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照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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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闵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喝粥，也许是饿得厉害，也许是做得实在好，他觉得十分美味，一大碗粥，他喝得干干净净。
等他喝完，郝幸运已经将卫生打扫干净了，只有卧室没帮他收拾，他直起腰：“商总，你这没请人来打扫吗？”
商闵放下筷子，说：“我把保洁阿姨辞了。以后你帮我收拾吧，一周一次。”
郝幸运站在原地，有些讷讷的，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是打扫公司的保洁员。”商闵补充了一句。
郝幸运明白过来，原来给他收拾房间的就是公司的保洁阿姨，如今他来了，保洁阿姨辞退了，所以他这里就没人收拾了。
商闵说：“一次一百。”
郝幸运愣了一下，一个月得多给自己发四百块钱啊，他想了想，拒绝了：“不用了，商总，就是顺便打扫一下，你这儿也没有太多的活，不用另外给钱。”他最近其实也没太多的事，一个月四千并不少了。
商闵看他一眼，似乎有点不太相信。郝幸运指了指卧室：“卧室需要打扫吗？”
商闵点头：“要。”
郝幸运便进卧室去收拾，卧室很宽敞，里面摆放了一张起码有2米×2米的大床，这让从来都没睡超过1米2的床的郝幸运很是羡慕，睡在这样的大床上晚上就可以随便乱滚了吧。可惜这张床此刻完全没有让人躺上去的欲望，因为杂乱得就像个狗窝，完全不能跟商闵本人的形象划上等号，明明在外面穿得那么人模狗样。他将床上的衣服都收起来扔到洗衣机里，发现床单上有些乱七八糟的不明色块，这让他想到了某些不可说的东西，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作为保洁员，看到什么都不说，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商总，你还有干净的床单吗？我帮你换一下。”
商闵吃饱喝足，胃也不疼了，正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休息，听见他的话，扭头说：“有，在柜子里，你自己找。”
郝幸运便打开了柜子，柜子里一样的乱，里面塞满了衣服，明明有挂衣架，好多都掉在柜子下方，也没叠，他费了好大劲才找出干净的床单枕套被子，将床上全都换上了新的，脏的扔在浴缸里泡着。先洗衣服，再洗床单，又重新整理衣柜。之前收拾客厅厨房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一看，工作量真挺大的，不收钱有点亏啊，郝幸运心想，还能不能反悔啊，不过终究不好意思出尔反尔。
郝幸运在商闵家忙了一下午，终于将卫生彻底搞了一遍，心想以后应该没这么辛苦了吧，他不信有人一周之内能将房子弄得那么脏乱！
他看了下时间，已经下班了，想起答应了同事晚上要给大家做凉面的，看了看还在沙发上躺着的商闵：“商总，我下去做饭了，你要不要下来一起吃？”
商闵懒洋洋地答了一声：“要。”
郝幸运先下去了，大家都在伸着脖子等他来做饭，生怕他给忘了。周笑卿见他下来，问：“商总没事吧？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没事，吃了药就好了。我帮他打扫了一下卫生。我现在就去做饭。”郝幸运卷起袖子去做饭。
凉面简单，他炒了点鸡蛋西红柿做配菜，又拌了些黄瓜丝儿，调了酱汁和辣椒油。面条煮熟后放入冷水中过水，唯独给商闵那份没过冷水。
做好饭的时候，商闵下来了，大家都关切地慰问了一遍。周笑卿说：“商总，你不出去的时候就来公司吃，跟幸运打声招呼就行。”
商闵点了点头，没说话。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去盆里捞面条，商闵也打算自己动手，郝幸运叫住他：“商总，我给你盛好了，你吃这个吧。”
商闵说：“我自己来。”
郝幸运说：“那是凉面，你胃病才好，吃冷的不合适，所以还是吃热的吧，辣椒油也别吃。”
商闵看着他，点点头：“谢谢！”
胖子端了一大碗面条过来，浇上几大勺酱汁和辣椒油，用筷子搅拌了几下，美滋滋地吃了一大口，满足地叹息：“真乃人间美味啊！小师弟真是我们的幸运星，有他在，我们的生活质量噌噌上涨。”
方达端了碗过来，在胖子旁边坐下，说：“我给你讲个鬼故事——过两天就开学了。”
胖子猛地睁大眼睛，肿胀的上下眼皮中间的小眼睛露出惊慌的神色：“小师弟要上学了对不对？那你还来给我们做饭吗？”
大家都无语地看着胖子，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他要上课，哪有时间来给大家做饭。
郝幸运刚想说周末过来给大家做饭，商闵就替他说了：“有空就过来。”
郝幸运看商闵一眼，他不会让自己有空就往公司跑吧，他还要学习，还要做家教的，公司的打扫他能坚持做下来，做饭就未必做得到了，只得说：“我尽量，有空就过来。”
周笑卿说：“学业为重，有空再过来吧。好好学习，别跟……一样，毕业后工作的日子还长着呢。”他说到这里就口齿模糊了，还看了商闵一眼。商闵夹面条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僵硬。
郝幸运没听清他说的是谁，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和商闵的脸色，点头说：“我会的。”
胖子吃了一口面条，叹息说：“所以我还是且吃且珍惜吧。”
郝幸运人长得帅，勤快，脾气又好，做得一手好菜，短短数天时间，就成了公司最受欢迎的人，大家都对他特别友好，很多事都愿意教他。
上了几天班，郝幸运对公司的人员构成也有了一些了解，商闵是投资人，主要负责管理和市场，周笑卿是他的合伙人，以技术入股，是技术总监，游戏由他负责开发，商闵负责把关、提意见、反馈市场信息，他俩都是不拿工资的。其余的员工虽然都领工资，但是相对于同行来说是不高的，他们也算是以技术入股，等游戏卖出赚钱之后，会有利润分成。所以这是一群有点理想化的人，大家为着一个共同的理想在奋斗。
可以说郝幸运是公司唯一的打工仔，不过他跟大家一样也被绑在这条船上，与别人不同的是，他是被债务绑住的，就算游戏赚钱了，他也没有好处，只能等着老板发慈悲给他加工资。郝幸运深深体会到拥有一技之长是多么重要，学计算机的会编程、学美术的会作图、学中文的会写剧本，他学财务，将来若是想赚大钱，就必须要精通财务知识，因此他有点迫不及待想开学，毕竟大二才能真正学习财务的专业知识。
9月1日，郝幸运没去公司上班，他拿着母亲转来的学费去报了到。回到宿舍，李迩已经到了，正在铺床：“报好到了？”
“嗯，要我帮忙不？”郝幸运将书包放下来，拿起扫把将地上的垃圾扫起来。
李迩说：“不用。你跟辅导员去说一声，写个助学金申请吧，有一点算一点。”
郝幸运沉默了片刻，说：“算了，债多不愁，也不差那几千块钱了。我父母都健在，不好意思申请助学金。”
李迩说：“可是你爸不——”
“哈哈，你们都这么早？”说话的人是他们的室友于玮，他戴副眼镜，个子不高，人很瘦小，但是人不可貌相，这位精力十分旺盛，曾经有过两天两夜肝游戏不睡觉的壮举，肝完还去上课，当然，在课堂上睡得呼噜震山响那是另一桩轶事了。
李迩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过身去了。
郝幸运跟他打招呼：“来了啊。”
于玮这人有点咋咋呼呼的，喜欢喊口号立目标，一进校就扬言要拿最高奖学金，然而自制力极差，据他自己说，他所有的自制力全都用在高三了，郝幸运比较爱学习，非常自律，学习成绩好，他就喜欢说一些酸溜溜的话。加之这人爱占小便宜，让人打饭不给钱，总爱蹭别人的洗面奶洗发水洗衣粉，不怎么讨人喜欢，李迩尤其讨厌他，郝幸运还能跟他维持表面和平。
“黄昕尧还没到吗？”于玮一边放东西一边问。
“没有。”郝幸运说。黄昕尧是他们宿舍最后一名同学，跟于玮倒是气味相投，两个人都喜欢玩网络游戏，他比于玮更甚，就没上过几天课，据说是被家里逼着选了最不喜欢的专业，用这种办法来消极抵抗，郝幸运怀疑他能不能正常毕业。
于玮将自己的东西往柜子里一塞，说：“我坐了一晚上车，饿死了，吃饭去吧，去鸿富楼吃大餐去。”刚开学，荷包还鼓着，有些人花钱有点没节制，到月底的时候只能用免费汤就米饭。
郝幸运连忙拒绝：“不了，我不去。”
李迩铺好床，从上铺跳了下来：“幸运，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刚开学就吃食堂，你们也太抠门了吧。”于玮理解不能，“那我问问黄昕尧，看他什么时候到，我跟他一起去。”
郝幸运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辅导员让他一点钟去办公室开个会，他去年当了一年班长，班里一些大小事还得他这个班长来负责传达，不过今年他不打算当班长了，他要去公司上班，根本忙不过来，不过也得等开班会的时候才能提了。
郝幸运和李迩拿着饭卡准备去食堂，突然听见于玮大叫一声：“我靠，黄昕尧退学了，他回去复读了！你们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郝幸运和李迩面面相觑，也有点难以置信，他们学校怎么也是个985，居然有人退学回去复读，就算不喜欢本专业，转专业都可以啊，怎么想的。
李迩说：“真的假的？”
郝幸运摇头：“我不知道，没听他说过，中午我开会的时候问问辅导员。”他拉开黄昕尧的柜子，发现里面的东西果然都不见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公司忙，都没注意到宿舍少了东西，他太不警觉了，不过也不能怪他，黄昕尧的东西都收在柜子里，他没事也不会去开别人的柜子看。倒是黄昕尧有点奇怪，明明知道他留校，来了为什么不发个信息跟他说一声，是不好意思吗？
“他为什么要退学，缺课挂科太多了？他不是打算转系吗？”于玮说。
李迩说：“咱们学校转系要求考到本专业前二十名，他全线飘红，你说能转吗？”
几个人感叹了一番，于玮忽然又嚷了起来：“那我们宿舍不就空了一张床？不会再有人住进来吧，太好了！他的桌子以后我用了。”
郝幸运和李迩再次面面相觑，这人刚才还为同学退学感到悲痛，现在居然又高兴起来了，这情绪也转换得太快了。
吃饭的时候，郝幸运接到了胖子司聪的微信，问他今天会不会去公司，郝幸运知道他多半是想让自己做饭了，便说今天恐怕不行，中午要开会，晚上还有班会，根本赶不及。
吃了饭，郝幸运去了系办公室，班上另外几个班干部也在，辅导员说：“学校的通知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最近我们市里出现了登革热，这种病主要是靠白纹伊蚊传播的，你们将这些通知挨个发到宿舍去，并且通知大家打扫卫生，清除卫生死角，任何地方都不许有积水，床底下不许有堆积物。宣传委员取一笔班费，买蚊香和驱蚊剂分发到各宿舍去。这个事情一定要引起重视，如果有同学发烧发热，一定要送到校医院去，不能麻痹大意。”
开完会，郝幸运忍不住问辅导员：“老师，我们班上的黄昕尧真的已经退学了吗？”
辅导员叹了口气：“是真的，他家里昨天已经来学校办好手续了，说是回去复读了。真是太可惜了，那么聪明一孩子，怎么就爱钻牛角尖呢，转专业也是可以的啊。”
郝幸运说：“他挺聪明的，应该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吧。”
“但愿吧。”辅导员说。
“我们宿舍多了一张床，会安排其他人住进来吗？”郝幸运问。
辅导员说：“暂时还没接到通知，不过卫生依然要做好。”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老师再见！”
郝幸运回去挨个宿舍转达了学校的意思，要求宿舍全体搞卫生。他们宿舍倒是最轻松的，因为他暑假没回去，宿舍卫生是经常做的，现在的工作量明显要小很多。
晚上开班会的时候，郝幸运主动辞了班长职务，辅导员有些意外，但也没强求，很快便有同学自告奋勇代理班长。李迩觉得有些遗憾，班长虽然不算个多大的官，但对评奖学金还是有加成的。郝幸运觉得没多大关系，毕竟评奖学金还是以成绩为主。
第二天没有正式上课，郝幸运打算去公司看看，无奈学校又举行开学典礼，上午又给耽误了，他吃了午饭回到宿舍，看见商闵站在自己宿舍里，顿时吓了一大跳：“商、商总，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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