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殿堂与赢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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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姻对这样单用寒气便力压大众的眸色，仿若初见的惊惧不小。
不由将头埋低下去，“小妖姻姻，见过九耀神尊，见过西王母。”语毕片刻，心底已是激起了百千般复杂。早先被天兵天将带出监牢时，她以为会是跟人间一样，一般都是由做官的来审问过堂的定罪或是释放。却不想，是被直带去见了帝后。当时，她已料想不及的吓了不轻。
而此刻，居然还被带在了满堂的仙家与帝君面前，在这么多众之下被审问。她的腿肚子已经在隐隐打颤了，只是面上装着稳当而已。而且在这满殿堂的仙家，与正统帝君在座的严峻情形之下，她还一不能哭闹，二不可打骂的全程都得稳住了。反则，一条帝君驾前失仪的罪就可夺了她的性命。
只是，这位惯来想震慑打压远古妖神族的帝君，会是她能将性命交托上去可依附的一方势力吗？在经过由了监牢那被烧焦的床板一出，又经由了先前帝后在花园里那样的算计一出。她能不能大胆猜测一下，帝君帝后很可能想要她能识趣站在他们这边，来给他们增加致胜与踩踏的筹码。
然而姻姻心间，实在不能忘记监牢里那块，被焚烧得焦黑的床板。
既然正统帝君这边貌似危险性要大些，而且这么许多年下来，都没能完全弄死弄绝另一边，那么就证明帝君也不敢太明显的有所顾忌着，证明九耀神尊与西王母这边自然有一套对付的手段。
再者，若西王母跟九耀神尊这边真想要伤杀逼迫于她，那几天前就不会放了她回仙界。
可若站在了西王母与九耀神尊这边，暂时的性命得到保障之后，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不良后果呢？忽地一瞬，姻姻想起了前方不远处的某只狐狸，臭不要脸的对自己做的那种种无耻之举。
可恶，夹在两股势力交锋的漩涡中，还真是难受到不行。但眼下，她不得不选择一边站定。
看来等这事过了，务必要远离这两股权利交锋的中央。还是默默的选自己的仙为好，等成了仙家就可自由来回人间，就能给从渊师兄长脸，就不会被人间的那些卫道士们抵触厌恶了。
还好她心智足够坚强，没让这一切糟糕的际遇，将心底这美好的念头给毁灭。
那既然决定要选队站了，要如何才能传达出这个讯息。姻姻没忘记那天，她跟这只九耀神尊的无耻恶狐，可是以不快收场的。……老……天，不对，错了，错了，全错了。
她根本没得选择的余地，她是被他选择的那个！
被捣毁了宫殿，被偷走了珠子，被打伤了一双爱宠，被杀死了一个爱宠的，可都是他。
所有的有利因素，全都在他这边，他大可将她推至成是前边这昊天帝派过去的细作。他今日根本就是携这些有利局面，来朝昊天帝与这天界的正统势力，兴师问罪的吧？
那么她呢，他顺便动动嘴的就能决定了她的生死吧？惊于这个，姻姻抬头望去，一瞬便对上了他视线。只见那双微醺的眸子，对她扬起了一股仿佛在场任何，包括她都尽在他掌握的轻狂笑意。
但转而，却将眼神转给对立的昊天帝，淡淡道：“可以了，开始吧。”
昊天帝胸口郁堵，却面不改色的朝边上沉默着挥了一袖下去。
这番之下，白袍绣金太极图，手挽拂尘的太上老祖于众仙中出得列来，朝帝君与九耀神尊相互施礼之后，他将双眼当着两位的面就这么一闭上。然后这才转面，朝向了姻姻这边。
闭着眼睛问话，这是何为，姻姻被弄懵了。
反正敌不动我不动，她哪边都不站队的只能靠自己了，舍了一张脸面不要，看谁又能奈她如何。是以，姻姻压住了所有胆寒，盯着面前闭眼的老头保持着沉默。
片刻，终见那嘴皮上下合开的给出了第一句：“你是九耀尊上派来污蔑昊天帝君的吗？”
哦，这第一句便是要替昊天帝正名了。姻姻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气势，“不是。”
老祖依旧是闭眼的再问一句：“那你是昊天帝派去祸害九耀尊上的吗？”
姻姻再鞠了一礼，“也不是。”
老祖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抬手摸了一把胡须，然后转面朝长桌的两边皆是拱手鞠了一礼，才道：“帝君，尊上，这小妖与任何都无关，应该只是无干系的待选小妖罢了。”
姻姻随着他这话升起狂喜，这是要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么算了的态度了吧。
“呵。”九耀神尊一声低低讽笑，双指捏杯的朝太上老祖斜飞了一眼上去，又将眼神转为淡淡忧郁：“任由你这么个问法，能问出什么来。本尊寝殿被毁，宝珠被盗，爱宠被伤，青衣被杀，难道就这么算了连个说话法都不给出吗。莫非这天界，真的难容本尊到了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说着，将眼神朝对面的昊天帝直直望去，冷冷笑了笑：“昊天帝，你以为呢？”
昊天帝的手在桌面底下，已恨恨的紧握成拳，但面上却扬起着笑：“尊上严重了。”语毕，又是给了太上老祖一个小心拿捏审问的眼神，便不再与那道仿佛想要割裂了他的眼神对视。
老祖在心底叹了叹气，也只得再度面朝向姻姻，“九耀尊上的寝殿是你捣毁的吗？”
反正局面已成这样，她还怕个什么。
“不是。”但答出这一句，姻姻便醒悟到什么，胆颤地朝某只狐狸望去。她可是当着他与西王母的面，承认过自己做的那荒唐事。如果此刻他翻脸的全给抖了出来，那她的小命可就真完了！
早知道眼下会遭遇这出，那夜他特意来看她时，不论多恨都应该笑脸相迎的呀，真是悔不当初啊！深深懊恼中，姻姻颇有些尴尬地朝着他，将嘴角扯开了微微的弧度。
被逼在这般份上，她已经没任何办法的为了保命，只得彻底朝这恶狐舍尽了尊严。
只愿他暂时将与她之间的仇怨摁下，事后再寻也不晚，也盼前面的老祖能快些问话。
然而，她想什么却坏什么。那狐狸，似是偏要找茬般的抬指在桌面敲击了一番，制止了太上老祖的话头：“先缓一缓，本尊还有点事情没想清楚，你先容我想一想。”
受了不幸委屈的最有话语权了，且不说他身份还极是尊贵，太上老祖哪里敢反对。
应了声是，便沉默着退后了几步站定。长桌另一头的昊天帝心中已大不耐了，但也只能忍住的维持着帝王气度。其余满堂的仙家，在昊天帝都隐忍的情况下，也自然唯有跟着沉默的忍耐着了。
然而，姻姻觉得，此刻满殿堂的，唯自己最是受虐了。
她依旧朝某只恶狐望着，而他也对眼过来。眼神里显露的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威胁，而是淡淡的愉悦，仿佛已将她此刻的危及与窘迫完全看透的捏在掌心玩耍。
可恶！姻姻闷在心底狠狠咒骂了一声，却将面上笑得更是可亲了几份。
不能退缩的，任他羞辱个够的寻个痛快吧。
几乎被那道肆意享受的视线，羞辱得面红耳赤时，姻姻终于见他似乎满足了般的扭脸朝那审问的太上老祖丢去一句：“唔，本尊享受完了，心情大好，你可以继续了。”
混蛋！姻姻紧了紧拳头一瞬，却不得不再度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给他，以示些感激。不然，唯恐他忽然一个不悦的反咬一口，那自己先前丢掉的脸面岂不是白白的被践踏了一回。
未免自己再看着他会忍不住什么情绪，姻姻忙将视线对上了朝她走来的太上老祖。
老祖一站定，便又问：“那宝珠是你盗走的，爱宠是你打伤的吗？”
有了先一番的舍脸赔笑，姻姻此刻便也多了些底气来，“不是。”
“那青衣，是你杀的吗？”
“不是。”
“可那次有李天王在场呢。”
姻姻一怔，但也无惧：“那李天王有亲眼见到小妖杀那青衣吗，可让他来指证。”
太上老祖朝众仙里面鞠了一礼，喊道：“李将军，还请出列对证一下。”
“是。”李靖应了声，托着宝塔的出列走上前来。第一首要自然是给昊天帝与帝后见了一礼，然后再是九耀神尊与西王母一行，最后才过来站在太上老祖的边上也给他见了一礼。
姻姻抬起了眼，与这据说是灵珠子人类的父亲，对上了眼。
这番证人已到，太上老祖再度发问：“李将军，那日在九耀尊上境内青衣被杀之地，是否见过这，嗯……名为姻姻的小妖？”
李靖看了看姻姻，点了点头：“那日，她却是在场。”
姻姻哪里能甘心就此被认定，“求问将军，可否亲眼见我杀死那青衣。”
“这……”李靖迟疑了一番，望着太上老祖摇了摇头，“到不曾亲眼见着是她所杀。”
太上老祖再度摸须的点了点头，“既是这样，那你在九耀尊上境内是所为何事。”
“啊，这个啊……”姻姻故意将眼神闪躲了一瞬，其实是在想办法。无缘无故去到人家家里去，总得有个理由的。片刻，她咬了咬牙的认了，“小妖我……我想要去偷窥九耀尊上呢……”
太上老祖还是一脸的平静，“为何要偷窥九耀尊上？”
“这……这还用问得如此明白吗？”姻姻故作娇羞垂目不答，实则想不说的给自己留条后路。
然而有一恶狐，那里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轻勾起嘴角弧度，朝那憋红了一张脸的家伙望去：“哦，想要偷窥本尊，胆子够大的。或者说，是有那谁，派你来监视偷窥本尊的？”
你这个……姻姻抬眼朝他望去，恨他想借着她把矛盾又朝昊天帝那边引过去。
虽然那青衣很可能如西王母所说的，是昊天帝派去监视与祸害他名誉的妖。但眼下这个处境上，她若是联合他来摆昊天帝入局，只会是找死得更快，她又不是傻。
只得忍了这暗亏，双肩无力一垂的闭眼叹道：“不，没有谁派我去监视窥探，是小妖我……情难自禁的爱、爱慕着尊上，实在忍不得那相思之苦，这才会不顾尊卑的前去想要见上一面。”
老祖点了点头，想把事情结束在这儿。奈何，有那谁岂能容她们就这么轻易的带过去。
“可是，据传灵珠子抓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当着大众扬言本尊对你逼婚么。那日，有很多见证在场，本尊的名誉都被你给彻底败毁了。这番，你又要怎么圆过去，该如何给本尊一个交代？”
姻姻的一颗心都几乎要被他这问话给揉碎了，却不得不强打起微笑的对上他眼神。
“那尊上说，要个如何的交代？”
九耀神尊微微坐正了身体，但却忽地邪邪一笑：“本尊从未逼嫁过任何谁，既然都被抹黑成这样了，那便只好坐实这个事件，才能彻底出了心中这口闷气的任由了这满天的谣言污蔑吧。”
“你！”姻姻本能不甘的想要说什么，却惊出了一声冷汗的忙收住了声势。
但九耀神尊已在懒看她，放下酒杯抬袖朝地面一挥，便抖落出了两个谁来。
其中一者，姻姻也有见过的。是痛骂过某只恶狐，被那青衣折磨过的天上街市某店的店主。而另一者，居然是个银袍黑发，带着个面具的。但闻着味道，绝不是那只白羊兽。
九耀神尊直接一掌下去，抓起了那个带着面具的气虚者，面朝向了对面的昊天帝：“那日，这个小小的店家，居然格外有胆色的当着街众大肆辱骂本尊。还有这个银袍面具者，居然当着天上酒家里的那么多仙家，说是昊天帝派来暗杀本尊的。但本尊哪能相信他的一派胡言，好一番拷打审问，可他却另死也不改口，到是忠心耿耿的狠。要不，当着这满殿仙家们的面前，揭开他的面具让诸位好好的看个究竟，看看有谁认识熟悉不。”
昊天帝在桌面底下的一只手，几乎陷入了肉中，但还是面无惧色的回望过去。
太上老祖见势不妙，连忙丢下李靖与姻姻，直朝那被招惹了便势必要报复的神尊扑去，眯起了一双老眼的赔笑道：“这肯定是有谁挑唆尊上与昊天帝之间的关系，不可信的，不可信啊！”
“呵……是吗？”九耀神尊一笑，手骨略略施力下去。
静默的殿堂里，很清晰地想起了一声喀嚓之音。那连话也来不及说一句的银袍面具者，却是在他掌心化为了一堆灰烬散落于地。然而那狐，却笑得更是恶劣的仰起首来。
“唔……没想到这天界，秩序混乱得，居然出了另一股新势力，想要挑唆本尊跟昊天帝开战。这莫非是大道不满，决定要亡而另立不成。呵，这下，是不是又得开场一番好戏可……”
然而，还不等他话说完，昊天帝已愤怒地锤击了一瞬桌面：“李靖听令，居然有贼子想要挑唆孤与尊上相斗，简直不可饶恕。现将地面这店主立即收押，速速带兵去彻查。”
某恶狐又是一笑，却已站身起来，朝那帝君深深一望的失了兴致，“婉妗，走了。”
满殿堂的仙家，无不为这场过堂提悬着一口紧张之气。见这神要走，不由皆松一口气。
然，姻姻却不是。刚才亲眼见他，就此灭了一谁为灰烬于地。这才震撼深深地再度领悟了恐惧，醒悟到这只狐狸，不是她能随意招惹的对象，他是连昊天帝都不放在眼内的远古大妖神尊！
有那么一瞬，她整个被无力侵袭。待他仰首至身边而过时，忍不住本能地避开了脚步。
然而，却有那么声，如鬼魅般至身后响起：“婉妗，将这污蔑本尊的小东西带回去。”
姻姻一怔，慌忙地奔上前去拉拽住了那太上老祖的衣袖，却哑然得不知说什么才是对。她不想跟这只狐狸扯上任何的关系，唯恐会陷入进去的再难抽身出来。
焦急中转面，迎上了一副何等锐如寒星的眸色。
他衷爱且娴熟地操纵了这一场，也从中得到了一些乐趣。
可是只因这道闪避的眼神，先前所有愉悦都化为了灰烬。
但他还是忍住了这不快，朝那闪避的家伙，伸出了一只手去，“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殿堂与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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