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33、过往

　　入屋，只见顾明承半躺着身子，坐在床上。他脸色惨白如纸，双唇更是毫无血色。见着苏九衣来，顾明承强行打起精神，露出笑容。“你回来了。”
　　苏九衣未开口，直接坐在他身旁，查看起他的伤势来。越发深入，脸色变越发凝重。“果然。”苏九衣懊恼道，“当初你神识初醒，又替我挡了道天雷，损了灵骨，我竟没有看出来。”
　　顾明承敛收神色，避开她的目光。“小伤而已，不算什么。”
　　“小伤？那什么算大伤？丢掉性命吗？”苏九衣接连质问。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愤怒，更不知她为何会如此心急，只知道她不想让眼前这个人死，至少现在不想。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在此之前，无论是恩人还是仇人，她都不许对方死在别人手里。
　　“宁华，你们都先出去吧！”有些事，外人在场，不方便。
　　顾宁华自觉，拎着想看热闹的阿貘，带着下人全部出去，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也让他们将事情都一一地说清楚。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说不清楚的，一切只在于愿不愿意解释。
　　“对不起。”顾明承难得低头。
　　苏九衣心情缓和需求，施法为顾明承疗伤。“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待其伤势平复一些，苏九衣方才又道，“你与我非亲非故，却舍身替我挡下天雷，后不及调息，又连夜救出阿貘。苏合，究竟是什么理由竟让你做到这种地步？”
　　顾明承一愣，后又无奈，避开她的目光。“没有什么理由。”
　　“我不信。我时常疲倦，睡的时辰总是比别人多些。脑子迷糊，记忆也总是零零碎碎。此次入毗罗九重梦，只为寻找过往一切。若如今发生的一切皆是我的记忆，那么你自然知道些什么。”苏九衣抓着他的衣袖，声声质问。其后，心又一软，眼角热泪流过。“我不想忘记。”
　　顾明承犹豫再三，放下想摸她的头。“想起来又能怎样呢？只是增加痛苦罢了！”
　　“你若不肯亲口告诉我，那我便上九重天去查神册。以你的实力，九重天不可能没有记载。”苏九衣说着，将泪水一抹，起身便要去。
　　顾明承一把抓住她的手，竟有几分害怕。“不要去。”从天界神册记载的东西，终究太过真实，真实得令人害怕。
　　“那你是否愿意告诉我真相？”苏九衣回头，殷切地看着他，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我乃天地所成，万物蕴生。幼年被你所捡，得名苏合。”顾明承，即苏合说着久远前的一切。
　　“你说，苏合是我给你取的名字？”苏九衣睁大眼睛，实在是难以置信。她这是什么命呀，就这么习惯捡孩子？
　　“是。后来，与你分散。我因重伤，不得不入轮回疗伤，历经三世，是以成如今的顾明承。”苏合说着。
　　苏九衣努力消化这强大的信息量。苏合是她捡来的，而且比她厉害。仙与仙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捡到你，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万年前。”
　　“一万年前？那你一万岁便已成神了？”苏九衣更是羡慕嫉妒恨呀，想她堂堂两万年修为，还只是个蓬莱第一女仙，而不是女神。
　　苏合摇头。“不，我自出生便已是神躯，无需历劫。”
　　此话一出，更是拉了巨大的仇恨。苏九衣真想把他给切开研究研究，是怎样的神根神骨，才能一出生就成神！再想想，即便是如兄长那样的天才，也是历经百年磨砺才飞升成神。出生？百年？两个都是拉仇恨的。
　　苏合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我一定会助你渡过剩下的地劫和人劫。”
　　“成不成神，我倒是无所谓。相比这个，找回我失去的记忆更为重要。”苏九衣逐渐开朗。
　　“过去的一切真对你那么重要？”苏合问道。从他私心而言，他是不愿的。
　　“缺失记忆的苏九衣，不是完整的苏九衣，即便过往的一切残破不堪，那也是苏九衣该承受的。”苏九衣认真道。若不是这样的坚持，她怎会入了一场又一场的梦境？
　　“我竟还是说不过你。”苏合叹气。
　　“你现在可是伤者，怎么可能说得过我？倒不如先将伤养好，我还指望着你帮我渡劫呢！”苏九衣笑着说道，宽慰着两人的心。
　　“好。”看着她的笑容，苏合愉快地答应了。

　　皇宫，内殿。
　　苏九衣应约而来，看着眼前这个讨厌的人，她真是一点儿好脾气也没有。“太极玉虚珠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古籍有载，翻阅古籍之人皆可知道。”萧瑾衔悠悠闲闲地躺着，微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苏九衣。
　　“你是说不归尘发生的事情与你无关了？”苏九衣满眼的不相信。不归尘万年无人前往，怎么会偏偏这么赶巧，她一上去，后脚就有人跟上。
　　“自然与朕无关。”萧瑾衔不慌不忙，似乎自动忽视苏九衣眼中的怒火。
　　“若让我知晓青龙赤蛟之死与你有关，我定当亲自取你性命。”苏九衣挥一挥衣袖，大殿的一根柱子立即断成两半，一方不支，大殿倒了一块。当宫人侍卫闻声赶来护驾时，苏九衣早已不见踪迹。
　　独留萧瑾衔把玩着苏九衣留下的太极玉虚珠，若有所思，无奈笑道，“国库闲钱不多，又得拨款修葺了。”
　　将宫人侍卫打发后，萧瑾衔把太极玉虚珠随意地拿在手中，以看一颗夜明珠的目光看着它。有几分兴趣，但却无更多。“国师在旁看得如何了？”
　　“不如何。”玄冥自内殿后面走出来，于他面前站定。
　　“国师可真爱说笑。”萧瑾衔将太极玉虚珠扔给玄冥。“此物可提升国师修为。”
　　玄冥一手接住，“多谢陛下好意。只不过陛下答应臣的事莫要忘了。”
　　萧瑾衔笑意不减，没人能看懂在这深深的笑容是怎样的面孔。“只要国师能做到，朕自然不会食言。不过在此之前，国师可愿先替朕办一件事？”
　　听着萧瑾衔嘱咐之事，玄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此事似乎不简单。”
　　“事情本不简单，但是有了这颗珠子，也就简单了。”萧瑾衔神秘莫测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