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九全

9、第九章

　　“讲。”
　　“你们第一节可是体育课吧，白梓身为校花带领日本学员参观我们学校，经过穆跃正在打篮球的篮球场时，不知道那个提出个主意，说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玩玩，所以我们学校一伙老师就陪着日本的老师一起上厕所去了，其中一个日本学员趁这段时间轻薄了白梓，其他学员还起哄，恰好被穆跃看见了。”
　　“嗯，然后呢？”
　　“然后穆跃就打断了那个轻薄白梓的日本人的一条腿。”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穆跃是不是疯了？在学校做这样的事是会受处分的，搞不好还要被开除。
　　“嗯，我知道了。”
　　“啊，就这样？没什么要说的了？”洛阳还以为我就算不尖叫，也会大大惊讶一番，然后说点什么。
　　“不然你想我怎样？”我反问，“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教室看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没来？”
　　洛阳挑眉一笑，“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都说了我神通广大……”
　　“嘟嘟嘟——”洛阳正在自夸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阵盲音。
　　女人果然都不可理喻。脾气臭的的跟个排泄物一样。
　　我快步走到学校，还没走进教室，就被检查迟到的老师赶得去扫厕所。
　　于是只能背着个书包，装作去扫厕所的样子，走到一半时，路旁有栽种得郁郁葱葱的树，恰能挡住老师的视线，我就这样摆脱了他，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虽然以后有可能承担更严重的后果，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穆跃，因为在我心里，他还是值得我去把他当做朋友的。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班上已经是闹哄哄的，我料想此时应该是课间。
　　跨进教室的第一步，就看见他低垂个头，脸色臭的要命，班上的人都离他远远的，生怕他对着他们撒气。
　　但是还是会有几道好奇，崇拜，兴奋的目光往他的身上扫。
　　我慢慢走进他，然后站在他前面，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下巴处，用食指把他的头抬了起来，“妞？给爷笑个？”
　　穆跃没有笑，看了我一眼后，伸出手掌拍掉我的食指。
　　“不怕被学校归为帮凶吗？”他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来自九天之外，但又真真实实的是从我面前传出来的。
　　我嗤笑一声，“归为一类又怎么样？多管闲事是一种病，我习惯了，不知道怎么改，就当我原原本本是这样的人吧。也许有一天，我会遇到能够改变我的那个人，不过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个女生。”
　　穆跃低低一笑。
　　马小瑜转过头担忧地说，“青春，我和青晖都去找过杨老师了，但没什么效果，学校那边压太紧了，可能是日本人在背后搞鬼。”
　　我点点头，摸了摸小瑜的脸，感觉手感颇佳，打趣道，“这样的日本人就该揍，现在穆跃估计成了全校偶像了吧，毕竟前几年日本来参观我们学校的时候也是一副我比你牛的嘴脸。”
　　“我也去找杨老师求求情，人多力量大。”我离开了教室。
　　我站在杨老师办公室门口，迟疑了一下，才敲了敲门
　　“请进。”老师抬头一看，见到是我后，了然一笑，“是因为穆跃的事情来找我的吗？”
　　我有点忐忑，点点头。
　　杨老师眨了眨眼，神秘一笑，“你回去吧，他只要赔点医药费就行了。”
　　我瞪大了眼睛，“可是老师，这个情节不是很严重吗？日方那边会罢休吗？”
　　“就是再不罢休，他们也是要回去的。”她的眼底有寒光闪烁，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敲击着桌子，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
　　我心下一喜，露出微笑，“我知道了，谢谢杨老师，我走了。”
　　走出办公室，脚步比之前轻快了些。
　　“同学，你不是在扫厕所吗？”那位早上抓我去扫厕所的老师走到我面前，他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眉间有股阴冷之气一闪而过。
　　我垂着头，低眉顺眼的，放在背后的两手紧握，使劲地绞啊绞，脑海里想着对策。
　　杨老师这时正好走出办公室，我连忙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她，老师，我在这呢，你的学生祖国的花朵正在被路人甲摧残。
　　“徐老师，是我叫她来办公室一趟，关于那个图片配文字的事。”杨老师淡淡的对徐老师讲，强势的体现了她的身份。
　　只见徐老师抚掌，除却了那股阴冷之气，看起来有些滑稽，“那杨老师你现在？”
　　“我已经说完那件事了。”杨老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丝毫不给徐老师面子。
　　徐老师望着杨老师的背影，一阵强烈的不甘在内心陡然升起，哼，别以为你是校长面前的红人就可以目中无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的脚下。
　　我看到了徐老师那起伏剧烈的胸膛，也感受到了周边骤变的气压，怕被波及，只能装作很懦弱的样子，“老师，我……”
　　徐老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面上的嫌弃愈加明显，“行了行了，现在跟我走，去扫厕所。”
　　怎么学校这么多学生，你偏偏谁也不盯，就盯着我呢？我按耐着内心的不满，咬了咬唇。
　　跟着走到厕所，我遇到了还熬在厕所的洛阳。
　　他一看到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亮晶晶的。
　　看到他的样子，说可爱也算不得可爱，因为我对他的印象实在没有可爱两个字。
　　只有狗腿……
　　这不，一碰到老师，他就熟络地打起了招呼，“哎，徐老师啊，进来身体可好？腿酸吗？头痛吗？要肾宝吗？我这有卖，我打包票，比你在市场上买的效果绝对更佳！”
　　好吧我错了，其实他有时还是挺可爱的。
　　“你！”徐老师一看就是个不言苟笑的人。
　　洛阳这边刚开完玩笑，他这边就勃然大怒，也不管我了，气愤地甩袖离开，“你继续给我扫，扫到放学！”
　　见他离开，洛阳就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徐老师脾气一向不好，心眼又小，他知道你逃跑了，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心下一暖，甜甜笑着，“没有，杨老师帮我解围了。”
　　杨老师……洛阳心里默念，不过片刻后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颇为嚣张地说，“以后我罩你得了，学校里要是有谁你看不爽，先打他一顿，再报上我的名字。”
　　我拂开他的手，咧着嘴对他笑了笑，“我现在看你不爽，那我打你行不行啊。”
　　“行，我让你打，不过……”洛阳狭促一笑，“也要你追的上啊！”说完他就跑开来了，边跑边笑，好不开心的样子。
　　“喂喂！你跑慢点！不然我怎么追的上啊……洛阳……你慢点……”
　　“你追不上我的，哈哈！快点快点……”
　　那时候，我们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无所顾忌，那时候，我们各在一方，却相好一地，那时候……只可惜叫青春，不叫永远。
　　放学后，我和洛阳一起回家，因为有一段路是同着的。
　　“你有没有存起我的手机号来？”洛阳询问到。
　　我心里正想着穆跃的那件事，没听到洛阳说什么，于是问了一次，“嗯？你说什么？”
　　洛阳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和我在一起那么珍贵的时间，那死丫头竟然给我走神？
　　他赌气的一撇头，“没什么！”
　　我见状哼了一声，“都多大人了，还像小孩一样闹脾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
　　洛阳突然笑了起来，“走，我们去吃鸡排！”
　　我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在余晖下，洛阳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柔光，脸上坚硬的曲线也柔和了下来，眼里映着满天霞光。
　　他看着我隐在黑暗中的另外半边脸，顿时觉得一阵心慌，感觉下一刻，我就会消失，而他，再也找不到我。
　　洛阳的双手下意识地攀上我的双肩，“我们是朋友吗？”
　　“是啊！”
　　“那你会不会什么也不告诉我突然就消失？”
　　“可能会。”
　　“我们是朋友吗？”
　　“是啊！”
　　“那你会不会什么也不告诉我突然就消失？”
　　“可能会。”
　　“我们是不是朋友？”
　　我摸了摸洛阳的额头，有些不耐烦，但又只能耐下性子并妥协，“如果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我会告诉你。”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在和小孩子玩的既视感。
　　“拉勾勾？”
　　我看到他伸出小指，竟无语凝噎，只好也伸出个小指，和他勾了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骗人的是小狗……”洛阳的声音忽远忽近，显得很不真实。
　　我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就像无法理解他所说的那突如其来的感觉。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以后我经历的多了，就会懂了。
　　五月十五号
　　今天又和洛阳疯了一天，我也快疯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觉得他很圆滑，有时候觉得他很温暖，但有时候觉得他很幼稚，怪异的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矛盾。
　　生活也许就在你回味一天又一天日子中的人事物时悄悄流淌，而我们，在她流淌过留下的痕迹中，慢慢被压缩，再压缩，直到痕迹了无。
　　我呼了口气，盖上日记本，看着窗外一闪一闪的星星。
　　他们说，星星不是眼睛，星星是星星，星星会眨眼睛，可是星星不会说话。
　　我喜欢星星，也喜欢眼睛。
　　“叩叩叩！”
　　“进来。”
　　我看向来人，目光在他苦涩的嘴角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