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阴晴圆缺》秦止兮

9、【九】

　　【九】
　　战争的爆发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天气略微转暖之后，关外的狼牙军再度攻城，燕十二虽然已经不是冲锋陷阵的前锋将军，但总归要亲临战场指挥。这一场战役，叶凌舒所在的位置比燕十二还要危险，对于敌人来说，击杀一个医者比击杀一个士兵有用多了。
　　整个伤兵营里面来到阵前的医师不过十多位，也就只有叶凌舒和君越是习武的。
　　叶凌舒的医术是去万花谷学习的，也跟着学了几分太素九针的手法，君越就在旁边正好可以加以指导。这一次的战役中多了一位医者，其他人的压力也减轻了一些。
　　叶凌舒除了处理伤员伤势之外，时不时还要照看一下战场的情况。
　　直到双方鸣金收兵，君越和叶凌舒这里还是一片忙碌，得把重伤员护送回雁门关内，加紧处理伤口，即便是叶凌舒都忙得有点转不过来。
　　燕十二过来的时候，叶凌舒才刚刚忙完，这么冷的天气里面却见她额头有大颗的汗珠往下滑落，脸颊上站着尘土也沾着血，这样的叶凌舒和平时的模样差得很大，像是画上的女子坠落了凡尘一般。
　　但是这样的叶凌舒，让燕十二感觉到，她离自己更近了。
　　“能习惯吗？”燕十二走到叶凌舒身边，低声问道。
　　“还行。”叶凌舒露出清淡的笑容，她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喊苦喊累。
　　叶凌舒看了看燕十二，这位燕将军现在的形象并不好，虽然没有与人短兵相接，但是身上还是沾满泥尘，发丝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可那双眸子看着她依然是熠熠生辉。
　　察觉到叶凌舒打量的目光，燕十二才发现自己的形象问题，顿时有些局促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向叶凌舒解释：“我没有多想……我只是，下了战场就想了来看看你。”
　　叶凌舒微怔，抿抿唇低下了头，燕十二的话说得直白，她也听得出他尽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收拾好了再来见你。”燕十二说着便拔足打算离去。
　　“不用。”叶凌舒出声叫住了他，“我不介意的。”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燕十二还是控制不住地愉悦了起来。
　　“叶姑娘你这样……”燕十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叶凌舒，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很近。”
　　“……很近？”
　　“原先的叶姑娘像画上的人一般。”燕十二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如今，离我很近。”
　　叶凌舒的耳根不受控地有些发烫，这呆子真是……尽说些引人脸红耳热的话，却偏偏是认真不带丝毫调侃的眼神。
　　风逐和叶鸿初远远的就瞧见燕十二去找叶凌舒，而叶鸿初一把拽住了风逐的衣领制止他打算冲过去的行为。
　　“鸿初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之前不是你说那人是个登徒子不能让他欺负了师姐嘛！”风逐气呼呼地鼓着脸。
　　叶鸿初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做什么呢？燕十二是否是登徒子，我或许不太确定，不过，难道你也不清楚？”
　　前些天，风逐几乎天天去找燕十二切磋，每次给他分析一番他和叶凌舒之间的不可能性。然而他说了那么多话，半点作用没有，燕十二还是那副样子，一脸的无动于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虽然风逐切磋时候赢的次数比较多，但是他依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凌舒难得动心，你就别总是去添乱了。”叶鸿初松开了风逐的衣领，“别这副表情，我问你，迄今为止你可见过有人比燕十二更喜欢凌舒的？”
　　风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好半晌才讷讷地吐出一句：“可是，一见钟情哪能信得过……”
　　“看在凌舒的面子上，你就信一次吧。”叶鸿初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站在那边的两个人，一脸的兴趣盎然，“凌舒这副样子还真是少见。这姑娘是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动心了吧。”
　　站在那边的叶凌舒，眉眼因为光线昏暗而看得不甚清晰，但是她只站在那里，竟带着一种柔软温和的气息。
　　风逐小包子这些天一直锲而不舍地想阻止燕十二，即使燕十二丝毫不为所动他也没放弃，然而此刻却被自家师姐一低头的模样，打击得体无完肤。
　　“行了，回去吧。”叶鸿初揉了揉风逐的头发，“倘若他当真对不起凌舒，你便是出手将他拆了我也不会阻拦的。”
　　风逐不甘心地又朝那边看了一眼，这才跟着叶鸿初离开回营。
　　“这些天，多谢你对阿逐手下留情。”叶凌舒突然提到了这件事，风逐成天去找燕十二切磋，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刚刚阿逐在旁边站那么久，她也是知道的，索性趁这机会跟燕十二说说，“他总是这么胡闹。”
　　燕十二看着叶凌舒眼角眉梢那一丝无奈宠溺，有点难受，但还是实话实说：“我没有手下留情，他很厉害。”
　　这种回答是叶凌舒意想不到的，禁不住笑出了声，她笑起来就如同早春第一朵花绽放一般的清丽绝色，让燕十二看得有些愣神。
　　“……风逐剑法精妙，我不如他。”燕十二说着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也没有什么尴尬之意，“我和他不同，我一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武学粗糙，直来直去，只会杀敌之法。面对他……不能下手。”
　　“我知道。”叶凌舒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握剑而生着茧的双手，“阿逐很聪明，各种剑法一点就通，所以三庄主才将他带去亲自教导。我也知道燕将军并非不敌，只是与阿逐不同而已。”
　　燕十二离叶凌舒的距离不近不远，但是这样的距离下，混合着泥土和血腥的味道，他竟然还是能够嗅到之前在叶凌舒身上嗅到过的清淡香气。
　　“叶姑娘……风逐和你是……”燕十二其实有些犹豫要不要问，虽然听燕泽讲过，但是当他看到叶凌舒眼中的那种宠溺意味，所有的自信都摇摇欲坠。
　　“我的师弟。”叶凌舒回答道，又多补充了一句，“只是我的师弟。”
　　说完这句话，叶凌舒自己呆了呆，旋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东西，这话岂不是说让燕十二不要误会？她几时开始在意他会不会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