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阁：四凶记》通幽博士

77、佛后莲花

　　店外的数里，几十双眼睛依然盯着，没有松懈。

　　沈青三人回了浮梦阁，陎言正坐在摇椅上，品茶吃甜点，很惬意。沈青看了，上前就把东西抢过来，没有说话，就直直瞪着。

　　“呆子你们回来了，要不要吃东西。”陎言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三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就把剩下的甜点拿出来，给沈青、凤兮和青鸾三个人吃。

　　“掌柜，叫我们出去做事，就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在偷吃东西。”沈青挑动着眉，甚是生气。

　　“没有，这可是刚才招待客人留下来的。”陎言看沈青这么生气，还是实话实说。

　　“客人？是玉娘吧。”沈青一子便想到人就是玉娘。陎言喜爱美食，玉娘深知陎言这一点，就常常做一些糕点送过来。除此之外，好像别无他人。

　　沈青把甜点放下来，叹了口气，没有再生气。

　　“甜点是玉娘送来的没错，可我招待的客人，却是另有他人，你们也认识。”

　　“姑娘说的，难道是那小师父？”青鸾也猜到了，想来陎言不会做徒劳之事，更别说没用的。

　　“他？今早才看到他买药回去，好像要给什么人敷，来这里作什么？难不成被那流大人赶来这里的？”沈青向外面看了一眼，想来那小和尚前脚才从药铺回去，后脚就到了魇浮梦阁，这也太快了些。沈青半信半疑，再说道：“掌柜你是不是又编谎话骗我？”

　　“他确实来过，还抱着一只受了伤的纹血猫，让我救它。”

　　“纹血猫，不就是……”

　　“嘘――你们准备一下，今晚陪我看一出大戏。”凤兮想说出来，被陎言给打住，想必一切都安排好了。

　　日落，街上的灯火高照，众人没有丝豪怯意，几日没有命案，倒心安了不少，也敢稍作停留。

　　小和尚没有抱什么，猫妖化成女子模样跟在后头，相随回到店内。流寞等人似没有察觉，也似看不到人一般，一直盯着。

　　“师父，我回来了。”

　　房间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小和尚像没有什么事一样，拿出一个油灯，慢慢点上。

　　“云浮，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又出去游乐了？我们是出家人，尘世的纷扰要放下，你可谨记在心？”老和尚依旧深思教诲。

　　“出家人？放下？当初我就没想过要出家，是你逼我的。不过很快我就要还俗了。”小和尚露出可怕笑容，走到老和尚身边说道。

　　“云浮，你今日是怎么了？”老和尚明白过来，迅速起身，把小和尚推到一边，念起佛文。

　　“师父，没用的，你就要走了，把佛珠给我吧，兴许我念在你我师徒的情分上，留你全尸。”

　　油灯燃了大半，房间里弥漫燃烟味，比起平常燃烟味，却是大有不同。老和尚未明白意思，一直在吸着。

　　“你、你作了什么？难道是那油灯？”老和尚一下子便明白过来，想要过去把油灯灭掉，小和尚一躲，就扑了空。

　　“师父，你在寺里太久了，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油灯可是我从那叫什么陎掌柜那里拿来了，专门对付你的，你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和尚。”

　　小和尚不再废话，手里拿起绳子，趁老和尚分心之际，套上了老和尚的脖子，使劲拉扯，瞪着眼睛说道：“你知道万古寺为什么会被人烧吗，因为我告诉他们，你有一珠挂珠，可值万两，他们也想要，就和我一起商谋，可你从不会离寺。所以，我就点了一下火，否则怎么会逼你出来。那些师兄师弟要是要找人，就找你去吧，谁叫你不肯把佛珠给我。”

　　“原来如此，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和尚虽被勒着脖子，再没有挣扎，双手合着，念起佛经，似在超度被小和尚烧死的弟子的亡灵。

　　绳子扯的越来越紧，老和尚也没挣扎，对着小和尚说了最后一句话，佛曰：“一念不善，便是恶行。善哉，善哉。”说完，便断气了，身子却没有倒下，依旧挺的笔直，像是静静打坐过去了一样。

　　小和尚立马放下手中勒紧的绳子，手快的把老和尚脖子挂珠取下，抱在怀里，兴奋大叫：“哈哈――终于是我的，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小师父，既然拿到了，是不是该放我走了？”绯音碰了碰小和尚的肩膀。

　　外面传来除妖师的声音，老和尚布下的佛光随着老和尚的死而消散，猫妖的妖气藏不住，流寞就要冲进来。小和尚想了想，命令猫妖在老和尚身上咬一口，猫妖也看出来，小和尚是想让自己背黑锅，撒腿就跑，也没跑成。

　　“大人，你要为贫僧做主，除了这个妖孽，她杀了我师父。”流寞破门而入，就见小和尚跪在老和尚身上痛哭，旁边还有变回原形的绯音。

　　随云走过去看了看老和尚脖子上的咬痕，跟流寞点了点头，示意事情确实是这样。

　　“你是怎么把她降伏的？我们这么多人那么费劲才伤了她一下。”流寞怀疑，在小和尚身旁转了一圈，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师父虽不是除妖之人，却也有除妖之能，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被猫妖……”小和尚哭的更大声，随云把流寞扯过来，小声说道：“你看人家的师父都被杀了，就不要疑来疑去，让人家办理后事吧！”

　　“来人，把妖孽带回去。”走之前，流寞还是回头望了小和尚一眼，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流寞离开之后，小和尚的眼泪便收起来，露出诡异的笑容，把老和尚丢在一边，整理好自己行装，就要离开。

　　一阵冷风吹来，屋里响起一声妩媚的女声：“这就要走了，不去浮梦阁再喝口茶吗？小师父。”

　　小和尚听到声音，转身一看，就看到椅子上的陎言正坐着，手里还扇着团扇，身后还有两个侍女，也诡异的看着他。小和尚心惊，故作回应样子，袖中偷偷藏着匕首，向陎言走过来。

　　‘咣’，小和尚手里的匕首被凤兮弄掉下来。他一脸惊慌失措，砰一声就跪在陎言面前，“陎掌柜，我这是以为谁，防身用的呢。”

　　“眼睛看不见是吗，我帮帮你。”

　　沈青拿起油灯，走到小和尚面前。小和尚一看是陎言给的那盏，用手甩了出去，房间内燃瞬间烧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我、我还不想死，放过我吧，求求掌柜放了我，来世我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小和尚嘴上虽这样说，手里却拿起老和尚身上的挂珠，还不死心。

　　陎言动了动手指，挂珠便从小和尚手里飞到陎言手中。陎言笑了笑，“这个降妖珠倒是个好东西，可惜呀，我不是妖。难道她没告诉你，跟我做交易，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听命于你。”

　　“你说什么？”

　　没等自己问完，小和尚就倒下去，瞪着大眼睛，心大有不甘。

　　“掌柜，那方丈也知道事情会如此吧。”沈青不明白，开口问了问。

　　“当然知道，他马上要圆寂了，想在这之前能使他醒悟过来，却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刚好和自己想的相反，可悲。”

　　火烧的越来越大，整个客店都一同烧起来，里面只有死去的老和尚和小和尚。一转眼间，便烟消云散，也似迷雾，就此消失。

　　绍兴三十二年，公元1162二十三日，客店有佛光普照，众人见之，跪之诚拜，以谢佛祖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