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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番外二 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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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海神?”金灵神太白,拿着那份刚到手的令,看了数遍,“帝神让我负责与他交涉,那我以后,不是得时常往瀚海跑。”
“不好么。”荧惑一脸不快,看着他手中的信令。
太白狐疑地瞧着荧惑:“我多干活,怎么是你一脸不高兴?”
荧惑冷然道:“没有。”
“说起来你这些年,怎么三天两头跑下去,还一去就几个月不归,看你诛魔的数量,应该也花不了这么久,你都去哪了?”太白问。
荧惑默然,拒绝回答。
“你不会是去瀚海吧?”太白问。
荧惑不言。
“你不会和这瀚海海神有一腿,这才不痛快吧。”太白恍然大悟。
荧惑大声道:“没!有!”
“走走走,帝神说让我交涉,也没说只能我一人去,陪我一道去,正好给我引荐引荐。”太白搂着荧惑肩膀,推着他,两人往瀚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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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海神殿内室中,鸿溟嘴角一勾,踏出殿外,抬头却见熟悉的身影旁,还有个对他勾肩搭背的,眼神立时冷了下来。
“你放手。”荧惑耸耸肩。
两人落入海底,太白对着鸿溟挑挑眉:“这就是瀚海海神,鸿溟?”
“正是。”鸿溟冷冷道,“闲杂人等,不可入瀚海。”
海神殿中虽从不见旁人来,荧惑也没听鸿溟说过有禁制,脱口而出:“什么时候有这规矩的?”
太白搂着荧惑肩头的手紧了紧,饶有兴味道:“这瀚海里的是海水,还是醋?”
荧惑这才会意,一掌切在太白手臂上:“放手!”
太白吃痛,只得放手,只怕再多说几句,回去会被这兄弟灭口,赶紧展开帝神信令,说正事:“我乃天神界金灵神,太白,奉帝神之令,今后负责与你交涉瀚海相关事宜。”
鸿溟收下信令,不言,一副请君快滚的模样。
太白却道:“荧惑,带我逛逛呗。”
“海神殿就这么大,你自便。”荧惑道。
“你既这么说了,我可不客气了。”太白东张西望地闲逛起来,不时回头看一眼荧惑与鸿溟,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只见鸿溟看到他视线,示威般牢牢搂住荧惑肩头。
太白偷笑着转头。前方是一座垂满丝绦的六角亭,亭后有细细泉声,他绕过亭子一看,地面上涌着一方晶莹剔透的泉。
“这是什么好东西?”他掬起一大捧泉,饮下,顿时脸上浮起红晕。
“他似乎去喝沧海醉了?”荧惑探头道。
鸿溟:“这金灵神,酒量如何?”
“他不常下凡间,天神界又没有酒,应当不如何。”沧海醉喝起来香甜清冽,其实酒劲十足,荧惑第一次喝时,只一口,便醉得七荤八素,直至现在,几百年饮下来,也最多喝不过三杯。
六角亭后,传出太白豪放的话音:“好酒!”
“他似乎醉了。”鸿溟笑道。
荧惑:“我去制止他。”
鸿溟拉住荧惑,笑得不怀好意:“少爷无妨,不过几杯酒而已,就算是我对金灵神的盛情款待了。”
荧惑自己喝醉了,顶多有些迷糊,而鸿溟喝醉了,则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但两人从未做过出格之事,应当让太白喝着也无妨,最多一会让他醒醒酒,晚些回去。
荧惑才打消制止太白的念头,却见六角亭后,一道白光射向海面。
“哎呀,他上去了。”鸿溟一脸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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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界,云銮殿中,帝神正对着一大张舆图,看凡界诸神走向。
殿前天阶禁制被触碰。
“何人?”帝神问。
太白摇头晃脑地靠在禁制上:“我!太白!”
帝神面上显出狐疑之色,挥袖解开禁制。
太白晃入云銮殿。
“太白,你怎么了?”帝神问。
“我怎么了?”太白径直道云霄座前,晃了晃,两手按住扶手,靠了下来,“我没怎么呀!”
帝神挥袖合上云銮殿禁制,喝道:“放肆!”
“我放肆?我哪里放肆了?”太白满脸通红,指着自己鼻子道,“我遵从本心,不叫放肆!”
“你在胡说什么!快下去!”帝神道。
“玄……”太白躬下身,脑袋埋在帝神胸前,“别老是这么崩着嘛。”
帝神竭尽所能往后靠,脖颈竟比太白的脸还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缘由:“快下去……”
太白抬起头,仰视帝神:“你总是一个人在这云銮殿里,哪也去不了,一定很寂寞吧……我来陪你呀……我给你讲云銮殿外的事情,给你讲凡间的事情,你想听什么我都给你讲……你让我陪着你嘛!”
帝神一时语塞,许久后,对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才挤出四个字:“你怎么了?”
“我不想你一个人,我想陪你。”太白松开扶手,搂住帝神的腰。
“你不对劲,清醒些。”帝神按着他的手,试图让太白松手,太白抱得死紧,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帝神胸中。
“我很对劲,也很清醒!”太白大声道,“你听我说,今日我奉你命,很不快!为什么让我和瀚海海神交涉,我不想和任何神祇交涉,只想和玄你交涉……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他话音逐渐变轻,最后消音在帝神胸前。
“太白?”帝神扶起太白脑袋,发现他已闭上眼,睡着了,吐息间是一股清冽的香气。
帝神嗅了嗅:“这难道就是凡世的酒?凡人有言,酒后吐真言……”
他无奈一笑,严肃的脸上顿时如冰雪消融。
“罢了。”帝神扶着太白起身,入了内室。
太白这一觉睡得可谓心满意足,一场美梦,梦中藏于心中千年的情感得以抒发,如愿与相恋之人依偎相伴……
太白笑着睁开眼,入目所见是陌生的床帐。
他如梦初醒,猝然起身,满面悚然之色。
“醒了?”帝神坐在塌边,“你似乎醉了。”
醉酒时做的一切,浮上脑海,太白此刻恨不得求诛神剑诛了自己:“这里是……”
帝神神色如常:“我内室。”
云銮殿内室,从来没有除帝神外哪个神祇进来过,这是不是代表,他是不同的。
太白试探地问:“陛下不罚我?”
“不叫我玄了?”帝神道。
太白赶忙下塌揖身:“臣不敢。”
“叫都叫了,现下却说不敢。”帝神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太白低下的头。
“还……还能再唤陛下玄吗?”太白没有直起腰,侧头窥看帝神神色。
帝神:“天神界中,哪位神祇敢唤我名讳。”
天规中,有一条列得清清楚楚,帝神乃天神界之主,所有神祇都需尊称一声陛下,若僭越直呼名讳,受一道雷罚都不算轻。
然而此刻,太白却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还入了帝神的房,上了帝神的床。
若是被其他神祇知晓,这个不敬之罪,恐怕他万死难抵。
“唤啊。”帝神平静无波道。
“臣……”酒一醒,太白的脑袋反而开始不清醒了,搞不明白现下的状况,自己是该以死谢罪,还是干脆破罐子破摔,愣了半晌道,“臣或许,需要些酒……”
帝神转身出了内室。
这是要布罚令的意思?
太白跟着入云銮殿,揖身等罚。
“金灵神太白听罚。”帝神道。
“是。”太白自知追悔莫及,帝神定不会容忍这份情感,即使念及七曜及左相之位,不下重罚,恐怕也不会再信任自己了。
帝神道:“神祇该言出必行,我便罚你,若说到的没有做到,便自此不得上云銮殿。”
太白一时脑中炸出金石火花:“什……什么?”
“若做不到,就不可再上云銮殿。”帝神重复。
“我、我做得到!”太白急不可待地点头,生怕迟了片刻,这一切便会化作黄粱一梦。
帝神嘴角微微上扬:“那还不上来。”
太白按捺着将浮上脸的得意,登上云霄座前:“是。”
原来醉酒,可以为所欲为,看来今后身上得常备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