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愿此刻永驻》诡笑的妖孽

5、SHE

　　睿伊坐上兰博基尼的副驾驶座的时候，车外的闪光灯有点刺眼。看来闻风而动的八卦媒体这次得到了个大新闻，她自嘲地想。

　　当布鲁斯俯过身温柔地为她系上安全带时，闪光灯的亮度达到了顶点。睿伊避开他的目光，木然地任由他动作，像个笨拙的提线木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老天！

　　——布鲁西宝贝就是蝙蝠侠！

　　同为占据哥谭日报首页的两个人物，竟然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个是声色犬马荒唐度日的富家子弟，一个是隐于黑暗热衷打击罪犯的哥谭义警，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是一个人！

　　不不不，她现在不应该想这些！

　　睿伊拉回涣散的思绪，开始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很显然，什么从报纸上一见钟情云云都是虚假的谎话。他只是想要调查她。蝙蝠侠的身份捂了这么久迟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恐怕他具有非同一般的强烈的防备心。也就是说，他不相信她。
　　这个想法令她脸色有点发白。

　　但想起先前在画廊发生的事情，睿伊忍不住捂着脸呻吟了一声，两颊滚烫。

　　上帝啊。她都说了什么啊。

　　「别担心。」驾驶座上的男人瞥了她一眼，深邃的蓝色眼睛闪过一丝笑意，「那些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值得回味的话须得留下私自珍藏，我还没有那么慷慨的品性足以与别人分享。」

　　睿伊想瞪他，如果她的脸没有那么红的话。

　　脱去了轻浮刻意的面具，布鲁斯望过来的眸子里写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此时专注地开着车，俊美的侧脸棱角分明，迷人的薄唇抿紧，不笑时竟看上去十分严肃。

　　夜晚时的蝙蝠侠终于和眼前英俊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在她心里描绘出了一个立体的形象。睿伊恍然意识到，这样的他才算是完整的，有温度的，可以触摸的——他不再纯粹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黑暗骑士，令人无法触碰，徒留下冰凉刺骨。

　　——是对于她而言，比之以前，更加有魅力的一个存在。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而不只是作为符号一般的象征。

　　睿伊硬撑着转过头不去看他，她希望她看起来若无其事，足够掩饰她的心慌意乱。

　　红色兰博基尼在山道的拐角转了下方向。这不是前往韦恩庄园的路，但是睿伊当时没意识到这一点。

　　等她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们已经停在一处荒郊野外，一看就是久无人迹，荒无人烟之处。而他们坐在封闭的跑车里，狭窄的空间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布鲁斯拔下了车钥匙，随手把它扔到了后车座上。

　　「所以，这是要对我进行审判吗？」封闭的环境下，睿伊开始紧张。她干巴巴的开着玩笑，嗓音干涩。

　　「并不是。」

　　「那是什么？」
　　一个小时前压抑住的某种情绪随即爆发，睿伊今日饱受摧残的自尊心终于有了些崩溃的迹象。
　　她不愿意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布鲁斯故意诋毁蝙蝠侠，引诱她说出那番话——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肆意地戏耍她，就像在动物园看一场海豚表演。

　　「如果你对我的秘密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一一解释给你听。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的一切。你不必委屈自己纡尊降贵地参加一场你根本就不感兴趣的画展，只是为了打探一些你只用一个问句就能轻松得到的东西——更不必为此大费周章地戏弄我。」

　　布鲁斯静静地听她说完。

　　「我没有戏弄你。」他说，「如果给你带来了这样的感受，我必须要说一声抱歉。但我不得不向你坦诚，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

　　「为什么？为了确认我和蝙蝠侠的立场是一致的，我对哥谭是无害的？」
　　如果这个人是别人，睿伊一定不会为此感到愤怒委屈。可这个人，就是蝙蝠侠本身。仰慕的心情被仰慕者本人所践踏，再没有比这更令人难受的事情了。

　　真是糟糕，感觉她又要控制不住眼圈发红的冲动了。

　　「我无意让你感到困窘。我也无法否认你说的那个前来看画展的初衷。但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布鲁斯叹息了一声。

　　「还能有什么原因。」

　　「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照片。因为你美得让我心神不宁，」布鲁斯轻笑起来，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这狭窄的空间中回荡，「所以我来看了画展。」

　　「我没有骗你。」他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这是真的。」

　　睿伊的质问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我停在这里，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布鲁斯垂眸凝视她。他唇角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线条分明的轮廓因为他严肃的神情，显得深沉难测。

　　「你愿意陪伴在我的身边吗？」

　　「陪在布鲁斯·韦恩以及蝙蝠侠的身边。」

　　睿伊微张着嘴唇，不敢置信。心跳却愈来愈快，呼吸急促。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表达什么？

　　「也许我应该警告你，我现在还沉浸在刚才激动的情绪中。」他斟酌着说，话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满是认真。「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推开我。」

　　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相互锁住，半晌没有移动。他的目光笼罩着她，渐渐开始变暗。

　　粘稠紧张的空气中，布鲁斯低下了头，他的唇热切地覆住她的。他从驾驶座倾身，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松软的卷发，温柔地托起了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攫取了她所有的柔软。

　　他把副驾驶座放倒，强烈的气息向她压过来，铺天盖地，将她彻底淹没。她就像一颗甜蜜的巧克力糖，彻底融化在他的唇舌之间。

　　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这个男人是个危险的罪犯，令人意乱情迷。她的每个呼吸都摄入了他灼烫浓烈的男性气息，睿伊惊讶于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曾反感。

　　「如果这是同意的意思，」布鲁斯贴着她的唇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白皙裸|||露着的颈子，他沙哑地低笑起来，性|||感得一塌糊涂：「你就再也阻止不了我了。」

　　特意为画展换上的抹胸礼服简直方便人犯罪，她紧紧攀着他的肩膀，感官彻底沦陷在他的热吻之下。她闭上眼睛，不敢看他黑色的头颅埋在她胸|||前的情景，这简直靡|||艳得令人战栗。

　　……

　　总之，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情她羞于再去回想。

　　睿伊坐在韦恩庄园后院上的秋千上，膝盖上放着她专用的MacBook。阳光在她的发间跳跃，随即落在她饱满的额头，殷红的嘴唇，以及缀满蕾丝的亚麻长裙上。早春的微风令人熏熏然欲醉。

　　她正在例行做着日历表——

　　记录每一天布鲁斯的身体精神状况，以及阿尔弗雷德的健康状况。每一百天换一张新表——暂时一百天是她转移时间点的极限，或许随着能力增长，这个数字会继续增加。

　　布鲁斯第一次得知她建立了这么一份档案的时候，沉默了片刻，然后拉着她在韦恩少爷的大卧室里厮磨了一整天。

　　那之后，她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另外建了一份新的档案——这份档案的成员全是正义联盟的伙计们。

　　——兼职医生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远处，站在花房里的老管家正饶有兴致地打理他心爱的盆栽。捕捉到睿伊看过去的视线，他顺手从花丛里折了一支玫瑰，笑得慈祥而狡黠，隔空遥遥向她献上手中的花朵。

　　睿伊噗嗤一声笑了。

　　她低下头，在银灰色上的MacBook上敲了几行字。

　　——3月5日，阿福很健康，布鲁西宝贝还在顽强地赖着床。天气晴好，玫瑰花开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