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山水间》不笑风月

19、往事不提

　　烟茗客气的为段子恒沏了杯茶，段子恒接过，放在一旁，腰杆挺的笔直，烟茗表示理解，作为一位统领二十万人的将军，得时刻保持警惕，就算是到了京中，也不能放下提防，便是一杯小小的茶水也是要小心为上。
　　这位段家儿郎面貌要比段子玉硬朗的多，要说段子玉是偏偏少年郎，那段子恒便是铁骨铮铮走过血海刀山的铁血军人。冷硬，决断的气势野蛮的充满了整个房间，烟茗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在高压之下，也是从容。但是想明白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段家大郎总是被退婚，原来不止是如外边传言那般，只是因为军人生死不定缘由，怕这位的冷脸占了大半的原因，那些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怕是见了这位的真面便会吓得哭哭啼啼，也难为段子恒二十有七也未有家室。
　　段子恒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烟茗，这位小弟称赞有加的姑娘的确不同凡响，除了几位和他有些渊源的女子外，这是第一位和他面对面没有露出胆怯的女子了。
　　烟茗被段子恒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再次得出一个道理，这位眼神太凶，看着不太适合黎丽那个尚文忌武的女子。要不先替黎丽试一试？
　　烟茗轻咳了一声，笑了笑，对段子恒说道，“段将军不知一大早为何站在醉烟阁的门口？虽然将军也没做什么影响醉烟阁的事情，但也是会影响到醉烟阁的生意的。即便我们醉烟阁不缺银子。”
　　“我找人。”硬生生的三个字直接吐了出来，硬邦邦的堵住了烟茗接下来的话，梗的烟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烟茗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样的男子，找个时间和黎丽谈谈，不要也罢。
　　“昨日之事，小女子也是有所耳闻，想来段将军所找之人应当是我这醉烟阁的一位管事了。”
　　“管事吗？”段子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昨日见她被一群书生围着，还以为沦落到当个妓子了。”段子恒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
　　烟茗心里倒吸着一口凉气，又打量了段子恒一眼，这男子，这话要她怎么接。和他解释解释醉烟阁是那种性质的楼阁？还是算了，便是解释了，想来这位也不会在意的吧。
　　“黎丽负责醉烟阁中琐碎事宜，平时要是被某些事情烦到了，就喜欢和那些书生谈论些学术问题。看来可能是将军误会了。”
　　“这些在下都不在意。”
　　“那将军来此所谓何事？”
　　“我若要为黎丽赎身，要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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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块木头就直接走了？”黎丽坐在烟茗对面，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一旁的红月笑倒在桌子上，烟茗拿着茶杯虚虚的饮了一口，掩饰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然后说道，“我告知了那位醉烟阁姑娘的去留全凭姑娘自己做主后，这位就点了点头，直接就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当这是......当真是......”烟茗想了想，倒还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描述这位段将军。
　　“当真是不可理喻，不知礼数，不明所以，不晓事理，不通人情！”
　　“呃......”烟茗看着一脸愤懑的黎丽，也不知说些什么，顺便给了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红月一个眼色，没看到黎丽都气到胡言乱语了吗，再笑小心黎丽直接罢工，到时候黎丽的那部分事务就全归到你头上了。
　　也不知红月看没看懂烟茗的眼色，不过好歹还是止住了笑声。只见红月慢慢起身，扭着腰肢袅袅的走到黎丽身侧，直接整个人趴在了黎丽身上，平时红月也是这一副没骨头的样子，黎丽与烟茗也都习以为常了，便是黎丽现在正是气头上，也是任由着红月占了自己大半臂膀。
　　红月趴在黎丽身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双丹凤眼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可惜这里带着的是两个早就知道她是什么里子的女人，没人会为她的风姿痴迷，红月也不在意，拨动着黎丽头上的木簪，说道，“我记得黎丽好像是后于我进的醉烟阁吧？”
　　这时的烟茗也搞不清楚红月想说些什么，便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啊，你是第一个来的，黎丽和你相差了五天。”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我还是记得当时黎丽来时的样子呢。”红月抽出了黎丽头上的木簪，秀气的木兰花被雕琢的有些粗糙，但整体看上去还过的去。黎丽察觉到红月做了什么，明显身体僵硬了一下，红月像是没感觉到似的，接着说，“当时的黎丽浑身上下湿透了，冒着大雨冲进来这座小楼，背上背着背篓，背篓上盖着油布，背篓里面放着的都是书。那时的黎丽身上半点银子都没有，身上还能值上一点钱的除了那些古书外，也就这只簪子了吧。”
　　“红月，还给我。”黎丽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中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怯懦。
　　“我也看不上你这簪子，也就看看，”黎丽手里把玩着木簪，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红月也知道这东西对于黎丽意义非凡，“那时的你可是当晚就发了热，手里攥着这木簪死也不放手，若是我未听错，黎丽你嘴里喊着的应当是‘阿恒’吧。不知这‘阿恒’与段子恒段将军又有何关系？”
　　黎丽向身后的红月伸出了手，红月也乖乖的把木簪交到黎丽手上。黎丽小心的抚摸着木簪上的木兰花，眼神分外温柔，却又带着淡淡的伤怀。
　　“猜的没错，定国公府大公子，如今的段将军曾经与我这个迂腐的书呆子有过一段过往。”
　　烟茗却是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时间有些对不上了。段将军五年前离京参军，而黎丽你才来了醉烟阁两年不到。”
　　黎丽听完烟茗的发问，也只是笑笑，“我与他相识很早了，只是其中生了诸多事端，才成了如今这番摸样。”
　　“可愿讲讲？”烟茗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心有惶恐，我便不说了。”黎丽摇了摇头，说。
　　“那便不说，开心些，也是我不好，提这些做什么，若是不嫌弃，我便给你做一身夏装当赔礼吧。”早就从黎丽身上下来的红月趴在矮榻上，手拄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
　　黎丽微微一笑，“这感情好，便是我不穿出去见人，也能买个好价钱。”黎丽精神也回来了一些，只是脸色仍是有些不太好。
　　烟茗看着互相斗嘴的二人，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头，而后也释然了，照黎丽所言，她与段子恒最少也有五年未有联系了，一切便交给时间去冲刷吧。转头看着再一次闹在一切的二人，烟茗笑了笑，也加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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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子玉是在自家的回廊里看见自家的大哥的，昨日大哥晚了一个时辰回家，搞得祖父有些不太高兴，这才第二天，一上午也不见人影，要是让祖父知道了，也不知会想些什么。
　　就在段子玉纠结于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的时候段子恒突然回了身，段子玉正好和段子恒打了个照面，不仅看见了他兄长一贯的冷脸，还有在兄长手上显得颇为违和的木兰花。
　　“大，大哥，午好啊......”段子玉被自家大哥看来一眼，立马怂了下去，语气蔫蔫儿的问了句午好。
　　段子恒点了点头，当是回了段子玉的话，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手臂僵硬的向段子玉抬了抬，连着手里的脆弱花朵也动了一动，“子玉，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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