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6、第三十六章 ...

  •   苻宁维持住伸手的动作,只一会便觉到了肢体酸痛,这时白孔雀从高高的栖架上飞身而下,带起好一阵风,他连忙将豆饼向孔雀探去。哪怕白孔雀高雅圣洁,那张尖嘴还是让人生畏,还有其他蓝孔雀在身边徘徊,但苻宁就是愿意其喂最美丽独特的这只。
      为伽阳亲王饲孔雀的人时刻站在苻宁身边,“您别怕,它性情很好。”
      精灵般的禽鸟警惕观望片刻,终于肯伸头去苻宁手中啄食,“它像朵云一样。”omega不由赞叹,一时忘了别的烦心事,“我能摸摸它吗?”苻宁又转头去问,把手上剩余的豆饼渣抛给蓝孔雀,让它们像鸡似的冲着地叨头。
      应他所求,仆人小心引着白孔雀跳上苻宁膝头,长长的尾羽直垂到草坪,omega轻轻抚摸起孔雀两翅中密韧的羽毛。
      一汪小湖泊迎面向观者,绿漾里掺杂金闪,望久了眼前便环起涟漪般的晕,开放帷帐四角的金银流苏也不停晃亮,因此苻宁将全部视线落在白孔雀身上——他自认这是最好的选择,温顺的孔雀站定任由爱抚,又见一旁托盘中的葡萄莓果及各色点心,正想问问孔雀吃不吃得了这些,却有个从宅中出来的绕在苻宁身后,私语交接后,才由另一近身的仆人来说给他知道。
      “抱歉打扰您的雅兴,但您的父亲正等着见您。”

      “殿下呢?”苻宁匆匆走着时问身边人。
      “抱歉……”
      “够了。”他已知自己得独个面对,只在镶嵌在墙上的镜子前驻足片刻,一张适合作为亲王禁脔的脸,也得不到更多,然而透过落地窗,依旧能望见刚才的白孔雀,洁白的云彩振翅飞往枝头。
      苻宁闭上眼,什么都不去看,横了心只顾前行,左右两个仆人为他推开会客室的门。
      “你们都退下。”他对室内的所有仆佣应侍命令,不知怎的,语气意外显出十足派头,可实际上他连正视父亲的胆子也没有,等其余人等应声退下,苻宁仍想装模作样问候父亲日安,让对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管束也能过得无比好,一开口却难逃哭腔。
      他只是不断流泪,连串没用的哽噎,逼着眼紧扑进父亲并不算熟悉的怀抱。
      “我也是走到死路上了……流产以后,邵长庚他……他就不要我了,表哥也不要我……”
      父亲被苻宁突然这般搞得措手不及,他试着去轻拍儿子的背,但苻宁越哭越惨,“求求你就别骂我了,反正你也不认我是你儿子……”
      “阿宁,别哭了,以前的气话都不能算数。”
      这句才让苻宁回过神,他意识到失态,跌坐回软椅时边抹眼泪便抽气。
      “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回家,现在就回。”
      见父亲坐到了身边,且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肩膀,苻宁心里顿时松快下来,他又朝父亲怀里钻了钻,可为了面子必须得在嘴上逞强,“那你再也不许管我,我说不上学就不去,也不能把我嫁给陌生人。”
      “你该立刻回家去。”搭在他肩头的手掌缓缓加深力道。
      却是苻宁没了主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掉眼泪,手上越用力去擦摸便涌出越多。
      “可是……”
      “别害怕。”父亲安慰他,“伽阳亲王以后再也不会和你有丝毫牵扯。”
      “可是亲王殿下将来会成为我们的皇上。”
      推开环住自己的手臂,苻宁这样说,唯见父亲以前所未见的古怪表情打量他,“你想说什么?”
      “我的婚姻是为了家族的荣誉和政治前途,难道不对吗?”
      “马上跟我回家去,以后你要是想讨论此类问题,时间有的是。”
      朝自己的手指呵了口热气,然而冰冷僵硬却无可缓和,即使是泪水也不该有这样的温度,苻宁怎么都知道父亲意欲何为了,他的痛苦焦虑,曾经躺在湿淋淋血迹里的煎熬,想出声却不为任何人听闻的无力,没有一项是父亲关心的,“宪湜他爱我。”苻宁扬起脸,将残破的傲气编织成完好样子,他还故意叫了伽阳亲王的名字,好叫父亲察觉到他如今的地位。
      “是啊,你说冯文昭爱你,又说邵长庚爱你,那两个坏种现在都在哪里呢?阿宁,你太容易上当……”
      苻宁被逼急后反唇相讥,“爸爸,你非要坏我的前程吗?没准将来您的孙子就是皇太子呢。”
      “痴人说梦。”父亲直接为他断言,“你不能再和已婚的alpha维持这种不道德的关系,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况且伽阳亲王已经有了两个alpha儿子……”
      “我会让他离婚。”苻宁几乎是喊出来,要不是如今的气急败坏非要压父亲一头,这种念头他绝不会有。“他的正牌,叫什么察哈兰是吧?不过是个异邦的蛮子,宪湜自己都说不喜欢那个omega,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离婚!”
      “谁给你教的这些?”
      苻宁一时气得直发抖,“为什么你就不能夸夸我,其他人都会高兴啊,你觉得表哥没本事,邵长庚出身低,我离开他们了,正如你所愿,你还要怎样呢?我和将来的皇帝睡了,现在让家族门楣生辉的该是我!爸爸,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吗,你该用你手中的权力支持我,我们和表哥该成为盟友才对,以后什么国防部长呀、陆军总司令呀的都随你当……”
      “不,阿宁,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想问你的是,谁告诉你伽阳亲王已经被钦定为储君了?冯文昭吧?听你那话便是他无疑,你以为说冯文昭是废物单纯是种修辞比喻?怎样的脑子让他现在就敢站这种队?这么多年你就从不了解冯文昭,现在又敢认为自己了解伽阳亲王吗?”
      “但宪湜总是皇室宗亲,现在陛下也很器重他,和他在一起的好处胜过上百个你之前给我找的什么劳什子伯爵!”
      “你最终必定什么也得不到,伽阳亲王断然不会为了你离婚,你给他再多私生儿女也不会。”说到这里,父亲抓住苻宁的胳膊将他拉近自己,虽压低了声音,但不想让儿子漏听分毫,“一旦赵宪湜的正牌omega知道了你的存在,就绝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可笑,您是战功赫赫的帝国中将,怎么害怕起一个omega来了?只要宪湜喜欢我,察哈兰再是什么外邦尊贵的王子,终究不能将我怎样。”苻宁完全恢复傲慢姿态,他只想到萧澄让自己整到无力反击的蠢样子,表哥哪怕一时为萧澄说几句话,可心始终同自己在一道,alpha们不都这样子?因此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讥讽父亲的难得机会。
      “这个国家有两位伽阳亲王,两个士兵共持一面盾,你知道谁手里的剑更锋利些?权力被谁握在手里,这在任何时候都生死攸关。”
      “我不要什么权力!”他真想就这样大喊出来,可明白这样做只能让父亲把他当刁蛮的小孩子,苻宁因此换上冷笑。“将军,您可真是观念古板,冥顽不灵。”
      “来人!”下一刻他便厉声喝来仆人侍从,“送将军阁下出去!”
      “哪怕现在这样,你想回家还是可以随时回来。”
      “不会,永远都不会,不劳您费心,但你这样轻视鄙夷我再也不是全无代价的了,将军阁下,等我去告诉殿下,您就先看您可以有什么好果子可吃吧,现在立刻给我退下。”
      “阿宁,你怎么成了这种样子。”父亲指责他时几乎面无表情。
      “我说……”苻宁从桌上的烟盒里分出一支为自己点上,“退下!”

      “哦?看来你父亲已经走了?”
      赵宪湜问他,从那副绢本浅绛山水册页前抬起头,四旁戴手套的侍从有条不紊地将藏品收回锦盒,小白猫最近长大了些,乐意在亲王的私邸中游荡,现在却好奇地蹲在桌脚,可惜一会儿也静不住,亲王也无所谓它跳上案头玩耍。
      “他来的时候您就在呀。”omega埋怨道,又悔自己一时情急,没多听多问仆人几句。
      白猫活动起筋骨来,歪头将水晶摆件扒拉到地上去,赵宪湜把它捉到怀里按紧。“我觉得这样的会面是有必要的,不过得在更正式些的场合。”他摸着猫劝解苻宁。“过来,阿宁。”alpha又将小情人唤至身边,让猫去暖他冰冷柔软的手。
      苻宁捏着猫耳朵,眼里却噙了泪水,“您就是不在乎我。”
      “哪里的话……”亲王笑起来,将苻宁拉得更近,坐到自己旁边,“我不就遂了你的愿望,去见你表哥了吗?这些书画,正是冯文昭侯爵处来的,南朝以往的内府秘藏,刚刚收起来了,咱们再一起看看?”
      “不看!”苻宁别扭起来,“什么残山剩水的,我不喜欢!”
      Alpha扳过他的下巴来,用拇指拭去挂在腮边的泪珠,“和你父亲吵架了?”
      “你去把他的军衔给撤了!”他直接说出来,“我父亲觉得我未婚就和你在一起让他丢人现眼了,难道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吗?难道就让我白白受气吗?”
      “你还小……”食指探到omega唇边,苻宁短暂安静下来,“毕竟有骨肉亲情在,你长大就懂了,何况你父亲才升了京畿卫戍军的总官……”
      “我不管!反正他惹得我不高兴!”又闹脾气的苻宁挣着要起身,却被拦腰抱住,白猫叫了一声跳开。“alpha都该拼死保护自己的omega,你却任由我伤心难过,我……我可能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了,你这样,我不如死了去。”
      “乖,咱们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赵宪湜一边劝,一边想如对白猫那样按住苻宁,“哪敢管陆军的事啊,他们别来管我们就万事大吉了。”说着,他还在苻宁腹部不断抚摸。
      相处许久,苻宁可不相信自己真如父亲所言,对枕边人毫无了解。他一开始是有些畏惧伽阳亲王,但时间一久,赵宪湜于他则完全成了个老好人,alpha少和他说政治和宫廷中事,只乐于向苻宁灌输自己雅好的那些诗词书画、文玩古董,再有便是每行|房时着急了些,表哥也说这位是个好拿捏的人。
      “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愿意和陆军的人打交道,以往你都不知道,能把人吓死,那会儿躲在狩猎行宫里不敢露头,见到穿军服的都疑惑是不是来催命的,其实那些都是你父亲的手下,也好在他没跟我二堂叔锦原亲王一边儿站,不然呀,大家都没什么以后了。所以说,我聪明的阿宁小宝贝,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以后不能乱发脾气,更要和自己父亲好好相处才是。”
      “都哪儿跟哪儿呀,是造反篡位还是怎么?我就不知道。”多少听进去了些,苻宁想着以后就当没有那么个父亲,老死不相往来算了,也让自己不被折磨,可他也不是很明白alpha说的,又对未知的事生出些许好奇心,尤其这事还与锦原亲王有关,苻宁早就在心里将这位亲王划入仇人之列,姨妈像是知道什么,将锦原亲王不可能继位给他重复了两遍,眼下,他隐隐觉得两处的话语不可能全无牵连,虽然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与此事无关,但他还是乐意多储存些秘密在心。
      “像你一样的小宝贝永远不懂那些。”亲王凑近他的脸,苻宁却不依,赵宪湜只好挥手遣散了仆从,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那位叔叔,这儿……有些毛病,但心气又太高了些,实话讲,我觉得他本性也不坏,怕就怕在人家利用他,这些事底下人都不清楚,你也听过就当忘了。”
      苻宁听后立刻反问,“造反的还能有好人?”
      反正他不相信有郑天德那种人渣儿子的爹能本性良善。
      “好了好了,说这个多扫兴。”
      “宪湜……”omega不再闹,只软靠在人身上,“以后等你……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肯定要杀掉那个锦原亲王,他身边的人也一个都不能留下。”
      “阿宁,你这就有点吓人了,无论是于情于理还是于法,我肯定不能这样做啊,锦原亲王既是我堂叔,又跟我是连襟,你怎能让我那样呢?”
      Omega怕自己说错话,只闷低下头去,“因为我关心你啊,毒蛇哪怕是泡在酒里也有暴起害人性命的祸患,我那么说是为你着想,不是存着坏心。”
      对方听罢沉思一阵,顺着苻宁衣摆探进,“光说不行,得摸摸看……”
      被人用手掌覆住前头,颈后腺体又给噙住,苻宁唯能就范,他有种报复了父亲和之前所有alpha的快感,omega说服自己,相信自己天性堕落,活该被如此对待。
      “晚上留下来好不好?我……我照着学了好几个新样子。”苻宁意图如此对亲王施加蛊惑,至于那些好样子从哪里学来的,自然又是他表哥。
      冯文昭虽看着主业是同工矿煤炭打交道,但手上入格的藏玩着实不少,于雅趣上投了比跑车还多的钱,正好又在这上面能同伽阳亲王说上话,侯爵很练达此间人情,所谓的献荐藻自然步步跟进,那些已为古董的套色秘戏版画让苻宁学会了不少,只要回避原来和表哥的种种,他还能心情平顺地活下去。
      这次alpha必定被说动了,苻宁确能明白自己手握了何种反应,可惜对赵宪湜来说是事与愿违,男仆在门外接连提醒了主人数次,亲王这次像是突然记起某事一般,草草结束亲热,苻宁真当是公事,也乐得一晚的清静,只嘟囔几声就让人走了。

      大概是第二天的凌晨,omega睡得不踏实,正翻覆难受着,却突然被床边的人影吓得全无困意。
      “宪湜?”他认出了亲王的轮廓,一时不知出了什么事,赶忙伸手扭开灯,又将正接着自己体温酣睡的白猫赶下床,只见alpha满脸苦笑对着他。
      “你把卧室里的画像摘了?摘得可真好呀。”
      “怎么了?”
      对方轻哼出声,置若罔闻,等眼睛适应了光线,苻宁才看见亲王颈根处挂着两道血痕,“您别又让猫给挠了?”他笑着说,引得赵宪湜也笑了,然后他又将他按倒在柔软的床榻间。
      “再给我生个小女儿,阿宁,我什么都给你。”言辞夹杂着吻,可苻宁不解其中意,只凭感觉,明白alpha贴着自己的下头毫无反应。
      “怎么了,您跟我说说呀。”苻宁也是迷糊着,温柔地去抚磨那新鲜的伤痕,这下却招得对方如触电一般,当即放开了压制,自己一个人反复绕着地上的小圆毯子踱起步来。
      “都是他给我抓得啊!”亲王一副痛心疾首模样,苻宁只能更糊涂,加上懒得说话,便静静听起来。
      “我是alpha,是他的丈夫,可他……”
      “反正什么都是我的错,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然后我就是禽兽,我就不是人。”赵宪湜说着去摸自己的伤口,疼得龇了口气。“我只想再有个女儿,原来的事我不想记得,可他一遍遍提醒我,非得这么做他才痛快。”
      这时苻宁迫使自己去想那矫饰的画面,那些围绕父母的孩子,两个alpha儿子身穿军装,完全是成人模样,第三个少年比哥哥矮些,苻宁还在新闻上见过那张脸,“那个有七十克拉婚戒的omega,现在已经坐在国王伴君的位置上了。”他试着将人对上号,然后是那个戴宝石头冠的小女孩,她的胖圆脸分明好认,“您女儿……”苻宁试着开口,但对方声音又高,语调又急,完全盖过他。
      “没了。”赵宪湜呆呆站住,而苻宁坐在床上,支吾几声,不知如何应答,他的孩子死掉他只觉得如释重负。
      “察哈兰就用这件事反复折腾我,场面上他再是庄重得体不过,背过人去,他简直什么刀子都往我身上捅,我强颜欢笑安慰他,他便觉得我没心肝,他就不愿意承认是他……”
      “他怎么了?”苻宁接着便问,不知怎么心却碰碰急跳起来。
      “他买来那匹杀千刀的马,他以为不过是骑在马上拍张相片……”
      提起马匹,苻宁多少能猜到点,小时候父亲总严禁他独个骑自家高大的纯血马,但被马师带着、看着他又不自在,为这个他没少发脾气。
      那边赵宪湜却愈说愈情急,涨红了整张脸,“反正是我的错!”他对着栖息在暗中的家具吼起来,“还有景栀,千般万般不愿意结婚,哭闹又绝食,我能不去说两句软话吗?这好了,又成了我不识大体目光短浅。”
      “您还有两个alpha儿子……”
      苻宁又是刚开口便被打断。
      “别提那两个,现在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全跟人家是一条心的,凡事都过来说起我的不对。”
      虽说夜间本就困倦,但苻宁此刻却无比清醒,他以前直接吵闹要表哥离婚,谁想只能自舔苦果,刚刚他又为了日间同父亲的争执纠结不已,这一来,他觉得自己得为自己找机会,他可以连表哥也不用靠,只不过一个素昧谋面的omega被牵扯进来,可苻宁对自己坦诚,从别人身边掠夺来的爱与关怀更具分量,“可对他们来说,您是一家之主啊,平时也不可能有谁教他们跟您对着干。”他故意这样说。
      “还能有谁教?他把他们俩小鸡崽子般握在手里。”
      “或许察哈兰殿下是外国人,和我们习惯不一样…….”
      “反正他自己有本事,我这个丈夫便是窝囊废,时时拖他后腿。”
      苻宁整了衣服才下床,却刻意让自己的领口散开,把甜美气味留给在家庭中受挫的alpha,“这就过分了,我想要个您这样的丈夫倒求不来。”他说着,主动搂上了亲王,而后又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起来,“也难怪,我就看那些报纸上写的东西,说外国人这不好那不好的。”
      然见赵宪湜对这话没反应,苻宁只能继续开口,“大家像是……不会接受外国血统的omega坐在我们皇帝身边。”
      “我活得毫无颜面。”亲王感慨长叹,也未回应苻宁的动作,“还好有个你在。”他想起来便在omega额上印下一吻。
      “去床上。”
      床铺又冷下来,苻宁还是忍着皮肤颤栗,剥去了仅剩衣物,闭眼只等着承欢。
      接着床头微弱的黄光也暗下去,alpha重重倒在床上,从背后箍住他,却再无动作。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