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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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情道长，左寒，又名白云真人，一流高手。
拥有很多的道观，信徒颇多，虽说是魔门，却精通人情世故，伪装蛰伏，善于和豪门世家打交道，人脉宽广。
七煞尊主，徐且行，超一流高手。
擅长医药，精通阵法，有很多的伪装身份，做事诡秘，掌管江湖上的杀手，管理□□生意，七煞势力，自成一体，是暗世界的可怕组织。
这两股力量，都是魔门之中的中流砥柱。
一个有钱有路子，一个善于暗杀行刺，都有不同的势力范围。
而合欢宗，底蕴深厚，美女如云，善于经营商铺产业，又消息灵通，拥有楚明君这样的超级高手坐镇，虽然看起来没有很强的攻击性，却是最可怕的。
毕竟，在全面开战的情况下，楚明君这种级别的高手，会起决定性的因素。
而且，她威望很高，可以一呼百应，最重要的是，有很厉害的象征意义。
对此，楚明君清楚，她看着这两位所谓的‘盟友’，直言不讳道：“你们是想要钱，还是想称霸江湖？”
徐且行看了一眼灭情道长左寒道：“自然是要一统江湖，才能好好的做生意。”
他们是魔门，若不用手段的话，会被其他的力量所排挤的。
左寒也道：“我们已经忍耐了太久。”
楚明君点点头。
侍女上来，续茶换水。
还奉上了精美的点心和小吃，以及几碟水果。
楚明君吃着梨子，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那水果又甜又水，入口清凉，正好解她烦闷。
徐且行道：“唯有打败正道，才可以有钱有势，好好的发展起来……”
楚明君笑而不语。
左寒道：“只要联合魔门高手，再有楚宗主出手，我们必胜。”
徐且行道：“没错，只要击败了那些武林正道，把他们铲除干净，这江湖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到时候，做生意，收钱，开源，都是轻而易举的。
等这两个人说完自己的想法后，楚明君才缓缓道：“江湖？能有多少钱？一年百万白银吗？”
徐且行沉吟一下道：“各大世家都有宝藏，我们可以先……”
楚明君摇摇头，打断道：“你把自己当强盗了？”
左寒也道：“若是开战，钱的确是个问题。”
不只是问题。
还是个大问题。
白云观一年也才十万白银，如何贪求百万财富？
徐且行敲着桌子道：“国泰安康，我们这一行，越来越难做了。”
“乱世出英雄。”
“群雄割据，刺客才有极大的生存空间。”
“越是混乱，我们得到的财富就越多。”
“有钱才能培养新人，没有新人，就无法传承……”
说到底，还是发展问题。
缺钱，只是表面现象，没有生存空间，难以传承魔门的力量，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故而，徐且行才会想到楚明君。
这位魔门的‘天之骄子’，会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呢？
楚明君想了想，喝口茶，缓缓道：“我有个办法，可以兵不血刃的赚钱，同时得到地位，和平，以及很大的发展空间。”
“什么办法？”
徐且行和左寒都很好奇，同时有些心喜。
楚明君参与他们的讨论，而且态度柔和——这就说明，他们能和合欢宗合作，一起共创辉煌。
有她坐镇大局，就不怕武林联盟的反扑了。
楚明君深吸一口气，道：“签订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然后大力开发物流产业，垄断镖局业务，同时，在各地建立连锁商铺，成立‘商会’。”
“怎么可能，自古正邪不两立……”
徐且行心中凉凉，觉得这是痴人说梦。
楚明君反问道：“谁说我们是‘邪’了？我们只是想好好的做生意而已，如果他们非要咄咄逼人，那我们就报官。”
“哈？”
左寒也傻眼了。
魔教去报官？
这。
楚明君轻声道：“那些名门正派，都有自己的田产，商铺，但若是他们的生意不景气，物价上涨，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不是很明白。”
“经济战争，懂吗？比打打杀杀的重要多了。”
楚明君循循善诱道：“你杀人，人家就会记仇，然后会复仇，会报复你，杀来杀去，又有什么意思？你能把那些仇人，全部一次性的杀干净吗？包括他们的孩子，私生子，弟子，各种亲戚关系，你以为你是皇帝，可以株连九族？就算是皇帝，也做不到斩草除根。”
“……”
徐且行沉默了。
的确，杀干净仇人什么的，完全不可能，一旦打起来，就会面临无穷无尽的拉锯战。
楚明君道：“仇恨和杀戮，只会滋生出更多的仇恨和报复来，这种东西，‘它’不能创造长久的，可持续发展的财富，只能一逞匹夫之勇而已。”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到时候，只会麻烦不断。
左寒点点头道：“的确，和气生财，一味地争斗，是很难积累财富的。”
徐且行皱眉道：“那我们就任人宰割吗？”
左寒话锋一转道：“但如今，那些名门正派暗暗的联合，想要把我们连根拔起……楚明君前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楚明君笑了笑。
她站起来，来回渡步道：“你们身为个宗支的头领，应该有大局观了。”
“大局观？”
“就是要把目光放长远点，我说仇恨会滋生出仇恨，并不是要任人宰割的意思。”
楚明君顿了顿，移动茶杯道：“同样的东西，放在不同的地方，就会有不同的意思。”
“还请言明。”
“就是合作，生财，一方面保护自己，一方面对付仇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发财。”
与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用命和别人拼刀子，还不如用些‘高级的方式’。
比如，要对付泰山派。
那就把泰山派，脚下的农田租下来，把附近的物价哄抬上去，挤垮泰山派的商铺，再把农田的粮食提前收割，只交钱，不交粮。
物价高，那点钱，自然是杯水车薪。
一个大门派，想要维持日常的运作，自然离不开银子，这样的话，内外消耗，很快就可以，叫那些名门正派‘英雄气短’了。
徐且行道：“他们是不会等我们出手的。”
“不过，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亏是合欢宗主！”
楚明君道：“他们自视甚高，当然会迫不及待的对付我们，这恰恰说明了他们在害怕，他们心虚了。”
两人不语。
楚明君继续道：“他们怕什么？怕我们杀人？还是怕我们报仇？说真的，你们和我联合，真的是为了战斗吗？”
徐且行苦笑道：“其实，到了我们这种境界，已经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只是，有些不甘心……”
“虚名。”
楚明君冷笑道：“争那些浮夸的东西，又有什么用，钱才是最关键的，只要我们把房地产炒起来，和朝廷友好合作，抬高物价，让钱币贬值，哼，那些江湖人士，自然都会山穷水尽的，除非他们去打家劫舍——噗，劫富济贫？”
“如果他们打上门来怎么办？”
“找几个不懂武功的人守着，有本事的话，就让他们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好了，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找个讼师，大肆宣扬XX门派恶意行凶，当街杀人什么的，嗯，狠狠地告他们一状！要求割地赔款，进行道德舆论的攻击……”
简单来说，就是炒作。
在古代，名誉什么的，还挺重要的，也不流行招摇，不过，依然可以用这些手段，去抹黑一个门派，让他们备受压力，然后通过官府的正规渠道，要求大额赔偿。
如果对方杀人之后，扬长而去，毫不负责。
那么，他们就占据了舆论的上风，可以肆意报复对方了——其中的微妙，还要看具体的操作。
“这……”
徐且行疑惑道：“你当初说了，无论如何，江湖争斗，都不会牵扯官门的。”
百年之前，楚明君立下了以和为贵的规矩。
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她还说，江湖争斗，是属于江湖人的事儿，不管是正是邪，都应该有点骨气，无论如何，报官者死。
“此一时彼一时。”
楚明君语重心长道：“做人要实实在在的，才行啊。”
“什么骨气？什么规矩？那都没用，等咱们的生意做好了，自然能丰衣足食，让手下人一起沾光……再不行的话，把那些激进派的刺头儿挑了，做的隐秘漂亮些，最好借刀杀人。”
“总之一句话，别老想着正邪大战，当街对砍，很掉价啊，我们身为魔门的领导人，要目光长远，想一些共同繁荣的事儿……”
楚明君滔滔不绝，把现代经济学的专业知识摆出来，已经勾勒出了富贵发财的蓝图。
她是想建立新的江湖秩序是没错，但是对面的这两个人，心怀鬼胎，根本不值得信任。
所以，一起发发财，合作愉快就得了。
什么理想主义，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挂在口上。
楚明君东扯西扯，大肆的鼓吹经济入侵。
这其实是缓兵之计。
不管是魔门，还是武林正道，都不会任由她自由发展，战争或迟或早都会到来。
——只希望提前准备好一切，起码，留一条后路。
最后，左寒道：“你说的那个‘房地产’，我觉得不错，京城的房价，的确是上涨了，大富大贵的有钱人也多，只要我们有能工巧匠，有好房子，绝对可以卖得出去。”
“那是自然，不过……皇亲国戚做事不讲道理，我们需要找好保护伞。”
“保护伞是什么意思？”
“保护伞的意思就是……”
时间过的很快。
白天，黄昏，月上中天。
不知不觉的就入夜了。
秋蝉悲鸣，守卫换班。
楚明君和左寒在纸上写着什么，规划未来。
徐且行皱眉道：“若是其他门派，从中作梗……”
“那就杀掉，要你七煞是干什么的？”
楚明君眼眸微动，轻声道：“不是很厉害吗？一日就踏平了药王谷，你收获如何啊？”
徐且行顿时就移开了目光，紧抿薄唇，一言不发。
关于药王谷的事，他一个字也不想提。
楚明君也没有追问下去。
她不了解如今的药王谷。
更不清楚徐且行和药王谷的恩怨。
所以，也没必要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她的目的是‘合作’。
一方面稳住魔门的力量，一方面救出风夜夕，还要拖住那些武林正道的热血分子，让合欢宗壮大起来。
外面夜风微凉，大厅之中的烛光摇曳。
侍女早已经换人，他们讨论的桌子上面，也多了美酒佳肴，只是大家都无心吃饭。
夜深了。
灭情道长已经告辞离去，临走的时候说了，一起搞搞房地产，哄抬物价，垄断粮食，这些生意都不错，他有官府的关系，想掺和进来，投资这个生意。
徐且行没有表态，不过很老实的，说了风夜夕的事情，也低头道歉了。
态度，语言，都无可挑剔。
楚明君笑笑道：“既然是同气连枝，那就不必见外了，我会盘桓数日，叨扰了。”
“是我的荣幸。”
徐且行站起来，带着楚明君往后面的内院走去，同时道：“你真的是变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不是楚明君。”
“说真的，我的确不是，你们记忆之中的楚明君。”
“呃？”
徐且行停下了脚步。
其实，他的心里面一直疑惑不解，唤醒楚明君，只是希望魔门有个主心骨，谁知道醒来的人，是那么的奇怪，他才不得不做一些事，去试探楚明君。
试探没有结果。
楚明君宛若失忆，迫于无奈，才设计了险象环生的险境，用类似的经历，去激发楚明君的记忆。
如今，她说什么不是她了，是个什么意思……
“人都是会变的。”
楚明君坦然自若的笑笑，看着天边的明月道：“我也是一样，唉，说什么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天下无敌，只是个虚名而已，这一世，我再也不想——做意气之争了。”
“其实我也不想争，只是不争，就没法活下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身为七煞的主人，一直以来小心隐藏，却还是树敌无数。
稍不小心，就会被杀死——这样的人生，如何能不争？
“那是因为这个社会太贫穷了，生产力不足，资源短缺，所以，才会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门派，朝廷也无力监管……”
“我听不懂。”
“简而言之，就是要解放生产力，和朝廷合作，然后光明正大的‘躺着赚钱’，看那些名门正派穷困潦倒，而我们，只要天天舒服的享受就行了。”
楚明君笑眯眯的说着，描绘出了非常动人的未来。
她真的善于蛊惑人心，有种邪教头子的领袖魅力。
徐且行听的心动，不住点头，理智上却也明白，这一切没有那么的简单，虽然她说的动人无比，现实却是非常残酷的。
想要颠覆现在的市场，谈何容易？
不过，楚明君能够不计前嫌，和他谈心，而且认可他的身份，愿意和他合作，那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徐且行道：“风少爷，咳，他就在前面的院子里休息，那边有类似的人工池子，常年有热水，虽比不上他的温泉，却也不错，你的住处在后面的小楼，有专门的人伺候，至于其他合欢宗的姐妹，在西苑的客房……”
“风夜夕，他到底如何了？”
提及自己在意的人，楚明君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语气。
徐且行诚恳道：“他的身体很差劲，却有一颗纯净的心，看起来药石无灵——”
他顿了顿，笑道：“也没那么糟的，他身怀异宝，尚留一线生机，你放心吧，我会尽力调理他的身体。”
“眼睛呢？有没有复明的希望？”
“可以试一试，我不敢保证什么，毕竟是旧伤了。”
“嗯……”
这个时间，风夜夕正在吃晚饭。
徐且行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进来的只有楚明君一人。
她站在小院的门口，看着阿鲁进进出出的端菜，而风夜夕，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样子。
这几个月不见，他似乎更加消瘦了。
不过，在烛光之下，倒是不觉得苍白。
反而，温柔的烛火，给他俊美的脸庞上添加了一丝光彩。
——没事就好。
楚明君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入。
她风尘仆仆的赶来这儿，和那两个魔头谈天说地，规划未来，都只是为他一人而已。
如今，终于要见面了。
却有些难以面对……
该怎么说呢？
告诉风夜夕，自己是个魔门老大，邪教头子？
还是说，自己不惜一切来救他了，还要和害了他的人做生意？
要如何解释，因为他的一时好心，救了自己，而被无辜的牵扯进来……
难言的内疚。
然而，楚明君还是走了过来。
阿鲁惊喜道：“仙女姐姐！”
他猛地看见熟人，顿时激动不已，有点热泪盈眶的叫着楚明君的名字，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楚明君却只是看向了风夜夕。
风夜夕缓缓地‘看’了过来，浅色的眼眸之中，折射出灯火的柔光来，宛若看得见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