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锥生零中心/无CP] 再回首》凤皇儿

6、棋局

　　黑白分明的棋盘上，白色的王已陷入黑方棋子的包围，被吞噬不过是一动念的时事。玖兰枢迟迟未落下最后一子，他烦躁的抚额，右手悬在棋盘上微微一按，玉质的棋盘悄然碎成粉末，连带着棋子，黑白色的尘埃交杂在一起，混沌难明。
　　一条默然看着毁弃的棋盘，屏住了呼吸。
　　他的君主，心情绝对称不上好，即使笑容依旧，然而平日隐藏极好的冷酷，却已经毫不掩饰。这种时刻，他不愿惹来君主哪怕一分的怒火。
　　他不说话，玖兰枢亦不想说话。
　　纯血君王起身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的棕发少女，和被她拉扯着，脸上带着点纵容和无奈的银发少年。
　　设好的棋局，摆放好的棋子，却脱出了掌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他发生。玖兰枢的手倏然握紧，将窗棂捏的断裂。
　　【强大的骑士……】玖兰枢唇角弯起温柔笑容，【只要你还爱着优姬，就别想跳出这盘棋！】
　　他转过身，看着一条拓麻，道：“通知锥生零，让他来见我。”

　　“零，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也不肯说……”优姬碎碎念着。
　　关于那件事，优姬从昨夜开始已经缠了锥生零一天，也没问出个结果来。她倒不奇怪零和吸血鬼们的对峙，而是零出乎意料的竟然伤到了玖兰枢，那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
　　“优姬，”紫色瞳仁中蓄满认真，“我不想骗你，所以不能说。”
　　优姬略微有些不自在地缩缩肩膀，耳尖悄悄泛红。“算……算了……反正也是好事，零变得更强大，才能守护校园不是吗？”优姬的声音忽然提高，“可就算这样，零也不能和夜间部的学长们起冲突啊！何况，枢学长是好人……”
　　零伸手按住优姬的肩膀，顺利让优姬消音，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夜间部的大门。“似乎最近夜间部的前辈们都生出偷听的爱好了，莫非野兽已经不需要在白天蛰伏了吗？”
　　金发少年从门后走出，笑容透着点无奈。
　　【这孩子果然一点都不可爱……】
　　锥生零前日夜晚与夜间部对峙时展示出强大的力量，基于对强者的尊重和君主莫名的态度，一条拓麻微低下头，温声说道：“抱歉，我并无意偷听，只是有事情对锥生君说。”
　　锥生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优姬满心疑虑，担忧唤道：“零，你们……”不会又要打起来吧？
　　“请放心，黑主同学，”一条笑的十分亲切，“不会有人轻易挑衅一位强者的。”
　　优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锥生零一直注视这少女的身影消失，脸色平和的表情忽的冷凝，像是剥除了伪饰的面具，现出漠然无情的真实来。
　　“说。”
　　言简意赅，语气绝非高高在上的命令，却隐隐让一条升起无法反抗的感觉。
　　“枢大人有情。”
　　虽然君主的原话并没有这么委婉礼貌，但一条总觉得，他若是不加修饰，一定会产生什么麻烦的后果。
　　锥生零双手插入口袋，向夜间部走去，一条跟在他后面，忽然听见少年清亮悦耳的声音低沉说道：“吸血鬼，没有让优姬牵扯进来……你的聪明救了你一命。”
　　寒冷与恐惧袭来，让一条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吸血鬼敏感的神经，明显察觉出锥生零平淡的语气中，蕴藏的赤裸裸的杀意。

　　深色系的窗帘将所有光线湮灭，夜间部的房间沉郁阴冷。玖兰枢握着一杯红酒浅啜，唇边勾起一丝微笑。
　　“锥生君果然很关心优姬啊。”
　　锥生零站在离他很远的门边，神色冷漠。“玖兰枢，我无意与你说废话。”
　　“很好！”玖兰枢放下酒杯，眸光锐利，“我也正有此意……锥生君，与我合作，为优姬创造一个无需恐惧也可以活下去的世界。”
　　“让她恐惧的不就是你们这群愚蠢的野兽吗？”锥生零掏出血蔷薇在指间转动，讥诮说道，“为什么你不带着夜间部的吸血鬼一起引颈就戮，还是说你仍在寄希望于你那个幼稚可笑的棋局？”
　　锥生零走到桌边，看了一眼堆在桌上还未清理的黑白混杂的粉末，手指一动，将它恢复原貌。
　　玖兰枢手指一紧，笑容加深。毁坏永远比重建要容易，锥生零恢复棋盘原本的模样，动用的能力显然已并非是纯粹的蛮力。但即使如此，必须的威胁却不能打一丝折扣。“横冲直撞的骑士，妄想逃离棋盘，就会粉身碎骨，锥生君应该明白。”
　　“是你需要我的力量，玖兰枢，你应该弄清楚这一点。”锥生零平静直视着纯血君王，“我们暂时有相同的目的，基于这一点，我同意合作。”
　　玖兰枢注视着那双澄澈坚定的紫眸，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双眼睛再也不似以往，盛满滔天的憎恨与愤怒，反倒像是清洗了所有情绪，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就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悄悄地失去了一样。
　　玖兰枢伸手撑住额头，遮住眸中异色，轻声道：“那么，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