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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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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文星上完课，发现西三舍里没人。他最后在湖边的亭子里，找到了趴在石桌上的崔明霁。
“聂先生，您怎么过来了？”她说话还带着哭过以后的鼻音。
聂文星拿出了两个冰袋，“你敷一会儿吧，可以消除眼睛的红肿。”
“谢谢聂先生。”崔明霁双手把冰袋往眼睛上面那么一敷：“凉凉的好舒服啊，就是眼睛看不见，我有点害怕。”
“那就抓着我的手臂，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就不会害怕了。”
这几近于情话的回答，让崔明霁的脑袋有点发木。她右手五指张开按着两个冰袋，左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没有一点光，她却知道，光就在那里。
原来被人依赖、被人需要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他只是这样坐着，不用说一句话，内心就有难以言喻的平静和欢欣。聂文星看崔明霁的眼神，逐渐温柔。
只可惜这样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崔明霁敷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就放下了。视线逐渐清晰，眼前桌上多了一壶不知道是茶还是水，洒口倒挂着一只杯子。
她正好觉得有点渴，就倒了一杯送到嘴边：“怎么是酒？”
“酒是好东西，小酌可以怡情。”聂文星道。
“酒是坏东西，喝多容易伤身，还会发酒疯。”她话虽是这么说，但喝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崔明霁的酒量并不好，所以她只喝了三杯就停了。但是那酒的后劲儿好像特别大，没过多久她就开始说胡话了：“李修岐你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跟姨父告状，让他把你绑起来，不许你娶路云霏！”
她骂完又开始担忧：“不行不行，新郎官如果不现身，那会让路先生成为笑柄的。”
“还是绑架新娘子好了，但是路先生好像武功很高啊。请问你打得过路先生吗？”喝醉了的崔明霁突然手指着聂文星。
聂文星满头黑线，按下了她的手，冷静自持道：“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
“你看起来好眼熟啊！”醉鬼得寸进尺，踉踉跄跄直接摔进了聂文星的怀里。她双手捧着聂文星的脸，疑惑道：“你真的好眼熟啊，我是不是认识你？”
“崔明霁你给我下来，你是我学生。”聂文星气急道。
“不是，我是喜欢你的人。”她的眼睛好亮。
聂文星愣住了，而就在这一刻，喝醉的流氓已经把唇像盖章一样亲了上去，然后嘻嘻一笑：“我的。”说完就倒在他的肩上，酣然不醒了。
后背夹衫湿透，冷静荡然无存。心神剧颤，意识狂乱。“为什么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聂文星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她是让他内心充满道德负'罪和羞'耻'感的存在。
聂文星在酒水里下了药，能让她昏睡整整两天。醒来的时候，早已错过李修岐和路云霏的大婚吉时。
崔明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看着陌生的床、陌生的布置，陌生的房间，吓得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聂文星放下书，绕过书桌走了过来。
“聂先生？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崔明霁拍了拍稀里糊涂的脑袋，“我不是在亭子里吗？”
“我不知道你喝那酒会有这么大反应，整个人像是完全醉死，怎么都叫不醒。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到我的宿舍。”
“为什么……您不送我回我自己的宿舍？”崔明霁不像路云霏那么好糊弄，“还有，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
“难道你想因为喝醉酒，被学监责罚？”
“可是这酒，是聂先生你给我喝的！”崔明霁瞪大了双眼，满是控诉和无辜。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免得被人发现。否则不仅你要被罚，我那拖欠许久的薪资也会再度被克扣。”聂文星的表情有点可怜巴巴。
看他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原来心里也是存了对刘扒皮的怨念，崔明霁不由笑了出来：“那好吧，我们就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不过慕容月不会发现我不在宿舍吗？”
“这点你不用担心，因为路姑娘大婚，再加上学院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学监特批给大家放两天假，她回家去了。”
“原来如此。那聂先生我到底睡了多久？为什么醒来感觉好饿？”崔明霁摸了摸自己大唱空城计的肚子。
“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吧。”聂文星微笑，端过来一碗小米粥，正好养胃。
崔明霁接过碗勺，但没有立刻开始喝，她的眼神有些犀利。“聂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聂文星犹豫了一会儿，才回道：“你其实足足睡了两天，现在恐怕已经错过了路姑娘和李大人的婚礼吉时。”他见崔明霁双眼发愣，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无缘莫强求。”
“我才喝了三杯，就昏睡两天，这是什么酒？”
即便在听见李、路二人今日大婚的情况下，崔明霁仍在深究其醉酒的不合理性。太敏锐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敏锐，才让她当初察觉到校服有毒，聂文星心中想道。
他回答：“只是从厨房里拿的普通米酒，不过米酒本身后劲就大。至于会昏睡两天，我猜想，柳先生当时说你的体质有异，所以很晚才出现中毒的过敏症状，会不会和这有关系？”
柳傲天当初胡说八道，竟然也能用来解释这次的异常？不过聂文星并不知道柳傲天那是胡说，他又说这酒是从厨房拿的，难道是刘一守抠门精，买的变质酒？！崔明霁的脑筋转得飞快。
“看来你以后，对酒还是不碰的为妙。”聂文星告诫道，他说完就听见崔明霁肚子又叫了一声，笑道：“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崔明霁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木已成舟，她还是吃饱喝足，晚点儿再去给李修岐和路云霏道喜。
等她回宿舍梳洗打扮后，却听说路云霏跟着柳傲天、元芳他们一起回弘文学院了。因为元芳可惜证明，敬师堂的火并不是路云霏引起的，所以路云霏决定回来做好这历史上第一的女先生。
“学监好，柳先生、聂先生好。”崔明霁火速冲往招生办公室，“路先生！你悔婚了，我表哥怎么办？！”
“额……你不是应该开心吗？”路云霏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懵。
“我是因为觉得他要闪婚的这种行为，冲动且不成熟，所以才阻挠你们的婚事，希望他能够想清楚。不过既然他执意要娶你，那你、你你怎么可以抛弃他呢？！”崔明霁一脸看人渣的表情，严厉谴责道。
“可是……是四爷说让我不要在乎他的感受，遵从内心的选择。”路云霏咬了咬手指，硬着头皮道：“而且他已经坐上去海南的船，走了。”
真是来去如风啊。崔明霁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她怎么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路云霏看她一副受了内伤的表情，连忙扶住了她：“崔同学，你没事吧？”
“我没事。”崔明霁有气无力地回答，“路先生，其实有件事是我骗了您。我跟岐表哥压根儿就没有婚约，那都是我胡说八道的。”
“那你是喜欢他的吧？不然为什么要哭得那么伤心？”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有点难解释。”崔明霁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下结论：“反正我和他没男女之情就对了。”
崔明霁话音刚落，路云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一种极为发嗲的声音远远传来：“哥哥，二妹来了！”
刘一守面色一变，“糟了，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哥哥，二妹一接到你的信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颜色艳丽的女人和刘一守亲切拥抱后，她看见柳傲天眼睛就直了：“帅哥！”又看到聂文星：“美男！”
吓得两人悚然一惊。原来是个比刘瑶瑶还花痴的花痴女，这刘家难道专出奇葩？
崔明霁赶紧找借口，趁早溜了溜了。
接下来的几天，吴天宝一直在帮助范大同出主意，得到慕容月的芳心。不过尝试种种方法，不仅没有得到慕容月的芳心，还让慕容月越发觉得范大同肤浅轻浮。
而慕容月的父亲慕容靖在酒楼里，说出未来的女婿能够得到慕容家全部家产这一番话，更是让弘文学院的男生为慕容月争破了头，事态愈演愈烈。
刘一守担忧会影响圣上推行女子入学的政策，要柳傲天和聂文星拿出解决办法来。聂文星提议男女分班，柳傲天不同意，说这是因噎废食。事情的根源不在慕容月，但起于慕容月，所以他想先找慕容月谈一谈。
“柳先生怎么突然关心起学生们的儿女私情来了？难道，这是弘文学院的新课程吗？”
“你别误会，只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学院里众多男生，你就真的没有一个看上眼吗？”
“他们都太肤浅了，我不喜欢虚有其表的人。”
“照你的说法，就是要有内涵的。我相信你鉴赏男子的眼光，可是在边那些不知情的人，或许会暗自揣测。这弘文学院卧虎藏龙，可你慕容月却挑不出一个人来，难道你不怕成为路云霏第二？”
“为什么不能是东方婉儿？”
柳傲天一怔，“有志气，我欣赏！不过你说那些男生肤浅，是因而判定？你对他们真的了解吗？你知道他们看什么书，会写什么诗文，心里又有什么样的理想，这些你都一清二楚吗？”
慕容月被问住了，“他，他们那么多人，我哪有功夫去一一了解。”
“照你这么说，你也不了解。那会不会是你有偏见，以貌取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更加肤浅？”
“我慕容月三岁能吟诗，七岁可作画，十五岁便读百家全籍。我的能力远远超过他们，你怎么可以说我肤浅？”
“肤不肤浅，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呢？”
慕容月终究是太年轻，入了柳傲天的圈套。她负气道：“这不半个月后马上要考试了吗，你等着瞧，我一定能赢所有男生。”
“你的意思是，只要考赢了就不肤浅？”
“对。”
“那如果他们赢了你，他们是不是就不肤浅了？”
“算是吧。”
“那我们不妨来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就在全校的师生面前，向你鞠躬道歉；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和考第一名的男生，有个机会和你约会。”
“柳先生你这个赌约一定会输，因为考第一名的人不会是任何一个男生，也不会是我，而是崔明霁。这是大家这一段时间学习以来，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不过奇怪的是，她在学院录取考试的试卷中，却没有露太多锋芒。
“那就赌考赢了你的男生当中第一名。”柳傲天立马修改条件。
除去女生当中的崔明霁、刘瑶瑶和玉如意，慕容月剩下唯二的对手是宋文文和金仁彬。
“怎么，害怕了？”柳傲天激将道。
“赌就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