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红豆》南撄

19、第 19 章

　　叶雨舟几乎是一路跑着回家的，到家气还没喘匀就坐到了电脑桌前，戴上了耳机。
　　她抬头看了眼表，九点半，希望来得及。

　　她再进去的时候仍是嘉宾演唱环节，她在公屏看到歌手的名字，但没什么感觉。
　　说实话，古风歌手千千万，她心只有济眠一个，别人无关痛痒，只看济眠和谁交好，如果是济眠喜欢的人，她也会爱屋及乌地去喜欢。

　　一曲结束，高高再次出来：“已经欣赏了这么多好听的歌曲，也玩了游戏，，那么接下来……”
　　她故作悬疑地停顿了半秒，在爆发的热情之中继续说道：“歌会的中头彩来了！我们的头牌——济眠，锵锵锵，出场！！光是听到头牌的声音，我就想捂脸呢！”

　　除了公屏在疯狂滚动之外，一片安静中，济眠的声音出现了：“晚上好大家，我是济眠，同舟共济的济，同枕共眠的眠。”

　　叶雨舟呼吸一滞，无论听了多少遍，还是耳朵怀孕，心跳如雷的感觉。

　　公屏里：
　　“啊啊啊啊啊啊头牌！！”
　　“我爱头牌啊啊啊！！”
　　“永远爱你！！”
　　“声音好好听啊！！”
　　“我要嫁给这个男人啊啊啊！！”
　　……

　　粉丝们刷起礼物来也毫不手软，满屏的么么哒、棒棒糖特效，很快一个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刷的是丘比特——最贵的礼物，近一千元一个，而且上来起手便是十个，现在还没停。

　　济眠显然也看到了，他开口阻止道：“大家能来歌会我已经很开心很感恩了，就不要再花钱刷礼物了，这么多么么哒叠在一起，我会被口水淹没吧。”

　　高高也出来缓解气氛，调侃济眠：“这么多妹子给你么么哒了，你也要给她们来点回应啊，不如头牌说一句么么哒吧！”

　　公屏里一片说想听的，当事人却轻笑道：“这我不好意思啊，想想就会脸红，我还是感谢大家给我的热情吧，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我们能一路相伴，后面十周年二十周年还能看到这些ID，很感恩。”

　　公屏消息刷个不停，而刷礼物的人少了很多，最显眼的还是刚才送丘比特的粉丝，他还在刷，并且公屏里也在刷消息，红色的大号宋体。
　　“济眠是T市人！！”
　　“济眠是T市人！！”
　　“济眠是T市华阳中学的学生！！”
　　“济眠是T市华阳中学的学生！！”
　　……
　　他不断刷着济眠三次元的信息，场面有些失控，管理员迅速将那人禁言，并在小窗口询问济眠：“怎么办？”

　　济眠入圈一直秉持三次元与二次元分开的原则。最多分享一下生活中遇到的有趣的事，还有就是晒一下画舟。
　　粉丝们也能理解，也没有过于执着探究，这会儿见到有人不断爆三次元的料，起初是迷茫，紧接着便是愤怒。
　　她们小心翼翼想要守护的人，被别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扒皮，谁能开心？！

　　有人先发了句：“无论你是谁，我们永远爱你，济眠你是自由的。”
　　慢慢地，大家统一了队形，满公屏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字体，一样的话：“无论你是谁，我们永远爱你，济眠你是自由的。”
　　前面的三次元的信息一下子被刷上去，再也看不见。

　　济眠咳一声，声音里仍然是笑意，还有感动：“很感谢能遇到你们，肉麻的话说出来还是会害羞，但我想你们都懂，我能为你们做的很少，希望以后会更加努力，带来更好的作品回报你们，不愧对你们的喜欢。”

　　高高这时出来活跃气氛：“真羡慕头牌有你们这些真爱粉，我的粉丝只会叫我土肥圆，好啦，那就让你们最喜欢最迷人的头牌来给大家唱歌，想听什么呢？
　　哈哈哈开玩笑，曲目早就定好了，下面有请济眠为大家带来《归途不归》！”
　　在高高下麦的时候，叶雨舟听到了她迷妹般的声音：“我的入坑之作！”

　　叶雨舟的入坑是因为那一句游戏中的念白，当时济眠已经小有名气，最有名的最受欢迎的便是这首《归途不归》还有《竹空居》，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名曲！
　　喜欢济眠到如今也近一年的时间了，叶雨舟心里也是有所偏颇，她更偏爱头牌的低音，像是从浩瀚宇宙的远处传来的歌声，除了温柔想不到其他的词，但不仅仅是简单的温柔，蕴含了力量与生机，典型的代表就是《五年枉》。

　　叶雨舟心里盼着后面能听到这首，但周年活动的话，还是前两首更有名、更有可能，结尾曲应该会是《宇宙红豆》。
　　济眠说过，他的粉丝于他而言是茫茫宇宙中小小的一粒红豆，寄托了无数的温柔和喜欢，汇聚在一起让宇宙都能感受得到，而他在某个角落收到并回馈。
　　他很喜欢和粉丝相处的方式，相隔很远，但一首歌的力量让他们很近。

　　叶雨舟安静地听着不知道身处何方的济眠的歌声，不知不觉连呼吸都屏住了。
　　如果扒皮的人说的信息都是真的，那她和济眠就是校友，甚至可能还见过面，只是她没认出来，但是济眠不喜欢这样，她也就不喜欢。
　　“无论你是谁，我们永远爱你，济眠你是自由的。”

　　《归途不归》的最后的音符停止，安静之中，济眠低沉的嗓音念出最后一句念白：“故人非原样，归途难再归，我在这，回不去也不肯走。”

　　叶雨舟的鼻头一酸，眼眶泛红，她没有故事却被他的嗓音中的故事直击内心。
　　后面一首歌的前奏一响，叶雨舟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眼泪被眨出来，居然真唱了《五年枉》！

　　这首叶雨舟听的更是认真，她听过最多遍的歌就是这个，歌词旋律全都倒背如流，低音高音转音也都烂熟于心，甚至济眠在哪一句的呼吸声重了她都知道，现在再听他唱这首，能听得出他在努力在进步。
　　他已经这么好了，可她又找到了一个新的理由喜欢他。

　　一首唱毕，济眠看到公屏里很多在刷《竹空居》，他解释了一下：“唱竹居和归途这么多回，想换一首给你们一个惊喜，这首歌本身我也很喜欢，嗯……看到好多人想听竹居，那我们下次直播再约，好吗？”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别说这，命都给你！！”
　　“我爱你一生一世啊！”
　　……

　　济眠被公屏直接的示爱逗笑，说：“时间也快到了，老规矩最后一首红豆送给你们，你们的温柔爱意与鼓励支持，我全都收到了，感恩一路相随。”

　　“漫天星斗，银河街角
　　再遇你呀，熟悉问候
　　蔚蓝星球，人海川流
　　故事未完，我们没散

　　枯树开出铁花，梦里野兽变化
　　太空深处漫游，荒丘开满玫瑰

　　你向我奔来，满树繁华开
　　我折红豆一枝，诉尽心中温柔

　　你朝我一笑，刹那永恒久
　　宇宙一粒红豆，极地也见彩虹

　　荒芜化为乌有，再见我的好友”

　　叶雨舟听他唱完，眼泪止不住又流出来，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一个人会好成这样，好到让她想掏心掏肺，换他一世笑颜，不再皱眉。

　　“我都唱完了，看到有人说听哭了，哭什么？以后会唱得更好的，还想这样一直唱给你们听，晚安。”

　　高高又回来了，她的声音依旧元气满满，但从鼻音里还是能听出哭过：“头牌唱歌太招人眼泪了，惹哭了好多妹子，以后一定也要把他弄哭一次！
　　那么晚21点30分，贺济眠两周年歌会到此正式结束，希望明年此时再相聚此地。”

　　叶雨舟心里复杂，对着电脑发了会呆，然后上了微博，戳开济眠的私信：【头牌我是同舟，同舟共济的同舟，我一定会陪你一起走到结束，你唱对久我就陪你多久，希望你工作也能顺顺利利的，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心潮澎湃，对济眠这番告白直截了当，盯着蓝色的消息看了会，她想起来自己的作业还没有写完，可是脑子像是缺了氧，除了济眠什么也装不进来，完全没法学习。

　　作业不写也不行，叶雨舟拿着睡衣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等她出来，心情稍微缓和一些了。把头发吹干后，她从书包里拿出要写的作业。

　　电脑还停留在和济眠的私信界面，蓝色的消息全部变成已读，下面一条回复：【感谢喜欢，我的红豆】

　　叶雨舟一直觉得豆豆这个小名不好听，以前总被同学们开“打豆豆”的玩笑，谢俐风尤其喜欢这么叫，让她一度很排斥这个名字，但现在看来爸妈真有先见之明，让她觉得“红豆”是对她一个人的情话。

　　不光是济眠回了消息，谢俐风也发了：【赶上了吗？】
　　他这一问叶雨舟才想起来离开网吧时他笃定的话语，令人深思。

　　济眠被爆料是华阳中学的，谢俐风是；济眠有一盆仙人掌，谢俐风也有一盆很像的；济眠恰好在她回家不久出现，而谢俐风和她一起回来的，都很吻合。
　　叶雨舟托腮思考，如果济眠这个名字隔着电脑后面是谢俐风的话……
　　她抖了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她手指在键盘上略一犹豫，把原来的字都删掉了，重新输入：【没有，回来的时候已经唱了一半了】

　　谢俐风躺在床上，看着她回复的消息也陷入沉思。
　　他回来刻意先去冲了澡，等了她一会才上了线，而且以叶雨舟对济眠的重视程度，应该一回家就立马进歌会，没道理会错过。

　　他还在想，叶雨舟又回了一条：【说好赶不上就要给我唱《五年枉》，别想赖】

　　谢俐风捏着下巴琢磨，联想到今天爆三次元的突发状况，他这是被怀疑上了啊。

　　谢俐风：【行，我先学，下个星期给你唱，不过我不会唱古风，唱的难听不许找我啊】

　　叶雨舟这边也开始为难，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五年枉》怎么说也是济眠的招牌，要真是本人在她面前唱，她肯定能听得出来，难道只是凑巧？
　　反正下周唱就知道了。

　　因为作业没有写完，所以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叶雨舟就被闹铃叫起来补作业。
　　写完作业已经七点十分，匆匆忙忙洗漱吃饭，赶到学校时正踩着点，和谢俐风一起到的。
　　由于晚睡早起，早自习的时候，单词条还被背到一半，叶雨舟眼睛就要撑不住了，手腕垫在下巴底下，渐渐视野模糊，手上也失了力气，趴到了桌子上睡着了。

　　再醒来不是被下课铃声，而是谢俐风揪着马尾把她弄醒的，她眼睛困得睁不开，眯成一道缝，仰着脑袋对着他，视线没有焦点。

　　“别睡了，吕老师找咱俩。”谢俐风用口型说。

　　“啊？”叶雨舟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挺起腰杆坐直了，难道早自习睡觉被发现了？

　　谢俐风又说：“我听高胜阳说，昨天晚自习教导主任在班门口站了会，然后找了值班老师说了好久，应该是发现咱俩逃课了。”
　　其实高胜阳是想找叶雨舟说的，当时她睡着了。但是谢俐风会把这些告诉她？
　　门都没有！

　　叶雨舟混沌的脑袋慢慢运转，把他的话消化了之后，磕巴：“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