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红豆》南撄

17、第 17 章

　　饭后的重要问题——刷锅刷碗。
　　谢俐风承包了饭菜，她怎么能退缩呢？

　　叶雨舟瞥了一眼满是油腻的盘子和碗，叹气，还不如吃一盘子西红柿炒鸡蛋呢，起码洗的盘子少。
　　她把盘子和碗按照大小排好摞在一起了，端着放到洗碗池里，拧开水龙头，等油的色泽被冲的淡了许多后，再挤了一大坨洗洁精进去，看到浮在水面的油腻碰到洗洁精后都一圈圈散开，水面看起来干净了很多，心里舒服了一些，然而放回洗洁精时，目光不经意瞄到一旁待宠幸的油锅。
　　“唉！”她边用抹布洗碗边和谢俐风吐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洗碗这种事的存在？不能是一次性的碗筷吗，或者有一台自动洗碗机就好了！”

　　她这个抱怨谢俐风听多了，有次逛街看到折价器皿，叶雨舟自己就凑上去挑瓷盘瓷碗了，他也尝试拦着她：“这种碗更不好刷，你去看一次性的纸碗吧。”
　　叶雨舟迷失在精美的器皿之中，丧失理智地说：“没事我刷，洗洁精一倒都好刷的。”
　　是以，谢俐风凉凉地补刀：“不知道是谁看到好看的碗盘就走不动道？”

　　“我。”她答。

　　碗都刷好了，接下来就剩一个大锅。
　　和洗碗一样，也是水泡上之后再洗洁精攻破，她刷着又想起来感叹：“好想买一个家务机器人啊！”

　　“你请个保姆不就完了吗？”

　　“……这不一样！”叶雨舟说道，“家务机器人买了之后就是我的财产了，保姆就不一样了，而且掺杂了人为因素后感觉更不可控，比如保姆偷懒这样，机器人就不会了。”

　　“嗯。”谢俐风点点头，一副她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别想了，哪个你都不会有的。”

　　“哦。”冷漠。

　　洗好锅碗后，叶雨舟把洗碗池边的水擦掉，抹布洗好放回原处，转过身来对谢俐风说：“好了。”

　　“守护甜心下午时光！”谢俐风猛地开嗓，然后学着亚梦的变身姿势，刻意捏着声音，“解锁，我的心，unlock！”

　　“……”神经病啊！

　　///
　　三天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叶雨舟陪着大龄弱智儿童谢俐风玩了两天，留了一天在家安心写作业，开学的日子眨眼就来到。
　　叶雨舟很激动，她对开学的感觉不大，但是开学就意味着离头牌的歌会就剩九天了！
　　4.16，贺头牌出道两周年。

　　时间在手指中慢慢被掰算着，却又飞逝。
　　终于等到这非同寻常的周五。

　　叶雨舟周四晚上又熬了夜，为了能在零点发长微博庆祝这特殊的日子，因此周五上课显得没精打采。

　　课间高胜阳抱着昨天的作业本回来，找了几个同学一起帮忙发，他边念着本子上的名字边给人家递过去，到了最后一本——他刻意抽出来的粉色本子。
　　“叶雨舟。”

　　叶雨舟闻声抬头接过了作业本，轻声道谢：“谢谢。”

　　“没事。”高胜阳笑笑，一脸关怀地看着她问道：“你黑眼圈有些重，昨晚没睡好吗？”

　　他声音清冽又不失温柔，尤其是最后的“吗”字，咬字和头牌有点像，叶雨舟的脸微微泛红，她低头细语：“睡得有点晚。”

　　“因为学习吗？”高胜阳问。

　　“不是的。”想到头牌，叶雨舟的眼睛里盛满光芒，“为了一个我很喜欢的歌手出道两周年庆贺。”

　　她眼睛看向他却不是他，全然崇拜欣赏和迷恋，为了另一个人，与看到的害羞文静不一样，她像是一团火，为别人而燃烧。
　　高胜阳心里忽然一动，他听到心脏强劲的跳动声，很想守护她这样的时刻，却也有些嫉妒，心思百转千回，他面上依旧清风照面般，顺着她的话问：“叫什么名字呢？”

　　“济眠。”她轻声吐出这两个字，而后念出她听了无数遍的熟悉无比的话，“同舟共济的济，同枕共眠的眠。”
　　叶雨舟难得和同学话多，她朝高胜阳不断安利：“他是一个古风歌手，音色真的很美，唱功很优秀，对作品的态度也非常认真，虽然只在二次元了解了他，但能感觉得到他是个内心温柔，待人温和，性格不骄不躁的一个人，认真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恰好有一群喜欢他的人也在陪他走下去。”

　　谢俐风原本听俩人在前面嘀嘀咕咕，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里窝火，后面又听小姑娘活像个小迷妹向高胜阳安利自己，心里又酸又甜，对另一个男人说你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嘛？

　　他尚未察觉自己看叶雨舟的眼神有多么温柔，而高胜阳不经意与他视线相撞。
　　目光流转，两人皆是慌乱错开，后者是因为怕被撞破暗恋的心事，而前者恰到好处地误会了。

　　高胜阳不动声色地往左边迈了一步，离叶雨舟的后桌更远了，他匆匆结束对话：“这么优秀的歌手，我回去一定要欣赏一下他的歌！”

　　没什么比头牌被人肯定夸赞更让人开心的了，叶雨舟笑得格外灿烂：“嗯！”

　　“快上课，我回座位了。”高胜阳说完坐回自己的位置，他仿佛还能感受到右下角投来的目光。
　　他肯定自己是个直的，但谢俐风的举止总是让人很在意。

　　高胜阳目不斜视，尽管觉得谢俐风在后面始终盯着他，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酷拽少年褪下坚硬的伪装，眼睛里装满无尽的温柔的眼神。

　　他不能回头，他不能回头，既然不能开始，就不应该给予回应，这只会让谢俐风误会！
　　高胜阳在心里一遍一遍警示自己。
　　而谢俐风确实在看他，不过和他想象的目光千差万别，谢俐风的目光是恨不得把他从这里丢到墙角。
　　叶雨舟和高胜阳说话会脸红娇羞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俐风心里如是想。

　　高二下的课程还不算太紧，但老师们讲课的节奏逐渐加快，带领同学们提前适应进入高三。
　　一节课下来，讲趴了大半个班，叶雨舟虽说困，但仍然是认真听课的同学们之一，且坐姿最为笔挺。
　　课间休息时间只有短短十分钟，叶雨舟只能闭眼小憩，周围环境吵闹，她并睡不踏实，干脆坐起来写上午留的作业，等午休时再睡。

　　叶雨舟为了早点回教室多睡一会，午饭在食堂随便解决了一顿，吃完立马回了教室。
　　她把书全都摞在左上角，散落在外的笔全都收进笔袋里，桌面上的东西都整齐地摆好之后，拿抽纸擦了擦空处，将橡皮屑、铅笔屑都整理掉，而后胳膊交叠放置桌面，闭上眼睛趴上去，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一动不动。

　　仪式感越重的活动往往最不能如愿，叶雨舟上午困的上下眼皮打架，好一番收拾了桌子，意识却清醒无比，睡不着了。
　　她闭着眼睛，耳朵对周围的声音更为敏锐了，别人的说话声、嬉笑声，桌椅推拉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还有值日生在前面擦黑板的声音，她都能听得到，越发地失去睡意。

　　后面的座椅被拉开，谢俐风回来了。

　　叶雨舟想了想，坐起来朝后转去，胳膊搭在谢俐风的桌子上，向他招了招手，待他靠近，低声问：“你带手机来了吗？”
　　谢俐风点头，“你要用？”
　　她也点了点头，眼睛往四周瞄了瞄，感觉没人在注意他们，手放到脸一侧挡住嘴巴，小声解释：“我想上微博看一下，济眠晚上有歌会。”

　　“哦。”
　　叶雨舟看到谢俐风手伸进书箱里，然后直接拿到桌面上递给她，她慌忙接过来藏在校服袖里，警惕地瞄了瞄四周，大家还是各做各的，她松了一口气，小声嗔怪：“不能隐秘一点吗？”

　　谢俐风嘴角一勾，身体前倾，在她头顶虎摸了两下：“没事，没收了也不怪你，赔就行。”

　　叶雨舟撇嘴，她转过去打开手机，登上微博后，不放心地回头说了句：“帮我看下老师。”

　　谢俐风立刻手势表示OK。

　　叶雨舟想了想，打开一本书，把手机放在中间后，目不斜视地刷超话。

　　济眠没有最新微博，超话风平浪静。
　　她滑了滑没什么通知，正要退出，最后一下刷新出了一个新帖：“一个人的安静，5.6万人的寂寞。”
　　叶雨舟被逗笑，关了手机，正要还手机，谢俐风在后面踢了一下她的椅子，还咳嗽了一声。
　　她惊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下去，赶紧把手机藏到书箱里，刻意挺直背部，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
　　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不知道老师发现了吗？老师在哪？老师朝这边走过来了吗？

　　没等来老师，却听见谢俐风在后面的窃笑声，叶雨舟明白她又被骗了，气结地转回去指控：“你又骗我！”

　　谢俐风乐不可支，笑得人都要趴到桌子上了。

　　叶雨舟不甚开心，他老是拿她找乐，她看着他笑得花枝乱颤，心头烧火，一巴掌清脆地落在他的后脖子上。
　　响亮的一声，旁边的同学纷纷诧异地看过来。

　　谢俐风呆了，后脖子传来火辣的感觉，应该有清晰的五指印，把人惹毛了？
　　叶雨舟也呆了，她脸迅速涨红，望了望谢俐风和同学，羞恼地趴在桌子上假寐。
　　气氛尴尬，这边没动静了，同学们又都转回去，说的说睡的睡，互不干扰，倒是谢俐风挠头，该怎么哄？

　　他戳了戳叶雨舟的后背，不理。
　　真诚地道歉：“我错了，别生气了。”也不理。
　　威胁：“我最后一次道歉了，再不理我就没机会了。”还不理。
　　诱惑：“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的感情还笑话你，你理理我吧，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叶雨舟可算是回头了，她脸上的羞窘尚未褪去，眼角红的格外明显，斜了谢俐风一眼，瓮声瓮气地开口：“不用你请我吃饭，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