被他激情分尸。
　　中原慢慢的咽下去佐兰带来的蛋花粥，发表了关于夜熙的义愤填膺的演讲之后，她感到精神稍微高涨了那么一点。他有心情听佐兰说话了，甚至计划用上午剩下的时间让佐兰陪自己去逛街，最好是买一把切骨刀来武装自己的厨房，但是楼下那震天响且不间断的喇叭声无情的打断了他的美好设想，妈的，狗娘养的夜熙。
　　想到又要和夜熙交谈，中原的血一下子变得冰凉。那个混蛋，中原想要踢爆他的蛋，而不是再和他进行一次不明所以，而且充满嘲讽般的对话。
　　“他又想让我干嘛？”
　　“他想和你说话。再一次。还有，比较麻烦的是，他希望在审问室里审问你，而你必须回答他。”
　　“我不能再挂了他的电话了。”
　　“是的。你会在审问室被审问，这次是被他亲自审问。”
　　“我必须亲自跟夜熙对话。”
　　“是的。”
　　“我认为夜熙是个十足的精神病，他居然特意从林市回来和我见面？”
　　“由于他是国家领导人之一的儿子，所以他必须接受秘密保护，公开场合他甚至从来都不露脸，所以这回他会在镜头后面和你对话。”
　　“能让我带上我的面包刀么，我现在特别的需要他。”
　　剩下2小时的路程在尴尬的沉默中度过。中原有昏昏欲睡了，他又看见了那个男人，猩红色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啊！”他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在严重堵塞的车流中，速度让时间过得愈发缓慢。
　　然后他惊恐的发现，坐在自己旁边开车的男人有着一头及肩的棕发，红色的双眼，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如此，他还惊骇的发现了，他开车的手上还带着黑色的手套，上面还有猩红的液体。
　　“莉莉！莉莉！！！给我起来了！！！”
　　一阵剧烈的摇晃把他从惊人的梦境中拯救了出来，他还坐在车里，眼前出现的是雷火红色的头发，雷把自己的外套甩在肩上说
　　“佐兰说叫不醒你，而我刚好路过就帮了他一个忙。”
　　总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污渍，没有噪音，除了还有一地散落的纸还有不断吐出纸张的传真机
　　夜熙，他就是这里最大的变化，他从左蓝哪里知道了夜熙就是现任警局最高领导夜正的儿子，而且他和雷其中一个，就是下一任总警监，区别在于，他们两个谁能抓住弗拉德三世。
　　想到马上就要在和那个夜熙对话，中原从下车开始就异常烦躁，他看向桌脚边的垃圾桶，用力的脑补着夜熙那可憎的面孔，狠狠地踢它，却在踢了一半时被剧烈的响声所震慑，导致他没有成功的提到垃圾桶，而是狠狠的撞在了桌脚，一阵剧烈的疼痛。
　　而看向发出巨大声响的方向是雷的办公室，这个可怜的人正在虐待那张可怜的桌子，他目露凶光的狠狠踢翻了他的桌子，而且不间断的踩踏着，仿佛那张桌子是他的生死仇敌
　　“…”
　　“…”
　　“…那么。”
　　“…夜熙不会让我看见他的脸是么？我搞不懂他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收获。”中原在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说
　　“也不能这么想，毕竟夜熙才智惊人。”佐兰回答道
　　“我明白了…雷怎么样，他还在踢桌子么”
　　“不了，他正在大骂夜熙。就像你今天早上做的一样。”
　　夜熙是个混蛋，他完全有理由被憎恶。
　　整整五年在逃并且持续作案的幽灵，没有动机，没有规律，完全随机，国家也是，男女也是，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一样，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不是什么特别难的问题，一般细节就可以了，莉莉。他多高？你能准确知道他的性别吗？国籍呢？脸上有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东西么？有吗，或许？”
　　中原从走进审问室的那一分钟起他就感觉体内某种东西正在缓缓流逝，终于，半个小时后，他的理智耗尽了。
　　夜熙的声音，十分冷静，而且非常苛刻，中原相信在他看不到的夜熙的脸上充满了冷酷的表情。
　　“男性，体重不确定不过比我重，不确定国籍，穿着黑色长风衣，带着黑色手套，身高187左右。。”
　　“这些细节都太普遍了，莉莉，请具体一点。”夜熙又在逼迫他了，中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快要成熟不住了，而且美人来救他，于是他把脸埋进手掌里，他知道这招不会对夜熙奏效，但是他紧缩肩膀，哭了出来。
　　“好吧，咱们重头开始，莉莉。请描述一下凶手在被害者胸膛里活动着的手的方式”
　　雷终于也忍受不下去了。他不是心肠那么柔软的人，他经手无数案件，也逼迫过无数犯人或者是证人，用手段和胁迫让他们吐出实话，所以他确定，莉莉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现在应该在康复中心里接受治疗，舒适且没有任何压力，和夜熙完全分离。而不是现在坐在审讯室里，回答一个连脸都见不到的人给她的问题，逼迫她的神经。
　　而在镜头里，雷看着莉莉一个人独自坐在一间小屋子里，耸动的肩膀透露出她的无助和悲伤，她可怜的哭了出来，不过雷可没有那份闲情雅致来怜香惜玉，他知道莉莉或许真的备受压力，但也知道，这个女人无比坚强。雷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坐姿，脸上扬起了微笑，对眼前的折磨视而不见，他不打算让夜熙停止这件可怕的事，他只是想明确自己。
　　夜熙还是老样子，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据说是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他深褐色的发丝贴着他的脸庞轮廓，白皙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血红的眼眸，睫毛如同两把浓密的刷子，在他挺立的鼻梁下是苍白的嘴唇，他也做了很久的飞机，而且通读了这些文件汲取了有用的信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还是穿着黑色的西装。
　　夜熙是疲惫的，他的精神太过紧绷，仿佛轻轻一戳便会支离破碎，但是他的态度却截然相反，还有些病态，他深红色的双眼好像没有焦距一般，眼睛周围同样也有一圈黑眼圈，他的确是聪慧且有办案经验，虽然他和雷一样，都太过年轻。
　　夜熙没有很多的时间打理自己，但是在雷走过夜熙的时候依旧问到了一丝高档古龙水的味道。从简来说，雷讨厌他，每一次夜熙张嘴，他就知道那必然是在用他自己才有的方式嘲讽全人类，戳他们的伤疤，但即使如此，他也依旧除了揍他一顿之外毫无他法，夜熙确实有聪明才智。
　　“这不公平，我不要这样，出来和我说话，否则我不会在说话了。”
　　影像里莉莉丝说道，看吧，她果然反击了，而夜熙会怎么做呢？
　　莉莉的话打扰了夜熙。他厌烦的靠着椅背，他也被毫无进展的案情折磨的焦虑，他的思路被打断了，周围尽是对他不赞同的神色。
　　他苍白的面孔下依旧蕴含着某种扭曲的才智，当他询问莉莉时，潜伏在他红色双眼中就翻涌着那令人厌恶的穿透性光芒。
　　“怎么办？她这么说了，要你当面和他说话。”
　　夜熙并没有把目光从莉莉身上移走，他依旧盯着影像，仍然没动静。
　　“好了，夜熙，放弃吧，让她回家，就和我说的一样，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你这么逼问下去很有可能出问题。还是你想去和她当面说话，然后一起去喝杯咖啡之类的。”雷充满恶意的看着她，银灰色的瞳孔因为没有充足的休息显得有些病态。
　　“我会坚持直到我审问完我的证人，雷，请你合作。”
　　“得了吧夜熙，太难看了，你这个胆小鬼，不敢去见她么。”
　　雷的面孔忽然露出了以此为乐的表情，对付夜熙这样的人，进攻才是最好的祈祷。
　　中原感觉自己身体里属于活着的部分已经完全流逝掉了，他的脑子空空的，他的胃痉挛着，他想吐，而且真的想哭，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
　　门突然开了，他看见了雷，而他身后的人，他仅仅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原感到自己的脑子还是空的，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看到自己的手，现在还属于自己的手，他意识过来了，他在尖叫，而且持续的悲鸣着。
　　雷显然被莉莉拉的这么高的声音吓到了，那个女人惨叫着，悲惨的哭泣至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
　　而夜熙那如同漩涡的双眼，紧紧盯着中原。
　　中原继续害怕的哭着，他感到喘不上来气，要窒息了一般，他倒在地上看着夜熙的方向，慢慢地他伸出几乎虚脱的，颤抖的手指，指着他，有一次的尖叫了起来。
　　他看见雷走了过来，不断地向他说着什么
　　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他不能思考，不能说话，不能看清东西 ......
　　他盯着夜熙的眼睛，梦魇中的眼睛，猩红色的眼睛，
　　他只见过一次，那是弗拉德的眼睛，也是夜熙的眼睛。
　　他继续嚎叫着。
　　他继续惨叫着，有很多人冲了进来，雷一直试图将他扶起来，但他只看到了夜熙
　　“就是他！！就是他在那个晚上！！我看见他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