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眼角，你的指尖》夜遥

25、第 25 章

　　大学门口的饭店都是做的学生生意，暑假中，当然要清淡点。唐欢和卫天驰坐在酸菜鱼馆里，她心里扑通扑通象打着小鼓。卫天驰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一句话也太过直白露骨，想让人不想歪都难。于是唐老师忘记了说要微辣，等到一盆红通通的酸菜鱼端上来，她举着筷子半天没找到往哪里下手，不得不叫服务员小姐再端一杯白开水上来，鱼片先涮涮再吃。
　　“这样还能有味道吗？”卫天驰看样子挺能吃辣，无所谓地一块接一块，唐欢点点头：“还行。”其实跟他在一起吃饭，本来就窘然不知味。
　　“你说，上回一起吃饭没有吃饱？”卫天驰笑，唐欢脸上一红，笑道：“呵呵，是呀，我还是吃这种小摊档舒服，没办法啊，穷人嘛！”
　　卫天驰看着唐欢一脸安乐的样子，喝一口啤酒，淡定地问道：“唐欢，你……就从来没想过要问问你爸爸的近况？”
　　唐欢涮鱼片的手停了一停：“他，现在好吗？”
　　“一点诚意也没有！”卫天驰往唐欢酒杯里加满啤酒，“你不是很有爱心的吗，怎么连自己的亲生老爸也不闻不问？”
　　唐欢盯着他：“是他叫你来的？”
　　“来干什么？说情？”卫天驰呵呵笑，“唐欢，你对你爸爸可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他自己的事绝对不会靠别人来解决。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透个风，”他凑近身子，颇玩味地看着唐欢的眼睛，“你爸爸当然已经知道向杰了，听说，他有意回来一趟，看看让他女儿迷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事不要他管！”
　　“别这么绝情，想想你身上流着的是谁的血！”
　　唐欢冷哼：“十年前他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又不想想我身上流着的是谁的血？现在说回来就回来，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你毕竟是他的女儿……”
　　“他现在这么有钱，年纪虽然大点，想给他生儿子的女人想必不少，女儿反正是赔钱货，不劳他记挂！”
　　“唐欢！”卫天驰眼睛微微一眯，语气也有点重，“你爸爸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婚。”
　　“是没有再婚，还是没办法再婚？”唐欢朝服务员招手要买单，“是他的身份不允许吧……”
　　“唐欢！”卫天驰眉头一耸，冷声喝断她。两个人的局面一下子僵下来，唐欢拉着脸付完账，一声不吭站起来向外走，闷着个头，当当当冲出店外十几米远，气才喘平顺一点，回头看看，卫天驰跟了出来，站在他的车门边看着她。
　　唐欢再折回头，有点赧然地对他笑笑：“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
　　卫天驰打开车门，从仪表盘上摸出烟来抽一根：“我无所谓。来吧，你去哪儿，我送你。”
　　唐欢摇头：“不用，我住的地方很近。那个……向杰，谢谢卫总的关照。”
　　卫天驰喷出一口烟：“没有，我没有特别关照他，一切只能靠他自己的努力。”

　　唐欢一直想避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最近向杰的奖金挺多，唐欢是穷惯了的人，一旦有点钱乐呵得不知如何是好，从早到晚小狗一样粘着向杰哈哈笑，难得有个周末他不用加班，唐欢死活把他拖出去逛街看电影。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把卫总的钱全还上了！”唐欢挎着向杰的胳臂，另一只手掐掐算算，神采飞扬的笑脸在看清对面来人的时候猛然僵住。
　　四十七中工会主席李大姐瞪着两只大眼看看唐欢，再看看向杰，再看看他们俩紧挎在一起的手，好半天才勉强笑着打招呼：“唐老师，怎么……是你。”
　　唐欢赶紧把手抽出来：“呵呵，这么巧啊李大姐，也来买东西？”
　　寒暄过程当中，李大姐没再看向杰一眼，尽管唐欢一直觉得她把所有的余光全集中在了向杰的脸上。几句话以后告别，唐欢低头拖着向杰一溜快步走，拐过弯来回头再看不见熟人的影子，这才松口气。向杰呵呵怪笑：“我上初三的时候带人砸过她家玻璃。”
　　唐欢扭过头瞪住他，向杰耸耸肩：“我没动手，她监考的时候抓了我们班一溜作弊的，班上小弟兄气不过，只扔了一块小石子。”
　　唐欢眯起眼睛：“哦？嗯！那我上回抓了你作弊，你怎么不来砸我家玻璃？”
　　向杰掐住她的腰，大庭广众之下在她额头上亲一下：“怎么舍得？谁叫我那时候就看上你了呢！”
　　“你个不学好的！”唐欢又气又好笑，向杰耸耸肩：“改天再到她家去扔块石子！”
　　“干嘛？”
　　“谁叫她让你去相亲！”向杰握握唐欢的手，指着不远处模特身上的一条白色裙子，拉她走过去：“这个你穿肯定好看，我喜欢你穿白颜色。”
　　果然是条很漂亮的裙子，唐欢两眼放光走过去，一看吊牌上的价格是四位数当即松开手故作不屑状：“哪里好看，一般般吧。”可向杰还是往柜台里走，唐欢咬着牙压低声音说道：“真的不好看，我不喜欢！”
　　“试试嘛！”向杰还往里走，销售小姐也一脸笑意地迎过来，上下看看唐欢的身段：“小姐身材真好，穿上试试看，效果肯定非常棒！”
　　被向杰硬塞进更衣室里，唐欢再度看看吊牌，这个价码太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犹豫着，还是抗拒不了诱惑，把裙子穿在身上。走出更衣室站在镜子前面，唐欢差一点就答应了向杰的怂恿，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用力摇头：“我瞧着也就这样，咱们再前面逛逛吧！”
　　哪晓得趁她换回自己衣服的时候，向杰不声不响付了账。千多块拎在手里，唐欢觉得格外沉重，电影也没舍得再看，直接坐公交车回家，直到进门都没怎么理向杰。
　　向杰主动偎上来赔礼道歉，刻意温存一阵子唐欢才又笑出声来。
　　“其实……”向杰轻轻抚过唐欢的脸颊，“欢欢，你爸爸今天晚上到，想见见你，让我陪你到酒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