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戏》Q版吊人

18、第17章

　　出乎姜瑞青意料之外，黎俊峰选择的不是什么豪华的饭店，反而是一家客流量很多的中档餐馆。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的桌子坐下来，姜瑞青将点菜的事情推给明显是熟客的黎俊峰，自己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说实话，在公司呆了这么久，姜瑞青一直没有注意到过这家餐馆，因为它实在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姜瑞青比较偏爱环境优雅的地方渡过午餐时间。

　　餐馆有些嘈杂，没有优雅的音乐与贵气的装饰，纯粹是平民似的环境。姜瑞青有些愕然地看着自己旁边一桌几个大汉吆五喝六地划拳，感觉好像回到了童年，被父亲领着走过家乡破旧的街道。

　　自己已经几年没有回去了？姜瑞青想，只是偶尔通过电话跟家乡年迈的双亲交流只字片语，只是每月定时往家里汇的存款。自己已经离开家，飞得太远了……

　　“在想什么？”将菜单交给一边操着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口音的服务员，黎俊峰看着有点走神的姜瑞青，问道。

　　“只是在想……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吃饭？”姜瑞青收回心神。

　　“这里……是个熟人开的，所以偶尔来照顾一下生意，再说，这里的饭菜……很和我口味。”几处不自然的停顿，姜瑞青也没有过多注意什么。

　　随便聊着专辑的事情，两人等待着上菜，最先上来的，是啤酒。

　　“你也喝这玩意？”姜瑞青笑道，端起一大杯啤酒，爽快的喝了一大口。其实，相对于那些名贵的酒类，姜瑞青还是比较喜欢这种不用花很多钱就可以喝得痛快的饮料。

　　“啤酒这种东西，谁都喝吧？”黎俊峰有点无奈，“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外星人呢？”

　　姜瑞青呵呵笑了一下，举杯。

　　说实话，在这样的环境下，坐在对面，将自己的领带扯松，松开衬衣领口扣子，大口喝着啤酒的黎俊峰，让姜瑞青有种放松的感觉。

　　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土豆丝，醋溜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全部是家常的菜，姜瑞青拿起筷子，饱含期待。因为一直没有“女朋友”，自己也始终是厨房的克星，姜瑞青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家常菜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喂饱两个大男人还是绰绰有余，不过唯一的矛盾就是，两人都更加偏爱西红柿炒鸡蛋。

　　姜瑞青无奈地发现，自己有想要跟自己上司抢饭吃的冲动……

　　黎俊峰没有跟姜瑞青客气什么，渐渐的，姜瑞青也把尊重上司这种事情抛到了脑后，想起小时候逢年过节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跟自己表兄弟们在饭桌上抢饭吃的情景，姜瑞青感慨，还是饭菜有人争抢才觉得更香……

　　摸摸已经塞满的肚子，姜瑞青放下筷子，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

　　黎俊峰也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拿起一边的餐巾纸，擦拭着嘴角。

　　“其实，我跟曲夏除了接吻，没有任何关系。”

　　黎俊峰貌似好心的解释在姜瑞青耳里完全是另一个样子。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姜瑞青噎了一下，刚刚喝下去的那口酒突然走错了地方，流入了气管甚至逆流进入了鼻腔，遵从自己生理欲望的姜瑞青弯下腰咳嗽得声嘶力竭。

　　“没事吧？怎么一下子呛到了？”黎俊峰手疾眼快地及时递给姜瑞青一张纸巾，然后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在姜瑞青身边，帮他拍着被。

　　还不是你祸害的！姜瑞青真想这样冲着他吼，如果他还有余力的话……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嗓子与鼻腔内还是酸酸涩涩的感觉，姜瑞青清清嗓子，坐直了身体。黎俊峰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以后小心一点。”

　　姜瑞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由于咳嗽而被憋得通红的脸颊与被眼泪湿润的双眼明显没有任何的震慑力。

　　“你干嘛突然说这个！”嗓子有点哑，姜瑞青没好气地问道。

　　“你不想知道吗？”黎俊峰奇道。

　　“该死的我为什么想要知道！”姜瑞青怒，“我跟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他想追你啊！”黎俊峰笑得愉悦，姜瑞青觉得他明显在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那跟我也没关系好不好！我根本对他没兴趣！”脱口而出之后忽然想到昨晚酒吧那混乱的一刻，姜瑞青忽然为自己的反驳有点羞愧。

　　不过，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只是一时不能自己，而且，自己不是及时阻止自己了吗？姜瑞青自己劝告自己。

　　“我看，你是除了林，对谁都没兴趣吧？”黎俊峰不在意地耸耸肩膀，“也好，也是该给这个孩子一点教训了，得告诉他不是什么事情都会由着他的性子来的……”

　　“……教训？”姜瑞青愣了一下，忽然觉得黎俊峰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冷。

　　黎俊峰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曲夏应该跟你提起过我吧？他怎么说？”

　　姜瑞青想了想，“他说你对他很好，很宠他，他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但是由于你跟他差得太多，所以没有接近你罢了……我看他很……恩，崇拜你，钦佩你，也很怕你。”

　　“其实，跟我其他的情人比，我不算宠他。”微微笑了一下，黎俊峰挑起眉，“不然，他也不可能会怕我。我不太喜欢他放纵的性格。”

　　“论到放纵，谁能跟您比啊？”姜瑞青冷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黎俊峰用这样的话形容曲夏。

　　“我们都是在玩，也有玩的规则，如果是要玩，不招惹圈外的人，不招惹容易认真的人，就是规则。”黎俊峰的声音冷下来，“我向来遵守这个规则，而曲夏，他从来都无视规则。”

　　姜瑞青愣了一下。

　　“其实，我对曲夏在很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他因为你找到我，在我意料之外，不过当时我就决定，同意他做我情人，陪他玩一场游戏，然后让他知道对游戏认真之后被抛弃的感觉。”黎俊峰没有看姜瑞青，只是平淡地叙述，但是让姜瑞青从心底里泛起冷气。周围的喧闹似乎一下子远离，只剩下坐在自己对面的黎俊峰。

　　“后来，接触地多了，觉得这个孩子，也仅仅是孩子而已。他不坏，不狠，不恶毒，只是太随心所欲，太放纵。他不懂爱，只是喜欢，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得到了，没有兴趣了就丢掉。”黎俊峰轻轻笑了一下，但是笑容并未达到眼底，“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对这样的孩子，如果认真起来未免无聊，而且也太残酷了一点。所以，我放弃了。”

　　姜瑞青呆呆地看着黎俊峰，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吓到你了？……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说这些，不过，我想提前警告你。”黎俊峰迎着姜瑞青的目光，“你是一个容易认真的人，只要认准了，就一条路走到底，就连撞到墙上都不去理会。如果你要跟曲夏在一起，如果你认真了，就要紧紧地抓住他，不能给他任何能够活动的机会，不然，等待你的只能是他离开的背影。”

　　姜瑞青沉默，然后小声问道，“曲夏，他到底做过什么？”

　　黎俊峰摇摇头，“这暂时跟你无关，如果你真的爱上他了，还想要知道，我自然会跟你说。”
　　姜瑞青点点头，不再追问，心情有点沉闷。

　　“呵呵，脸色不用这样难看。”黎俊峰忽然轻松地笑了，“他没有做过什么太坏的事情，没什么重要的，你不需要担心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黎俊峰的话对姜瑞青的安慰作用异常明显，四周的喧闹声嘈杂，姜瑞青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黎……黎先生？！”背后忽然传来叫声，姜瑞青回头看过去，一个少年面带惊喜地向他们走过来，然后站在他们的桌子旁边，对着黎俊峰微笑，“您好久没过来了！前几天妈妈还在唠叨您怎么没来呢！”

　　黎俊峰笑了笑，“前几天有点忙，我今天不是过来了吗？”

　　少年羞涩地低头笑笑，然后看了看与黎俊峰同来的姜瑞青，“您好……您是黎先生的好朋友吧？除了瞿先生，黎先生还是第一次带人来我们这个小店吃饭呢！”

　　姜瑞青有点尴尬，只能笑了笑。

　　“我认识你，你是姜瑞青对不对？我非常喜欢你的歌，真的很好听！”少年的声音有点雀跃。
　　“谢谢。”姜瑞青道谢，“你的声音也很好听，有没有想过唱歌？”

　　其实，对声音敏感的姜瑞青在少年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声音。清澈，悠扬，不像其他变声期之后的男孩子声线偏向于低沉。这样的嗓音，如果唱歌的话，应该很不错。

　　少年愣了一下，表情有点僵硬。

　　少年并不算是很漂亮，肤色有点不自然的苍白，但是长得格外顺眼，特别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吸引人。此刻，他轻咬住下唇，似乎正在挣扎着做出什么决定。

　　“黎先生……”少年忽然转向黎俊峰，坚定地说道，“请让我进入你的公司吧！做歌手也好，做服务人员也好，就是打扫卫生也没有关系，求你了！”

　　黎俊峰愣了一下，“你想进我公司？”

　　“对！我真的很喜欢音乐，我真的很想从事与它相关的工作！我不想干别的事情！”少年急切地点头，“妈妈近来身体不好，我试过出去找工作贴补家用，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强迫自己干别的工作！你知道的……我的那个……档案很难在其他娱乐公司找到工作，我只能求您了！”

　　黎俊峰看着少年恳求的面孔，沉默很久。少年耐心地等待着。

　　最后，黎俊峰笑了一下，“我想你不知道吧？曲夏现在在我的公司，作为歌手。”

　　少年呆住。

　　“如果你要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作为曲夏的搭档，如何？”

　　少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纤细的身子似乎摇摇欲坠。

　　“我不久会再来，到时候告诉我你的决定。”黎俊峰说，语气稍显冷酷，然后示意姜瑞青跟他离开。

　　连少年名字都不知道的姜瑞青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他，只能担心地看他一眼之后，跟着黎俊峰走出餐馆。

　　最后的一眼，苍白的少年还是那样站在空荡荡的桌边，似乎连灵魂都没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步追上黎俊峰，姜瑞青急切地询问。

　　黎俊峰摇摇头，没有回答。

　　感觉无数迷雾将自己笼罩起来，姜瑞青一头雾水。

　　曲夏，跟那个少年有什么关系吗？看那个少年的表情，似乎很痛苦，不，似乎不仅仅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