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52、记忆

　　但最后，还是他先放手了。是他放开了苏九衣的手，放弃了这最后的救赎。
　　苏九衣是蓬莱第一女仙，她不该为自己放弃这良好的前程，她应该飞升成神，为三界所敬仰，而不是同自己一起坠入深渊。
　　敲晕她，封印住她关于自己一切记忆，将她交给宗陵，带她回蓬莱。或许对自己，对她，都是最好的选择。
　　“苏合，你……”眼前的人逐渐模糊，苏九衣昏睡过去。
　　“对不起。”对着逐渐远去的身影，苏合喃语。这或许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又或许再也没有来世。
　　天界，最是不允许异数的存在。一切手段都用了个遍，只为了让苏合神飞魂灭。也如他们所愿，神魂被灭，变得残破不堪。若不是父神闲的没事，出手救他，或许他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回忆渐收，顾明承看着眼前的苏九衣。“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顾明承？你怎么在这儿？”忽然门外走进一人来，正是苏九衣。
　　顾明承疑惑地看看两个苏九衣，再仔细一看，只见面前之人已变成叶红莲。“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叶红莲正捧腹大笑，笑个不停。“九九，你不知道，刚才这家伙，哈哈哈……”
　　“叶红莲，你？什么时候？”顾明承吃惊，他竟然没能发现。叶红莲什么时候变成了九衣的模样？那么这样一来，刚才那一番话。
　　“从你进门的时候。”叶红莲无情地应证了他的猜想。
　　“你，胡闹。”顾明承顿时有些心慌。
　　“你们发生了什么？”苏九衣看着这两人怪怪的，好奇地问道。
　　“九九，我跟你说，这家伙刚才……”叶红莲还未说完，便被顾明承一把拎着扔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这次，没有了碍事之人。顾明承双眼注视着苏九衣。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应该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九衣，我……”
　　“苏姑娘，好巧啊！”顾明承话还未说完，又有个不速之客从窗户闯了进来。
　　顾明承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直接一拳打中陆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苏九衣不明所以，今晚，怎么所有人都变得不太对劲，特别是顾明承。有什么话非要今晚说才可以吗？“顾明承，要不然你……”
　　“不行。”顾明承坚定地拒绝。“九衣，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足够相信我。但我只希望这一次你能够信我。我……”
　　“九姐，那个……”阿貘作死的在此刻闯进来。
　　苏九衣不用看都知道，此刻顾明承的脸色只怕黑得像是锅底一样。她都有些不忍心看接下来暴力的一幕，别过头去。
　　“啊……”阿貘毫不意外地也被顾明承扔了出去。
　　“我已用灵力封锁了这间屋子，不会再有其他人前来打扰。九衣，我是真的……”
　　“哇哇……”一道不合时宜的婴儿哭声响起，苏九衣连忙去查看童儿的情况。顾明承忍耐到极点，真想将童儿的嘴给堵上，但是被苏九衣一道眼神警告，他只能作罢。
　　“顾明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苏九衣一边哄着童儿，一边说道。
　　“九衣，我喜欢你。”顾明承开口之言，苏九衣一瞬间呆愣在原地，她猜测过种种顾明承会说的话，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但很快，苏九衣又镇静下来，放下童儿，用玩具哄着他，刻意不去看顾明承。“顾明承，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你。”
　　“因为你的心魔，因为那个叫百里的吗？”顾明承一语道破她的心事。那个在梦中，叫了千百遍的名字。
　　一瞬间，苏九衣苍白一片，她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能想什么。百里是她的心魔，是她永远过不去的坎。苏九衣咆哮道“顾明承，你够了。”
　　“我有些后悔让你忘记我们过往的一切了。”顾明承露出苦涩的笑容。原来，他当初放手，竟然会将她推到别人身边。
　　苏九衣神色难言，她不记得关于苏合的一切，甚至连苏合这个名字以及相关的一切，都是顾明承他亲口说的。
　　“如果我们不能重新开始，我反倒希望我们能再续前缘。”顾明承施展法术，解开他当年所设的封印。
　　曾经他以为，他必死无疑。所以为了不让苏九衣痛苦，他封住了两人过往的一切。当他苏醒再次相遇，他以为他们能重新开始，却不想百里之名横亘在他们俩人之间，成为不可逾越的沟壑。若是他可以选择，即便让两人都痛苦，他也不想再放手。
　　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九衣痛苦难耐，双手抱着头，痛苦哀嚎。尘封万年的记忆，再次开启。
　　“九衣，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想再放手了。”顾明承抱着苏九衣，以术法极力缓解她的苦楚。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关于苏合的一切。“苏合，你……”看着顾明承的脸，一时百感交集，苏九衣再次昏睡过去。
　　“九衣。”
　　“真是胡来。”叶红莲走进来，手指灵动，施法治疗苏九衣的伤势。
　　“她怎么样了？”顾明承懊悔不已。
　　“暂无性命之忧。”叶红莲收手。
　　“九姐。”“苏姑娘。”阿貘和陆白也冲了进来。
　　“你们俩，滚出去。”叶红莲难得一本正经的模样，眼瞳忽然一红，周身散发出一股怒气，仿佛要灼烧一般。阿貘和陆白对视一眼，不好惹不好惹，赶紧溜。
　　没有无关之人了。顾明承将苏九衣抱放到床上，轻轻替她盖上被子。既关心，有懊悔自己过于莽撞。
　　“你以为九九体内只有你那一道封印吗？”叶红莲凝眉看过去。
　　顾明承一惊。“难道她体内还有？”
　　“不错，共有三道。由小及大，一是巫山之行，宗陵所种，现在已经破除。”
　　“宗陵？他为什么？”顾明承不解。宗陵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与你的约定，宗陵还真是贯彻到底，丝毫不给九衣想起你的机会。难道你想让九九想起苏合之名，想起是你杀了她徒弟天生？”叶红莲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