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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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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敏行温了会儿书,不知不觉时间竟然到了亥时,侧耳倾听,雾山村一片宁静。
他合上书本,轻轻地推开房门,卧在门口的阿黄呜呜了两声,见是主人,又趴了回去。
他运用异能,悄无声息地来到迷雾山边缘的丛林里,开始练习异能。
这是他上辈子养成的习惯,这辈子当然要继续坚持,君不见田中之禾,不见其长,日有所增;磨刀之石,不见其减,日有所损。练武习文莫不如此。
次日清晨起床,杜敏行精神抖擞,因为他感觉他的异能已经快要突破了!速度快得他自己都不时怀疑,到底是什么缘故呢?只是因为他现在的年岁小,筋骨未成吗?要知道他上辈子开始练长生诀的时候,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
满怀的激动,却无法与人言说,不过吃早饭的时候到底被王氏看出来了“雨生怎么了?好像很高兴?”
杜敏行神情暗叹果然自己道行还浅,若不是当时他灵机一动拉了玄空做幌子,怕是早就被王氏看穿了吧?
杜敏行笑道:“娘,儿子觉得上次大病一场似乎开了窍,书读两遍就能背诵了,昨晚试过,一字不差呢!”其实他现在过目不忘,为了低调些才这么说。
“好,好。”王氏有些激动“娘能不能诰命加身,就指望你了。”
杜敏行挠了挠头“娘,儿子的文章做的不好……”
王氏笑道:“我儿还小呢,做好文章的因素很多,不过最重要的是得有阅历,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也是有的。好在考童生不需要多好的文章,我儿一定能行。等你再大几岁,可以出门游学以增见闻,那时自然就言之有物,文章自然就好了。”
杜敏行嘴角抽了抽,心道他娘这是拿他当孩子哄呢。他的经历不知比普通人多几倍呢!文章还不是也就那样!
有那么片刻,杜敏行有些沮丧,文科渣伤不起啊,不过有了上辈子的十年寒窗苦读,他的起点比别人高多了,他又重燃斗志,说不定这辈子也能弄个一甲……
草草吃了早饭,便往镇上赶,松竹堂有一排十多间教室,好多学生都在摇头晃脑的读书。
杜敏行去找刘夫子,先销了假,送了两只熏兔,又说了他报名参加童子试的事儿。
刘夫子大号刘松竹,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却老当益壮,他是前朝的举人,据说中举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可惜生不逢时,国将不国,盗匪四起。
刘松竹深感人身安全没有保障,又开始习武,拜的师父是杜勇的师叔,跟杜勇也算是同门师兄弟。
虽然他年龄比杜勇大,不过入门的时间晚,年轻的时候杜勇一口一个师弟的叫,让刘松竹很是不快,两个人没少比斗,打出来的交情非比寻常。
宸朝立国的时候刘松竹已经五十岁了,他也绝了科考的念头,在镇郊开了这松竹堂。
十几年的时间松竹堂已经发展成了望南郡最有名的学堂。也幸亏杜老爷子跟刘夫子有交情,不然杜敏行这个穷小子怕是没资格进松竹堂。
刘夫子听了杜敏行的话沉吟片刻,问道:“你爷爷同意你考了?”
杜敏行点头“爷爷说历练历练也是好的,他陪着我报的名。”就连考试的银钱也算是老爷子资助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刘夫子笑道:“那就试试吧,廪生作保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五人联保也没啥,老夫让人去别的学堂问问,你安心准备考试就是。”
松竹堂已经有五个学子报名了,杜敏行只能去找别人联保。
在刘夫子看来,杜敏行有些小聪明,不过距离童生还有些距离。虽然不看好,倒也没横加干涉,小孩子嘛,就应该多碰几次壁,他才能长大。
杜敏行回到学堂,看看乙班已经有了十多位学生,他扫了一眼这些同学,径直奔着一个胖子走过去了。
这胖子就是魏玉增,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杜敏行的座位就在他旁边。
上辈子杜敏行刚穿越过来,人冷淡不说,防心也比较重,只有身边这胖子死皮赖脸的跟他说话,杜敏行不冷不热的敷衍着他,后来倒也有了些交情。
在杜敏行考中举人之后,他终于实验出了香皂的做法,可他一个读书人,不光要应付考试,还要忙着练习异能,根本没时间打理生意,家里人又让他失望,没有人能帮上忙。他自然就想到了魏玉增。魏家有商业网,自己有配方,魏玉增那时候已经退学,专心做生意,杜敏行觉得跟他合作应该没问题。
如此合作了十来年,倒也赚得盆赢钵满,哪知道就在他继母小李氏锒铛入狱,妹夫王健康成了杀人犯,妹妹杜平平吊死在房梁上的时候,他忽然也成了利用职权贪墨魏家秘方的无耻小人。
等到他被罢了官,不单单是香皂股份没了,妻子也和离了。
杜敏行直到这辈子都不明白自己这是挡了谁的道,难道是钱太多了惹人眼红?亦或是给他戴了绿帽的楚天佑看他不顺眼?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自己根基太浅,一场台风便房倒屋塌,唉,他只怪自己情商太低,想不明白。
想起上辈子的事儿杜敏行眼露寒光,魏胖子,咱们的账慢慢算吧!
杜敏行刚在窗边的座位上坐下,魏玉增便将大脑袋探了过来“雨生,你的病好了?怎么看着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想到这胖子还挺敏锐,杜敏行瞟了他一眼说道:“我准备去参加童子试了,以后不要打扰我看书。”总之你离远点,不想理你。
魏玉增讨了个没趣儿,他于读书上没什么天分,来松竹堂是花了大价钱的,因为松竹堂小有名气,能被松竹堂收留的,不是书读的特别好,就是家有名望或钱财颇丰的,魏玉增他爹爹希望他来此多交几个朋友,以后继承家业时也好有人帮扶,可惜他长得胖,学习差,家里又是地位低下的商人,学堂里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杜敏行将四书拿出来研读,看了一会儿,嘈杂的环境让他静不下心,看看周围的同学,上辈子的往事历历在目,整个松竹堂他所认识的人中,考中二甲进士的也就那么两个,还都跟他没有什么深交。仔细想来,唯二的好朋友,就是坑他最惨的人,到底是自己做人失败呢?还是眼瘸呢?
杜敏行静坐思己过,觉得还是自己情商不高、交友不慎。
晨读很快就过去了,给乙班上课的是高夫子,听得杜敏行直犯瞌睡,他不由打起别的主意来。
还记得窗外的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他便试着一心二用的与常青藤沟通。
常青藤虽然没有发芽,不过枝蔓里掩藏着勃勃生机,杜敏行将异能顺着常青藤一直往外延伸,忽然发现常青藤旁边居然长着一株苍耳,杜敏行灵机一动,让常青藤带着一颗苍耳种子,一直伸展到了隔壁的甲班。
甲班只有五个同学,都是得到了刘夫子认可,觉得能考上秀才的学生,有他亲自上课。其中之一就是楚天佑,就是那位给他戴了绿帽的未来状元。
记得当年在松竹堂的时候,杜敏行跟楚天佑并不是很熟。
楚天佑家境不错,伯父在朝为官,父亲读书不成转而经商,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一个家境好,学习好,相貌英俊,风流倜傥的他,众人都捧着,不免有些高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杜敏行为人冷淡,家境不好,人也稚嫩,两个人差了五岁呢,当然没有什么机会让他们成为朋友。
两个人真正交好那还是在杜敏行考上了举人,成了卢家女婿之后。
那时楚天佑早已高中状元,又考入翰林院了,恰逢他的母亲去世,他回乡守制。因他娶的也是卢家的闺女,两个旧识成了连襟,只不过楚天佑娶的是卢家嫡女,杜敏行娶的是丫鬟生下的庶女,当时杜敏行还暗自得意,庶女可比嫡女漂亮的多,想想那时候真是肤浅啊,只知道看脸,怎么也想不到日后这会成为他不可言说的痛。
杜敏行当时对楚天佑有多仰慕,现在就有多愤恨,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妻子卢三娘,而是他觉得尊严遭遇到了背叛和践踏。
他早就想先跟楚天佑收点利息了,控制着常青藤猛地刺穿窗纸,苍耳随即弹进教室,飞入了楚天佑的耳朵眼里。
楚天佑“啊”的一声惨叫,正在改文章的刘夫子吓得一哆嗦“怎么了这是?”
“耳朵……我的耳朵……”楚天佑痛苦的喊着,他感觉耳朵里有东西在吸他的血。
那小小的苍耳里被杜敏行注满了异能,它的尖刺轻易的就刺破了皮肤,鲜血就是它的肥料。
刘夫子和甲班是其余四个学生眼睁睁的看见一株幼苗从楚天佑的耳朵里长了出来,幼苗越长越大,一直覆盖了他整个脑袋,看着就像是戴了个绿帽子,绿帽子中间点缀着密密麻麻的苍耳。
几个同学又惊又怕又觉得好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倒是刘夫子见多识广,暗自琢磨,莫不是这小子得罪了什么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