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死亡循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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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未必是真相。”霍白喃喃自语，她低头思索着，脑子里想着云凌真人讲述的故事，“人面枭的真相是什么？”
“你莫不是真信了她的故事？”凤九龄的色神态带着几分轻嘲，从他的表情能够看得出来，云凌真人刚刚讲的故事，他一个字都没信，“各大修真世家、底蕴深厚的大门派都有记录修真界大小事件的典籍，且有留影石一类的法宝器具忠实还原真相，若历史上真有若兰古城和圣女的存在，典籍上一定会有记录，而不是一片空白。”
霍白歪着头，低声重复：“一片空白？”
“师父所言必有依据，凤前辈不能因为没听说过就否认它的存在。”裴度坚定地站在师父一边，哪怕他心里其实也压根不信人面枭的起源故事。若兰古城圣女、祝福力量、诅咒力量，这样的事情，修士做不到，凡人更不用提。还有四荒神域的仙人，好端端的为何会庇护一个普通的凡人城池？故事里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但师父根本不会无聊到特意跑来开这种玩笑捉弄人。语出必有因，他信师父。
凤九龄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呵。”
裴度脸上总能看到的和善这会儿也荡然无存，不甘示弱的冷哼一声。
两人之间电光闪烁，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凤九龄收了扇子：“你们想怎么玩随意，本座的修炼时间耽误不起。”他抬起脚走出门，身影挺直，脚步从容，不疾不徐，但宽松的袍子下肌肉始终处在紧绷的警戒状态，脑袋虽然朝着正前方，两只眼睛却飞快的左右移动，把整座院子的状况尽收眼底。
很好，那只狗车不在，白毛球还是黑毛球也不在。
三尺……七尺、八尺…一丈……
直到顺顺利利的走出镇武司，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凤九龄仍对周遭的风平浪静感到不可思议：竟然没电他？也没拦他，就这么放他走？凤九龄疑神疑鬼，回过头望着身后的大门，皱眉，管她耍什么花招，见招拆招就是了。
他朝前迈出一步。
……
“就这么放他走啦？”
“为什么不放他走？”霍白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周扒皮。”
“周扒皮是谁？”
“一个半夜鸡叫让长工们起床干活的坏地主。”霍白语气严肃，“我不剥削员工，白天上班就好。”说完她整个人再次陷入沉思。
“在下懂了。”裴度想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指着自己鼻子，活学活用，“现在是晚上，霍姑娘，我就是被你剥削的长工。”
霍白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往外走：“那你别跟着我，我不要当周扒皮。”
裴度追上去：“霍姑娘，现在去哪儿？你想明白了？”
“没明白，回去睡觉，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因为怕霍白背后搞自己，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去而复返的凤九龄就听到了睡觉这句话。
三人打了个照面。
霍白：“你忘东西了？”
凤九龄：“……嗯。”
霍白退到一边：“你先请。”
凤九龄只能硬着头皮回去“找东西”，他假装淡然从霍白身边走过去，脸色突然一寒：“什么东西！”大袖挥动，从黑暗中抓出一个不停挣扎的矮小黑影，黑影在他手中发出凄惨的大叫，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夜风飘散。
霍白：“多嘴！”
小黑影声音又细又脆，豆子似一连串的叫道：“多嘴多嘴！是多嘴！吱——！”原来它除了会说人话，也能发出老鼠似的吱吱叫。或许后者才是它原本的叫声。
凤九龄松手，嫌弃的把多嘴丢开。
多嘴连滚带爬的冲到霍白脚边，惊魂未定，抖如筛糠，用它极具分辨度的声音快速的说道：“人面枭！人面枭！燕燕家！人面枭！”
霍白才发现多嘴的四脚和皮毛上沾有许多血，但它并未受伤。
血是谁的？
她拎起多嘴，叫到：“炭头！”屋顶上休息的狗车一跃而下，霍白跑上去，裴度还来得及细想，动作矫健的飞身上车，发青的脸上神情无比严峻。
狗车开动的前一刻，凤九龄也闪身进去。
霍白没理他们，开着狗车从镇武司疾驰而出，直奔平乐坊。她在路上打开个人终端上的导航地图，代表燕燕的定位圆点消失了，可订单仍在。
“糟糕啊。”霍白脸上露出“不太妙”的表情，显得忧心忡忡。
裴度左手紧紧抓着座椅，右手捂着嘴，已经没有力气询问霍白到底什么糟糕，凤九龄也没好到哪里去，霍白开着狗车开始飞驰的一刻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上次乘坐狗车留下的心理阴影。
然而已经晚了。
一停车，两个男人一只多嘴便争先恐后的跑下车去吐。
头顶白毛球的霍白望着燕燕家漆黑的院落，神情凝重，夜风中的血腥味，浓郁的像到了屠宰场。整个平乐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熟睡中吗？
霍白推了推门，燕燕家的门从里面锁着，推不开。
“霍姑娘，到底怎么了？”裴度有气无力的问道。
凤九龄望着眼前的民宅：“里面有死人，但无灵力波动，应该没有妖兽在内。人面枭不在这里，走吧。”
霍白置若罔闻，掏出匕首插入门缝中：“我在灵空门见到燕燕的最后一次，和她在一起的孩子一共有八个。”
凤九龄顿住，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就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而已，他们又经历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特殊事情？
“咔哒”一声，里面的门锁开了。
霍白没有马上推门进去，她转过头，对着裴度说道：“死掉的凡人，正好八个，对应八个离开灵空门后又自己返回家中的孩子，不对劲，是吧？所以镇武司才会去查灵空门。他们没有查错方向，只是怀疑错了对象。”
凤九龄：“你认为凶手是死者的子女？”
裴度摇头：“霍姑娘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霍白盯着裴度，“镇武司婢女的话你没有听，她告诉我三件事：指甲，眼睛，血衣。她看到燕燕的指甲像猛禽的指甲一样又尖又硬，颜色泛黄，她还看到燕燕的眼睛变成姜黄色，姜黄色的眼睛里一点红瞳。这两处都是上一刻有，下一刻消失，她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但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没法儿解释了，燕燕换下的血衣在婢女眼前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这样一来，妖兽为什么不伤燕燕就解释的通了，因为燕燕就是杀了苟大安的‘妖兽’。”
“听到婢女的这些话，一方面我认为乖巧的燕燕就是人面枭，一方面我又怀疑灵空门的燕燕和其他孩子们根本没能逃出生天，他们早在一年前就死了。特别是燕燕，她的鬼魂受树林的白雾影响，一日又一日的重复一个过程：发现‘绝对安全’的逃生路线——偷看被苟大安发现——带着孩子们逃跑——在树林里遭遇某种经历变成人脸猴子——离开树林变回原来的模样回去记录‘绝对安全’的逃生路线。她被困在了循环的时间内，又因为某种力量的影响，每一次循环她都会无意识的记录下最新的日期。”
“无论是什么导致的，时间循环内的燕燕鬼魂记录最后两天的内容都会更新在纸上，为我们所见。”
“如果燕燕被困在灵空门的时间循环里，那么我们见到的就不是真正的燕燕，‘她’真的像我想的那样是人面枭所化吗？所以才会问你人面枭能否变成人，可云凌长老的故事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如果人面枭由人死后所化，杀了苟大安的人面枭就有可能是真正的燕燕死后所化。如果燕燕死后变成了人面枭，鬼魂又怎么会被困在时间循环内？”
霍白摇头，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低声道：“还是说，身体和鬼魂是可以分开的。”
没去看目瞪口呆的凤九龄和裴度，说完这句话，霍白用力推开了两扇门。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死亡循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