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为死去的世界献上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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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恐慌沸腾
啪——
当第一个布满疱疹却又黑雨灼烧成焦黑状的手掌猛地拍上窗户的时候，方其正好因为不明原因打了个喷嚏。
因此这轻轻的拍击声没有引起厂房内任何生命体的注意。
“你生病了。”方其说。
一张应当是属于男人的脸贴上了窗户。
这张脸上布满了水疱，疱疹通红发亮、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开流淌出脓水；眼神黯淡无光、眼球上翻，露出的眼白上被交错的血丝覆盖；脸颊蜡黄、并且不自然地浮肿，有地方已经烂掉皮肤露出肌肉组织；嘴唇惨淡发白、嘴角垂下几丝黑红的血线，血渍中似乎还有些碎肉沫。
【咿呀啊啊啊啊有丧尸呀啊啊啊宿主快跑——】
晋江系统大惊失色，在方其脑中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祂的大惊小怪让方其有些无语，倘若是零衍系统在这里，哪有可能出声干扰他的观察？
话是这么说，青年却没有反驳晋江系统“这不是丧尸而是病患”。
这只人工智能的情绪模块导致祂——她太过像是个真正的人了。
人工智能是不拥有真正感情的，或者说，人工智能的情绪、感情是通过逻辑运算从数据库中挑选出来的应对方案，是计算后模拟出来的结果。
要“像个真正的人”需要极为庞大的数据库，更何况还是女性这种比男性更为敏/感的生命体。
过于丰富的情绪会影响人工智能的性能，虽然方其并不知道晋江系统有些什么功能。他不知道如何处理晋江系统，干脆搁置不理。
对方的惨状未曾让方其有丝毫动容，他漆黑的双眼死死盯着窗外的脸，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钴蓝色泽。
这张形容可怖不成人样的脸没有受到多少黑雨的腐蚀，似乎是因为黑雨淋在脸上太过痛苦，脸的主人用手挡住了。
而在他拍打着窗户的时候，脆弱的皮肤便失去了保护，黑雨在不断腐蚀灼烧他的脸。
雨水落到那痘疱上时，方其似乎可以听到滋的声音，水疱没有破开，反而迅速结成一层焦黑的皮。
“啊……啊……”
窗户外的人发出微弱的叫喊，这喊声和他的拍击一样无力。
“对不起，我不能把你、哈秋、放进来。”
鼻端的刺激让方其眼角渗出泪珠，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那喷嚏仅仅是鼻腔受到刺激发出的气音，在雨声下并不明显。
不然的话，厂房里的人就要立马恐慌起来，将方其赶出去了——“丧尸病毒”发作时的第一个症状就是打喷嚏。
有的人对这“丧尸病毒”免疫，有的人却仅仅是与“丧尸”面对面呼吸都能感染。
对方身上的病菌，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透过窗户缝隙挤进厂房，试图进入距离最近的方其身体，而嗅到这些东西的方其并不接受它们——对于这些小玩意儿，他的身体一贯敏感。
这实在是让方其困扰。
于是，青年接着说道：“这里没有医疗条件处理你的病，让你进来会传染给其他生命体。”
他的声音里毫无感情，语气平板、事不关己般讲述着倘若让对方进来将造成的严重后果。
如果这里只有方其的话，他倒是不会介意让对方进入并且想办法缓解对方的痛苦。
但四十二与一的对比，他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多的一方。
“啊……学……学……”
窗外的“丧尸”挤出的声音又嘶哑又微弱。
他放弃了拍击窗户的举动，眼中淌下两行赤/色眼泪。
从他的下方又冒出一张同样有点惨不忍睹的脸来。
这张脸的主人是一个小女孩。
她戴着好几层口罩，看起来有人在尽力为她阻挡“丧尸病毒”；小女孩露在外的脸上没有疱疹，而是大片大片不详的深红色浮肿，其余的肌肤毫无血色；她虚虚闭着眼，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
小女孩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任何黑雨灼烧的痕迹，男人在为她挡雨。
“救……救……”
嘭地一声，小女孩的脑袋磕到窗户。
紧接着，大人与小孩一起顺着窗户与墙壁滑落下去看不见了。
方其：“…………”
【宿宿宿宿主那个丧尸是不是在向你求救啊？求你救救她的女儿？】
晋江系统的声音里带着几丝颤抖的哭腔，恐惧以及惊吓，强作镇定。
“嗯。”
方其轻声回答：“是学生。”
小女孩穿着的衣服也和那个男人的衣服有着相同的徽记。
【那那那那那你要去救人吗，我我我我可以帮你，本系统很厉害的……！】
也许是因为那个小女孩，也许是因为晋江系统想到了自己是一个驰名商标出品的系统、压根不需要害怕，她听上去开始冷静下来。
“不用。”
方其盯着雾气中蹒跚而来的大片人形黑影。
那个男性生命体活不了了，但那小女孩也已经被感染，得不到救治就会死亡，而这个厂房不可能接纳他们。
【哦……】
晋江系统沉默下来。
过了几秒，她忽然说道：【主角受的空间灵泉可以治疗他们。】
【如果你做愿意任务赚积分点的话，也可以在我这里换药到病除丹。】
【我这里什么东西都有，只要你愿意做任务咸鱼翻身。】
方其没有说话。
什么灵泉、什么任务、什么积分点，在没有上级指示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可能去接受并进行的。
【宿主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
方其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拒绝，晋江系统一瞬间拔高了声音。
不管这个妹子音的系统怎么说，方其就是如此冷酷无情。
他专注地看着雾气中踉踉跄跄的黑影们越来越近，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将来到这个厂房前求助了，而那注定不会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万仁米忽然站起来：“大家，我们感觉到了有大片的丧尸正在靠近！”
原本已经昏昏欲睡趋于平静，少年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厂房内众人瞬间沸腾。
“什……丧尸？！”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他们会找到这里！”
“我可不想感染丧尸病毒啊啊啊——”
“大家不要怕，我们现在都吃饱喝足，我们还有异能者。”
万仁米的声音一出来，即使还十分恐惧，厂房内的人也止了声。有人高声说道：“苏清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万仁米下意识瞥了方其一眼，却只看到一个后脑勺。
分发食物的时候，他故意漏掉了方其，众人也默契地没有提起。
少年暗自磨牙，脸上却露出笑容：“那些丧尸敢来我们就打死他们！”
明明笑容像天使一样纯洁美丽，说出的话却无比凶残。
在万仁米的指挥下，厂房内的人很快就动了起来。
这曾是一个轧钢厂，地面上还散落着未曾被搜刮走的钢筋、钢板和没用完的钢锭。
很快，没有异能的人手上都拿上了武器。
厂房外被病痛折磨的人们，或者说“丧尸们”也已经靠近了厂房，大门处传来哐哐的拍门声。
方其站着的窗户比较接近大门，也许是害怕他碍事，主角攻郝言侠在万仁米的示意下靠近了他。
没等这个面露难色的男人说话，方其后退几步，让出了地方。
火山爆发引起了气温的下降，火山灰厚厚的覆盖了天空，在这个覆盖面不知有多广的火山冬天里，雨水皆数变成了酸雨。
现在外边还在下着黑雨，外面那些遭受病痛折磨的生命体倘若还留有几分力气，就不会甘心呆在雨中等死。
方其站在阴影中，低头摩挲着指尖。
门前，厂房内还有点战斗力的男人猫着腰，钢板高高举过头顶。
只等那些“丧尸”打破大门的阻碍冲入厂房，就是他们脑浆迸裂之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为死去的世界献上希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