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行走在大唐》水思儿

21、第二十一集 雨夜激变

　　沈冰挎着一只小竹篮，缓缓走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沈冰的心情如同那阳光一样明媚。十二岁的沈冰身量已经拔高了许多，五官也渐渐地长开来，很是清秀灵动，身上带着一股安静甜美的气息。
　　悠然的萧声从林间传来，不同于石之轩萧声的如泣如诉，这萧声中带着恬静和写意，很得沈冰的欢心，不由地迈步向着那萧声走去。
　　一个气质清纯脱俗，美得不可方物的的少女轻闭着眼睛，似乎陶醉在美妙的音乐中，白嫩的肌肤隐隐透着光辉，圣洁风华。
　　这就是石青璇啊，比想象中更美丽，好像不小心迷失在人间的仙女，如此清雅出尘。沈冰终于能领会什么叫做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了。
　　一曲已毕，沈冰仍深深沉醉在那美妙的旋律中久久不能回神。
　　“你是跟着他的那个女孩？”柔和清爽的声音。
　　沈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清亮的眼，和那眼底的警戒和疏远。
　　“我是沈冰，你就是石青璇吧，师傅说你像极了…师母，但是在我看来，倒是挺像师傅的。”沈冰笑吟吟地回答，仿佛和多年的好友聊天一般随意。
　　未来的二嫂，也是一个大美人呢，那两个混小子的艳福确实不浅啊！
　　“是他叫你来的？”
　　沈冰娇俏地翻了个白眼道：“被美妙的箫声吸引过来的。年纪轻轻的干什么这么多疑啊，小心眉头长皱纹哦！我要去摘点菌类晚上下汤吃，要不要一起去？”
　　石青璇有些微楞，却已经被自说自话的沈冰一把拉着钻进林子里去了。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 。
　　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树林和山冈 。
　　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
　　她采的蘑菇最大，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 。
　　赛罗罗罗罗里赛罗哩赛，赛罗罗罗罗罗哩赛罗哩赛 ，
　　赛罗罗哩赛罗罗哩赛罗罗哩赛罗罗哩赛 ，罗罗罗哩赛。
　　…………”
　　“你唱得什么歌，真好听。”看到沈冰绝口不提石之轩，石青璇也渐渐地放开了心神。
　　“这叫《采蘑菇的小姑娘》，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
　　“可是你刚刚说摘菌类，就是摘蘑菇吗？”
　　蘑菇∈菌类，好像现在没有真菌这种说法吧？沈冰囧着脸道：“所谓菌类就是这个菇那个菇的总称，随便摘好了，就是别摘那些特别漂亮的，通常有毒拉。”

　　石青璇独自住在这幽林小筑，平日也有些孤单和寂寞的，如今有了沈冰作伴自然高兴万分，两人很快成了好友。从此沈冰不仅仅要忍受石老板仇大苦深的颓废样，还要听石青璇吐吐因为前辈的恩怨情仇而产生的烦恼，沈冰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超级垃圾桶。
　　这天夜里，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石之轩如往常般执着一管玉箫出门去了，沈冰起初并不在意，但是许久都没有那哀怨的箫声传来，沈冰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匆匆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沈冰走出了茅屋。石之轩并没有特意隐藏踪迹，所以沈冰很快发现石之轩正是向着幽林小筑而去。
　　那闷骚的家伙想通了？
　　疑惑着，沈冰脚不占地地向前飞掠着，穿过一片黑暗，来到了幽林小筑前。
　　“砰——”一道纤细的人影撞破木门飞了出来，落在地上没了响动。
　　糟糕！
　　沈冰飞快地扑了过去：“青璇姐……”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一道黑影已经扑了上来，一双充满了杀气的手直接朝着石青璇的胸口探去。
　　沈冰一把抱住石青璇，当机立断地向一侧滚去，身上被地上尖锐的石块割得生疼，耳边呼呼的掌声随时威胁着生命。
　　感觉双腿撞到了一块大一些的石块，沈冰一下子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两腿一夹，一块四五公斤的石块呼啸着向黑影砸去，沈冰趁机把石青璇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一扭身朝那黑影攻去。
　　面对石之轩毫不留情地攻击，沈冰专注起全部的精神，不求能打得过石之轩，只求能最大程度的自保。幸好石之轩似乎有些神志不清，虽然攻击猛烈，但是毫无章法可言，这才让沈冰堪堪能在石之轩凌厉的掌风下左闪右躲，利用不死印法把扫到身上的掌力卸到伤害最低。绕是如此，一炷香之后沈冰也已经岌岌可危，一连被石之轩打中两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一道清影接下了沈冰的位置，正是缓过劲来的石青璇，吃力地挡回了石之轩三掌，却又被一掌打在右肩胛。
　　“石之轩，你TMD疯了！你想清楚，碧秀心就是死了也还是你的弱点！你要是杀了石青璇，你的破绽只有越来越大！如果杀人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你又怎么会等到今天！碧秀心若是见到现在的你，一定会后悔自己瞎了眼睛！”
　　沈冰气急败坏地喝道，得到的确实石之轩狠辣的一掌。
　　“萧！青璇，吹箫！”
　　沈冰死咬着牙硬接下一掌，早就被震得气血翻腾，又是一口腥甜的鲜血。伴随着颤栗的萧声，那熟悉的旋律似乎安抚着石之轩暴力的情绪，攻势渐渐缓了下来。
　　“石之轩，你能忘记曾经在此惬意地品着清茶一盏，悠然地听着玉箫，有兰心慧质的娇妻陪伴身旁，淡忘刀光剑影的江湖，远离俗世红尘的纷扰，感天地之无限，悟人生之永恒，那该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惬意！”沈冰努力地稳定这自己的情绪，用缓缓的，充满诱惑和梦幻的语调慢慢说着，“你瞧，这是你的女儿，这是你与你最爱的妻子的爱情结晶。你是那么爱她，那么疼她。她不是你的破绽，她是你力量的源泉，她是你心底最坚硬的堡垒，她是你心里最温暖的家。”
　　一道闪电划破黑压压的天空，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在耳边炸响。
　　“你是堂堂的邪王石之轩啊，你难道懦弱胆怯到需要杀掉自己至爱的女儿才能让自己心智坚定吗？你难道不能大胆地直面心底的创伤，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曾经吗？你……”
　　“闭嘴，沈冰。”石之轩已经停了下来，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神态说不出地疲倦和沧桑，“你总是怎么几句话，为师都听烦了。还有我是你师傅，不要没大没小的。”
　　你每次发飙我都不是直接喊你的名字的吗？脏话骂的也不少了，怎么以前不计较，这回儿斤斤计较起来了？看见石之轩恢复了神智，沈冰放下了一颗心，开始有了闲情腹诽起来。
　　“青璇，你……”石之轩看向石青璇，欲言又止。
　　石青璇停下了吹箫，神色冰冷地看着地面，拒绝接触石之轩的眼神。
　　大姐，这个时候不是讲骨气的时候好不好？你老爹要杀你啊！你示个弱很难吗？沈冰在心里暗暗呐喊到，但是显然石青璇是听不到的。
　　石之轩定定地看了石青璇好久，才慢慢把眼光转到一边的墓碑上。
　　“冰儿，为师知道你并不愿意一直呆在这里。”石之轩突然道。
　　沈冰第一次被石之轩称为“冰儿”，很有些受宠若惊，反射道：“是，老板。哦，不，师傅！啊，不是……”
　　“为师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你了，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石之轩的嘴角竟然微微上翘了0.3公分，“千万别堕了为师的名头。”
　　“师傅？”
　　“冰儿你说得对，石某人的破绽来自于我的心性修为还不够。为师好久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不知道那些后生小辈有多少人还记得邪王石之轩！”石之轩意气风发道，滔天的气势震得沈冰有一种想要下跪的冲动。“秀心，你等着，我一定会一统圣门，我一定会捧一个太平盛世来送给你！”
　　石之轩说完，潇洒地一挥袖子，已经飞身而起，射了出去。
　　“记住，你沈冰是我石之轩的徒弟，只是石之轩的徒弟，非是圣门中人。还有，帮我照顾青璇。”
　　一道温和的声音远远传来，沈冰笑了。
　　“师傅，冰儿有没有说过，您笑起来真是太美拉！”
　　当石之轩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沈冰才转过头来，石青璇坐在地上，正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玉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璇姐，你也看到了，他只是一个不知所措的父亲，不要怪他，好么？”
　　“我不怪他，我恨他！”
　　“你是因为自己而恨他，还是因为你的母亲而恨他？”沈冰走到石青璇面前，蹲下与石青璇平视道，“如果你因为自己而恨他，那么就去要求他补偿你好了，有便宜不占那就是傻瓜了。如果你是因为你的母亲恨他，那么完全没有必要。你静心想想，你的母亲有怨过他吗？上一代的恩怨就由他们自己去承担好了，没有必要成为你的枷锁和负担。拘泥在这一方小天地，只会日夜折磨着你的心，去追寻你自己的生活吧。”
　　石青璇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回避地说道：“冰儿你没事吧？”
　　沈冰这才发现胸口闷得厉害，忍不住咳了两声，突发奇想道：“青璇姐，你说我们是不是放了一头凶猛的狮子到江湖上去了？”
　　“凶猛的狮子？”石青璇很快意会地笑了，一点沈冰的额头道，“调皮！”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鸭米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