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聘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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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筑来的时候何恕人还没有睡，他躺在床上，在想心事。
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拒绝的那么果断。
当时，皇帝那犹如利剑一般的眼神让他后背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汗打湿了。
而身后，文武百官的眼神也像一座山一样沉重的压在他身上。
何恕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应该先应承下来，回来再慢慢想办法的。
可当时，确实是怎么都忍不了了。
然后他翻了个身，又想着怎么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将军府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
接着就听见黑暗中有个清脆的女声疑问，“你叹什么气呢？”
何恕人当时差点叫出来。
他看着拿着个烛火走到了他塌前的莫离筑，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咳了咳，“离筑你这么晚来这儿做什么？”
然后他一边尴尬的站起来穿上了衣服，一边拉着莫离筑来到了他房间的密室里。
屋里有灯的话，小厮会注意到。
在密室里面对面坐着的何恕人和莫离筑。
莫离筑穿着身红衣服，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格外好看，她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一向很直接，“你拒婚是因为我吗？”
何恕人盯着对方那在密室里显得格外温柔的面容和那双一眨一眨的大眼睛，当机立断，“……嗯”。
“那我们在一起吧”。
然后，何恕人就忽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
这一定不是因为他见过世面太少的关系。
下一瞬，他就听见那个姑娘接着说，“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莫离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来自男孩子的这么赤诚炙热的感情了。
方远青喜欢她，喜欢中带着羡慕；苏系舟也喜欢她，喜欢中带着愧疚。
唯独何恕人的喜欢，是那样的热忱。
这种热忱连她都被感染了，整个人变得纯粹单纯起来。
如果和这样的人一直在一起，也挺好的吧。
不过，要是能把小何带出西大陆就好了。
但若是不能，那就留在这里，陪他一辈子。
回去之后变成老太婆也没关系。
莫离筑托着腮，看着灯火下的男人，痴痴的笑。
我的男人。
而刚刚才对莫离筑说“那就在一起”的何恕人，又在她的目光下脸红的不像样子。
离筑好直白啊。
难道就这么喜欢他吗？
在天色快要大亮的时候，莫离筑又翻墙出去了。
但这一次可比半夜的那次要困难多了，因为有不少仆人都已经起来干活了。
莫离筑躲在假山后面，看着走过来走过去的明显带着些武功底子的仆从，感叹，“将军府的这些人都很勤劳啊”。
她一边坐在假山后面，一边寻思着从舅舅那里听到的她爹当年去她娘家是怎么做的。
好像是需要聘礼是吧。
莫离筑回想着之前从她娘那里看到的那幅画和画上的那首情意绵绵的小诗。
她瞅准了时机，快速的翻墙离开了将军府。
莫离筑回到客栈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就被送饭菜的伙计告知她的房钱已经没有了。
她摸了摸身上，还有十两。
比上次的筹码多了些。
莫离筑决定加快速度，赶紧把聘礼和房钱赚齐了。
于是，在这一晚间，红衣赌客的大名几乎传遍了京城的所有赌坊。
很多人都在打听她。
但是谁也不知道她确切的来路。
只知道她是二十多天之前来到京城的。
这些天一直都在大街小巷中转悠。
而且好像和将军府有些关系。
听那些从边界回来的兵说，对方叫莫姑娘，身手好像很不错。
莫离筑也没管那些在暗中窥探的眼神。
当天的半夜，她拿着一大把银票回到了客栈。
她交给了已经昏昏欲睡的账房先生三个月的房钱，又要了一些饭菜。
在第二天的时候，莫离筑决定要出门去给何恕人买聘礼。
这串玉佩？成色太差。
这吧长剑？不够漂亮。
这个扳指？莫离筑试了一下，想象着何恕人把他带在手上射箭的场景，她摇了摇头，这个颜色不好看。
她逛了一整天也没逛出个结果。
但是莫离筑不着急，聘礼这么重要的东西总要好好挑选一下才能体现出自己的心意。
可以说是千挑万选之下，她才在京城里最大的玉器阁里挑到了一个玉石的镇纸。
而且这玉石还是老板在听说她和将军府有些关系才肯拿出来的。
莫离筑满意的看着被小心翼翼装到盒子里的玉石镇纸，很满意，她知道小何爱画画，这个应该很适合他。
然后她摸着还剩下一些的钱，又去成衣铺给自己置办了套新衣服，接着又买了一些胭脂水粉。
莫离筑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小心的涂抹着胭脂。
她很满意。
好看，淡妆浓抹总相宜。
莫离筑上门的时候，将军府到的一家三口何恕人、将军夫人、老将军的夫人正在吃着早饭。
将军府的早餐素来简单又清单。
一盆小米粥，几个白煮蛋，加上素馅和肉馅的两种包子。
因为何家的夫人和老夫人都是江南女子，所以厨房还炒了几个偏甜口味儿的炒菜。
当管家来报最近城里这几天一直传的沸沸扬扬和他们家少爷有关系的姑娘上门时，几个人都有些惊讶。
两个夫人对视了一眼，都微笑的看着那边一直低头喝粥的何恕人。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快请进来吧”，老夫人首先和蔼的说着。
何夫人也笑着打趣自己的儿子，“对啊，不然我儿子该着急了”。
管家也在一边笑着应承。
他是老将军救回来的，一向对何家忠心的很。
莫离筑捧着盒子被领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带着笑。
她走路快，从小又在柳家被熏陶的极好，因此一路走过来都是落落大方的。
老夫人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人老了，想的也不那么多了，什么家世、背景、容貌都不重要。
还是合心意最重要。
老夫人看着低头吃东西的莫离筑，真是越瞧越喜欢，她笑着问，“不知道莫姑娘这么早来？”
莫离筑一听，用手绢擦了擦嘴角。
她正了正身体，拿过一旁的盒子，“我今天来是要来提亲的”。
何恕人的正在拿勺子的手忽然变得上不去下不来的。
“提……提亲？”
“是啊”，莫离筑理所当然的说着，她打开了手里的盒子，递到了对方的眼前，“你看，你喜欢不喜欢？”
何恕人看了一眼，“挺好的”。
“是吧，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是吗？你在哪里买的？”
“就是那边城里的第三家玉铺啊”。
何夫人看着就这么被带偏了的自己的自己。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儿子都这么乖了。
于是她学着自己婆婆一样，微笑的看着那两个年轻人。
看着那对儿已经把话题拐到隔着两条街以外的那家店里的盐水花生有多好吃上面的年轻人。
何恕人好半天才回归正常。
他说，“离筑，我们两个的事好像得搁置一段时间”。
莫离筑的脸有些僵，“为……为什么呀”。
何夫人在一边解释，“恕人现在身上还带着孝呢”，她低头喝粥，“恕人他爹去年因为伤寒刚没”。
然后她又有些多余似的加了一句，“朝廷没人才让恕人继续在边界上待着的”。
莫离筑看着何夫人身上那素白的衣服，微微沉默，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把盒子往前一推，睁着大眼睛，她问，“那我先订下，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聘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