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渡知否》执笔汇

128、那么，出发吧

　　在家休息了两日，白鹿鸣正式开始采购一切所必需的物品。从帐篷、露营设施，到食品药品，能想到的必需品白鹿鸣几乎都买了个遍。
　　白家的留守之人寒汐招了招手：“你们去吧，最近双溪还算是清闲，有我呢。记得多拍些照片哇！”
　　东方子夜收拾完了背包，竖起大拇指：“好嘞！寒警官您就好好等着吧！”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白鹿鸣再一次确认了他们的背包和换洗衣物，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就行了。”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些去机场等他们。”夏子鸢裹着睡裙，打了声哈欠，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羽毛和戮也要跟着一块去草原，只不过他们是隐藏起自己的身形溜上飞机的。
　　今夜格外的静谧，房内只剩下东方子夜和白鹿鸣二人。
　　“我想找你聊聊。”
　　夏子鸢离去许久，东方子夜才开口。他一直很为先前的发火而感到愧疚，又因为妖怪作乱的事情一直没找到机会道歉。
　　“可以吗？”
　　小心翼翼的语气，时而瞟起时而躲闪的眼神，东方子夜就像是个犯错了的大狼狗一般轻轻扯了白鹿鸣的睡袍衣角。
　　过了那么长时间了，白鹿鸣也早就气消了，只不过碍于面子，一直未开口罢了。
　　他放下单边眼镜，揉了揉眉心，慵懒地带着气音说道：“嗯，你说。”
　　“先前那个事情……对不起，我没收住自己的情绪，凶着你了，对不起嘛。”
　　看到东方子夜这别扭的样子，白鹿鸣很想笑，但是他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轻咳一声：“嗯。”
　　“原谅我了？”
　　“嗯。”
　　东方子夜大喜，扑到床上一把子抱住白鹿鸣埋进他的怀里磨蹭：“嘿嘿嘿……”
　　白鹿鸣顺势将手覆上这只大狗狗的脑袋上，轻轻顺着头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抱歉。”
　　“都过去了。”埋在别人怀里的大狗狗喑哑。
　　“嗯，都过去了。”
　　两人都很想开口询问往事，但……两人都深知往事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明日便是旅游之日，不愉快的话还是留到以后再提为好。
　　东方子夜有了困意，搂抱着白鹿鸣躺到了枕头上，顺手为他掖了掖被子，头却埋在怀里不肯爬起来。他轻声道：“晚安。”
　　“嗯，晚安。”
　　一只眼睛视力几乎尽失，另一只眼视力却好得出奇。白鹿鸣眼睛里有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方清晰，一方模糊。
　　现实太残酷，以模糊之眼看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就算是模糊的世界，也可以依稀辨认那光的来源啊。
　　白鹿鸣轻吻了东方子夜的头，轻声道：“晚安。”

　　第二日上午，他们在家里用过早餐后，便等待网约车的到来了。
　　十一点半的时候，夏子鸢、东方子夜、白鹿鸣还有羽毛和戮已经来到了机场大厅，等候同学们的到来。
　　羽毛和戮变成猫一左一右地趴在夏子鸢的肩膀上——夏子鸢天生就有一种奇异的吸引生物的体质，因此羽毛和戮也很喜欢待在夏子鸢的身边。
　　班主：“@全体成员，我们在1号入口等待大家哦，大家不要找错了。”
　　下面被一连的“收到”刷屏了，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期待这一次旅行。
　　刷着手机，夏子鸢忍不住抬了抬肩膀，吐槽一句：“你俩真该减减肥了，好重。”
　　“哎呀主人让我俩趴着呗，和你待着最舒服了。”羽毛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夏子鸢的背，倒也算舒服。
　　戮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蹭了蹭夏子鸢的脑袋。
　　长毛猫的毛发蓬松得很，夏子鸢被蹭的舒服了，也便不再说些什么了——毕竟早已习惯了，只是一句吐槽。
　　十二点。
　　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一大帮子人背着包拉着行李箱聚集在一起，难免惹人注目。行人忍不住多瞟了两眼，便行向自己的目的之地。
　　简单点过名之后，白鹿鸣收了手机：“走吧，我们走vip通道。”
　　经过一系列的安检、票检之后，十二点半之时，他们已然上了飞机，等候起飞。
　　由于是包机，他们想坐哪里便坐哪里——只要不妨碍机务人员的工作。
　　机舱内叽叽喳喳的声音从上机后就没散过，三三两两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一次去草原的事情，开心得不行。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将您的手机调整为飞行模式，收起小桌板，拉下遮光板，系好安全带，谢谢……”
　　白鹿鸣和东方子夜并排坐在最前方，和机舱人员交谈着什么。广播响起以后，白鹿鸣转身高喊一声：“同学们记得将手机调至静音，我们快起飞啦！”
　　“知道你们兴奋，但是也别这么急，兴奋的还在后头呢。”东方子夜笑道，“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此言一出，后面纷纷应和：“我也没！”
　　“嗤。”白鹿鸣略带嘲讽的笑了，他压低了声音，“但是你会飞不是吗？”
　　东方子夜抬了抬眉头：“嗯哼？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坐过飞机。”
　　夏子鸢在他们的后排，霸占了靠近过道的位置，里面的两个位置留给羽毛和戮。
　　这俩小家伙头都快贴到窗户上了，就想看着飞机起飞的样子。
　　忽然一阵抖动，飞机慢慢滑上了跑道。
　　“动了动了！”
　　“飞咯飞咯！”
　　停定，数秒后，飞机在跑道上慢慢加速，机身抬起，最终在某一时刻离地而起，飞向高空。
　　建筑、公路渐渐变得极小，一眼望去已经能看见城市和山脉绵延。
　　再往上去，穿越云层，飞机在平流层内平稳飞行。属于高空的蓝天和云海，是很多人之前从未欣赏过的美色。
　　从高空看，飞机是以一种极缓的速度在前进着，不过这也带给了他们别样的视觉享受。
　　苍穹之中，层云连绵，在这里可以享受极致的安宁，仿佛世间纷扰全都远离了自己，留下一心静潭，倒映这天空之色。
　　再过一会，机务人员开始派发餐食——这也是白鹿鸣特别要求的，伙食特别丰盛。
　　剩余的时间，有的闭目养神，有的拿出缓存的小说或者影视剧观看，有的则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瞟一眼窗外，偷偷拿出手机定格这一瞬云海之景。
　　在云海之上飞行了近两个小时，辽阔的望不到边的呼马拉草原已然呈现在他们的眼前。上是无穷的蓝色，下是无边的绿色，激动的讨论声唤醒了打瞌睡的同学，一时之间机舱内皆是惊叹之声。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抵达我们的目的地。飞机正在下降的过程中，请您系好安全带……”
　　两三个小时的航程终于结束，众人正式降落到了距离呼马拉草原最近的机场。出航站楼以后，按照约定时间提前等候在航站楼外的大巴车欢迎着大家的到来。
　　“大家把行李放这，然后上车吧。晕车的同学坐前面，不晕车的坐后面些。我们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我们的目的地，到时候我们会派发一些垃圾袋和晕车药，同学们再忍耐一会，很快我们的草原之旅就可以开始了。”
　　白鹿鸣和东方子夜有条不紊地组织着现场秩序，且抽空和大巴的司机笑着交谈了一会。
　　“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辛苦师傅。”
　　师傅也是个爽朗之人，憨厚地笑过以后，招呼了后面的同学们：“哟，大家都准备好了吧？咱们出发咯！”
　　这师傅是个西北人，在呼马拉草原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不仅当着大巴司机，家内也饲养了几十头羊，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至于叫什么，人家师傅笑呵呵地说着：“喊我萨塔就行！”
　　在寻找人的时候，白鹿鸣注意到了萨塔师傅，各方面交涉过后，萨塔被雇佣了，成为他们一整个班的司机和导游，同时也负责物资的运输。
　　机场距离呼马拉草原不算太远，半小时后下高速就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一抹绿色了。
　　夏子鸢和施小颜并肩而坐，她们的怀里趴着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羽毛和戮。
　　手摸着猫猫毛茸茸的身子，施小颜笑着说道：“你们可真行啊，让这俩小家伙来。”
　　夏子鸢闻言笑了笑，身子靠过去贴在施小颜耳边窃声道：“可别说，小羽毛因为这事闹了好久呢。”
　　施小颜已经想到了羽毛扯着夏子鸢的衣服抱着夏子鸢的大腿哭嚎的样子了，不禁笑出声。
　　“啥事这么高兴啊？”东方子夜从前方探头过来，从他那眼神可以看出来这货迫不及待地想分点乐子吃。
　　“我跟你说吧。”夏子鸢用心感传递过去，惹得两人一起大笑。
　　东方子夜转身到前方，悄声和白鹿鸣说了这件事，一时间他们这里笑声不绝，吸引了不少人探头围观。
　　这声音吵醒了正酣睡的羽毛，羽毛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还在状况外。
　　又是闲聊了一会时间，那一抹绿色越来越近。
　　“嚯！看见大草原啦！”身处最前方的萨塔大喊一声，顿时吸引了后面在座的所有人。
　　“草原！是草原！”
　　“看见啦看见啦！”
　　一声吆喝唤醒了昏昏欲睡的人，瞌睡虫被一秒吹散到了原野苍穹。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然驶入了无边的草原深处。跨过山，驶过湖，远方的牛羊成群结队地驶过，还有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男儿执鞭乘马飞驰而过，悠扬的曲调在草原中向四方散去，回应的是无数的牛羊叫。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白鹿鸣念完这句诗，不禁赞叹：“古人当真是好文采啊，短短一句诗就把这震撼的草原的美写出来了。”
　　“是啊。”东方子夜靠在白鹿鸣的肩上，眼皮上抬着看向窗外，“文人雅士自古以来就不曾缺过，只可惜，我不是。我就是个只知道寻寻乐子、上上战场的粗人一个。”
　　“你啊，你就贫吧你。”白鹿鸣懒得懒理他，随着东方子夜的目光看向那无尽的天草一线。
　　不多时，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前方是由一圈红绳围成的有着四五个蒙古包的基地，这里便是组织的基地之一了。
　　基于白鹿鸣提交的申请，这里只留守必要的人员看守及提供最基本的服务保障，其他全权交由白鹿鸣使用。
　　“下车吧，我们的草原之旅从这里开始。”
　　萨塔招呼着各位同学们下车，热情地介绍着关于呼马拉草原相关的事情。
　　地上踩着的是不同于学校操场的假草、不同于小区小片的草根，这里的草是货真价实的草，富有生机而一望无际。阵风过，草飘荡，待风过，草又□□。那根那叶随风起，吹上无垠的蓝天。
　　只不过，远方的天已有拉长的刺眼的夕阳之光，萨塔吹了一声口哨，唤回了沉浸于草原之惊喜与震撼的同学们的魂：“我们该搭帐篷咯！今晚大家好好睡个觉！”
　　白鹿鸣拉着东方子夜从蒙古包内取出了许多已经采购完毕的帐篷，放在地上：“同学们自己找人一起睡吧，可以是蒙古包，也可以是帐篷。同性和同性组啊，我知道你们这群小家伙们青春期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唉？！”同学们半是惊讶半是失落地答应了，“好——”
　　“帐篷搭建的教程发到群里了，大家自个组队啊，最好是两人起步，互相有个照应。”
　　“选择帐篷的大家根据自己的喜好寻找一片相对平稳的地方搭建帐篷吧，这里鲜有人烟，不必担心会被他人打扰。”
　　“选择蒙古包的人呢，男生的在这边，女生的在这边。中间的那个主要囤放物资，有需求可以去那边拿取，应有尽有。”
　　“只要大家别跑太远，我们都可以找到你们。”
　　白鹿鸣扯过一个两人帐的包裹，拽着东方子夜：“走啦，咱们搭帐篷去。”
　　“哎哎？！行行行。”
　　夏子鸢怀里抱着羽毛，头上趴着戮，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看着东方子夜被白鹿鸣拖走的这一幕，笑了：“这俩人啊……”
　　“子鸢，咱们睡哪呢？”
　　夏子鸢回眸而去，爽朗一笑：“拿个三人帐吧，让这俩猫崽子一块睡。”
　　“好。”
　　搭建帐篷的过程也是那么的让人欣喜，看到自己所立的帐篷支撑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成就感。
　　待日落西山，月爬山头的时候，所有人的行李和住宿都已经准备妥当，甚至有人已经换上了睡衣睡袍，裹着大衣，跑来享受萨塔做好的一些西北特色美食。
　　晚上的草原有些凉，温差还是有点大的。夏子鸢披上风衣，散了头发，踱步前往萨塔那。羽毛和戮在地上打滚玩闹，享受这难得的快乐。
　　篝火升起，有人围坐在篝火边谈笑，有人躺在草地上刷着手机分享今天的所见所闻，还有的人么……
　　夏子鸢坐上羽毛的背，飞到四五公里外的较高处。
　　这里能远远地看见底下的灯火，也能看见头上的满天星辰。
　　银汉迢迢，群星璀璨。四周是静谧的夜色，远方的暗紫色的天。轻嗅，属于草原的芳香在鼻尖萦绕；躺下，连片的野草在其身边荡漾。
　　“多美的夜啊……”
　　夏子鸢感叹。
　　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大抵只有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才能看见这璀璨的星空吧？
　　“爱上满天的星河静静流淌……”
　　曲调从口而出，缓慢的轻松的惬意的声音越飘越远，越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呼马拉这个名字纯属瞎取的，如果真的有叫呼马拉草原的，那我只能说，不愧是我（？）
最近事情有点多，这么点字码了我三四天，可以自刎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